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釣魚

羅家的地是種完了，羅大成也給山上的地澆了水，日子又恢複了平常。

今天是上午潮，羅家一家人又開赴海灘，有相熟的人好奇的問羅大成“大兄弟，你們這一家天天往海邊去溜都弄點什麽啊？”（去流就是溜達的意思）

羅大成更會說“這不是家裏沒吃的，大人抗餓，孩子不行啊，這不到海邊看看能不能揀點吃的，給孩子糊糊肚子”妞妞在一旁聽了，心裏暗笑，這羅大成還真是個活寶，這話說得連一點彎都不打，撒謊都不眨眼的。

幸好羅家住的偏僻，一家人都是低調賺錢，不然的話還真保不住秘密。“他爹，咱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李氏有點不安的問，

“他娘，我們可是簽了保密契約的，再說誰家還沒有小秘密，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咱只管好好把孩子撫養長大，剩下的咱也操不了那心不是”。

“娘，你別擔心，其實村裏人也知道那些東西能吃，只是連肚子都糊弄不飽，光吃海鮮也不行啊，那東西空嘴吃也挺鹹不是”妞妞安慰道。

“娘，等着我長大賺錢了，讓你住大房子，前後都跟着仆人伺候你”致軒倒是豪言壯語。

李氏拉着致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兒子啊，娘告訴你，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活着，宅門大了龌龊事也多了，妾多了，就會家宅不寧，所以啊，娘倒不奢望過那樣的生活，只希望你們兄妹幾個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娘就滿足了。”

“娘，你的要求還真不高”大妞說道。

摸了摸閨女的頭說“等你到了娘這個歲數，就知道娘為什麽會這麽說了，好了，咱們開始撿吧”。

幾個人是各司其職，就逸軒和妞妞兩沒有什麽事，逸軒掏出兜裏的袋子，拉着妹妹就開始尋摸起來，今天主要尋摸海參，以前趕的海參都讓妞妞給曬成幹參了，還攢了不少。兩人沿着礁石撿，還真撿了不少。“妹妹，你看這是什麽東西”逸軒拿住一個紫褐色的東西遞過來。

妞妞一看刺鍋子啊，這個東西不是一般的好吃啊。

“哥，這個東西叫刺鍋子。很好吃的，這個以後看了也要撿”。

又喊來了家裏其他成員又講了一遍，兩個小人兒就有開始撿拾大業。逸軒發現的刺鍋子刺并不長，扁平刺，個頭還小，并不像現代飯店裏那種長刺個頭大的海膽。可能昨夜刮了一夜風的緣故，海灘上的海參和刺鍋子比較多。

大妞和李氏打完海蛎子，羅大成父子那兒也弄得差不多了，致軒和羅爹先把東西送回去，留娘幾個在哪裏撿，海灘上陸陸續續來了些女人帶着孩子來撿海菜，大春和小胖也都跟他們的娘來撿海菜，

大春娘對羅家的兩個孩子印象比較深，所以領着大春過來打聲招呼，李氏因為家裏收海星和大春娘見過幾回，自然也就熟悉，“大妹子，你也來趕海啊”大春娘先開了口，

“是啊，弄點東西回去糊弄肚子，”李氏答道

看羅家趕的東西，大春娘本不想大小一家人的積極性可又忍不住的說“大妹子，你們趕的蟲子沒啥味道不說，還不好吃，刺鍋子吧就沒有什麽肉，你不如多弄點海菜喂喂雞鴨鵝，也能多産點蛋不是”

妞妞一聽眼睛一亮“嬸嬸，你家裏有鴨和鵝嗎？”

“有啊，嬸嬸還孵了小鴨和小鵝準備去賣呢，妞妞想吃鴨蛋了？

妞妞拉着李氏的胳膊說“娘，咱家就買嬸嬸家的小鴨和小鵝吧，我和哥哥會給鴨寶寶喂食的”一邊的逸軒也幫腔，李氏點點頭說“大嫂子，我下午去你家買苗行嗎”

“行，怎麽不行啊”大春娘笑呵呵的回道，沒想到在海邊還做成了一筆生意。

妞妞拉過大春到一旁說“大春哥，你想不想掙點零花錢？”，

“想啊，怎麽不想，我做夢都想呢，你有什麽好主意”大春跟兩個孩子打交道還沒有吃過虧，所以對兩個孩子的主意比較信服。

“咱們釣魚賣行不行”妞妞給出了一個主意，不過在大春看來這主意可不靠譜。

“不行啊，以前我們釣過，魚還沒有河裏的魚大，太小了”

