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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飯桌上, 殷雄坐在殷偉邊上的位置,父子倆氣質很接近,神情都看起來有點嚴肅, 但是殷雯雯卻像是早就習慣了, 下課回了家的她正笑着和父親殷偉還有大哥殷雄說着什麽, 蘇荷原本也笑着在聽殷雯雯說話, 但是很快, 她的注意力不由得轉移到了一旁沒怎麽說話的殷英身上。

要知道,放平時, 殷英也和殷雯雯一樣是活潑的, 可是今天卻只默默地吃着飯, 蘇荷察覺到自己的二兒子像是有些魂不守舍,蘇荷不由得有些關切地問道:

“英英, 怎麽了?”

原本還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的殷英, 被蘇荷一喊後一下子回了神, 他擡起眼看向蘇荷道:“沒什麽,沒什麽。”

蘇荷的表情卻顯然有些不放心:“是不是前兩天生病了沒好全?”她是知道殷英前兩日在醫院挂水了的。

殷英忙搖頭, 剛想說自己沒什麽事情了,卻聽見自己父親的聲音傳了來:“這陸家本事沒多少, 倒是很會來事。”

聲音震震,顯然是有些生氣。

殷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但是眼色也有些淩厲了起來, 只是沒有在飯桌上多言語什麽。

殷偉則是被勾起了氣事,嘴裏一直說着, 蘇荷看了他一眼:“先吃飯吧。”

聲音輕柔,卻很管用,原本還黑了臉的殷雄, 再次拿起了筷子,還給蘇荷夾了一筷子鲈魚。

這時候殷偉淡道:“爸,陸天銳這幾天一直找我,說是要帶陸秉燭登門道歉。”

殷英聽了殷偉的話後一時間有些驚訝,他原以為陸氏的老總肯定寶貝自己的這個獨子,不肯把錯歸結到陸秉燭身上,誰知道竟然願意帶陸秉燭來上門道歉。

只是殷英還沒有驚訝多久,就聽見殷偉繼續說道:“原因是那幾個被陸秉燭的人已經向警察局做了筆錄,如果我們追究,他兒子少說也得進去坐個幾天。”

殷英聽完後頓感了然:原來不來道歉就要看着自己兒子坐局子了,怪不得現在這麽着急要上門。

坐在桌首的殷偉聽完後冷哼了一聲:“哪來空見他,這幾天還要到老爺子那去。”話裏擺明了是不想見陸天銳和他兒子:“坐牢本來也是他兒子自己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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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雄卻不意外地點了頭:“明白了。”

殷英卻有些好奇:“去爺爺那裏幹什麽?”

蘇荷摸了摸他的臉頰:“你爺爺想去看看老戰友,得有人陪他去,而且雪團在家也得有人照顧。”

吃完飯,殷偉給他爸打了個電話,誰知老爺子卻在電話裏連聲說道:“你們都別來,我自己能去,地址都知道,怎麽去不了,雪團我已經跟寵物店交代好了,在他們那呆一天。”

殷偉:“可..”

殷成端打斷道:“都別來,都別來,陪我做什麽,幹你們自己的事情去,我一個人清淨。”

這下殷偉不知道說什麽了,只望向了蘇荷,并有想把電話給蘇荷讓她來勸的意思,不過殷偉還沒把電話遞過去,電話那頭的老爺子卻突然改了口:

“殷英能來,讓殷英陪我去吧,你和殷雄都忙,荷荷也剛回國,雯雯最近要考試了,都去忙你們的吧,讓殷英陪我就行。”

殷偉聽完後心裏也是松了一口氣:“行,讓殷英來陪着您。”只要殷成端願意讓人陪着,殷偉就放心了一些。

挂了電話,殷偉寬下心看向對面的蘇荷,蘇荷也對他點了點頭。殷偉忽然道:“我記得爸的老戰友是不是姓李那個?這幾年不一直在山西嗎,現在搬回來了?”

