78

等文雪柔換完衣服出來,溫暮雨嚴肅的神情差點沒繃住。

“想笑就笑。”

文雪柔擰着眉，郁郁地開口：“還不是你買的衣服。你就是故意的吧。”

溫暮雨輕咳了聲，解釋說：“畢竟你着急換,附近就一家店，裏面只賣孕婦裝。”

文雪柔黑線。她就說這衣服怎麽寬松，還以為溫暮雨是買了大號的，不曾想竟然是孕婦裝，

她見文雪柔不信,再看看那粉色長裙上的hellokitty，一臉嚴肅地開口：“挺可愛的。”

雖然衣服大了“點”，寬松了“點”,芭比粉粉嫩了“點”,但穿在文雪柔身上并不違和，甚至帶着一種醜萌醜萌的感覺。

文雪柔只當她是體貼的恭維話,面無表情地回了兩個字。

“呵呵。”

溫暮雨安慰道：“只是在室內穿,不會有其他人看見,也不會影響到你對外的形象。”

文雪柔臉色稍微緩和，但還是緊繃着。

她盯着溫暮雨看了會兒，想到了什麽：“衣服就只買了一件嗎？”

幾乎一瞬間,溫暮雨就猜到她的想法。

“沒有。”

話音剛落,文雪柔就看到了旁邊的紙袋子,迅速櫃上床伸手去抓。

溫暮雨也翻身去搶,最後一人抓住袋子一邊。

文雪柔笑着看她：“小雨,我記得你的衣服也濕了。”

溫暮雨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開口：“太陽曬幹了。”

文雪柔掃了眼,但還是睜眼說瞎話，“沒幹,還濕着。”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溫暮雨松開手。

文雪柔拿過袋子，翻出裏面的睡裙，和她身上這件一模一樣。

她拿起來，遞給溫暮雨。

溫暮雨沒接，打了個哈欠躺下。

“好困。”

文雪柔知道溫暮雨是假睡，但看那張帶着點困倦的睡顏看，還是把手上的紙袋放一邊。

她擔心地問：“昨晚沒休息好嗎？”

文雪柔知道溫暮雨忙起工作來都是不管不顧的，懷疑其昨晚是不是又加班到深夜了，有些懊惱：“早知道我就約下午的時間了。”

裝睡的溫暮雨頓了頓，最後還是回答了句：“沒有，很早就睡了。”

文雪柔在她身旁的位置躺下，側躺着。

等溫暮雨睜開眼的時候，下一秒就對上文雪柔含笑的雙眸。

文雪柔定定地看着她：“我們還沒吃飯。”

溫暮雨路上餓了就吃零食，這會兒并不是很餓。

她視線下移，看着文雪柔身上那件粉色的寬松長裙，“你要和我出去吃嗎？”

文雪柔給了她一個白眼。

溫暮雨撐着手肘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才出門帶飯。這邊位置比較偏，餐廳也比較少，而且是以川菜為主。

她挑了幾個相比之下比較清淡點的菜，打包帶回小旅館。

回到房間的時候，文雪柔正在窗邊打電話。

溫暮雨也沒打擾，舉起手裏的外賣袋子示意一下，然後便放在空着的桌子上，轉身去洗手洗臉。

吃飯的時候，文雪柔突然開口：

“小雨，我剛才問了下老板娘，她說這邊有篝火晚會。”

溫暮雨聽見這話，再看文雪柔興致盎然的模樣，放慢進食的動作，佯裝不經意地問：“你準備在這裏待多久？”

“玩一晚上，明天再走？”文雪柔也是臨時起意，眼巴巴地看着她。

溫暮雨放下筷子，看着那雙眼睛，緩緩應了聲“好”。

文雪柔有些意外，但還是被欣喜沖昏了頭腦。

“現在太陽這麽大，等我們睡醒，估計衣服就能幹了，到時候我們再去買些換洗的衣服。”

