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印記
第二十九章 印記
“昭妃?周琰視若珍寶的那個寵妃?”
“傳聞昭妃美若天仙, 單是媚眼一勾,就能把男人的魂魄取走!”
“乖乖,得虧她方才目不斜視, 若是被她纏上,我等豈不都成了她裙下的行屍走肉?”
“呸,你這老狗真不知羞, 那等渾話信它作甚?”
“真美,真好看吶……”
方才衆朝臣估計着瑤姬許是郎元意中人的身份, 縱然被她的美貌驚嘆也未敢多言。
如今聽聞竟是敵國狗皇帝的妃子,言語自然就放肆多了。
瞬息間, 瑤姬已在他們口中成了美杜莎,數層謠言相疊還越傳越離譜。
不過最讓人在意的還屬一條:昭妃為何會出現在虎蕭宮中?
郎元将那些話盡收耳中, 卻仍擋在她身前, 一動不動。
瑤姬在後輕撫上他的肩背,雙目盯着郎乾, 踮腳在郎元耳邊低語:“讓開, 小郎君。”
郎元渾身肌肉緊繃, 如同滿弦的箭蓄勢待發。
“放心, 我自有分寸。”
瑤姬的語氣是那樣沉穩、柔和,如同在哄低吠不止的小獸。
郎元體內沸騰的血在她順着脊背,一下又一下的輕撫中平息。
Advertisement
最後狠狠瞪了郎乾一眼, 郎元艱難地邁步站到了旁邊。
雖如此, 他的拳仍緊緊捏着,嘴緊閉,牙咬得咯吱作響。
郎乾見她主動将“護盾”移開, 眼中愈放出好奇神采。
又向前邁了一步, 将刀直指瑤姬的鼻尖, 他不相信這女人真能一直淡定下去。
若能見到她淚盈雙眼的可憐相,就算讓這張完美的小臉稍微添些色彩,他也毫不介意。
瑤姬擡起手,吹彈可破的玉指觸及冰涼刀背,順着刀紋的線條由上至下劃過,最後仔細擦過刀口。
“當啷”一聲,兩指交疊彈了下刀背,瑤姬聽着那清脆響動,笑意自眼底湧出。
“依妾身看,此刀不長不短,剛剛好。”
郎乾舉刀的手緩緩放下,呼吸微不可聞地急促了些,只盯着眼前的人,似乎将滿殿朝臣都忘在了腦後。
“昭妃娘娘,好眼力啊。”
他難.耐地滾動喉嚨,用手摸過彎刀上瑤姬方才觸碰的地方,渾身燥.熱不堪。
那日萬國宴,瑤姬盛裝出席,嬌語軟笑均專屬周琰一人,連半分關注都不曾賞給過旁人。
自斟自酌,自娛自樂,縱然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眼中也無半分波瀾。
堂堂的虎蕭王于她,同随樂起舞的戲子無甚不同。
郎乾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只想沖破一切束縛,徒手捏碎狗周琰的天靈蓋,再将她一把搶過,攬在懷中,在這熱鬧非凡的萬國宴上,盡情蹂.躏。
周琰死後,他第一道令便是入宮活捉瑤姬。
那夜,是他離她距離最近的一次,明明唾手可得,手下衆将士卻連具屍體都沒發現。
皇宮四處均是滔天烈焰,那是個瘋狂的夜晚,五國人馬肆意踐踏本是禁地的皇城,燒殺搶掠無所不作,随後在鶴乘國的重兵趕來救援前,一哄而散。
郎乾不想走,他斷定這個狡猾的女人就躲藏在某處,只要再稍微有點耐心,肯定能破了她的隐身之法。
無奈手下将士心系大局,齊齊跪下勸說發了狂的郎乾,甚至不惜自刎谏言。
郎乾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挫敗感,即便事後在吞并鶴乘國疆土的戰役中屢屢得勝,心裏卻始終無法真正開心。
他與想要的珍寶失之交臂,體內窩着一團火卻無處洩,縱然回宮後與納琳狂歡,也于事無補。
郎乾真正想要的,只有那個高座于龍案後,睥睨衆生的昭妃。
他想将她親手拉下神壇。
誰曾想,瑤姬竟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宮中……
心動值:87%。
瑤姬點開郎乾的屬性面板,并沒尋找到危險值的痕跡。
這個男人不會殺她。
果然,自從她偏離了主線劇情後,唯一産生過異變的,就只有顧桢那個混蛋而已。
郎乾俯下高大身軀,與她平視:“小王還有一事不明,三王妃納琳可是昭妃娘娘所殺?”