蘇荷輕輕點頭:“應該是搬回來了,爸沒說要出A市。”

另一邊,此時的殷英正在家裏的琴房中。

原本殷宅有單獨兩間琴房,一間是殷英的,一間是殷雯雯的,可現在架着鋼琴的琴房裏傳出來了殷雯雯的聲音。

原來是殷雯雯吃完飯無聊,找了原準備練琴的殷英商量三重奏組人的事情。

殷英原先和李旭聊天,在感受到李旭可能回憶起來了小時候的事情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對方倒也沒繼續發來消息了,心裏有些亂的殷英便打算上來練會琴,結果殷雯雯也跟了上來。

殷英也認真地幫殷雯雯考慮了起來:“你還沒找是找不到心儀的,還是因為什麽?”

殷雯雯有些發愁道:“其實一開始也有人想和我一組,但是都是同時的,邀請多了我反而不好答應了,因為感覺答應了這個,另外一個心裏就會不開心。”

“結果拖着拖着,到現在還沒組好隊。”

殷英思索了一會後拿出了手機:“我幫你問問餘舟,你看怎麽樣?他也是你們大二的小提琴生,應該也要參加這次考核。”

殷雯雯回憶了下,接着道:“就是上次一起慶功宴的那個嗎?找你做鋼伴的那個男生。”

殷英點點頭:“怎麽樣。”

殷雯雯:“我可以呀,就是不知道他現在組好了沒。”

殷英發了幾條信息過去說明了情況,結果很快就收到了餘舟的回複。對面答應了,說自己也沒想好和誰組隊,并且很高興能和殷英的妹妹組隊,畢竟殷雯雯上次還是小提琴系表演的第一名。

殷英見事情有了着落,便對殷雯雯道:“那我把他推給你啦。”

殷雯雯應聲:“嗯嗯。”接着低頭拿出手機,卻突然哎了一聲。

殷英不明所以:“怎麽了?”

殷雯雯對着殷英展示了下自己的手機屏幕:“剛剛施雅靜忽然來找我說要組隊。”

“這下一下子就組滿三個人了。”

這麽巧。

殷英眨了眨眼睛,剛想說什麽,卻聽見琴房的門被敲響——蘇荷從門外走了進來。

...

蘇荷和殷英說了過兩天要他去陪殷成端的事情,殷英很快就答應了,只是晚上躺在床上,殷英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消息還停留在李旭的那句對不起那裏。

不回複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可是,他又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殷英犯了難,看着屏幕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沒多久,殷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于糾結了:

明明一開始也是他希望李旭想起來那些事情的,怎麽到現在李旭記起來的小時候的事,他倒是不好意思起來,還不想回消息。

大大方方一起聊一聊小時候的事情也很好啊,這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着的嗎。

想到這,少年李旭給糖的模樣又再次浮現在了殷英心頭。又想起這件往事的殷英,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揚,終于不再糾結猶豫,準備給李旭發去回信。

你終于想起來啦?

只是這行承載着許多情緒的字剛打完還沒發出去,殷英就看見李旭那邊發來了一條新消息。

看清那條新消息後,殷英的眼神一下錯愕了起來。原本滿心歡喜的他,手邊原先打好的那行字,此時也變得難以再發出去。對面發來的話是:

【Li_】:我們只做普通朋友可以嗎。

...

李旭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對殷英感情上的變化。

他不自覺地就開始在意殷英的想法,關注殷英的一舉一動,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似乎已經不再只抱着交友的想法在和殷英相處。

這個發現讓李旭感到自責。

他沒有堅持好一開始就給自己定下的原則,也違背了自己不想耽誤了殷英的本心。

本就改堅定地拒絕對方,可是現在自己卻陷了進去,到之後只會平添雙方的痛苦。

李旭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再和殷英好好談一場戀愛,他沒有辦法給殷英想要的東西。他只覺得,殷英那麽美好熱烈的一個人,想要的感情他早就沒辦法給了。

他早就變得殘缺了。

有個人已經帶着他所有熱切的感情離開了他。

此時,一個瘦高的身影浮現在李旭的腦海,李旭的心不由得刺痛了一下,先前的腿傷似乎也開始隐隐作痛。李旭知道這是心理作用,此時回憶起之前的痛楚的他,決定克制住自己的不忍,及時中止這段無謂的情愫,再次和殷英講清楚,并給對方道歉。

