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口技

到了前山驿,離砀山縣縣治便只有一天的路程。

陳明佐親自檢視着大營的布置,不肯放過任何一點疏忽之處,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

與他外貌清癯、只差一把胡子便是儒雅文臣的師父不同,陳明佐長得其貌不揚,更兼膚色蒼白,讓人一見便想起難見天日的深宮或是陰暗的囚室。在他師父得勢之前,願意結交陳公公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越靠近山中,透過群山照射在身上的日光便越是含着冷意,陳明佐的師父兼靠山還在馬車中高卧。今早動身之前,他剛為他師父處理過兩具屍體。坑是他親手挖的,土也是他親手填的,岢縣縣令昨夜獻上的一對雙生美人,今日便已經是他們落腳之處的一抔黃土了。

負責這一程的校尉正在向他的隊正彙報,陳明佐分出一半心神聽着,他其餘的心思則放在了該何時去叫醒他師父這件事上。

“……畢掌膳要去驿站廚房看看,你領他去,之後便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賀孚跟在陳明佐身後一步半的位置,小聲對結束了彙報的金複川吩咐道。

陳明佐向身後随意地望了一眼,随即他的眼神卻是一變,開口叫住了正在向賀孚行禮的神策軍校尉,“等等,”他說,“金校尉,你上前一步。”

被點名的金複川渾身一震,葛圖不在身邊,心中又藏着事,陳公公記得他的名姓給他帶來的驚吓幾乎不亞于方才在山中的那一場。

但他除了依照陳公公的吩咐上前一步之外,更加不敢做出任何多餘的舉動。

陳明佐的目光望着金複川的靴子,淺棕的麂子皮上猙獰的黑色部分突兀地凹了進去,不需多麽細心,便不會将之錯認為泥點或是補丁。

察覺到陳明佐視線的方向,金複川幾乎就要冒出冷汗。在他身後,賀孚雖能看見陳明佐的目光正盯着金複川的腳下,但他從後頭卻看不見靴子上的異常,正在他有些茫然的當口,金複川已經脫下軟甲的背後,就在他頂頭上司的面前由淺到深,濕成了一片。

這下哪怕是賀孚也覺出了異常,陳明佐尚未開口,賀孚便上前一步,一把壓住了金複川的肩背,又順勢将他的雙手反剪到背後,同時擡腳在金複川的膝彎處就是一踢,輕而易舉地便拿下了明顯魂不守舍的下屬。

“這是怎麽回事!?”賀孚又驚又怒。

陳明佐卻沒有這麽如臨大敵,他既不對賀孚解釋他看見了什麽,也不讓金複川起來,只是接着問道:“金校尉,你的靴子是怎麽回事?”

金複川将上下牙床碰得咯咯作響,卻只是說不出話來。

陳明佐卻并不在意,像是在替金複川開脫,他接着說:“之前你和葛校尉已經進過山了是不是?你向賀隊正做的彙報我聽見了,你說已經确認過,山中并無猛獸,那想來是已經進過山了。”

“深山之中,磕磕碰碰也是難免,劃壞了官靴而已,金校尉也未免有些太緊張了。”之前的觀察已足夠陳明佐将金複川靴子上印記的詭異外形看得一清二楚,但他說出口的話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

賀孚卻是個實誠性子,他聞言便真的以為金複川不過是在貴人面前過于緊張,為了這麽一件連失儀都算不上的小事,便吓破了膽子。于是他手底一松,恨鐵不成鋼地附送了金複川一腳讓他趕緊起來,嘴裏也連忙替他向陳明佐告罪道:“陳公公大人有大量,他這只是沒想到突然得蒙您垂問,歡喜得有些懵了!看在他也是為了盡忠職守的份上,公公千萬莫惱,更別以為咱們神策軍的兒郎上了戰場也是一副老鼠膽子!”

現成的借口擺在金複川面前,他要麽借坡下驢、相信陳公公什麽都沒有看清只是随便問問;要麽眨眼便編出另一套既能解釋他靴子上的異狀,又能解釋他方才失态的故事來。

金複川心裏一苦,知道自己壓根就用不了另一種辦法,本就沒有站直的身子幹脆五體投地向前一撲,幾乎聲淚俱下地道:“公公容禀!小人實在是忽然得見公公尊顏,又耳聞公公竟記得小人的賤名,一時、一時激動!這靴子的破損之處,确實是進山時不小心劃的,并無什麽內情。”

陳明佐的聲音很快便從金複川的頭頂傳來,聽不出喜怒,“不必行此大禮,金校尉起來吧。”