溫暮雨并沒有拒絕。

吃完飯，也不好直接睡覺，文雪柔就在屋子裏做拉伸。

溫暮雨低頭玩手機看新聞。

就在這時候，薛子晴的消息彈了出來。

【薛子晴：晚上出來喝酒？】

【文雪柔：晚上回不去，改天吧。】

幾乎消息剛發過去，薛子晴的電話提示就彈出來。

溫暮雨接通電話，下一秒薛子晴的大嗓門就傳了過來。

“你現在不在家？”

“嗯。”溫暮雨秒了眼身旁的文雪柔，調小音量，起身到窗邊。

薛子晴又問：“那你現在在呢呢？還在和文雪柔一塊？”

溫暮雨只能将事情大概說了下。

“小雨啊，你不是說要勸她簽離婚協議嗎？怎麽我聽着你們更像是度蜜月呢。”薛子晴納悶，“你們的關系也太複雜了。”

“晚點再說。”溫暮雨垂下眸，“你找我有事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想起來前兩天在酒吧偶遇到了李語詩，那會兒她老向我打聽你的事情，我就想跟你說一聲。”

溫暮雨挑眉：“她問什麽了？”

以李語詩的手段，想不着痕跡地調查她的資料并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

但李語詩偏偏找到和她關系最好的薛子晴打探，仿佛就是在對薛子晴暗示說“你趕緊和溫暮雨說我在打探她的事情”之類的話一樣。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就問你們兩個什麽時候離婚、分居多久了之類的。”

溫暮雨沉默。

“她對你有意思？”薛子晴八卦的心又熊熊燃燒起來，“我看她那意思好像是想要和你聯姻。”

“我已經拒絕了。”溫暮雨皺眉，“她大肆宣揚了嗎？”

“那倒是沒有。”

溫暮雨眉頭這才緩和下來，“明晚再出來喝酒吧。”不出意外的話，她明天就要回去了。

“好，那你小心點。”薛子晴又說，“等你回來再聯系。”

溫暮雨應了聲，然後才挂斷電話。轉過身，被身後的文雪柔吓了一跳。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溫暮雨皺眉，思考文雪柔是不是聽見她和薛子晴的電話。

“剛過來。”文雪柔看她這樣，又問，“怎麽了，說我壞話了？”

“沒有。”溫暮雨心下稍安，收起手機，越過文雪柔進了浴室，沒注意到文雪柔複雜又糾結的神情。

“離婚協議書我簽字了。”

“我現在給你送過去。”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當初你救了我——”

“轟——”

忽地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溫暮雨迷迷糊糊被吵醒。

“不要——”

溫暮雨被身旁的聲音驚醒，轉過身，發現文雪柔還在睡夢中，雙手卻張牙舞爪的，一臉痛苦，眼角還有淚水落下，顯然沉浸在夢魇中了。

“文雪柔？文雪柔？！”她一手壓下對方的雙手，另一只手拍了拍對方的臉頰。

冰冷又有些濕潤的觸感讓溫暮雨直皺眉，也不知道文雪柔究竟做了什麽夢才會這麽痛苦不安。

她連着叫了幾聲，那雙緊閉着的眼睛才緩緩睜開，渙散的目光慢慢轉移到她的臉上，一瞬間明亮起來。

溫暮雨正覺得莫名，下一秒就被對方抱住。

抱着她的手臂格外用力，像是怕她離開一樣。

溫暮雨頓了頓，擡手拍了拍文雪柔的後背：“只是夢而已，沒事了。”

文雪柔幾次想開口，都止不住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死死把臉埋在溫暮雨的脖頸處，手臂也愈發用力。

溫暮雨感受着脖子處的濕潤，更是一頭霧水，但唯一能做的就是拍着對方的後背。

過了會兒，文雪柔清醒過來，低頭看了看溫暮雨運動服上一大攤淚痕，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松開了溫暮雨。

溫暮雨看對方淚眼摩挲又窘迫得想找個洞鑽進去的樣子，調侃問：“夢到被怪獸吃了？”

“被你吃了。”文雪柔白了一眼，想起夢裏的車禍，整個人又變得郁郁。

溫暮雨又問：“夢到什麽了？”