只是消息發到一半,陳月如突然走了進來。

“旭啊,你爸這兩天要從部隊裏回來了。”

李旭放下了手機:“好。”

陳月如看着自己長相偉岸的兒子,忽地嘆了口氣:“你們爺倆這次好好談一談吧,一天到晚的不說話,也不像一個家了。”

李旭眼神暗了暗,像是又想起了往事:“爸他不願意聽我說話。”

陳月如瞪了李旭一眼:“誰讓你當初為了個,為了個...”說到一半陳月如忽然停住了,接着又嘆了口氣,看向李旭:“為了那個人,進門又是跪又是說的,你爸氣得打你,你受了就算了,他說讓你斷了,你還頂嘴不肯,結果呢。”

“結果人家根本..”

李旭心中又是一刺,忍不住打斷了他媽:“媽,你知道他也因為這件事和家裏鬧僵了,我不可能因為爸不同意就和他分開。而且之後..”李旭閉了閉眼,接着對陳月如繼續道:“是我對不起他,害他丢了工作,他要和我分開也是正常的。”

陳月如又嘆道:“那也怪不得你,有心之人拍了照片檢舉到了他的單位,他又是,又是那種不能出這種事情的崗位..分開就分開吧,分開也好,你現在再好好和你爸說說,道個歉,不就好了。”

李旭沉默着,沒說話。

陳月如知道李旭大概在想什麽,只覺得更加愁了:“也不是你檢舉去的,我知道他家裏因為這件事和他斷了往來,可是他現在也再和你繼續在一起了,你怎麽還要陪着他,不肯和你爸好好道個歉,一家人開開心心呆在一起呢。”

“還在一起倒還說說,現在都分開了,他們家不肯原諒他是他們家的事,你倒是想不開了,非得自己也遭和他一樣的罪。”

陳月如說着說着像是有些止不住了:“那人也有什麽好,一開始不和你分開,你腿傷了,突然就說要分開了,這...”

李旭出了聲:“別說了,媽,我知道。”

陳月如:“你知道個啥你知道!”

一向開開心心的陳月如此時只愁容滿面:“你們父子倆關系不好了,一天到晚在家橫眉冷對,我倒是想和和美美過日子,結果呢,現在你爸一回家你就出去,你一回家你爸就回部隊,搞得我一天到晚和我小姐妹呆在一塊。”

李旭:“你前兩天不是說搓麻将挺開心。”

陳月如聞言哼了一聲:“你們父子倆都在家我更開心!”說罷也像是不想理李旭了,放下手裏的一盅綠豆湯後站起了身往房間外走去,只是到了門口卻也不立刻出去,而是轉頭對李旭說道:“反正你爸回家你不準再躲去哪!爺倆給我好好說說話,知道嗎?”

說完後也沒等李旭回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個人留在房間裏的李旭,在和陳月如說完話後只覺得心裏的刺愈發明顯,無數過往的回憶被瞬間再次想起,腿肚那裏的舊傷似乎又開始痛了起來。

任務時被目标任務用匕首紮進小腿的劇痛再次浮現在了李旭腦海,伴随着這個的,還有醫院裏那人決絕的身影:“李旭,以後我們不要再來往了。”

那時候的李旭被診斷出腿部的肌腱和神經都有一定損壞,日後能不能正常行走都每個定論,就在這個時候,那人來了醫院,并對他說出了不要再來往的話語。

本來在那之前,李旭對自己家出櫃後就已經遭受了很大的壓力,之後又遇到了有人故意朝那人的單位投了檢舉信和照片,那陣子兩個人的壓力都很大,李旭本來很擔心對方,但是他并沒有和李旭說什麽要分手的話,像是就那樣一起挺了過去。

李旭本來以為這樣的風浪都已經一起度過了,結果沒過多久,他在一次任務時被歹徒用匕首刺穿了小腿,在醫院聽到以後可能行走不便的消息時,他已經時有些萬念俱灰,在看到林清睿來看自己後,李旭強撐着想要裝作沒事,不想要讓林清睿擔心,卻在下一秒從對方嘴裏聽見了要與他分開的話語。