金複川委實不想起來,他恨不得趴到天荒地老,但他更不敢再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于是在陳明佐和賀孚一前一後兩雙眼睛的注視之中,金複川不情不願地直起身來,還不肯站直,竭力彎着膝蓋,仿佛這樣就可以将鞋面隐藏在圓領外袍的衣擺之下。

這下連賀孚都看出不對了,正在他意欲發問之時,陳明佐擡頭朝他一瞥,眼神中的冷厲之色讓賀孚不禁一噤。

低頭耷腦的金複川沒有看見這場眉眼官司,在他聽來,陳公公的問話聲一如既往的平和。“主動進山查探猛獸,我當然相信金校尉平日裏勇猛過人。不知另一位探路的葛校尉有沒有和你一同進山?”陳明佐問。

金複川連忙點頭。

陳明佐接着問:“哦,那麽想必此處的驿丞也為兩位提供了向導吧?畢竟砀山之中,地勢險峻,不可不慎啊。”

金複川再點頭。

陳明佐也滿意了,他不再搭理金複川,依舊操着平穩無波的聲線,他轉頭對賀孚命令道:“賀陪戎都聽見了,這裏的驿丞、向導以及葛校尉、金校尉,通通拿下,分開關押,我要親自審問。”

“領命!”賀孚被陳明佐的眼神看得冷汗直冒,他不敢耽擱,又是一腳踢翻了金複川,再招手叫來幾位兵士将他押走,像是想離陳明佐越遠越好,一個轉身,他便繼續抓人去了。

金複川被拖走之前和陳明佐對視了一眼,看見陳公公和先前別無二致的平靜眼神,金複川一個哆嗦,本想喊出聲的冤枉二字,就這麽被堵在了嗓子眼兒裏。

闵郁容将方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陳明佐曾經和自己談起過審訊。

他說,刑訊逼供絕非無往不利,恰恰相反,對于想要得到真相而非一份認罪供狀的審問者而言,屈打成招實則是最差的手段。

陳明佐告訴闵郁容,當人犯受不住嚴刑拷打的時候,他們當然什麽都會說。但也正因為他們什麽都願意說,那麽對他們來說,說的是不是實話也完全沒有區別——人犯們只是在說他們“以為”行刑者最想聽到的口供。

而若是在行刑過程中,審問者還有意無意誘導幾句,那麽最後得到的供狀更絕不可能是最初的事實。

所以在想知道真相的時候,他絕不輕易用刑。

話說到此處,陳明佐便戛然而止了。但闵郁容卻從別人那兒知道,在陳公公的暗室裏,若是你沒有一開始便實話實說,那麽從他将刑具端上來擺在你的面前開始,到一整套刑具都完整用過一遍之後,任你哭着喊着要招供,上刑也絕不會停止;而若是你撐過一整套刑具還能挺住不開口,那麽陳公公會敬你是條漢子,然後換一套刑具再來一遍。

闵郁容真心希望被無辜牽連的驿丞在第一時間便坦白招供,以免于陳公公的那一套流水刑。

低頭看了看樹影長短,離陳明佐拿下那兩位校尉已經有一陣子,闵郁容估計他此時已經得知了砀山之中他們遭遇的一切,只是不知,陳公公更傾向于哪一種解釋。

砀山中,是真有一位脾氣不佳的砀山神君呢?還是這一切都是一場精心準備的騙局?

人總是更傾向于相信自己主動發現的事實,陳明佐也不會例外。但他也不會輕易放下懷疑,因為若是真有這麽一個騙局,那麽這個騙局手筆可就大了。而這個局想要謀算的也絕不是兩個小小的校尉,也不是他陳明佐,而是依然高卧不起的魚元振魚公公。

這可能是王弼殘餘勢力的一次垂死反撲,陳明佐絕不敢掉以輕心。

這要求陳明佐必須快速分辨這是否是個局。想要驗證這一點倒也簡單,只要能夠不顧惜手下人的性命,将原班人馬再次派遣進山便是。

他們若是在陳公公眼前被天雷一雷殛死,那麽自不必說,焚香祝禱之餘還要獻上三牲祭祀,萬望神君消氣。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陳明佐自會向師父說明利害,山神面前,想必魚公公也會心懷敬畏的。

而若是這批人馬竟毫發無傷地回來了,那麽陳公公便會登時警惕起來,他不會再去猜測這是否是山神一時心軟,他只會派人聯絡附近駐軍,勢必要将周圍翻一個底朝天,要以雷霆之勢将敢于暗中算計的勢力一網打盡。