文雪柔這回沒再出聲。

她先前就和溫暮雨說過了一次，一次次再說只會讓溫暮雨時刻擔心。到時候說不準車禍沒來，溫暮雨就被自己吓死了。

溫暮雨見狀，沒再問，起身去浴室，弄濕毛巾，然後再拿給文雪柔。

“謝謝。”文雪柔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和眼淚，目光掃過溫暮雨身上的運動服，“小雨，你要不要換衣服？”

“不用了。”溫暮雨說着，直接拉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

站在陽臺上，剛好能看見不遠處的海岸，波浪一層層地打過來，然後又急流勇退，在沙灘上留下淡淡的痕跡。

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曬得人昏昏欲睡。

溫暮雨眯着眼，偏頭看向肩膀，幾乎整個肩膀的區域都濕了，可見剛才文雪柔哭得傷心。

她轉過身，看向室內，發現文雪柔正坐在床邊定定地看着自己，目不轉睛的樣子像是在想什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連她轉身都沒發現。

溫暮雨往後依着陽臺，觀察着裏面的人。

微風吹拂，卷起落地窗的紗簾，讓後面的文雪柔身形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溫暮雨曬了會太陽，等肩膀幹得差不多了，然後拿下一旁挂着的文雪柔的衣服，走進屋。

文雪柔還是沒反應，維持着一開始的姿勢。

溫暮雨停在對方面前，伸手揮了揮。

這回文雪柔反應過來了，下意識後仰着腦袋，問她：“怎麽了？”

“我才想問你怎麽了。”溫暮雨将手裏的衣服丢對方身邊，“魂不守舍的。”

文雪柔拿起衣服道謝，然後解釋說：“沒有，就是在想晚上的篝火晚會會不會包晚餐。”

這話完全禁不起推敲。

不過溫暮雨也沒拆穿對方，應了聲：“可能會吧。”

文雪柔也怕她繼續問下去，說了句“我去換衣服”便轉身進浴室了。

溫暮雨看着浴室的門關上，走到文雪柔剛才的位置，緩緩坐下，擡頭看向陽臺的方向。

往上最多能看見上面的屋檐，中間是碧藍色的天空，剩下便是陽臺堆砌的磚頭。

溫暮雨回憶起剛才文雪柔醒來看見她的那個神情，加上抱着她時候的那個力度，琢磨着這個“噩夢”應該和她有關。

她想起文雪柔先前說過的一個夢，神色微凝。

車禍嗎？

——第二更——

等文雪柔換回原來的衣服，兩人便出門。

兩人對這邊都不熟悉，只能問店老板，再加上導航，才找到了一個服裝批發市場。

溫暮雨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四處都是叫賣聲，吃的、玩的、穿的等等各種店鋪混雜在路口兩邊，人來人往的路口連個紅綠燈都沒有。

就在這時，她的手突然被抓住。抽了抽，沒抽出來。

“人多，怕你走丢了。”文雪柔一本正經地解釋，然後也不給溫暮雨反駁的機會，拉着人跟着路人一起過馬路，到對面的市場。

越往裏走，叫賣聲就越少，剩下的都是賣各式衣服的店鋪，甚至有些店鋪門口還立着大清倉的牌子。

文雪柔也沒想到老板娘推薦的地方是這樣子的，扭頭看向溫暮雨。

這類型的地方她倒是熟悉，但估計溫暮雨接受不了，畢竟溫暮雨皮膚嬌嫩，衣服都是成千上萬的好料子裁剪定制的。

她也有些後悔自己沒帶換洗的衣服出來，但事到如今，再後悔也沒有後悔藥可吃了。

“不然還是算了？”文雪柔開口，“反正過一夜而已，将就着穿一穿。”

溫暮雨看出文雪柔改口的原因，淡淡地問：“你要繼續穿那件粉色的孕婦裝？”

“室內穿的話，只有小雨你看見，我無所謂。”