瑤姬以袖掩口:“虎蕭王真是擡舉了,妾身柔弱,使不動兵刃。”
“想來應是如此。”郎乾大為贊同地點點頭:“來人,将郎元拿下!”
一衆佩紅柄彎刀的侍衛依令上前,可在看見郎元手中滴血的兵刃後,又都躊躇了。
“王息怒,郎元昨日才剛回宮,風塵未洗,又沒和三王妃發生過口角,這賬如何也算不到他身上啊!”
粟吉急忙從衆臣子中閃出,蹒跚着擋在郎元面前:“再者斷案要講真憑實據,爾等可曾親眼見過他殺人?”
跪在納琳屍首旁痛苦的侍從緊咬牙:“沒看到又怎樣?定是他為了給那賤人出氣,才……”
話音未落,滾燙的血便從那侍從的脖頸處噴湧而出!
郎乾揮手甩開彎刀上的血滴:“不可對她無禮。”
原本還等着看熱鬧的朝臣,瞬間雅雀無聲。
“世人總會有個三災五病的,哪有永遠健康長壽的道理?納琳之死不足為奇,或是染上怪病也未可知。”郎乾淡淡地瞥了一眼死狀凄慘的屍體:“拖出去埋了即可,何必髒了本王的宮殿?”
狼哭鬼嚎的衆侍從瞬間啞聲,神色慌張地趴在地上互相遞眼色,重重磕了幾個頭就往外跑。
“這些家夥倒是對主人忠心,理應嘉獎,就賜‘陪葬’,讓他們與三王妃生死相守。”
郎乾一聲令下,數柄彎刀齊發,在空中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劃成光圈後,精準砍在逃跑侍從的背上。
連五步都未邁出,便齊齊倒地。
站列兩邊的朝臣均鄙夷後退,生怕自己的袍角沾染上血跡。
“既如此,王又如故捉拿郎元?”瑤姬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自從入了虎蕭國境內,她已經看過太多血。
“這便是虎蕭國的家務事了。”郎乾冷笑着踱到郎元身邊,看着個頭逐漸快追上自己的弟弟:“你違背誓言,擅回皇宮,可知罪?”
郎元剛想開口,瑤姬卻搶在他前面問道:“什麽誓言?”
“尋不回霞液丹,絕不回宮。”郎乾一字一句重複着,随即轉向衆朝臣:“當初郎元玩忽職守,使我虎蕭國寶被盜,随後跪在神廟前立下重誓,如有違背,天誅地滅,爾等可曾記得?”
“不敢忘。”衆臣虔誠行禮,齊聲回應。
“二弟,你可曾忘?”郎乾挑眉問道。
“不曾。”郎元黑眸晦暗莫測,藏着瑤姬猜不透的光。
得到滿意的答複,郎乾敲着彎刀的刀面,語氣稍稍放緩:“郎元,你是我的親弟,骨血相連,本王心中着實不忍,若你單是失職之罪,看在先王面上也可暫饒一命。”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表情各異的群臣:“可違誓,便是愚弄天神,藐視上蒼,就算我再有心偏袒,也容你不得!”
郎元握緊手中兵刃,站在他那側的朝臣以粟吉為首,均面沉似水,卻用身體将他和侍衛隔開。
“郎元,你還有何話可說?”
