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家賊
出了派出所的門,蘇澗環伺一圈,自己的自行車不知道被誰騎走了。
他們派出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出警要及時,自行車不能上鎖,停得離大門近就容易被騎走。
蘇澗的自行車一直是離大門最近的那一輛,所以他的自行車也舊得很快,但蘇澗從不在意這些。
他順手薅了一輛院裏也不知道誰的二八大杠,長腿一邁,輕松地跨上了自行車。
他沖玉溫擡了擡他那一直引以為傲的劍眉,“玉溫同志,您是坐車,還是走着過去?”
在90年,坐自行車後座那是挺親密的關系了。
從派出所到玉溫舅舅家住的三月街,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再加上玉溫這一身紮眼的衣裙,如果坐在他的後座上,一路飄過去,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正經女同志一般不會輕易坐男同志的自行車後座。
蘇澗故意捉弄玉溫,見她猶豫,薄唇扯出一道淺淺的弧線。
這大冰山到底還是個年輕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算了,我先到那邊等您。您老人家慢慢走!”
說完,白色帆布球鞋蹬往腳蹬子上一擡,就要往前走。
玉溫卻是先他一步,翹·臀一擡,側身坐上了後座。
一股清雅的花香撞進鼻腔,蘇澗腰背一僵。
怎麽感覺又輸了一局。
蘇澗從小在莊慕長大,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他都熟悉得很,騎着車彎彎拐拐,走的盡是一些玉溫不知道的小路。
風是自前往後吹的,玉溫的鼻尖總是萦繞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肥皂香氣,很幹淨的味道,讓她想起久違的陽光。
陽光透過蘇澗身體的間隙照過來,暖得有點過分。
在原來的宿命裏,蘇澗在兩個小時後會接到一個報警電話,江北大橋上有人打群架,還帶着刀。
當時派出所裏沒有其它人,蘇澗只身一人出警,最後英勇就義,享年21歲。
中陰間裏的日子其實很苦,那裏陰寒至極,終日無光,空氣中一股腐屍的氣味,天空中永遠漂浮着燒不完的灰燼。
火葬的還好,從始至終都是一捧白灰的形态。
土葬的随着肉身的腐爛,身上也會發出惡臭,腐肉脫落,最後化成一堆白骨。
玉溫心裏有放不下的怨念,不願意投胎轉世。
蘇澗也覺得自己怪丢人的,剛參加工作一年就死了,還是死在幾個小混混手上,這個死,他不服氣,所以也不願意投胎。
在中陰間茍着也是要花錢的,和陽間不同的是,這裏多半是賺不到錢的,錢的來源就來自于陽間親人燒的紙錢。
蘇澗的父親和姐姐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倆人堅信科學,拒絕迷信,蘇澗死後,愣是一分錢也沒給他燒過。
為此他還專門托夢給父親,讓老人家給自己燒點紙錢,可蘇澗他爹覺得夢是對白天思想的投影,還提醒自己以後要少想一想兒子了,轉身投入到社區中老年歌舞社團去了。
玉溫和他不同,玉溫的母親是佛教徒,她堅信投胎、輪回和因果,每年七月半都會給玉溫燒大量的紙錢。
再加上岩應心裏有鬼,也是大把大把的紙錢給她燒過去,所以玉溫根本不缺錢。
重生的票每隔幾年或者十幾年會有一張,中陰間裏上億只冤鬼都在等着這一張票,而想搶到票,除了謀略決心,還需要力量,最後一項是玉溫所欠缺的。
最後玉溫和蘇澗達成共識,玉溫花錢養着蘇澗,而蘇澗則幫玉溫搶重生的票,玉溫重生後再想辦法救下蘇澗,倆人就算扯平了。
這個交換條件是玉溫提出的,其實這其中有個大BUG,重生後的事中陰間的鬼就管不着了,如果玉溫重生後不去救蘇澗,那蘇澗其實也沒辦法。
可蘇澗卻一口答應了,不知道是信任玉溫,還是因為蘇鬼有點傻。
兩只鬼在陰寒的黑暗之中等了一年又一年,蘇澗看着玉溫腐爛、發臭,最後變成一堆白骨。
他是火葬的,不會變質,始終都是一捧淡淡的白灰。
年複一年,她的美貌不在,可他始終都在。
中途有兩次重生的機會,一次是在2001年,那次蘇澗和玉溫沒有搶到票,蘇澗還在厮殺中損失了半斤骨灰,倆人因此沮喪了幾年。
第二次是在2022年,這一次蘇澗搶到了票。
他把票按進玉溫的手心,一抹盈盈的藍色忽地閃了一下,沒入手心消失了。
“1990年5月29日再見。”蘇澗說。
自行車嘎吱一聲停到岩應家門口。
一支三角梅從院裏探出頭來,莊慕的氣溫四季溫暖,很适宜植物生長,那花開得如火如荼,繁花壓彎了一樹的枝丫。
和繁花相應的是屋內繁忙的煙火氣。
岩應家去年春節的時候買了一臺17英寸的熊貓牌彩色電視機,岩應和兒子岩罕正在看中央一臺播放的《封神榜》,電視機的聲音開得挺大,吵吵嚷嚷的。
舅媽是漢族女子,對于傣族菜知道一些,但不精通。
玉溫的母親是實打實的傣族婦女,生長都在榕林,雖說丈夫在的時候她鮮少下廚,但耳濡目染,人又好吃,對于傣味那可以說是行家了。
姑嫂二人在廚房裏話着家常,用芭蕉葉包裹着清洗幹淨去掉內髒的仔雞,放進火塘中烤制。
這叫“包燒”,是傣族菜品中很經典的一種烹饪方法。
芭蕉葉的清香很快便混着烤雞的濃香散發出來,舅媽靠近火塘,伸手在面前扇了幾下,把氣味隴向鼻腔,扭頭對身後的小姑子說,“诶,真香!”