兩人轉了圈，但這邊的款式是偏實用的，不合兩人心意，只能空手而歸。

不過在在回去的路上，文雪柔注意到了一家賣裙子的服裝店。兩人逛了圈，最後買了兩件色彩斑斓卻顯得清新的維多利亞長裙。

時間還早，兩人騎着自行車沿着海岸轉了一圈。

微風從海邊吹來，仿佛夾雜着海水的味道，帶着淡淡的鹹味。

夜色降臨的時候，兩人換上長裙。

只是這會兒篝火晚會還沒開始，兩人只能沿着沙灘散步。

海風吹過，将兩人的裙子不停卷到身後，更是吹得裙擺啪啪作響。

“小雨。”文雪柔出聲打破寧靜，“你今天開心嗎？”

溫暮雨不知道她怎麽會這麽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也很開心。”文雪柔臉上浮現笑容，偏過頭，又說，“只要能和小雨在一起，就算是這樣子散步，我都覺得很開心。”

溫暮雨隐隐察覺到對方話裏的暗示，但她并沒有順着往下說，而是回答道：“沒有誰跟誰可以永遠在一起的。”

“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不可以呢？”

“不是已經試過了嗎？”溫暮雨停下腳步，定定看着面前的人，“我們已經試過了。”

文雪柔臉色刷白，但還是強撐着說：“沒有。”

溫暮雨皺眉，下一秒又聽文雪柔說“那不是我”。

“你不能将她做的事情安在我的身上。”文雪柔抿着唇。

溫暮雨挑眉，說：“她就是你。”

“不是。”

“就是。”

“不是。”

溫暮雨也不想浪費時間在讨論是不是的問題上。

“只要你是文雪柔，那就是。”

她擡手打斷要辯解的文雪柔，又說：“你可以将那些事情當成一場夢，但對我來說，那就是事實，是發生了的過往。”

文雪柔還想繼續，突然感覺腳被咬了下，整個人僵住。

“小、小雨。”她哆哆嗦嗦地說，“我好像被海蛇咬了。”

為了方便在沙灘上走路，她特意換了拖鞋出來的。文雪柔後悔不已，要是穿正常的鞋子

溫暮雨心底咯登了下，走了過去，低下頭卻看見文雪柔腳邊那拳頭半個拳頭大小的小螃蟹。

“好像是。”她蹲下身，伸手去抓，但還沒碰上，肩膀突然被按住。

雖然慌得不行，但文雪柔還是撐着說完：“小雨，你還是去叫人吧，小心也被咬了。”

溫暮雨見她真害怕了，這才輕咳了聲，站起身：“只是個小螃蟹而已，你到水裏，它就松鉗子了。”

“小螃蟹？”文雪柔愣了愣，扭頭看了眼，還真是小螃蟹。

溫暮雨“嗯”了聲，然後又說：“還有一件事，海蛇不會爬到岸上的。”

文雪柔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但很快就被腳上的疼痛吸引注意力，單腳跳到水邊，把腳伸進水裏。

被文雪柔這麽一打岔，原先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遠處的老板娘大聲喊道：“溫小姐，文小姐，快開始了。”

兩人互相看了眼，壓下各自想說的話，一前一後地走過去。

老板娘看着兩人間隔的距離，露出了個了然的神情。

所謂的篝火晚會，就是在沙灘上架起一簇篝火，四周的沙地立着木棒，連着不少小彩燈，将沙灘照得燈火通明。

區域是圍起來的，到裏面去還得買門票。

兩人買了門票，到裏面，發現還有桌子和椅子，找了個位置坐下。

有員工在烤着全羊，還有歌手在抱着吉他唱着舒緩的民謠，四周的客人也是穿着色彩豔麗的服裝，跟着歌聲搖擺身體，看起來悠然又舒适。

門票包含了烤肉和酒水，有點像是自助。

兩人去拿了些水果和炒面，一邊吃一邊看表演，都默契地沒再提起先前在沙灘邊的問題。

表演除了唱歌外，還有一些魔術，偶爾還會找觀衆上去互動，讓氣氛持續在一種火熱的狀态。

溫暮雨往後靠着椅背，看着前方的魔術，耳邊突然聽見“卡嚓——”一聲，偏頭的時候又是“卡嚓”一聲響起。

她凝眉：“你拍我做什麽？”