彎刀在地上劃出恐怖聲響,郎乾持刀的五根手指依次張開又重新緊握,眼睛危險眯起。
像是得到了某種訊號,其餘侍衛皆将兵刃高舉,站在另一側的朝臣也跟着騷動不安。
反倒是郎元這邊的人不動如山,沉默猶如磐石。
郎乾倏然發出聲長嘆,似嘯似悲,仿佛心中終于有了決斷,彎刀橫空一揮,發出瘆人破空聲。
衆朝臣不知何時均側身站立,藏在寬袖下的手暗湧,眼緊盯着兄弟兩個,怒眉高立。
殿中央倒下的侍從止血逐漸蔓延,以扭曲形态向兩邊爬去,宛如髒污的蛆蟲。
原本不可一世的納琳瞪着兩個黑紅窟窿,不知在凝望虛空中的什麽。
弄不清是誰的呼吸聲先亂了,偌大的殿內明明寂靜得很,卻又混雜了各種複雜的輕微響動。
瑤姬深吸一口氣。
到了該做抉擇的時刻了。
“啓禀王,郎元并未違背自己的誓言。”她豁然提高音量,朗聲奪回所有關注。
“你說什麽?”郎乾微怔:“他、他……”
瑤姬對他略施一禮,翹着尾指捏住他手中彎刀,将利刃引向不盈一握的細腰。
嘶啦~
布料被應聲劃破,瑤姬松開刀刃,順勢往下撕扯,在衆多驚呆的目光中,顯露出那朵殷紅的曼陀羅印記。
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瑤姬緩慢曼妙嬌軀,蓮步輕盈,裙擺飛揚,确保大殿上的每個人都看得仔細後,款款走到郎元面前。
原本護在他周遭的群臣下意識退開,嘴唇發抖,手擡到一半卻不敢指她,只得抓住身邊人的胳膊不住搖晃。
“那、那是?”
“我看過的,第七世虎蕭王身上确出現過!”
“難道她……”
“天神保佑……”
滿堂嘈雜,瑤姬皆充耳不聞,只拉起郎元的手,放在自己腰側。
“我就是郎元尋回的國寶。”
郎乾手中彎刀滑落,摔在地上清脆震耳,不敢置信地上前兩步,卻又踉跄後退。
心動值:75%、60%、82%……
那不斷跳躍的指數便是他的心境,浮在他頭頂的紅色液體在狹窄的進度條內沸騰不安,劇烈晃動着沖擊框壁,激起不小的浪花。
可即使情緒波動再大,仍沒有危險值出現。
郎乾不會殺她。
緊密關注心動值變化的瑤姬,直至此時才隐約松了口氣。
這是步險棋。
方才若郎乾當真動手,殿內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她無法斷定兩邊到底誰會取勝,但郎元的勝算應該不會太大。
畢竟他是突然回宮,即便有舊部相護,準備得也未免太倉促了些。
再加上虎蕭國民衆皆信奉天神,對誓言尤為看重。
兄弟相争,郎元罪人之身本身又不占情理。
何況這宮殿中不知還藏了多少郎乾的親信侍衛,天時地利人和,郎元簡直一樣都沒有。
如今她此舉,便是能保下他的唯一辦法了。
“阿瑤,你這又是何苦。”郎元明明是個鐵骨铮铮的漢子,此時卻紅了眼,快速脫下上衣圍在她腰間,兩臂緊緊摟住她。
瑤姬微笑,其實她這也是為了自己。
沒了密信,又失去郎元的保護,她必然會被郎乾強娶,成為新的三王妃。
嫁給這麽個茹毛飲血又薄情寡義的男人,簡直比吞只蒼蠅還惡心。
她不願。
郎乾終于從強烈的沖擊中回過神來,冷不丁的發現兩人竟抱在一起,頓時将拳捏得咯吱作響:“好你個瑤姬!敢私吞虎蕭國寶,我看你是嫌命長!”
瑤姬知他只是氣惱吃醋,若此時她肯嬌滴滴轉投入他懷中,哪兒還有什麽勞什子的罪過。
她掃了圈四下争論不休的朝臣,眸光流轉,自信地勾起唇角。
無需這狗屁虎蕭王赦免,只要有個正經名頭,想騙過這幫愚昧之輩豈非輕而易舉?