之後林清睿離開了A市,再也沒有和李旭聯系過。李旭的腿傷好了,但雖說沒影響日常走路,但也不好再執行對身體素質要求很高的武裝任務,被迫退到了文職。

這些日子來,肉眼看腿傷是好了,只留了可怖的疤痕。但只有李旭自己心裏清楚,有很多東西再也好不了了,并且也有些東西,被那個人帶着一起徹底離開了他。

李旭只覺得自己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修複好一些東西,也沒有辦法再好好去回應殷英的感情。

他受過傷,剩下的只有防備和警惕,還有一些力竭的疲憊,根本沒法再應對熱切又真誠的殷英,也根本沒法給殷英他想要的感情。

想到這,李旭拿出了手機,先前心裏所有的不忍這次徹底沒了,他給殷英發去了早就該發去的信息。

【Li_】:我們只做普通朋友可以嗎。

消息發完,李旭有些疲憊地阖上了眼,不再去看還亮着的手機屏。

李旭知道,這一下,殷英是肯定徹底不會再理他了。

心裏某些泛起的柔軟被強行扼殺,李旭只覺得心髒更加有些刺痛。

果然,不出他所料,殷英沒有回複,并且在那之後,再也沒有發來過消息。

...

李旭只當之後真的再也不會和殷英有什麽交集,可是命運卻偏偏仿佛故意想要看好戲,如同兩只大手,非要把他們湊到一起。

他沒有想到,自己和父親在等的爺爺的那位來訪的老戰友,身旁居然還帶着殷英。

開門時,殷英也一下子看見了他,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失神,且瞬間就移開了視線,李旭看着殷英失落的神情,忍不住心裏一跳,但是這會李旭父親李祥岸已經準備将人迎進來了。

殷成端沒進屋,直接就直奔主題:“現在就一起去吧?”

李祥岸想了想後還是尊重了老人家的意思:“好。”

原來,殷成端的這位老戰友,也就是李祥岸的父親李遠山,早在一年前就因為心髒病去世了,殷成端是在他的祭日這天來祭拜的,沒告訴殷偉和其他人實情,殷英也是在陪他來的不久前才聽殷成端說的。

只是殷英完全沒有想到殷成端的這位老戰友竟然就是李旭的爺爺。

這也太過于巧了。

但是此時的殷英見到李旭只覺得難過又尴尬,可是在長輩面前又不好表現出來,所以他只沉默着和殷成端一起坐上了李祥岸的車,前往李旭爺爺李遠山的墓地。

車上一路無話,殷成端的心情顯然是沉重的,到了墓地,看見自己昔日戰友的黑白小像,殷成端忍不住重嘆了一聲。

站在墓碑前沉默良久,接着忽然說道:“兄弟,我來晚了。”

在李旭爺爺發心髒病的那一年,李旭一家都還沒來A市,當殷成端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李旭的爺爺已經不在了,他也只能在第二年的今天前來祭拜。

此情此景,直讓人心生悲涼,昔日戰友此時也再也不能和他說些什麽,敘往日一起并肩作戰的舊了。

但在返程的車上,殷成端的情緒卻像是緩和了許多,像是了了一樁心事一般。

他對着李祥岸說道:“你們家好,還繼續留在部隊,我們家已經沒有人繼續為國家效力了,你們家好啊。”

李祥岸忙道:“老百姓都能為國家出力,不是說只有當兵的才出了力的。”

殷成端笑着搖了搖頭沒言語,但不久就又說道:“你兒子氣質看起來就好,小夥子也在部隊裏吧?”