“那你們都在哪裏釣的？”妞妞又問

“岸邊啊，還能在哪裏”大春不解的說道。

“行了，我知道你們為什麽到不上魚來了，今天聽我的，我保準讓你們釣上大魚”。

“成，聽你的，不過咱們是不是的招呼小胖他們啊”

“叫小胖哥過來咱們商量商量”。

大春跑過去找小胖過來，幾個孩子商量好了，就各自散開。

逸軒和妞妞接着撿東西，羅達成和致軒又返了回來接着撿，等快要漲潮時，羅家人才挑着戰利品回家了，中午李氏蒸饅頭做了個紫菜蛋花湯，妞妞又讓李氏把刺鍋子給煮了，羅大成爺幾個在幫着妞妞弄海參。

她是全程監督，等海參熬好腌制上了，一家人才開始吃飯，面對這渾身是刺的東西一家人不知從哪兒下口，妞妞讓羅大成拿來菜刀把刺鍋子全部對半切開，裏面黃橙橙的肉就露出來了。

看了就讓想吃的感覺，羅跌先吃了第一個，大家紛紛動筷，別說還真是好吃，吃完了午飯，和李氏打聲招呼，兩人就直奔小胖家，小胖什麽都準備好了，就等着兩人的到來，檢查了一下裝備還真是簡陋，幾根魚線，兩個杆，幾個魚鈎，“小胖哥，還有鈎和線嗎，”小胖又拿出了幾根線和十來個勾，

“有魚墜沒”妞妞問

“什麽是魚墜“小胖不解的問

“就是拴在線上讓魚鈎往下沉的東西”

“妹妹，你看那個能不能用”逸軒指了指牆角處一小秤砣估計是成藥材的秤砣,

“就是它了，還有嗎”

“那個石頭的行不行，是我爹栓網的，不過我爹不讓動“

“沒事，弄完了我們再還回來”小胖又拿了兩個穿眼的石頭回來，妞妞把魚墜拴上，一根繩上安了五六個鈎，小胖提了魚簍，一路奔向大海。

海邊上三柱，大春三林挖好了魚味（其實就是海蛆，跟陸地上的蚯蚓差不多）這三人才來。登上小胖家的漁船，妞妞指揮着大家往遠處一座島礁劃去，島礁離得倒不是很遠，妞妞就做在船裏四下觀望，決定在島礁處停船。

三林下了船綁好了纜繩，妞妞拉着逸軒到島礁上垂釣。那三個半大小子，都坐在船上用妞妞弄好的繩釣，幾個家夥也聽話，乖乖坐那兒釣。

為了安全起見妞妞和逸軒的腰上都綁了一根繩子，另一頭綁在礁石上，妞妞把魚味挂上，讓逸軒自己釣，自己也弄個杆坐在礁石上垂釣。

不大會功夫就聽見三林他們幾個叫聲，估計是釣上魚了，逸軒對釣魚還是很新奇，雖然第一次釣但是妹妹有講過，倒也沒怎麽慌亂。

魚漂開始往下沉，逸軒就趕緊的往回拽，還真有魚。幫逸軒解下魚放簍子裏，又教逸軒上魚味，自己這邊也有魚咬鈎了，一甩杆，一條黃花魚。

三林他們那裏的呼聲也此起彼伏，估計是沒少釣，逸軒現在是學的有模有樣，魚也是一條條進簍裏。

幾個人釣了一個多時辰，船裏的三個簍子已經裝滿了，三林又把妞妞他們的簍子拿去了，不長時間也裝滿了，逸軒又把身上帶的布袋子貢獻出來。

結果布袋子也裝滿了，妞妞手裏拎着幾條用魚線穿的魚和逸軒上了船，直接往回劃。小胖幾個興奮的不知說什麽好了。

“小胖哥，你們幾個到岸後趕緊的把魚賣了吧，趁着魚還新鮮，能賣個好價錢，餘錢你們幾個分了吧，我和哥哥就不要了”。

“那不成，沒你們兩我們也釣不到魚，更別說掙錢了，得算你們一份”三林首先表态，

其他的人也同意三林的說法。

“幾位哥哥，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到岸上後，我們再拿幾條魚回家，錢我們不能要，不過以後我們兩要做什麽事的話，還請幾位哥哥幫忙”逸軒在一旁也發表了自己打看法。