“容瑤姬細禀,霞液丹乃鶴城國先帝周琰所賜,那日萬國宴聽聞此物原是虎蕭國至寶,妾身便不敢擅用,只珍重收了,後逢宮中禍亂,便攜帶此物出逃躲難。”
她楚楚可憐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順便還吸了兩下鼻子:“不是在破廟休息,就是在民宿暫居,後聽說新帝周良義對瑤姬下發了通緝令,便更不敢回去。”
“思慮再三,瑤姬想起那日虎蕭王在宮宴上的英姿,又合該将此寶物歸原主,便跋山涉水來到此處。”
“卻不想,一日入夢見到位周身發光的老神仙,可憐瑤姬獨自奔波艱難,怕被歹人所害,遂親口讓小女子服下此丹避禍。”
不過略眨眨眼瞎話就編了一套出來,郎乾聽罷放聲大笑:“哈哈,你莫非把本王當三歲娃娃哄騙?”
“瑤姬知此事過于離奇,旁人一時難以相信也實屬正常,但夢中的老神仙确實很喜歡瑤姬,除親口賜丹外,還答應賜瑤姬垂聽神旨的資格,向虎蕭國民衆傳達上意。”
她有些為難地咬着下唇:“瑤姬所言句句屬真,覺得半分虛假。”
“空口無憑,王切莫聽信這女子一面之詞,饒恕盜國寶的蟊賊!”右大臣聽不下去了,跨出一步出聲質問。
“就是,你如何能證明?”
“此女居心叵測,王莫要輕信吶!”
“膽敢妄稱神使,就該将此人剝皮刮肉,平息天怒!”
有人打頭陣,那些本就看郎元不順眼的老臣登時跳得更歡了,恨不得立刻将瑤姬斬殺,以人頭祭國寶蒼天。
郎乾從剛剛開始就在等瑤姬開口求饒,可左等右等,她卻始終未離開郎元半步,躲在他臂彎護佑範圍內。
不爽,着實不爽。
“夠了!都別吵!”受夠了那些老鹌鹑的叽叽喳喳,郎乾煩躁地走來走去,嫌躺在旁邊納琳的屍體礙事,直接一腳将其踢開幾米遠。
此舉倒算管用,成功壓下了那幫老臣的慷慨激昂。
“去請月巫大人。”思索片刻後,郎乾沉聲吩咐道。
搬出這個名字的瞬間,衆人臉上均露出凝重的尊敬神色。
無人再敢造次。
情勢稍緩,趁着派去的人還未回,郎元湊近瑤姬,頭不動,唇卻輕輕開合:“不如殺出條血路,我拼死也護着你。”
“怎麽,連你也不相信我說的話?”瑤姬側頭看他,話雖嬌嗔,眼中逗弄的狡黠神色卻一閃而過。
郎元真愣住了:“什麽?你……”
“放心,我自有打算,你若還擔憂,只需一直站在我身後便好。”
瑤姬柔聲給他吃了顆定心丸,說着說着,語氣稍稍低落:“抱歉,關于霞液丹的事情,一直瞞着你。”
“我之前不是也瞞着你來着?”
郎元溫熱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腦袋上,寵溺地揉了揉:“咱倆一抵一扯平,從今後誰也不欠誰的。”
瑤姬難得真心笑了,能徹底把這個心結說開,着實讓她輕松不少。
待身披黑袍的月巫被帶到,郎乾立即跨步迎上去,先是恭恭敬敬對他行了個禮,随後又與他耳語一番。
由于他帶着面具,兩人又離得極近,旁人就算抻長了脖子,也未聽見只言片語。
郎乾俯身聽了半晌,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着實讓人難以捉摸。
月巫并未多待,很快便轉身離去,反倒是衆人又對着他的背影尊敬相送。
“如何?月巫大人可有指示?”粟吉雖和瑤姬相識不久,但也知道她此番舉動多半是為了保全郎元,因此也對她挂心得很。
“既是天神的信使,必定會有預測未來之能!來人,将其關進神廟,給她一夜請示天神的機會,明早我會親自向你提三個問題,若真能答得上來,你便是虎蕭國唯一的神女,地位等同月巫大人。”
郎乾厲聲宣布,末了話鋒一轉,用手背狠蹭唇角:“若答不上,便只是個滿嘴謊話的罪人,屆時本王……親自懲處。”
瑤姬心下一沉,可如今要是讨價還價,便更難服衆,尤其是郎乾對她這副志在必得的嚣張樣,讓她愈加惱火。
“就依王所言。”
“好!來人,送瑤姬入神廟!”郎乾等的就是這句話,兩名侍衛并未像之前那般魯莽,只單手對她做出個“請”的動作。
“我陪你一起去!”
