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你呢?”
第7章 “那你呢?”
晚自習第二節 課剛下課,宋柏楊就捎起試卷原卷離開座位,奔向後門,正準備故技重施去窗戶那裏找周池嶼,結果後者早就心有靈犀般,也拿着一整套理科試卷,在走廊外等宋柏楊,周池嶼站的位置正對着後門,宋柏楊一出來就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走吧。”周池嶼說。
“走!”宋柏楊答。
來到緊閉的辦公室門前,宋柏楊先是禮節性地敲了敲門,然後轉頭門把,緩緩将門推開。
辦公室裏開了空調,溫度很低,冷氣從校服布料慢慢地滲入皮膚表面,舒服且涼爽,那一剎那,宋柏楊因為周池嶼的事而有些煩躁的心情,竟然也莫名其妙一點點地平複了。
宋柏楊走到老劉面前,開門見山,“老師,我想來查一查月考原卷,您看行嗎?”
彼時老劉正在低頭備課,聞言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他将手中的寶貝鋼筆的筆帽蓋好,放在一旁,又不緊不慢地擰開茶杯蓋,喝一口雙層玻璃杯裏的茶水,右手慢騰騰的将電腦上的閱卷系統界面打開,找到高二一班的成績,然後将自己連帶轉椅往後挪了挪,“查吧。”
“謝謝老師。”宋柏楊又轉頭看一眼周池嶼,不忘給老劉介紹,“老師,這位同學就是周池嶼,他也想來看一看月考原卷。”
周池嶼轉來這個班還不到一個月,這也才是第一次月考出成績,周池嶼這個名字雖然對很多人來說是如雷貫耳,但是人名和人臉對不上的情況在老師眼裏并不罕見,尤其是教理綜三門的老師。
老劉将無框眼睛往鼻梁上推了推,上下打量周池嶼幾眼,“哦,原來你就是周池嶼。”
這時的宋柏楊已經彎腰爬在桌子上開始看系統給自己整理出來的失分報告了,但是耳朵卻沒閑着,嘴巴也不例外,“老師,您之前認識周池嶼?”
老劉笑得和藹,“全校第一的名字,我當然有印象。”與此同時還不忘給宋柏楊補刀,“別的課我不說,他這次生物考的比你高很多,人家生物單科全班第一,選擇題全對。”
宋柏楊扭頭看了周池嶼一眼,然後嬉皮笑臉地對老劉說,“老師,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多多向他學習!”
老劉哼了一聲,“話說的好聽,得行動起來,別做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小人。”
宋柏楊用黑色水筆把錯題勾出來,将失分的多少也在題號旁邊逐個标出,然後“光榮退場”,将位置讓給周池嶼。
Advertisement
周池嶼就連俯身的時候,背也挺的筆直,他提筆将自己每門課的分數記下來,然後又飛快地浏覽一遍給分情況,不過由于他是大佬,錯的題目并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所以完成這一道工序用的時間比宋柏楊快一些。
周池嶼走之前沒忘記再對老劉說一次謝謝。
兩人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宋柏楊随口感嘆,“可以啊,老劉都對你的名字有印象,你果然很出名啊!”
周池嶼仰頭多看了宋柏楊一眼,他忽然問:“那你呢?”
宋柏楊歪頭,沒動周池嶼的話是什麽意思,“嗯?”
周池嶼移開視線,“算了,沒什麽。”
見周池嶼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宋柏楊也不好意思再問。
“總之如果你以後還想去辦公室查閱試卷原卷,可以随時來找我!”話音剛落,宋柏楊驟然意識到什麽,撓撓頭,“不對啊,我差點忘了,你不是住宿生,你是走讀生啊,好像回家查成績也不是很麻煩……”
周池嶼卻輕聲重複,“我知道了,謝謝你。”
。
第二天的第一節 課就是數學課,是班主任的主場,許多同學已經是“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早自習下課本來都會選擇補覺的江君,今天少見的神色清醒之中帶着幾分緊張,“宋哥,你說這次班主任會不會打人啊?”
孫惠芸對于同學成績的要求也是十分嚴苛,比如她高一上學期一開始就定下一條規矩,排名波動在五十名以內,可以啥事沒有安安心心聽課,但是一旦超過五十名,少一名就是一棍子。
後來不知道哪天,她又改了規則,說是數學成績沒考到班級均分的同學,差一分一棍子。
孫惠芸的口中的一句“至理名言”是——“我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是alpha還是omega,我一視同仁,該打多少就打多少。”
孫惠芸作為一個alpha,體力比尋常女老師要好,打完全班手臂都不會泛酸。她不嫌累,也不怕麻煩,于是苦的就是成績一般的同學,每次月考開始之前,就已經為幾天後的挨打提心吊膽,萎靡不振。
那段時間裏,班級的民憤演變到了頂峰,尤其是數學常年穩定在班級均分以下的同學,又是深深絕望又是無能為力。
那段時間裏,同學們私底下說的最多的兩句話就是,孫惠芸瘋了吧,是均分少一分她就少五百塊錢的工資對嗎?以及,我希望下輩子再也不要遇到一個嚴苛且伴随性別為alpha的女老師。
這個規矩直到有同學實在忍不下去到網吧裏發了一封匿名郵件向校長舉報孫惠芸才終止——至于同學們為什麽會直到這件事?因為被舉報是孫惠芸在班裏自己親口說的,冷面無情的她說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有幾分哽咽,說自己好心被同學們當成驢肝肺。
那段時間裏她是沒有再動棍子了,但是過了一個月,棍子又被孫惠芸搬上了課堂,只不過打的沒有被舉報前那樣厲害。
總之,孫惠芸對于分數的嚴苛幾乎讓全班同學都對月考有一種骨子裏的恐懼。
“宋哥,你說,我這次掉了四十名,不會有事吧?”江君絞緊眉毛,“怪我,真的怪我,上次月考考的太好了,竟然考到了全校第十,所以這次月考可供進步的空間就很小,可供退步的空間就很大。”
宋柏楊搖搖頭,嘆息道:“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動不動棍子,得看班主任心情。”
江君無語,“你說這都TMD都是5G時代了,我熱切地希望孫老師能和棍子和解,我們高二一班是重點班,學習氛圍也不差,至于像小學時期那樣用棍子追着打逼着學嗎?”
