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夜半私語

二月二，算起來其實也還早，但一眨眼也可就既到跟前。

這幾日的飛雪下得很大，眨眼間便将整個京都覆蓋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顏色，從陵城回來之後，瑧無音就沒再過鶴淩霄，是那個人最近很忙，沒時間搭理自己，是他忘了自己，還是……因為那兩個人的到來或是其他原因，瑧無音都猜不準，而他的不出現，讓人松一口氣之餘卻又總是隐隐那麽不安，過于平靜的表象永遠都是風雨來臨之前。

眼看着第二日，就要準備着去兆楊兩家迎娶，這一夜瑧無音怎麽樣都難以安睡，拿過披風披在身上推門出去，府院中到處都挂滿了紅綢燈籠，大紅的喜字貼滿牆垣之上，瑧無音站在門口一眼望去，只覺得這滿眼的紅色，看來格外刺目。

因着明日一早就要去迎親的關系，現在府中到處都是燈火通明，不少人到現在都沒入睡，全是為了明天一早而準備這。

文王府這次辦喜事，所請的人并不很多，幾乎全都是他們瑧家的各位叔叔伯伯，和着幾位交好的朋友，別得再無他人，若是以前在東夏的時候，那該是何等熱鬧？可如今，到了炎朝一切都不能跟以前的時候相比了。

出了自己院子，瑧無音随意走走，到了後院，無意間卻是聽見有什麽動靜傳來，瑧無音一愣，沿着聲音上前，看見得就是瑧懷應在回廊上幹嘔的身影。

“大哥？”看清楚那人是誰瑧無音忙錯步上前，伸手給他拍拍後背：“大哥，你怎麽了？哪不舒服？是不是早前吃錯東西吃壞肚子了？”

“無音？”瑧懷應驚了一跳：“你怎麽來嘔……”話沒說完就幹嘔起來。

“大哥，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用，就是之前有些飲食不當而已”不知是不是嘔的有些厲害了，瑧懷應此時連着說話都有些無力。深深的吸了口氣，緩過勁來，瑧懷應這才又朝他看去：“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休息？明天不是要去迎親了嗎”

“我睡不着，所以就出來轉轉”

瑧懷應輕嘆，似乎不欲與他多說一般：“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之後還有得忙的，我也累了”

他明顯是不想與瑧無音多說其他。瑧無音被他這般明顯的驅趕弄得有些僵住，楞在原地張了張嘴，好半響才憋出一句：“這一次，又是為什麽，會讓我們成了這樣呢？”

瑧懷應楞住，垂了眼眸，卻沒答話。

瑧無音站在原地，眸光看向別處：“明明之前的時候，大哥都還那麽護着我的，而現在……卻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了嗎？”

“……”瑧懷應背對着他，擰緊了眉，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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瑧無音低低輕嘆，扭頭朝他看去：“大哥要是有什麽地方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改得啊，我知道我這性子沖動之後就不顧後果，又小氣容易生氣，我真的可以改的，只是咱們自家兄弟，何苦要弄成這樣？”其實這一次，他的性子已經改了很多，只是有時候沖動起來還是有些控制不了罷了。

瑧懷應沒有應他，好半響這才長嘆一聲：“無音……相信我，我對你們的感情不會變的，他朝若我做了什麽，你……你要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

瑧無音聽得他的這話，心裏一繃，扭頭看他，他卻舉步朝外走了過去。瑧無音看着他的背影，心裏狐疑，想追上去問個明白，可他身影已經消失在回廊的拐道處。

不是本意？若不是本意那還會做的出來嗎？

不知道瑧懷應的這話應該怎麽去想，瑧無音心裏悶堵，而後幹脆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推門進屋，才剛将房門關上，身子卻突然被人從後面環住，瑧無音驚了一跳赫然回身，看見得卻是那許久沒見的人：“你！唔……”心裏怒意頓生，才剛想發作，那人扣着他的後腦，就猝然吻了下來，瑧無音兩手抵在他的胸前，卻反被他一手緊緊扣在腰上。

“唔……放唔……唔唔……”

被人扣着壓在門板上面，兩人的身影幾乎都要貼成了一個，齒唇糾纏的聲響，從兩人的嘴角溢出，在這寂靜的屋裏隐隐透着幾分淫靡而又旖旎的氣息，瑧無音兩手抓在他的臂膀上面，用了力都沒将人推開，反讓他逼得更緊，緊得讓瑧無音幾乎不能呼吸。身子一陣陣的開始發軟。

“好想你”許久，當鶴淩霄将人放開的時候，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而瑧無音早已沒了力氣，只能讓他這般抱着，聽着他低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想你，這麽久了，我好想你”

瑧無音任他抱着，胸口依舊還在起伏着，張嘴喘息平複着呼吸的他，只覺得這會子整個口腔舌尖都麻得緊，讓他連話都不想說了，好半響，這才緩過勁來：“你堂堂太傅，三番兩次盜夜而入，成何體統？”