“我喜歡記錄美好的事物。”文雪柔說着，又拍了一張，而後才反應過來，“抱歉，忘記關聲音了。”

溫暮雨看着那真誠的神情，一時分不清楚對方是在調戲自己還是單純地誇獎。

烤全羊熟了以後，在場的客人都可以分到一部分。

羊排上的肉很多，而且腌制後的羊肉辛辣入味，又有嚼勁，再搭配上冰鎮後的啤酒，吃起來格外滿足。

“咳咳。”

溫暮雨看過去，發現文雪柔被嗆得臉色漲紅，眼睛都泛起水霧，連忙遞過去一瓶啤酒。

文雪柔接過來，連着喝了半瓶酒才緩過來，但嘴唇嫣紅，眼尾也帶着粉暈。

“沒事吧？”

“沒事，就是沒準備，吃太大口了。”文雪柔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你吃吧，不用管我。”

溫暮雨點頭，但還是用餘光觀察，見對方小口吃一口肉就得喝兩口啤酒，這才想起來現在的文雪柔并不是兩年後的文雪柔，現在的文雪柔還不是很會吃辣。

她起身，去拿了幾個小碗回來，裏面都裝着白開水。

她一一擺開在文雪柔的面前。

“涮一涮再吃吧。”

文雪柔擡眸看她，被辣得通紅的眼睛顯得可憐兮兮的。

“謝謝小雨。”

溫暮雨坐回位置上。

前面魔術表演結束後，燈光忽的暗淡下來，然後又一瞬間亮起，七彩的燈光來回轉動，臺上站着一個身材曼妙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女生。

樂聲響起，幾人默契地舞動起來。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她們手腳上都綁着鈴铛，清脆的鈴聲随着她們自由又奔放的動作響起，或長或短，和背景音樂的節奏融成一體，悅耳又動聽。

到了後面，音樂變得輕緩抒情，女生們退下，反而是幾對貌似是夫妻的客人走上去。

文雪柔翻開介紹的牌子，紅着臉說：“小雨，我看介紹說最後的交際舞是可以一起跳的，要不要一起？”

溫暮雨對這些沒興趣，搖了搖頭。

她看文雪柔瞄過去的眼神，又說：“你要是想去的話，可以去。”

話音剛落，她的手就被文雪柔抓住。

“那我們一起去吧。”

溫暮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文雪柔拉起身。

四周的客人都參與其中，聽着音樂随意發揮，甚至小朋友也跑過來湊熱鬧。

直至深夜，篝火漸漸熄滅，衆人才漸漸散去。

溫暮雨背着文雪柔，沿着海岸往小旅館走去，在沙灘上留下一個個腳印。

背上的人并不老實，腦袋搭在溫暮雨的肩上晃來晃去的，嘴裏還嘟哝着說：“小雨我喜歡你~”

溫暮雨面上沒有半點情緒。

“小雨，我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背上的人突然吵着大海大喊。

溫暮雨想當作聽不見，但脖子被對方搖來搖去，只能應着“我知道了”。

背上的人安靜下來了。

“小雨，要是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那該多好。”

溫暮雨沒回答，感受着脖子處的濕潤。

海風吹過，被淚水沾濕的皮膚格外地冷。

第二天。

兩人吃完早餐，又沿着海岸走了一圈，才回去。

和來時的輕松截然不同，文雪柔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就算是帶着口罩，也難掩那郁郁的眼神。

溫暮雨先送文雪柔回公寓。

“小柔。”溫暮雨叫住對方，“我們暫時——”

“好。”文雪柔拿着袋子，手背青筋暴起，但最後還是沒有勇氣拿出裏面的離婚協議書。

溫暮雨看着面前的人，對方通紅的眼仿佛在表明對方早就知道她想說什麽。

文雪柔深深看了溫暮雨一眼，像是要印在腦海裏一樣，而後迅速轉身進了小區，腳步越來越快。

溫暮雨站在門口良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