“行了，你們也別推辭，我看就這麽定了，按哥哥說的做，”船上的幾位對兩個小孩子的做派是打心眼裏佩服。

“妞妞，咱們什麽時候再釣啊”小胖子嘗到了甜頭還想着下一次。

“下次我們得帶上大人了，不然的話會有危險”。

“那成啊，下次讓我爹來劃船”小胖子迫不及待的把他爹擡出來，

“行啊下次去釣的時候喊上我們”其他幾個人也不甘被落下。

船到了岸，幾個小子弄好了纜繩，妞妞和逸軒又拿了幾條魚，估計夠一家人吃的份，就和幾個人分手了。

至于那幾個家夥怎麽分怎麽賣就不關他兩的事了。逸軒拉着妹妹兩人手裏還提溜一串魚，走在路上就特招人眼。

坐在大樹下聊天的老頭老太太見這麽一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很可愛，有個老太太就起了逗弄之心“羅家小娃娃，手裏拎着什麽呀？”，

見有人打招呼兄妹兩倒是很有禮貌的給大家問了好。“奶奶，我們剛釣的魚”逸軒對着老太太說，

“是魚啊，奶奶也好長時間沒吃了，小娃娃把魚送給奶奶吃好不好”老太太接着逗兩個小家夥。

“恩，那好吧，給奶奶吃，大不了逸軒餓一晚上肚子”逸軒奶聲奶氣的說，順手把魚遞給老太太，兩眼還閃着一泡水。

其他人被逸軒的表現給逗樂了，老太太看自己要把小奶娃給逗哭了，趕忙哄到“乖娃娃，奶奶是逗你玩的，可不能哭了”。

老太太喜歡的抱起逸軒，對于陌生的懷抱，逸軒很是不适應，看見逸軒的表情，妞妞趕忙替他解圍。

“奶奶，快放下哥哥，哥哥手裏的魚會把你的衣服弄髒了，過會你還得洗衣服”。

老太太果然放下了逸軒，”奶奶我和哥哥要回家了，爺爺奶奶再見”。拉着逸軒的小手就往家裏跑，跑了一會，兩人見遠離人群了，腳步才慢了下來。

“哥，剛才你幹嘛那個表情”妞妞也奇怪逸軒剛才的表現。

“妹妹，你不知道，那個奶奶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啊”說完還皺了皺小鼻子，

“老人家身上有味道很正常，你想想鄉下的人，沒有條件天天洗澡，當然會有味道了。”

“妹妹也沒有天天洗澡，但你身上的味道就很好聞啊”逸軒不解的說。

“那是因為我們前些日子才洗的澡，所以味道好聞”。

“那我們每天都洗澡好了，那樣每天都香香的”。

“不行啊，我們夏天可以天天洗澡，冬天就不行了，會得病的，等我們賺了錢，咱們蓋一座大大的房子，那樣就可以天天洗澡了”。

兩人拎着魚一路讨論着回到了家，李氏和大妞做在院子裏正在納鞋底，“娘，你看我們釣的魚”妞妞晃了晃手裏的魚，李氏和大妞放下手裏的活計圍過來看。

拎着魚上下瞧了遍“跟河裏的魚還真是不一樣”，這也是第一次看剛釣上來的海裏魚，

“娘，今晚咱們炖魚吃，讓你嘗嘗海裏魚和河裏的魚味道有什麽差別”。

李氏抱着兩個孩子坐下“你們兩個小精怪，大中午就去釣魚，不怕把皮膚曬爆了。”

李氏說起這個讓妞妞想起一件事“娘，不如你給我們做一頂帽子吧，那樣的話就不用怕太陽曬了，”

“行啊，不過娘不知道做什麽樣的好看”

“娘，等會我給畫個大概圖樣，你照着做就行”。

沒過兩天李氏就将帽子做好了，妞妞和大妞的是公主帽，家裏男的都是鴨舌帽，李氏的帽子則是寬寬的帽檐邊上還帶着幾只手工攢出來的幾朵漂亮的小花，一家人帶上帽子，可真是大變樣了。

用羅大成的話說媳婦俏，女兒嬌，兒子們帥，她也覺得帽子很好看。

妞妞忽發靈感“爹，不如咱家做帽子賣吧”。

羅大成聽了也心動“她娘，我看可行，你怎麽個意見”

“行是行，可是我們娘倆做也做不過來啊”其實李氏也覺得帽子很好看，

“娘，不如你做樣品，我們雇村裏的婦人來做，一頂帽子給多少錢，咱們提供布料，你說怎麽樣”李氏也被說動了心。一家人商定明天去采購布料，妞妞則負責提供帽子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