“我相信我們班絕大部分同學都在認真搞學習,只不過有的同學可能本來就不适合理科這條路,所以成績才一直提不上來。”
宋柏楊從抽屜裏掏出這次月考的數學試卷,攤平放在桌上,“你別和我說這些道理,你和我說有什麽用啊?你有本事和班主任說去,她要是肯聽,我代表全班同學謝謝你,真的,真心話。”
這下,江君也不說話了。
頭頂上的大喇叭就在兩人沉默的瞬間興高采烈地奏響上課鈴聲,或許在有些同學的耳朵裏,與催命符無異。
教室門口,孫惠芸已經捏着薄薄的兩張紙走進來,想都不用想,其中一張是數學試卷,另一張是她分析班級情況的寫的提綱。但凡她想要開個簡短的班會,她必然會寫一個提綱,無一例外。
今天她踩着一雙高跟鞋,走路的時候鞋跟敲在地上,發出噠噠噠噠的聲音,讓人不免想起一個成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上課鈴還沒唱到最後一個音符,因為她的到來,全班已經安靜了。
“想必這次月考成績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她板着一張面色蠟黃,不加修飾的臉,她上課從來都不化妝,只除了幾次需要出鏡的公開課才勉強塗了點粉底液,抹上口紅,她穿的衣服也是那種黯淡的顏色——深藍色的襯衫和黑色的直筒褲。
從打扮到氣質都讓人覺得嚴肅可畏。
“我們班考的并不理想。”
宋柏楊在底下捏着黑筆算題目,聽孫惠芸這樣說心裏倒是沒什麽感覺,孫惠芸不會承認班級考的好,就像大部分老師都會對自己班說,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
孫惠芸正要繼續說什麽,視線冷冷地掃視一圈,皺眉,話鋒一轉,“把筆都放下。”
她拔高幾分音量,“現在寫什麽寫,平時也沒見你們争分奪秒地做題。我說話的時候,麻煩給我最基本的尊重。”
宋柏楊和身旁的江君對視一眼,乖乖地放下手中的筆,但是兩人畢竟是在孫惠芸手下混過一年的“老油條”,很熟練地在抽屜裏打開古詩詞必備手冊,悄悄搬到桌面上,壓在筆袋下,開始無聲地背。
因為他們覺得這比聽孫惠芸分析班級成績和吹方文澤的成績要有意義的多。
“這次我們班的總均分是全年級第一,但是這沒什麽值得驕傲的,重點班的總均分不是第一那才不正常。但是這次排名下降的同學,有很多。我不動棍子打你們,免得你們以後還要寫信給校長告狀。希望你們能夠記住這次失敗,吸取經驗。”
“全校前五十名,我們班這次有二十個,比上次少了兩個,前一百名有三十五個,比上次少了三個,一百名到兩百名這個區間的同學變多了……”
宋柏楊和江君兩人留一只耳朵聽着,同時心裏在念——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蠶叢及魚凫,開國何茫然……”
宋柏楊背完這篇,指尖移動到頁腳,正要翻到下一篇,手卻被江君及時按住。
江君一臉震驚地擠眉弄眼:你這背的也太快了,我還沒背完呢!
宋柏楊得意挑了挑眉,把手縮回來,給個眼神示意對方背快些。
三尺講臺上,孫惠芸的班會還在繼續進行,并且已經到每次必然會有的誇方文澤的環節——
“這次方文澤的數學138是我們班最高分,他選擇題和填空題全對,我看好多同學都說卷子難卷子難,卷子難也照樣有人能考一百三以上,方文澤不僅是數學單科班級第一,化學也是第一,而且校排名也穩在前十。”
“另外,這次我們班考進全校前十的既有alpha又有omega,所以大家也別覺得伴随性別能夠影響你的上限,懂嗎?”
“關于班級月考成績,我就說這麽多,接下來我們分析試卷。”
宋柏楊将必背古詩詞手冊收起來,掏出那張已經用紅筆訂過一遍的試卷。
孫惠芸正在講前幾道選擇題,這種簡單的題目宋柏楊一般都沒心思聽,他食指和中指轉着紅筆,轉着轉着突然想起來什麽,抓起草稿紙寫下一行話,遞給江君看——
對了,剛剛孫惠芸是不是沒有提到周池嶼?
江君回——是,而且只提了方文澤一人。
宋柏楊寫——那你還記得,周池嶼數學考多少?
江君又寫——我記得是138。
宋柏楊跟着寫——我記得也是138。
江君提筆唰唰唰地寫——所以其實是方文澤和周池嶼數學單科并列班級第一,但是班主任沒說,隐瞞了。方文澤這次班級第二,周池嶼是班級第一,她也沒說,也隐瞞了。
最後,江君寫下一句話——懂了,班主任這是只挑方文澤好的地方誇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