随着她扭頭的動作,卻看到了院子裏一幅不太尋常的畫面。
只見玉溫穿着一身靓麗的傣裝,身後跟着一個個子高高的警官,正一前一後從院門那邊走過來。
蘇澗進了門後,表情變得嚴肅了許多,他向屋內衆人出示了警官證,要求所有人都集中在堂屋,不經允許不得擅自離開。
舅媽和玉溫的母親玉香當時就吓懵了,慌忙停下手裏的活計,配合着蘇澗走到堂屋。
警察突然上門,一向波瀾不驚的岩應都有幾分詫異。
蘇澗把證件揣回兜裏,對屋內的人說,
“我是片區派出所的民警蘇澗,今天接到玉溫同志的報案,她放在自己房間箱子裏的一張配方被盜了,屋內沒有撬動過的痕跡,我現在懷疑是家裏人作案,請大家配合調查。”
他之前在派出所裏表現出的溫和都收斂起來,人也長得高大清朗,身上的警服一絲不茍,此時的模樣還真有那麽點警官的派頭。
蘇澗是背着光站在堂屋門口的,屋內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聽到聲音裏的不容置疑的威嚴。
舅媽和玉溫的母親玉香都不敢說話。
岩應不接蘇澗的話,而是擡起那雙鷹一般犀利的眼看向玉溫,沉聲道,“玉溫,你是什麽東西丢了?”
岩應長得高大威猛,人過中年,卻沒有發福,身上依舊肌肉緊實,輪廓分明,只有那一雙眼睛,終日籠罩着散不去的陰霾。
聽到他說話,玉溫立馬有了那種臨死前的窒息感,32年前的酒氣熏天好像現在還聞得到。
她只愣了2秒鐘,随即恢複了之前的清冷疏離,冷冷地回道,“我爸留給我的配方丢了,那張配方很是珍貴,我一着急就報了警。”
就在她沉默的這2秒鐘的時間裏,蘇澗從這塊千年大冰山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岩應沉着臉聽完蘇澗的話,聲音裏一貫的平靜冷漠,“蘇警官對吧?玉溫年紀小,一張紙随便放在哪裏忘了也是有的,這是我們自己家的家事,我們私下自己處理,就不麻煩蘇警官了。”
說完,他扭頭對妻子說,“送蘇警官出門。”
玉溫的母親玉香心裏埋怨玉溫不和她商量就把這件事捅到派出所,現在岩應一說送警官走,她也明顯松了一口氣。
她連忙附和着哥哥的話,“是是是,這都是家事,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了,麻煩警官了。”
說完她又補充道,“我是玉溫的媽媽,她年紀小不懂事,這事她都沒和我商量一下就去找你了,對不住對不住。”
玉香的普通話說得不好,是東南亞地區人說普通話的口音,透着一股濃濃的咖喱味。
蘇澗是從她的神情和語氣中連猜帶蒙地搞清楚她的意思的。
這算是客氣的驅逐了,只是蘇澗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對屋內的人公事公辦地說,
“玉溫有19歲了吧?按法律已經成年,我既然接到報警,就要負責到底。存放配方的箱子我已經查看過了,東西确實不在,如果你們不配合,那就...”
他沉吟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一間房一間房的查。”
岩應是莊慕市國營飯店的總經理,常年混跡在生意場上,大小世面也見過一些,并沒有被蘇澗的話唬住。
他略一沉吟,也帶着威脅的語氣問,“那要是搜不出來,蘇警官打算怎麽交代?”
其實現在配方就大大方方地擺在岩應卧室的五鬥櫃上,岩應拿出來看過以後,覺得那張配方十分普通,便不以為然,順手就扔到櫃子上了。
剛才情況緊急,他沒來得及回屋收拾好,這會兒突然離席去收拾就更奇怪了,只能從言語上先唬住蘇澗,畢竟是個剛入職的嫩苗子,應該不難收拾。
蘇澗雲淡風輕地說,“搜不出來那不就正好證明了您的清白?”
