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老顧之死?

第十三章 老顧之死

柳王爺剛喝完一碗清炖乳鴿湯，正在讓丫鬟修剪自己的指甲。看着這幾年來越發保養得好的雙手，他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

一切都很順利。

皇上見了他龍顏大悅，開了金口留他在京城玩一個月，這一個月來他陪皇上飲酒賦詩，隔三差五地和皇親國戚們四下游玩，皇上已答應在他走的那天就答複他封地一事。

最讓他覺得滿意的，就是昨夜終于親手殺死了多年來的心腹大患——古長舟，以後他的秘密永遠不用擔心有人再揭穿。雖然沒有找到那個姓沐的小子一起殺掉，但他不足為患，現在說什麽都已無憑無據。畢竟這面具出自妙手藥聖之手，不但看起來與真人無二，連摸起來也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有時候他甚至連自己都會錯覺自己就是真的柳文景。古長舟死的時候，他竟然有一點不舍。古長舟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一直跟着他，還有很多利用價值，可惜古長舟不夠貪財，又太聰明，這樣的人通常很難受別人控制，所以，他只有殺了他。

孫良是個很有經驗的殺手，從未失手過，昨晚去開封府大牢殺人滅口，想必已經成功了。就算萬一不成功，孫良已答應他一旦出事就會服毒自盡。事前他已命人到錢莊打了三千兩銀子在孫良的賬上，可保孫良一家老小後半輩子的生活無憂。柳文景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很仁慈的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已從窗格中透了進來。孫良還沒有回來。柳文景不禁開始有點擔心，難道他真的失敗了？不，不會的。盡管這樣想，他還是忍不住慢慢走到臺階上，朝門口張望。然後他就看到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出現在門口。

沐晴雲打了個呵欠，從地下密室走出來。

昨天古長舟給了她二十四味藥方，讓她連夜配制出來，說有急用。雖然她也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古長舟平時藏了很多各種各樣的藥，而且退隐江湖多年了，從來沒有急用藥的情況，沐晴雲一直覺得他現在做藥就是個愛好而已。

不過她還是照着他的話做了。也許是要考考她呢？熬了一整夜，終于把藥制好了。

往常這個時候，古長舟就坐在酒肆門口的長凳上喝茶。所以沐晴雲徑直到酒肆門口去找他。

酒鬼們還是一大早就開始喝酒，小二也一大早就在忙碌，可是長凳上卻不見古長舟。

“奇怪……”沐晴雲來到古長舟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卻發現門是掩着的，并沒有拴好，她順手一推，就看見古長舟倒在地上。

“老顧！”沐晴雲輕呼一聲，心裏陡然升起一陣寒意，跑過去想扶起他，卻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冰涼，喉頭上一道傷口。

除了害怕，沐晴雲更多的是情不自禁的傷心，眼淚已忍不住掉下來：“老顧……”傷心歸傷心，她沒有多加猶豫，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報警。對，開封府！

她把老顧的屍體留在原地，快步跑出房門，卻一頭撞在了別人懷裏，一身紅色官服，正是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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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展昭奉命追查古長舟的下落，只是茫茫人海，找人如同大海撈針，想起他和沐晴雲一起見過古長舟，桃花酒肆又在人來客往之地，便抱着一線希望來這裏，想讓沐晴雲順便留意。掌櫃的知他是熟客，素日裏與沐晴雲交好，便告訴他沐晴雲往院子東廂去了，讓他自己進去找人。

展昭看着慌張中擡起頭的沐晴雲，只見她淚痕未幹，滿目哀傷，眉目間盡顯女子之态，心下詫異。只是沐晴雲身後的景象令他來不及細問，忙走過去查看。

一番查看後，展昭說：“傷口不深，卻是一劍斃命，兇手出手快而準，所以傷口沒流太多血。是什麽人，竟要對一個酒館老板下此殺手。”

沐晴雲啜泣未止：“是他……一定是郭凜。郭凜是假冒的定南王，老顧曾經幫他易容。”

“你說老顧幫他易容？那麽老顧是……”

“老顧名叫古長舟。”

到了開封府，沐晴雲才知道柳文景已經在今天早上被捕。她盡數向包拯交待了所知道的事，可惜現在古長舟已死，而她的一面之詞包拯認為證據不足，依然無法斷定柳文景就是郭凜。從開封府出來，沐晴雲一路神思恍惚地回到了酒肆。

“桃花酒肆”四個字依然在迎風招展，只是已經提前打烊了，掌櫃王伯和帳房張伯正帶着店裏的夥計們張羅後事，白色的紙幡和錢幣空中飄蕩，更添一股悲涼。張伯說：“老顧無兒無女的，也是個可憐人，平日裏待我們不薄，拿我們當自家人一樣，如今他去了，我們大夥兒可不能撒手不管哪，得把他的後事料理的妥妥當當的。”

沐晴雲不了解古代的習俗，便不多言，只要是張伯說的，她都盡力去做好。只是心中凄楚，想到酒館裏平日大家都一團和氣、熱熱鬧鬧的的，眼看卻要各奔東西了……

不料在布置好靈堂以後，張伯拉着她說：“行雲，老顧不久前還對我說，要是有天他去了，就把這酒肆交給你，讓我幫着你把這酒肆還和以前一樣做下去，說這裏是他這輩子最喜歡的地方。哎……當時以為他人老了，想太多，随便說說而已，誰知道，竟真的遭了橫禍……”

“古前輩……”沐晴雲并未立刻答話，含淚對着靈位叩了3個頭，默然想：“雖然您生性閑散，沒有要我行拜師之禮，但我心裏早已當您是師父一樣。”方才對張伯說道：“我會好好做下去，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