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先救人要緊

“我？”王丫蛋噎了一下。她哪好意思說，自己是想找她來着，可一想到她們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哪還能舍得這個臉皮張嘴了？

虎子抹了把臉上的淚痕，嘟囔着道，“我說要去找你，可我姐不讓。說雪緞是柳公子的，不是你的，去找你會給找麻煩。

傻妞姐，我……我怕我爹……我爹的腿都斷了，大夫說不趕緊治，就癱了，再也不能走路了。我害怕……嗚嗚嗚。”說着說着，虎子又哭上了。

“先帶我去看看百才叔叔的腿吧。”沈慧琳見不得小孩子掉眼淚。雖然他剛才那副你就是理所應該的樣子很讓她生氣，可聽到王百才雙腿都被打斷了，她還能說啥？

先救人要緊！

進了房間，屋子裏黴爛的氣味比她那便宜家還濃重，一進屋都刺鼻子。不過好在收拾得挺幹淨，這就看出王丫蛋是個勤快利索的好姑娘。

沒有席子的土炕上，只鋪了些稻草，王百才躺在上面，雙眼緊閉，臉色慘白，一動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沒了氣息呢。

虎子進了屋之後，就又抽抽噎噎地哭上了。

聽到哭聲的王百才，這才艱難地轉過頭來，想要安慰一下兒子，可咧了咧嘴，看到沈慧琳，就勉強地笑了一下，結果，這一動，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不由地嘶了一聲。

“爹……”王丫蛋見爹疼得冒了汗，臉色更加蒼白，忙叫一聲，過去給他掖了掖被角。

王百才眼看着沈慧琳，手指動了動，示意她坐。

沈慧琳微微點頭，走進炕前，淡淡地道，“百才叔，我先給你看看腿傷吧。”

王百才臉色白得吓人，周身的傷痛疼得他實在說不出話來。盡管他疑惑傻妞怎麽懂得看傷，可因為疼，他哪裏還能把心思表達出來？

沈慧琳點點頭，“百才叔，你先不要說話，我看看你的腿傷成什麽樣子，咱再想辦法。

我娘說，我爹這兩天一直在忙着給田裏的莊稼澆水，并不曉得你前個兒被打了，所以今早才知道你受傷的事兒，就吃過飯去鎮上給你請大夫去了。你先不要着急。”

王百才蒼白的臉，露出了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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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才叔，你先忍着點，我檢查一下你的腿。”

沈慧琳說着，示意虎子上前，“你是男孩子，怎麽可以說哭就哭？這個家裏，若是你爹倒下了，那支撐門戶的就是你。你姐姐是需要你保護的呢，可你現在看看你是什麽樣子？哭哭啼啼的，哪還有男子漢的氣概？”

本還在抽噎的虎子一下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面色極冷，并且有些嫌棄他的傻妞，嘴唇哆嗦了幾下，沒敢反駁。

沈慧琳是看在王丫蛋的面上，才多管閑事地教訓他幾句，然後不再理他，附身去檢查王百才的傷腿。

“嗷……”手到斷骨處，王百才不自覺地哀叫了一聲。

虎子見爹如此慘狀，剛要落淚，可擡頭看沈慧琳臉色冷清，吓得又把眼淚憋回去了，只是抓住了王百才的手，稚嫩地聲音道，“爹，德裕二伯去鎮上幫忙請大夫，爹有救了。”

王丫蛋更是感激地說不出話來。

沈慧琳檢查好王百才傷腿，心裏有了數。

“丫蛋，百才叔又餓又虛，傷得這麽重，沒有體力可不行。吶，你先把這瓶我在山上配制的營養水給百才叔喝下去，增加點她的抵抗能力。一會兒我爹請了大夫來，再抓些好的上藥給百才叔敷上，應該不會留下後患。”

靈泉水的妙用，雖比不是全能的，可救治王百才身上的傷是不成問題的。但是，因為不宜暴露靈泉水的秘密，只能是借助鎮上來的大夫了。

“好，我這就給爹喂下去。”王丫蛋倒也不矯情，更不多問，接過沈慧琳遞過來的小白瓷瓶，與虎子一起，擡起王百才的頭，将靈泉水給他灌了下去。

一瓶靈泉水下肚，王百才就覺着周身從未有過的透爽舒暢，就連身上的傷口也不那麽疼了。

“傻妞啊，你這藥？是你自己配制的？”王百才一瓶靈泉水下肚，就有了精神，說話音量也大了，就帶着感激地笑意道，“百才叔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這藥，百才叔還不知道要遭多長時間的罪呢。”

王丫蛋見爹不那麽疼了，說話也有了力氣，而且還能笑，心裏大喜，聽他叫沈慧琳傻妞，忙糾正道，“爹，傻妞不傻，你們別再傻妞傻妞的叫了，就叫琳姐兒。德裕三伯和德裕伯母他們都叫她琳姐兒。”

“好，就叫琳姐兒。琳姐兒不傻，誰也不許說她傻。”王百才自然是聽閨女的。同時對沈慧琳是從心裏感激，也就笑着應了。

虎子在一旁倒不好意思了，走上前，沖着沈慧琳小大人似的抱拳行禮，“慧琳姐，剛才是虎子無禮，對不住了，虎子給慧琳姐賠禮了。”

嗬，剛才還蠻橫得像個小無賴，這會兒就人模狗樣的知書達禮地樣子了。

沈慧琳擺擺手，“行了，你記住你是男子漢，不能總是學女人似的哭鼻子就行了。”

虎子被訓，也不惱了，就呲牙不好意思的笑了。

就在這時，王白才家院子裏一陣說話聲傳來，沈慧琳和王丫蛋，虎子擡眼向外望去，原來是沈德裕和周清河，張寶來駕着牛車，将鎮上有名的治療跌打損傷的葛大夫請來了。

“葛大夫請。”周清河攙着老大夫進了屋，沈慧琳和王丫蛋，虎子便躲在了一邊。

王百才說不感動是假的，見到沈德裕和周清河，張寶來的時候，嘴唇哆嗦着，只叫了一聲“德裕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百才兄弟，你先別說話，讓葛老大夫給你看過再說。咱們鄰裏鄰居住着，誰用不着誰？感謝的話你就不用說了，留着力氣養傷吧，兩個孩子還指望你呢。”

沈德裕在自己老娘和兄弟姊妹面前優柔寡斷，一副好賴不分的軟心腸，可在與鄰居們相處，口碑還是很不錯的，他這麽一說，王百才也就把感謝的話吞到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