鶴淩霄輕笑，指尖摩擦着他面頰上的肌理，那裏因為兩人剛才的糾纏而泛着的通紅，顏色極是好看：“翻牆進來，這才能證明我想見你的誠意，再說如若我白日裏光明正大而來，你會見我嗎？”

依着瑧無音的性子，多半都是不會的。

看他不答，鶴淩霄輕笑一聲，将臉埋在他的頸子裏面，悶悶得問道：“進來之時看你王府喜氣得很，怎麽，是誰要成親了嗎？”

聽他這麽一問，瑧無音心裏突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這與往昔一樣的房間，心裏頓時又松了口氣，幸好新房另外設在了別院裏面，若不然叫鶴淩霄看了，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我大哥成親”擰了眉，瑧無音十分順溜的将這話說了出來，鶴淩霄才剛嗯了一聲，瑧無音就兩手将人推開：“你放開這麽抱着算什麽？又當我是什麽了？”

“生氣了？”聽他口氣不悅，鶴淩霄眸裏似的有笑意：“是不是這些日子我沒來找你，所以你現在生氣了？”

瑧無音瞪他：“你愛來不來，不來更好我生什麽氣？”

鶴淩霄點點頭，指尖輕輕刮過他的面頰，柔聲解釋道：“早前的時候原本是打算過來看看你的，只不過孤辰傲與烏子霖來了，我們多年沒見，這些日子就一直都陪着他們”

他的話，讓瑧無音身子一僵，眸色頓時更寒。

鶴淩霄垂眸看他，伸手将人輕輕擁在懷裏：“你放心，他們只不過是來這裏玩玩，過些時候就會回去……”

“他們不會回去的”鶴淩霄話沒說完，瑧無音突然開口。

鶴淩霄眸色微微一楞，随即又道：“你放心，在這期間我不會讓他們來打攪你的”他一直都知道，臻無音對那兩人十分之沒有好感，雖然一直不太能理解，但回想着他曾兩次提起他們名字時的模樣，不管真假都不合适讓他們見面。

臻無音聞言，眉宇擰得更緊，卻沒再多說什麽，鶴淩霄見他不語，幹脆将人打橫抱起，朝着床榻邊上走去，臻無音渾身一震，這才宛似猛然回神一般，剛一被鶴淩霄放到榻上，就渾身戒備的朝着床榻裏面縮去：“鶴淩霄！這裏是我文王王府！我父王母妃随時都會過來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陷我不義！”

看他渾身的毛瞬間全都炸開，鶴淩霄吃吃低笑：“我知道，看你王府這喜氣的模樣，估摸着有不少人都沒有休息，我不會做什麽事，放心，我只是許久沒見，有些想你罷了”将人拉過來抱在懷裏，躺在床上，鶴淩霄的聲音低柔而又随意的輕輕響起：“前些日子有沒有好好吃藥？身上的病，還有再複發過嗎？”

臻無音僵了一會，發現他只是抱着自己，并沒有要做些其他的意思，這才放松了些許，道：“那些藥我都按時吃了，最近也沒有不适的地方，只不過有時候身子會陣陣的打冷顫，或是些想要吃點什麽，不過過一陣子倒也沒什麽事了”

鶴淩霄嗯了一聲，一手環在臻無音的腰上，一手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穆顏貘說過，你病徹底痊愈之前是會有這樣的反應，記得準時吃藥，自然會好”說着又垂眸看他，笑問：“想吃些什麽東西，我去給你弄來？”

臻無音蹩眉：“你親自去嗎？”

鶴淩霄笑道：“當然，若你喜歡我自然會親自去弄”

臻無音認真想想，道：“幹果，陵城那邊，我記得有家幹果子很好吃，竹桑以前有去買過又脆又舔的”

“幹果？”鶴淩霄複問：“給你核桃要不要？那外殼雖然堅硬了些，可果子确實不錯，而且不是都說了嗎？核桃補腦，嗯，就給你去買核桃，順帶幫你補補腦”

臻無音佯怒瞪他：“喂！你才需要補腦！”

鶴淩霄逗他：“是你需要補腦，這麽大的人還毛毛躁躁的不是需要補腦是什麽？”

“誰毛毛躁躁的？這是人誰沒有個粗心的時候了？”

鶴淩霄給他順毛，順完了繼續逗：“是，粗心的時候誰都有，那你最近還粗心嗎？起床的時候還有沒有給磕在床頭上了？下樓梯的時候還有栽下去嗎？有沒有那個倒黴蛋給你墊底兒？嗯？”

聽他将之前的事給拿出來打趣自己，滾燙了面頰，臻無音幹脆一拳，就給他揍了上去：“不許唔……”威脅的話沒能及時說完，卻被鶴淩霄捏着下颌，鎖了呼吸……

翌日早晨天才剛亮，臻無音迷迷糊糊間就被衆人從床上抓了起來，迷迷糊糊得他睡意正濃，懶洋洋的任着大家擺弄，直到穿上喜服被總人擁着推出房門，這次啊瞬間驚喜，鶴淩霄昨晚上是什麽時候走的？應該沒有被人發現什麽才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