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眼

一班女生底下議論餘嘉, 二班也都在起哄紀蘇寒。

特別是許浩, 他現在和紀蘇寒依舊是同桌，以前還沒分班時，紀蘇寒對餘嘉什麽态度，許浩再了解不過。

在一個班的時候紀蘇寒就對餘嘉不冷不熱, 如今分班，兩人竟然能在一起，許浩豈能不吃驚。

他一下課就吵着紀蘇寒要糖吃, “老規矩, 談朋友了的都得發喜糖。”

坐他四周的同學聽到這話，也立馬嚷着要喜糖。

紀蘇寒垂眸看了眼手表，“下節課發給你們。”

立即有人湊上來八卦問，“你跟餘嘉還真在一起了？你們誰追的誰？”

“你平時在班上和女生話都不說，是不是餘嘉倒追的你？”

“聽人說讀初中就給你表白過, 真的假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他跟前問各種問題, 紀蘇寒等穩如泰山的坐着，只靜靜聽着也不說話，待他們問的差不多後，紀蘇寒才淡淡說了四個字，“水到渠成。”

…………

下課後, 紀蘇寒起身離開座位走出教室。

他走的後門，經過餘嘉教室來到她座位窗戶外。

“餘嘉。”

餘嘉立即轉身，看到是紀蘇寒，又喜又羞。

“你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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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嘉“嗯”了一聲, 也沒問他找自己幹什麽，微紅着臉走出教室。

昏暗的過道裏，紀蘇寒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隐藏在陰影下的臉也看不清表情。

“你喜歡吃什麽糖。”

餘嘉一頭霧水，“啊？”

怎麽忽然問她這個問題，難道他要下去買糖所以打算順便幫她帶一份？可他不像是喜歡吃糖的人，之前丁琴送他巧克力他都分給別人吃了。

紀蘇寒：“我們班同學知道我倆在一起起哄要我買喜糖給他們吃，我順便多買點給你你發給你們班同學。”

喜糖……

餘嘉臉更紅了，“啊？非要買嗎？”

那麽多同學呢，買糖都分的話得花不少錢吧。

之前請他吃飯這個月生活費都花的差不多，最近好窮，也不好意思找爸媽要。

紀蘇寒似看穿她的心思，沒說什麽語氣的開口，“我出錢。”

餘嘉：“不行不行，那怎麽好意思。”

紀蘇寒沒答話，轉身即走。

餘嘉不知他還買不買，趕緊跟上，弱弱在一旁解釋，“我最近手頭比較緊，沒多餘的錢，其實我覺得吧，也沒有必要非得買的，要是到時候……”

本來就是裝的又不是真的，買糖好虧。

當然在教室外面她怕人聽了去，說到這裏她便打住。

紀蘇寒停住腳步，回眸看着她，“到時候怎麽樣。”

餘嘉：“就……那個啊。“

走廊裏稀稀拉拉的幾個人，經過他們身邊時視線或多或少會朝兩人看去。

餘嘉見不是說話的地方，怕露餡，走到紀蘇寒身側，伸手小心翼翼扯了他兩下衣角，擡頭問，，“你覺得買糖比較好嗎？”

紀蘇寒垂眸看着她拉自己衣服的手，心頭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掃過。

“嗯。”語氣柔和了些。

“哦，那就買吧。你等會，我去抽屜拿錢。”

校服口袋很寬松，她怕掉錢，一般喜歡放抽屜夾書本裏。

紀蘇寒：“我帶了。”

“那我不能都讓你給，你等會，我很快的。”

餘嘉說完轉身匆匆就要跑回教室拿錢，右胳膊被一個力道輕輕拽住。

紀蘇寒松開拉着她胳膊的手，不鹹不淡，“你回教室，我自己下去，快要上課，沒時間磨蹭。“

餘嘉其實很想跟他一起下去買糖，後悔自己剛才話太多，但堅持又怕他覺得自己煩，只好點頭，“嗯，那你買回了多少錢我給你。”

紀蘇寒沒回答她的話，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餘嘉沒有馬上離開，她站在原地靜靜看着紀蘇寒漸漸消失的背影。

為什麽有種好像真的在跟他談戀愛的錯覺呢？

不行不行，這種想法現在要不得，讓他知道，肯定覺得很讨厭。

餘嘉回座位沒多久，紀蘇寒從窗戶那裏給她遞了一個鼓鼓的白色塑料袋。

“你自己發給你們班同學。”說完這句他就走了。

陳詩雨望着餘嘉桌子上的大袋糖，疑惑，“他怎麽給你買這麽多糖？還發給班上同學？”

餘嘉發了會呆，她表情複雜的看着陳詩雨，“他說他們班同學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後，吵着要糖吃，他就買了。我以為他只跟他們班同學發，沒想到他買了那麽多還要我分……這個……怎麽分啊，好怪。”

就算是真的在一起，叫她給班上同學發糖也很奇怪，他們班是別人起哄，自己班又沒人說要吃糖。

陳詩雨：“啊？談戀愛還要給班上同學發糖嗎？”

餘嘉：“我也不知道還有這個習俗啊。”

像結婚發喜糖似的。

思及此，餘嘉臉更紅了。

陳詩雨：“既然他都買了，你還是發吧。“

餘嘉把糖推到陳詩雨桌上，懇求，“詩雨，你幫我發好不好？”

她跟班上同學都沒說過什麽話，不是很熟，搞不好她發糖，人家還說她炫耀呢。

陳詩雨：“我……也不大好意思。”