陪着殷成端坐在後面的殷英眼神閃爍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出聲,靜靜地将視線移到了窗外。

坐在副駕駛的李旭此時忙道:“您過獎了,現在在警局工作。”

殷成端點頭:“也很好啊,人民警察,很光榮,就是平時受苦受累的也危險,要注意安全啊。”

李祥岸此時回道:“沒有沒有,他去年出任務的時候腿受傷了,現在是文職。”

殷成端聞言忍不住嘆了句:“唉,犧牲太大了,真的是國家的好子民。”

只是這會的殷英有些不淡定了,他的眼神不自主地從窗外移了回來,虛虛地朝前方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李旭看了過去。

他只知道李旭是文職,但是卻從來不知道李旭是因為腿部受傷後才任了文職。

殷英原本以為李旭是長大了後改變了想法,不再執着于當抓壞人的人民英雄了,沒想到竟然是不得已而為之。

李旭居然受過這麽嚴重的腿傷嗎。

殷英的眼神忍不住往李旭的方向看去,只是被座椅擋着,什麽也看不清。

此時,李祥岸尊敬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您去我家稍坐一會吧。”

殷成端卻笑着拒絕了:“不了不了,我晚些還有事,就不叨擾你們了。”

說罷也不等李祥岸再說什麽,就從包裏掏出了一個東西遞到了前面,由不在開車的李旭接下了,發現是一本小小的富有年代感的舊相冊。

殷成端此時說道:“這是我家裏找到的一些老李的舊照片,想着給你們更好,就帶來了。”

李祥岸忙道謝,又說要殷老到家裏稍微坐坐,吃一頓飯,可是殷成端還是笑着謝絕了:“真的有些事,就不麻煩了。”

李祥岸只得應下:“好,那您要去哪,我直接載你們去吧。”

殷成端倒也沒推辭,報了小區名字,李祥岸聽完後驚訝道:“您和我們住一個小區啊。”

殷成端點頭:“前陣子剛搬來。”

李祥岸唏噓了兩聲竟然沒遇到過,并說了過幾日來拜訪,殷老笑了笑也沒拒絕。

到家後,殷英好奇地問了殷老:“爺爺,你等會有什麽事情呀?”

誰知殷成端笑着進了房間拿出了魚線:“釣魚去,殷英你也來吧。”

殷英愣了一下:“您不是說等會有事情要忙嗎。”

殷成端輕輕揮了揮手裏的線:“這不就是事嘛。”

說罷又對殷英說道:“看過遠山就好,不必再去他們家裏打擾了。”

殷英這才徹底明白了殷成端的意思,于是轉身回自己房間去拿自己的魚竿:“爺爺等我下!”

殷成端笑眯眯地點頭:“不急,不急。”

另一邊。

李旭回家後,将剛剛殷老給自己的相冊遞給了自己的父親。

李祥岸接過後翻了起來,嘴裏則是道:“早些時候你還小時,殷老那會也來過幾次,說起來其實你之前就見過他,只是大概不記得了。”

李旭聞言怔了一瞬,接着慢慢搖了搖頭:“真的不記得..”

可是這時候,李旭忽然想起了那時候在小區偶遇了殷老時心裏莫名泛起的熟悉感。

他不由得停下了言語。

而這時,李祥岸翻着翻着,忽然對李旭說道:“這就是剛剛陪着殷老的那個孩子吧,看着像。”

李旭聞言不由得擡眼看向了李祥岸翻到的那一頁照片,發現上面是他爺爺李遠山和一個小男孩的合照,而照片裏眼睛大又明亮,有着一張笑臉的小男孩,一看就是殷英。

“那會殷老有次也帶過這個小孩來,我想想,那次你好像不在,和你媽一起去外婆家了。”

李旭聽完李祥岸的話後,盯着那張照片上的幼年殷英,只覺得照片裏殷英那肉嘟嘟的臉頰可愛的緊。

可是看着看着,一股熟悉感忽然湧上了心頭。

記憶裏幼年時一個模糊的背影忽然清晰了起來。

李旭心裏一驚。

為什麽感覺小時候就已經見過殷英?

可是按照李祥岸的話,他們兩個小時候本來應該是沒有見過的。

李旭怔了一會,忽地腦海裏又浮現出了一串塵封許久的片段來。

他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去上鋼琴課上時,班上那個唯一願意和他說話,又特別愛哭的小男孩。後來他跟着父母一起離開了A市,沒來得及和那個小男孩告別,也沒有留下聯系,本以為就這樣再也不會相遇了。

這時的李旭再看了眼相冊上的殷英小時候的照片,心裏忍不住一陣咯噔:

那個男孩竟然就是殷英!

作者有話要說:??殷英:晚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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