他着重咬了那個“您”字一下,其實看岩應的态度,蘇澗心裏早就明白了八·九。
雙方僵持着,誰也不肯退讓。
過了半晌,岩應問,“搜查總得有個文件,我家雖然小門小戶,但也不是由人撒潑的地方,總得按法律辦。”
“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一張蓋着片區派出所公章的搜查文件遞到岩應面前。
蘇澗的臉上沒有任何特殊表情,既不退縮也不故意戲谑他,拿出文件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是一幅公事公辦的工具人模樣。
岩應咬了咬牙關,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眼底的犀利更勝,“年輕人,叫什麽名字來着?入職幾年了?”
“蘇澗,片區派出所去年入職的民警。”
“你們張所長最近身體怎麽樣?上次和我喝茶的時候說是老胃病犯了。”
“張所長的病我們下來再慢慢談,現在我比較關心的是我管轄的片區群衆丢失東西的事。”
岩應陰霾深邃的眼睛對上蘇澗清澈透明的眸子,誰也不肯退縮,其它人更是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只有玉溫,細長的眉眼間藏着一抹不可查覺的冷笑。
之前一見蘇澗的時候,岩應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心想不過是個派出所剛來的嫩苗子。
現在看蘇澗這是軟的不吃,他就打算來硬的,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蘇澗原本手裏握着一支鋼筆把玩,看到岩應的動作,他将那支半舊不新的英雄牌鋼筆別到制服襯衫的口袋裏,反手一擰,虎口收緊,箍住岩應的小臂,根本不給他走開的機會。
他看起來有一種少年人特有的清冷,就連握住岩應的那只手掌也是單薄柔軟的,可岩應試了幾次,竟都沒能将手臂抽出來,就好像有的植物柔軟的葉片下有着粗壯強韌的根莖一般。
蘇澗看着他,平靜清澈的眸底有一股堅韌的力量湧動,是少年熱血,更是對信仰的倔強。
岩應這才驚覺,自己是一直小看了這個年輕的片警。
他自覺閱人無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際關系上總能周旋一二,但最怕遇到一種人——過分幹淨的人。
向來邪不壓正。
最後在岩應卧室的五鬥櫃上找到了那張配方,岩應無話可說。
蘇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就請和我走一趟吧。”
語氣是客客氣氣的,可動作一點不含糊,他掏出一副手铐,烤住了岩應的手腕。
蘇澗箍住岩應的胳膊往外走,剛走出院門,玉溫的舅媽才反應過來,哭喊着拽住丈夫的胳膊,說什麽也不讓蘇澗把人帶走。
從嫁給岩應後,她一直是個家庭主婦,丈夫出了這麽大的事,她的天就塌了。
她一會兒央求蘇澗,一會兒咒罵玉溫,連關系一向挺好的玉香也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跟一條瘋狗似的,逮住誰就咬誰。
這時候正是下班時間,街坊鄰居都回來了,本來沒什麽事,可她一鬧騰,大家夥兒便都圍到他們家門口。
看到岩應拷着手铐,又被警察帶着,紛紛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玉溫原本站在人群外冷眼看着,這時候突然像是變了個人,妩媚的鳳眼裏淚光粼粼,哽咽着說,
“舅媽,舅舅偷了我的配方,我報警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扣着我家的錢不給我們,我和我阿媽還指着這筆錢活下去啊。”
看着她态度突然間的驟變,蘇澗也不着急走了,清澈的眼底含着一抹不可查覺的笑意,他倒是要看看這大冰山搞的什麽把戲。
“什麽錢?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錢。”舅媽态度也挺強勢,根本不承認拿過玉溫家的什麽錢。
“舅媽...”
玉溫清亮的嗓音裏帶上一絲哽咽,“那錢是我阿爸的撫恤金,這種錢你們也吃得下去嗎?再說那配方,是我阿爸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東西丢了我怎麽能不着急?怎麽能不報警?我也想不到會是舅舅偷的啊。”
玉溫本就長得漂亮,現在這幅樣子更加楚楚可憐,讓人不由得生出憐憫來。
人群裏開始騷動,有人交頭接耳,更有正義感爆棚的街坊直接喊起來,“我說岩罕媽,你要真拿了那錢,得還給人家,人家孤兒寡母的也實在不容易。”
舅媽一聽火了,“我沒拿她家什麽錢,我要拿了,出門被車撞死,喝水被水嗆死!”
連這種毒誓都發了,大家夥兒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連蘇澗這種專業辦案人員,都看不出來到底誰說了真話。
玉溫咬了咬那嬌豔得過分的下唇,原本媚到骨子裏的一雙鳳裏只剩下無盡的委屈,
“舅媽,你就把錢還給我們吧,沒有那一千塊錢我和阿媽真的活不下去。”
“什麽一千?你媽當初給交我保管的時候可只有二百...”
話都說出口了,岩罕媽才意識到說錯話,倏地閉了嘴。
可是已經晚了,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陣的嘲笑聲。
“丢人的東西!”岩應忍不住罵,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麽丢人過。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沖啊,紅包繼續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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