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便宜娘昏倒

沈張氏前兩天已經見識過了沈慧琳的利嘴，一聽這話有些刺耳，心裏咯噔一下，可還是忍不住點頭，谄笑道，”是啊，是啊。傻妞啊，這好東西，誰不喜歡啊？

不過呀，二伯娘再喜歡也不會讨要了回去的，你放心吧。我這次來呀，是跟你爹你娘商量商量，将那塊雪緞先借給二伯娘，等你振梁哥娶了媳婦成了親，就一準會還你們的。”

她以為沈慧琳再牙尖嘴利，可到底是個孩子，幾句話就能哄住，所以盡量放低了姿态，堆着滿臉的皮笑肉不笑，尖細着嗓音哄騙着沈慧琳。

沈慧琳笑了，她倒是聰明，沒敢說硬要，而是先說着好話把東西弄好到手之後，就徹底算是來一個人走賬爛你愛咋咋地了。

想到這兒，沈慧琳依舊笑眯眯地樣子，“哦？振梁哥成了親，你們就還回來？”她故意拖着長音，好似信以為真地道。可面對愛占小便宜，心思惡毒的沈張氏，她眼裏的鄙視根本就沒有任何遮掩。

沈張氏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沈慧琳眼裏的戲谑和不屑？她想罵人，撒潑，指責這個小賤人傻子不敬長輩，可人家傻妞雖然語氣淡淡地帶有嘲諷，話問得一點沒毛病，她想找茬也找不上啊，只得擠出一絲僵硬地笑來點頭，“對，對對，等你振梁哥成了親，就一準還。”

沈慧琳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咯咯就樂，“二伯娘，你知道那塊雪緞能值多少銀子嗎？你就敢借啊？啊？

那塊雪緞的價值，別說振梁哥成了親，就是他有了孩子再成親，你們也還不起啊。二伯娘，你這借東西也不看看自家的償還能力夠不夠，就敢張嘴？”

“你？你……你？”沈張氏被堵的只會你你你的，竟連個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打的啥主意，他三小叔子一家子不傻，哪能看不出來？已經沒有好臉色，沒有好言語了，就說明人家是不會輕易地把那塊雪緞借給她的。若不是仗着她臉皮厚，還能在這個家坐下去？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這個該死的小賤貨，她……她果然是變得聰明了，而且一張利嘴竟往人心上戳刀子，該死的，她咋不前幾天沁死在河裏？

沈張氏被質問得張口結舌，惱羞成怒，壓在心底的火氣眼瞅着就要爆裂了，可還是忍下這口惡氣，陪着笑臉哄着沈慧琳，“傻……琳姐兒啊，你這話說得，就好像你二伯娘是欠債不還似的。

二伯娘跟你說啊，你振梁哥能不能成親，就看你幫不幫這忙了。你放心，等你振梁哥訂了親，成了家，二伯娘一準好好謝你。

唉……若不是二伯娘走投無路，哪能來麻煩你啊？這不是嘛，人家姑娘聽說你這兒有塊上好的雪緞，就說了，只要有那雪緞，她一準就嫁給你振梁哥。

琳姐兒啊，照二伯娘說啊，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來，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你看看，為了你振梁哥，琳姐兒你就成全他吧，好不好？”

沈慧琳依舊懶散地依靠在門框上，可小臉上，卻滿是譏笑之色，慢條斯理地道，“二伯娘，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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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我振梁哥成不成親，就看我幫不忙這個忙了？怎麽着？聽你這意思，振梁哥娶不上媳婦的話，是我家的不是了？嗯？

請問二伯娘，我振梁哥是你兒子不？是不是你二房的兒子？他娶不娶媳婦，跟我們三房有毛線關系嗎？你們當爹做娘的都沒能力給你兒子娶媳婦，難道我爹娘就有這個能力？

二伯娘，我跟你說明白，振梁哥娶媳婦是你當娘的責任，可不是我爹娘的責任，你可不能把你兒子的事情往別人身上推，我爹娘沒義務接着這個包袱。

還有，那塊雪緞是人家柳公子的，不是我們家的，你想要那塊雪緞，我們不攔着，你盡管去找柳公子要去就是了。柳公子若是說給，我絕不阻攔，只要他親自來說一聲即可。”

沈張氏在來索要雪緞的時候，也曾暗自想過沈慧琳可能會阻撓不給，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不但言辭犀利地把她損了一通，還很大方地說可以給，可就是得柳公子親自來說一聲。

這個該小賤貨，她那哪是給她雪緞啊？分明是譏諷嘲笑她不自量力，明知道人家柳公子不可能把雪緞給了她，才借口這麽說的，氣得沈張氏指着沈慧琳破口大罵，“不就是一塊雪緞嗎？借給你振梁哥成個親怎麽了？啊？你個死丫頭，還有沒有點親情味了？”

她這一罵，沈周氏可不幹了，曾站起身來奔着沈張氏的臉蛋子就揚起了巴掌，“你罵誰是小賤貨？我看你才是賤貨。”

沈張氏沒防備沈周氏能動手，這一巴掌呼在臉上那叫一個響啊，就聽得“啪……”一聲，打得她登時就愣在那兒，簡直不敢相信沈周氏說動手就動手。

這之前，在她的認知裏，沈周氏性子雖然烈，可身子骨被婆婆磋磨地一直不好，整天病歪歪的，重活幹不了，輕快活也是幹一氣兒歇一氣兒，氣喘籲籲地跟要死了差不多。

所以，沈張氏從沒把這個妯娌放在眼裏，欺負她就跟自己喝涼水那麽痛快。

可是，今天，她哪曾想沈周氏會動手？而且那力道，打得她兩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地，腦子一片空白！

別說沈張氏沒想到自己會挨了打，就是沈慧琳也沒有想到她的便宜娘，這幾天被自己種田系統裏的靈泉水給滋潤得，居然有了“暴婦”傾向，這可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節奏啊！

“周氏，你瘋了？啊？你敢打我？我……我跟你拼了！”沈張氏也不是能吃虧得主，挨了打，她要是不撒潑就不是她了，所以指着沈周氏就破馬張飛地一邊嚎一邊就要動手。

可是，還沒等沈張氏到了沈周氏的身前，就見沈周氏突然間兩眼一閉，身子軟軟地就要摔倒在地上，得虧蹲在地上悶頭不響生氣的沈德裕眼尖手快，他聽到巴掌抽在臉上啪的一聲脆響，驚愕地一擡頭，剛一愣神的功夫，就見媳婦昏倒的樣子，便不顧一切地沖過來扶住了沈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