但闵郁容卻知道這兩種情況都不會發生,因為陳明佐是不會不顧惜手下人的性命的。

不過這也絕非因為陳明佐宅心仁厚,這不過是因為此次充作欽差護衛的這批軍官們,都是他和他師父好不容易才握在手中的神策軍精銳、一直以來身負護衛天子重任的宮內禁軍。

将人送進山中的辦法看似簡單直接,實則後患無窮,尤其是在軍官們大多篤信神佛的前提之下。

一直心驚膽戰的葛圖和金複川看不到這一點,但陳明佐卻絕不會看不清。若是只因此事便在軍中激起了嘩變,即便陳明佐不顧慮他師父的前程,也該顧慮他自己的小命。

陳公公最有可能選擇的策略便是:先迅速将魚元振勸離此處,并讓随行的所有護衛都停在之前經過的岢縣,之後再從縣裏另外調一批全不知情的人手,将此事細細探查清楚。

謹慎二字,便是陳明佐在深宮中立身至今,最重要的憑仗。

不過闵郁容是不會讓陳公公如此從容的。

深吸一口氣,闵郁容沿着樹幹悄然滑落,她的身影仿佛消融在一陣山風之中。營地外的拒馬一側,一排林木的枝葉正輕輕抖動,好像山風吹過的動靜。

這陣山風吹過潦草布置的營地,吹過幾輛放置粗笨物件的板車上的油布簾子,又忽忽悠悠,飄然遠去了……

……

陳明佐右手邊的桌案上,一件顏色詭異的粗布衣裳正平平攤着。

陳明佐的右手擱在桌案上,食指依次點過上頭幾個審視已久的篆字,上、元、妙、應、砀、山、神、君,點完一遍,食指又重新回到了開頭的位置,又是一遍,周而複始。

單看行為,陳明佐仿佛正在神游天外,可帳篷中的另一位活人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一時之間,整座軍帳之中,便只有指尖點在桌案上的“篤、篤”聲響。

軍帳周圍十餘步之內沒有留下任何護衛,原本負責護衛的幾位親衛都在外頭站成一個圓圈,任何人想要靠近中軍帳,都必須先通過他們的警戒線。

除非自己親自領隊,否則便不能強令任何一隊人馬進山搜索,陳明佐很快便想通了這一點。坐在他對面的段星楠是左神策軍的都尉,更是實際指揮整支左神策軍的五品游擊将軍,但他不過是和自己一同聽見了手底校尉的證詞,又看見了那塊拓片,便已經兩股戰戰、大失鎮定。

看來必須将他們全員帶離此處了,陳明佐雙眼微微一眯。整件事中,最讓他驚疑不定的便是那聲落雷。在得到事件大略之後,陳明佐又分別審問了所有進山的民夫、兵丁,但偏偏所有人都對此言之鑿鑿,連身在驿站之中的驿丞一家都聽見了山中驚雷。若是只有怪聲、手印,陳公公還聽說過些影影綽綽的奇人異事,但是九天驚雷?這難道真的是人力可為的麽?

換句話說,這件事難道還有入山探查的必要麽?陳明佐停下了手中的敲擊,他在心底做着更進一步的權衡,那兩個校尉不能丢下,但為了以防萬一,折回岢縣的路上要和大隊分開上路。雖然從那個叫石護兒的雜役的供詞來看,他後來也用野果子的汁水塗抹在神君的神主上,但他卻沒有受到什麽懲罰,也許這位神君的性情也不是那麽不通情理……

即便心底已經信了,陳明佐也不會像段星楠一般失态,正在他準備開口和對方商議返回事宜的當口,帳篷外突然傳來忽遠忽近的說話聲。

“山君的吩咐不是如此,葛先生萬勿莽撞!”這是個蒼老的男聲,說完“他”還使勁喘了兩口氣,嘶啞的氣聲清晰得仿佛在兩人頭頂響起。

段星楠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瞪着帳篷頂部,他雙眼怒張,陳明佐能夠清楚地看見他凸出的雙眼中鮮紅的血絲。

“你才管不着我呢!”被稱作葛先生的另一位卻有着孩童般天真的嗓音,但“他”話中的暗示卻讓此處兩位聽衆不寒而栗,“我的索子已經打上了,便沒有放開的道理!孩兒們的一口血食罷了,山君才不會在意呢!”

