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晨光熹微,趙璃還在睡夢裏,她是被溫月摔掉杯子的聲音驚醒。
“月月,怎麽了?”趙女士帶着濃重睡意的聲音從房間傳來。
“沒拿穩。”溫月很快把掉落的塑料漱口杯撿起來,她嘴巴還沾着一點白色的牙膏泡沫。
她站得也不是很穩,用清水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才從兩眼發黑的境遇中抽離出來。
溫月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加了兩勺砂糖進去,讓自己別那麽容易就暈倒。
她剛喝了兩口一回頭就看到趙女士站在房門口,頭發淩亂着,身上還穿着昨夜的衣服,她平靜地說:“媽,今天休息吧,接着睡啊?”
趙女士沒理會她的話,走到鞋櫃拿了一雙她的鞋出來,“等會就穿這雙。我出差這一周怎麽樣?”
“都還好,我清明去外婆家了一趟。”
趙女士惺忪的睡眼變得清醒,問道:“她說什麽了?”
“沒什麽,讓你明年清明務必回家。”溫月幾口喝完手裏的糖水,将杯子放到水槽沖洗着。
“就這些?”
“嗯。”
趙女士肩膀一松,把溫月校服衣領整理平整,“你專心學習,高考完了我們再一起回老家。”
“嗯。”溫月收拾好,把書包一背,“我去學校了。”
趙女士看着她推開門,趕緊叮囑道:“你早上買瓶酸奶喝,有營養一點。”
“好。”溫月的應答随着關門聲一同飄進屋裏。
溫月吐出一口濁氣,推着新買的自行車出了居民樓。
外面有一輛自行車,少年弓着身體支在龍頭上,目光朝她掃來,明顯就是在等她。
他臉上的創口貼換過了,眼角還有紗布,整張臉像是打完架的小混混,不過他眉眼間沒那種戾氣,他甚至很懶的眼皮都只擡起來一半,看起來更像是騎車打瞌睡摔了。
溫月擺出一如往常的表情,“小律,早啊。”
“早。”言律懶懶地看着她,語氣不善,“你今天好晚。”
“也還好。”溫月看了眼手表,比平時晚了不到十分鐘。
“新車好舊。”
新車換成了較小的女式自行車,但是一看就是騎了許多年,車身上面有不少鐵鏽,簡直伊拉克戰鬥成色,估計要不了一百塊。
“便宜嘛。”溫月笑嘻嘻的。
言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心裏嘆了口氣,問:“早上吃了嗎?你是不是有點低血壓?”
腸胃炎之後她的臉色一直不太好,沒多少血色,也不知道昨晚上有沒有吐。
“還沒,弄晚了一點。”早上起來有點暈,她緩了一會,又和趙女士說了一下話,這就耽誤了幾分鐘。
“去前面路口買點花卷包子我們再走,要不了幾分鐘。”
“去學校再買也可以,我可以去小賣部……”溫月話說到一半就被言律打斷。
“小賣部東西不好吃。”他不由分說蹬了下腳蹬,“走吧,吃包子?”
他騎得很慢,溫月一下就追上他,她回他:“那我要吃魚香肉絲口味的。”
“能吃嗎?味道有點重?”
“不能。”溫月認真想了會,“我吃花卷吧。”
兩人踩了沒幾分鐘,就到了十字路口的一家包子鋪,現在時間尚早,沒人排隊,溫月騎快了一點,直接剎停在銷售窗口前,“麻煩一個花卷。”
言律也跟着一下在她旁邊剎停下來,直接沖着窗口說:“再加一個豆沙包,一個魚香肉絲包,加杯綠豆沙。”
“你要吃?”溫月疑惑地偏頭,言律挑了挑眉,“我不能吃?”
溫月被他問得沒話講,倒也不是不能吃,就是一般兩個人早餐都是錯開吃,她理所當然以為就她一個人吃,言律會去校門口買米粉或者炸醬面,再加上一瓶牛奶。
“分你吃一口。”溫月看着他把還冒着氣的包子撕開一塊,邊撕邊問她,“應該不要緊吧?”
“不要緊。”
得到答複之後,沾着一些紅油的白色面皮朝她靠近,溫熱的包子被塞進她嘴裏。
指尖不可避免地自她的唇瓣擦過,有點涼,更多的是帶電的酥麻,她連眼眶都跟着熱了起來。
溫月擡眼看他,他跟着咬了一口,面上帶着調侃的笑意,他搖了搖手裏的綠豆沙,“你好像什麽都不能吃,這個應該也不能喝吧。”
他什麽也沒有,只有她心裏揣了一只兔子,連嘴唇都想跟着心跳的頻率顫抖。
“不能喝冰的。”溫月調整着嗓音,她盡可能平靜的說:“下周應該大部分就都能吃了。”
“我和我媽說了下,你這兩天來我家裏吃。”言律聲音被包子堵住,他還補上一句,“肯定做你能吃的。”
兩人早餐都吃得極快,基本塞到嘴巴裏面還沒吞咽下去,兩人已經騎着車往學校方向駛去,不算明亮的晨光灑在他們身上,帶着露水的風把白色夏季校服吹得蓬起。
溫月直到到了校門口才有兩個人恢複關系的實感,言律就把車停在了她的旁邊,他正躬下身子給車上鎖,就在她旁邊,近得兩個人的校服能擦到一起。
“快遲到了。”言律慣性看了眼手機,他說着這話卻一點也不急,甚至放慢了步幅和溫月保持一致,就像剛才在最後一個紅綠燈口,她停了下來,他也跟着停住。
溫月沒等到他先走,只看他一努下巴,催促她:“綠燈,走啊!”