郎元對虎蕭王的安排不放心,反而将瑤姬摟得更緊了。
“二弟,神廟乃清靜重地,即便是王室中人也需焚香沐浴三日方可入內,瑤姬此例乃月巫大人親口所開,你可沒這資格。”
郎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再者,既然寶物已尋回,本王當下便可恢複你王族身份,豈有不辦典,反倒讓大英雄追着女人跑的道理?”
連粟吉都在旁邊悄悄給郎元遞眼色,誰知他卻像鐵了心般,應是不肯動。
這般執拗,還真是個孩子心性。
瑤姬拍拍他的手,主動從他懷中離開:“不過暫時分別一夜罷了,何苦如此難舍?我随他們去就好了,放心吧。”
郎元嘴抿成一條線,顯然十分不樂意。
“聽話。”瑤姬語氣稍稍嚴厲了些,不再對他笑。
果然,見她當真動怒,郎元便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手,沉聲瞪着兩名侍衛:“但凡她有何閃失,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郎元大人放心。”虎蕭王親口恢複了他的地位,手下人自然不敢怠慢,護送過程中始終跟瑤姬保持三步遠的距離,連跟頭發絲都不敢随意觸碰。
瑤姬能感覺到盯着背後的灼.熱目光,是郎乾,亦或是郎元,也許是有那些心懷鬼策之輩,等着鬧熱看之徒。
賬戶上還剩40個行動點,過了今夜,便是50個,無論是預言卡還是提示卡,都只夠換一張的。
可明天等待着她的,卻将是郎乾親自出的三個問題。
望了眼外面暗沉的天色,瑤姬深吸一口氣,總算将萦繞在口鼻處的血腥氣驅散了。
不管怎麽說,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 * *
神廟位于王宮主殿的正北位,行約半個時辰便到。
遠遠的,瑤姬便見七彩經幡由院牆高懸與廟頂處彙集,随風翻飛發出獵獵聲響。
廟有七間單屋般大,高約三丈,廟牆與廟柱皆為霜色,整日飛塵侵擾卻不見髒,想來必時時刷漆翻新。
兩名侍衛在院門處便停住了腳,對神廟頂禮叩拜後,讓她自行進去。
既要僞裝成神使,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瑤姬表情虔誠雙手合十祈禱片刻,踏入院內。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院裏的溫度似乎比外面要低很多,讓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
身後侍衛連連皺眉,此等大不敬行為按律當斬,甚至不必禀告。
但主意是月巫大人出的,違背神的旨意可比惹怒虎蕭王更可怕。
親眼見瑤姬推門進了神廟,兩名侍衛也不敢多留,匆忙回去複命。
仿佛多留一刻,魂靈便會被此地奪走一般。
廟內很黑,沒人點燈,關上了門後可見度就更低了。
瑤姬被低溫侵擾,忍不住抱臂取暖,也不知這廟內有沒有可取暖的東西。
若是在這兒生生凍上一夜,估摸着等不到天明,她就要撒手人寰了。
可如今她身份尴尬,除了暫時忍耐又沒有別的法子。
瑤姬幽幽嘆了口氣,摸索着牆壁,想找處能歇息的地方。
神廟的窗均被厚簾擋上,因此外面雖未完全天黑,卻半點光亮都透不進來。
她倒還真有點好奇這些人癡心供奉的天神雕像,究竟是何等模樣,可惜如今連這個好奇心都不能滿足了。
摸着摸着,瑤姬忽然尋到個綿軟之物,用手拍了拍也不硬。
布料絲滑,雖單薄了些,卻也聊勝于無,起碼能稍微禦禦寒。
可再摸下去,瑤姬的手卻猛然縮回,甚至後怕地退了兩步。
這、這好像是個人吶……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