段星楠還立在原地,此時陳明佐方才無聲地站起,他幾步走到帳篷入口邊,掀起簾子向外望了一眼——除了遠處一無所覺的護衛之外,他什麽都沒有看見。

而段星楠已是臉色鐵青,他的右手握住了腰刀的刀柄。

“畸松你莫開口,這砀山裏,除了山君之外,還沒人敢和我較勁呢!壞了我的好事,等我回去便扒了你那層千年老樹皮!”像是正在靠近這間帳篷,葛先生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葛先生三思啊!”被稱作畸松的聲音又喘息了兩聲,“你那孩兒藤子母索若是被你一口氣收了,遭殃的可不只是犯下冒渎大罪的那一名凡人而已啊!”

中軍帳內不過草草鋪設,帳內連屏風都沒有一扇,一切都一覽無餘,陳明佐的目光在帳篷的立柱和桌案、胡床,以及角落中的矮櫃之間來回審視,什麽都沒有發現。他想向段星楠示意一同向帳外探探,但卻見段星楠好像已經吓得呆了,并未注意到他的眼色。

“嗯哼~那是當然!”葛先生的聲音尤其得意,“送上門來的新鮮血食,歪脖子樹你可別說你不饞!所有和那個死人接觸過的活人都已經被我的索子拴上了,然後活人又接觸活人~只要他們還在這砀山方圓百裏之內,我要他們死就死,要他們半死就半死,你說好玩不好玩兒?嘻嘻!”

陳明佐臉色一黑,他上前就要直接将段星楠拉出帳篷,但段星楠卻突然動了,他的右手松開刀柄,左手揮開陳明佐的手臂,反手死死摳住自己的領口,仿佛正有一根無形的繩索套上了他的頸子。

陳明佐不敢耽擱,正欲伸手,而段星楠身子一歪,令陳明佐的右手又撈了一個空。砰地一聲,段星楠整個人便側躺在地,全身痙攣,口邊還溢出一陣陣的白沫。

段星楠無助的抽搐之中,不知是精怪還是妖鬼的對話聲還在傳來,像是正在走遠,他們的聲音已經有些飄忽。“葛先生!山君雖未明言,但他老人家一向是不喜和凡人有太多糾纏的!若是先生鬧出的動靜大了,豈不反倒打攪了山君清修?”

知道葛先生接下來的回答可能便決定了自己這一行人的生死,陳明佐顧不上倒地的段星楠,他凝神細聽。

“老褶子!你好大膽子,拿山君來壓我!”陳明佐心中一沉,“……哼!難道就你懂得山君的心思?老子幹什麽都全憑自己高興,要你管?”這句話看似硬氣,實則已經留有餘地,陳明佐聞言便是一松。

畸松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他應當也聽出了葛先生只是嘴上不服軟,實則已經改變了主意,“……凡人濁氣太重,先生随便撿兩個吃吃也就罷了吧。”之後的話語便有些聽不分明,陳明佐恍惚只是分辨出“白耗靈力”、“鬧肚子”、和“麻煩”這幾聲。

等了又等,帳篷外便只傳來枝葉被山風吹得搖蕩的飒飒聲,營地中嘈雜的動靜更是模糊,陳明佐終于長舒一口氣。直到這時他才發覺,從段星楠倒地時起,自己便一直忘記了呼吸。

想起腳底躺着的段星楠已許久沒有動靜,陳明佐将中軍帳的簾子一掀,朝外大喊:“來人!快将許醫師叫來!”

帳外一名親衛領命而去,陳明佐一刻不停,招手示意親自為中軍帳站崗護衛的賀孚上前。待賀孚三兩步在他身前站定,陳明佐才小聲而清晰地說:“不許驚擾魚公公,你去親自傳令,收拾營帳,即刻啓程,返回岢縣!”

賀孚知道有大事發生,不敢怠慢,正要領命而去,卻聽見陳公公又補充道:“葛圖和金複川那個小隊留在最後,大隊走了再讓他們自己跟上。這裏的驿丞一家,走前處理掉,手腳幹淨點。”

賀孚頭皮一麻,他不可能誤會“處理掉”的意思,驿丞雖然也是領着朝廷一份俸祿的吏員,但被神策軍私刑處理了也沒什麽……但陳公公這個命令背後的含義令他脊背發麻,如果滅掉驿丞一家是因為他們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那麽模模糊糊聽了個影子的自己,是否也在處理之列?

但賀孚更不敢開口詢問,他怕他一旦開口,陳公公的下一句話便是吩咐別人也将自己“處理掉,手腳幹淨點。”

賀孚只敢低頭領命,手腳僵硬卻快速地離開中軍帳,親自前去執行陳明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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