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鹹菜疙瘩換烤肉
周清河一看兩個人又要掐了起來,忙制止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以後啊,想要吃琳姐兒香噴噴的烤肉,就得多送點野味來。走吧,看看咱們拿什麽東西能哄了琳姐兒高興?”
其實周清河話是這麽說,可心裏頭還是很遺憾的。因為今天他來,可不是要讨什麽吃的,而是為了看一眼心愛的姑娘沈慧娴。
自打沈慧娴遭了無妄之災之後,周清河這心裏頭就八爪撓腸的難受,恨不能自己代替娴姐兒受了這份罪。
而且他對暗下黑手想要了沈惠珍的兇手是恨之入骨,對指使兇手毆打他心愛姑娘的幕後者也痛恨不已。只是,他一個平常百姓,單憑一腔熱血和恨意想要替娴姐兒報仇,那比登天還難,所以這幾天他也郁悶的不行。
好在萬幸的是,沈慧娴沒有了性命之憂,也好得很快,得知這一好消息,周清河總算是心頭一片烏雲散,才有心情來沈德裕家逗沈慧琳。
只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
這次借着要幫德裕叔家運石頭的由頭來,雖然沒看到心愛的姑娘,可周清河還是抑制不住地高興,就與張寶來,趙大山幾個人說笑着走了,只留下張寶坤和趙大慶幾個渾小子還在門外轉悠。
“寶坤哪,你們幾個在這轉悠什麽呢?啊?”沈德裕的鄰居張阿婆愁容滿面的揣着心事來到沈德裕家,見張寶坤和趙大慶幾個還在門口探頭探腦,就高聲問了一句。
張寶坤幾個讪笑兩聲,支吾了兩句,“阿婆,你來找琳姐兒的吧?呵呵……我們哥幾個沒事兒,就是也想找琳姐兒有點事兒,看她沒在院子裏,就在這兒瞅瞅。”
“哦。你們也是找琳姐兒的啊。”張阿婆癟了癟沒了幾顆牙齒的嘴,道了一句之後就嘆了口氣,将懷裏用油紙包的鹹菜疙瘩拿了出來,搖搖頭,“唉……也不知道琳姐兒能不能看上眼,願不願意換鹹菜吃。”
張寶坤是個熱心腸的小子,別看平時淘氣得很,可心眼善着呢,見張阿婆愁眉不展地,偌大年紀還為她癱疤兒子耗費精力,從心眼裏可憐她,就同情地問,“張奶奶,是不是石頭叔鬧吃的了?”
張寶坤所說的石頭叔,是張阿婆的小兒子,十八歲,是個秀才。大名叫張宗賢。
可是,半年年之前,這位張秀才也不知道哪根腦筋搭錯了,竟然在鳳陽縣開封鎮的書院暗地裏對劉山長的閨女圖謀不軌,結果被打折了腿,成了癱疤,倒在炕上只能勉強自理。
事情一出,整個靠山村都嘩然了,對張阿婆一家更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就連一向捧着張家的村民們,一見張石頭出了事兒,不但躲得遠遠地,而且也跟着背後嚼舌根子。
因此上,張阿婆一家幾十口人成了村裏茶餘飯後的笑談。
承受不住打擊的張阿婆,一夜之間全白了頭發,沒用上一個月,牙齒也快掉光了,原本硬朗的身子骨,一下子垮了,若不是吃了幾付湯藥撐着,早就沒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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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石頭口口聲聲喊冤,說他沒有做那禽獸不如的事情,他是被陷害的,但是沒人聽他的辯解,只認為是他能做了事情卻不敢承擔,對他更加鄙視了。
你張石頭說是冤枉的,可為啥人家不冤枉別人,偏偏找上你?分明還是你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白披了一張人皮,敢做不敢當!
就這樣,張家原本指望張石頭能考中個舉人謀個一官半職的,好全家跟着飛黃騰達,結果美好的願望破滅了,張家的其他幾個兒子,老大,老二,老三紛紛提出了分家,說是跟張石頭在一起丢不起這個人。
張阿婆無奈,只能點頭答應,就帶着張石頭和他的孿生哥哥張槐樹留在老宅院裏過活。
盡管張槐樹新進門才一年的媳婦不願意被小叔子拖累,可相公做了主,她也不敢太過分,只得憋着氣沒有跟張阿婆和張宗賢分家。
論起來,張寶坤的爹娘和張阿婆兩家還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只是出了五服,平時兩家來往的也少,所以見面并不熱乎。
不過,自打張宗賢出了這樣的醜事兒之後,張寶坤的爹娘并沒有像其他張家人那樣,見到張阿婆繞道走,而是主動打招呼,也顯示了苦難之中見親情的一面。對此,張阿婆是感激不盡的。
這不,張寶坤一問,張阿婆苦着臉點點頭,“唉……你說對啊。你石頭叔啊,躺在炕上就聞到了傻妞烤的肉香,想吃一口。可你知道他那面子薄,不好意思說出口,我這做娘的,只能豁出老臉來給他讨一口了。”
張寶坤就像是很了解沈慧琳似的,一拍胸脯道,“阿婆,琳姐兒心眼好,一定會同意你拿鹹菜還烤肉的。”
“哦?能換哪?啊喲,那可太好了。唉……為了一口吃的,我老婆子這臉……難為情啊。”張阿婆确實是很不好意,拿着那塊鹹菜疙瘩就要進院,正好沈周氏聽見門口有說話就迎了出來。
“張嬸子,你來了?我在屋裏聽見你說話聲就趕忙迎了出來。快進屋,快進屋。”
沈周氏将張阿婆往上房裏讓,張寶坤和趙大慶,周安,周寧,錢川,沈振俊,沈振輝幾個小子趁機也跟着進來了。
“德裕嬸兒,我們找琳姐兒有點事兒,她在家吧?”張寶坤明知故問,一臉地谄笑。
沈周氏不知道老閨女與這個幾小子之間有什麽不對盤,就點頭,“在家,在家呢。哪,在東方屋和她姐繡制小囊呢。你們在這兒等下,我叫她。”
閨女的房間,當然不能讓外男進去,就揚聲沖着東屋喊了一聲,“琳姐兒呀,你寶坤哥和大慶他們找你呢,你出來一下。”
喊完,就将張阿婆讓進了屋子,倒了杯熱水,看着張阿婆放在桌子上的鹹菜笑道,“嬸子,你這是幹啥呀?吃口烤肉,咋還把鹹菜拿來了?待會兒你快拿回去,咱們鄰裏鄰居住着,咋能這麽生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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