餘嘉無奈，只好起身去找紀蘇寒。

不過剛走到教室門口，上課鈴聲響起。

餘嘉折回自己座位。

晚自習下課，一班英語老師拖課。

餘嘉聽到走廊裏二班傳來的說話聲，心裏急的不行。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發糖不好，打算下課後就把糖還給紀蘇寒，讓他發給自己班上的同學。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餘嘉絕望的看着挂在前面牆上的鐘表，指針走一秒，她的心就跟着煎熬一秒。

紀蘇寒肯定走了吧？

這麽久，追都追不上。

二十分鐘後，老師終于宣布下課。

餘嘉沒了盼頭，收拾課本時不僅不急，反而還慢騰騰的。

陳詩雨見她離開座位時不拿糖，提醒，“你不說把糖還給紀蘇寒嗎？怎麽不帶上？”

餘嘉垂頭喪氣，“他肯定走了，明天再給吧。”

陳詩雨“哦”了一聲，跟在餘嘉身後。

還沒走出教室，陳詩雨發現餘嘉忽然停住腳步，她正欲開口問，教室門口站着一個修長的身影。

陳詩雨很識趣的跟餘嘉說道，“餘嘉，那我先回寝室了。”

二班教室剛放，教室還有些同學沒走，紀蘇寒的出現，二班以前一些跟他熟識的男同學見狀起哄叫了兩聲。

餘嘉從沒如此刻這般窘迫過，她一直以為自己臉皮挺厚的，聽到起哄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紀蘇寒：“別站在門口擋道。”

餘嘉趕緊向前走了兩步。

出教室後，餘嘉想起來糖的事，輕輕叫了紀蘇寒一聲，“我先跟你說一件事。”

“你說。”

餘嘉：“就是你買的糖，我沒有發給班上同學，我跟她們都不熟，不想發。”

她怕紀蘇寒不高興，說話時擡頭偷偷看着紀蘇寒的表情。

可惜走廊裏燈光不亮，她只能看到他那棱角分明的側臉，根本看不清神色。

紀蘇寒：“不想發就算了，你自己留着吃。”

餘嘉見紀蘇寒回的輕描淡寫，暗松口氣。

“那麽多我吃不完呢，還是你拿回去吧。”

紀蘇寒：“我不吃糖。”

“那你拿到班上發給你們班同學？”

“已經發過一次，沒必要再發第二次。”

“那怎麽辦？要不賣了？”

紀蘇寒停住腳步，“你慢慢吃，總有一天能吃完。”

餘嘉：“……”

接着他又補充一句，“放心，不找你要錢。”

餘嘉低聲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紀蘇寒走路比往日慢了些，兩人比平日多花了兩倍的時間才到學校自行車棚。

餘嘉想起紀蘇寒下午放學後說的話，猶猶豫豫開口，“你說載我回去，真的嗎？”

“你說呢。”

紀蘇寒丢下這句模拟兩可的話後走進自行車棚，沒多久便只手推着一輛藍色自行車出來，經過餘嘉身邊時，叫她，“你是現在上來，還是出學校後再坐上來。”

餘嘉聞言大喜，她努力壓制着激動不已的心情，盡量淡然的開口，“學，學校外面吧。”

紀蘇寒推着車拐彎，腳步不緊不慢，一直走在餘嘉身側。

餘嘉走兩步就擡頭偷偷瞟一眼身旁的人影，感覺到對方似要看過來時，又趕緊移開視線。

暗嘆，要是每天都跟他一起回去，該有多幸福。

“現在別人都以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好好學習聽到嗎？不要丢我的人。”

紀蘇寒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的夜晚，尤為顯得好聽。

餘嘉心虛開口，“我是在好好學習。”

紀蘇寒：“期末考試能不能考全校前四百名？”

“這個……這個……”

紀蘇寒：“其實也沒很難，你努力一下應該可以。”

餘嘉還是第一次從紀蘇寒口裏聽到鼓勵她的話，渾身上下頓時鬥志昂揚。

紀蘇寒接而補充，“語數外不懂得可以來問我。”

餘嘉難掩興奮，立即問，“真的嗎？”

紀蘇寒：“作為名義上的男朋友，我不希望別人一提到我女朋友，就是一班倒數第一的那個。”

說到女朋友這三個字眼，紀蘇寒語調微緩。

餘嘉只是以為他怕自己誤會假的當了真，再聽到後面倒數第一那句話，心裏也覺慚愧。

“不會的，我下次一定不會考倒數第一。”

“你說的。”

“嗯。”餘嘉語氣加重。

出了校門，紀蘇寒上車騎的很緩，餘嘉小跑兩步坐上去。

她感覺到自己坐上車時，車身稍微歪了一下，不好意思問，“是不是有點重？”

紀蘇寒：“不重。”

餘嘉一陣開心，“真的嗎？許逸松上次背我回去，老說我重。”

她剛才可擔心了，生怕紀蘇寒嫌她重。

紀蘇寒：“可能你在他心裏比較重。”

餘嘉沒聽明白紀蘇寒真正的意思，她以為紀蘇寒說的這句話意思是指許逸松心裏以為她比較重。

“可他還總說我太瘦呢。”

紀蘇寒補刀，“估計你很快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

……

作者有話要說： 紀蘇寒：“以你最近的飯量來看，瘦這個問題估計很快你就不用擔心。”

餘嘉：“嘤，你是不是嫌我胖。”

紀蘇寒：“看臉。”

餘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