好像回到初中一樣,初中兩個人不同班,只在同一層,要遲到了言律就扯着她一路飛奔,兩個人一起面紅氣喘着進教室,坐下來就是一身汗。
兩人上着樓梯,不時有同學從後邊跑上去,帶過一陣風。
溫月的聲音夾在噠噠的腳步聲裏響起:“小律,你有喜歡的人嗎?”
“嗯?”
溫月咽了下口水,又問了一遍:“就是,有喜歡的女生嗎?”
問出來了……她的心突突地快要跳出去。
“問這個幹嘛?”言律腳步一頓,偏頭從臺階上面看她,“都要高考了。”
沒否認掉,就是有,但是不敢說,或者是不想告訴她。
溫月連跨兩級臺階,追上他,“随便問問。”
言律愣了會,才往上走,“你呢?和郁森……畢業之後?”
“他應該能考上首都的本一吧。”他呼出一口氣,說出來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了幾分。
溫月下意識解釋:“我不知道他準備報哪裏。我和他沒什麽的。”
“你緊張個什麽?”言律眉頭攏起,神色不悅,他又說:“後排黑板不是貼了所有人志願。”
是有這麽回事,在高三下學期開學不久後的一次班會,班主任發了一疊随意貼下來,讓所有人把第一志願的學校和去年錄取分數線寫在便利貼上,以此激勵自己。
後面黑板密密麻麻貼了幾十張便利貼,半學期過了,她也沒想着要去看,她自己那張她只寫了個分數,當時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去首都。
不過,現在她想好了,就是要考首都。他都揚言她要考top2了,怎麽也不能丢臉吧。
言律面色僵硬,連聲音也發着僵:“他要是不考首都,你就別考慮他了……”
溫月心不在焉,沒聽清楚,“什麽?”
有些話只會說一遍,再來一遍就說不出口了。
言律推了一把溫月,“跑兩步,要打鈴了!”
他們踩着鈴聲踏入了教室門,與溫月在後面氣喘籲籲截然不同,言律連汗都沒滴出一滴,他走到最後一排坐了下來。
“你這是得水痘還是出了別的事啊?”賀嘉直接湊過去,視線在他臉上來回地掃,嘴角快飛上天,“挂了一臉彩!”
言律輕描淡寫:“騎車摔了。”
“你這臉着地嗎?摔太狠了吧?”
賀嘉看他一臉的膠布,眼角嘴角全貼上了,不過他貼得仔細,楞是看不出具體傷口。
沈昭陽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重要話題,他往椅背一靠,手裏還拿着英語課本,半側過頭,“你和班長一起生病,然後一起康複啊?”
“是啊,你們一病病了三個,班主任都慌了!我還記得我小學的時候,一個水痘傳染了整個年級,我去醫院都碰到了同學。”
賀嘉好幾天沒見到言律,憋都快憋死了,現在可勁了說。
“和她認識很多年了,我們住隔壁。”
言律從抽屜裏拿出課本,随便翻開一頁,低頭看着。
“真的假的?你們以前都不講話啊?”賀嘉嗓門巨大,前面每一排都有同學回頭看他們。
言律擡起手肘撞了他一下,“吵架了。”
賀嘉揉着腹部斜了他一眼,之後還是乖乖的用氣音說:“什麽架啊,你不說,根本沒人看得出你們認識好吧,走出去都不像一個班的。”
不止是快一年,數起來是快五年。
複讀開學的第一天,就在校門口最近的那個紅綠燈,他和溫月劃清界線,“我要去買早點,你先去教室。”
在他拒絕過她的早餐邀請後,搭配上這句話,溫月在那天放學很識相的沒有等刻意在座位磨磨蹭蹭的他,取了自行車。
他心情複雜的騎車回家,卻在在離學校好幾個路口的紅綠燈處撞見了溫月,她在等他。
她沒有問過他為什麽在學校要那麽冷漠,她按照他釋放出的信息選取着對應措施,清醒得過分。
也讨厭得過分。
言律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反正已經和好了。”
她也沒生氣,差不多就和初中的時候一樣好。差不多。
“青梅竹馬!”沈昭陽等到老師出去,馬上轉過頭來,“沒想到現在還有這種啊,我都不認識我家鄰居。”
賀嘉看沈昭陽一副求認可的眼神,他揮了揮手,“別看我,我小學鄰居到了初中就搬家了,失聯。”
沈昭陽又看回言律,賊眉鼠眼地問:“所以那天碰到你們,你們就是鄰居搭伴去醫院?不是談戀愛?”
言律聽到後半句話朝他望了過去,下巴微擡,唇角往右邊撇了下,“你管那麽多呢?”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