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做帽子賣（一）

羅家人說幹就幹，一大早李氏收拾好，雞鴨鵝喂了食，一家人趕着車就直奔縣城。羅大成給酒樓送完東西，領着家人開始逛布料店，一家家布料店的看。

李氏買了幾匹比較滿意的顏色，走到上次買布料那家店時，李氏被裏面布料的顏色所吸引，腳步不由自主就邁進去了，老掌櫃見有客人自然殷勤的招呼。

“老爺爺好，你還記得我嗎？”妞妞一看認識啊，上次還饒了人家一塊布頭給大姐做了裙子。

老掌櫃那可是人老成精，生意場上浸淫多年，那眼睛可是不會白給的。看李氏的表現便知有戲，眼前的小娃娃他也有印象，“小娃娃，爺爺可是記得你，上次你還和爺爺砍價來着”老掌櫃看着眼前這幾個孩子，上次還是面容消瘦，如今可是個個臉色紅潤，眉清目秀的。

這幾個孩子長大了，估計都是俊男美女，妞妞記得上次側間可是有專門做成衣的，“爺爺，那個做衣服的也是你們家的嗎”伸出小手指了指哪兒。

看着可愛的女娃娃小手指的方向，老張貴笑着說“不錯，那也是爺爺開的，”

“爺爺，你好厲害啊，開了這麽大的店，爺爺我能去看看嗎？這麽漂亮的衣服是怎麽做出來的嗎？”妞妞滿眼崇拜的眼神的看着老掌櫃，被小娃娃這麽誇獎老掌櫃還有點不适應，

“行啊，爺爺帶你們去看看”幾個人去看做如何做衣服，留下小夥計在哪招呼

幾個人來到隔壁的制衣間，幾個裁縫在那忙着剪裁縫制，牆上挂着一排排已經做好的衣服，很精美，當然料子也好，地上堆一堆邊角餘料。

“爺爺，你這裏的衣服可真是好看啊，妞妞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衣服，”

看着小女孩滿臉興奮的表情，老掌櫃覺得這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表情。

參觀了一圈，妞妞指着地上的碎布頭問“爺爺，這些，怎麽都扔地上了，我幫你撿起來吧”，說完就蹲地上撿起來。

其他幾個孩子也一起幫着撿，老掌櫃的一看這幾個孩子也太懂事了吧，趕緊的拉起妞妞“孩子們不用撿了，這些都是碎布頭，沒什麽用，爺爺還沒來得及仍呢”她一聽和逸軒兩人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裏都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老爺爺，讓我爹幫你仍吧，你這麽大年紀，可別累壞了，我爹有的是力氣，扛着東西不費勁，”逸軒開口說。

老掌櫃那是誰啊商場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老油條了，一眼便看出了孩子們的心思，反正那行布條沒什麽用處，以前都用來燒火了，送給幾個孩子老掌櫃倒是十分樂意。

“好啊，那就要麻煩了妞妞的爹了，”看着老掌櫃狐貍般的笑容，妞妞知道自己的意圖人家看出來，不好意思的兩只手在胸前絞着。

老掌櫃見幾個孩子不好意思了，趕忙解釋道“孩子們，這些東西爺爺也用不着，以前的都讓爺爺燒火了，今天這些都送給你們，以後還有需要，就到爺爺這裏來拿，爺爺給你們留着可好？”。

妞妞一聽眼睛就亮了“爺爺，謝謝你”說完就拉着老掌櫃給了個親親，逸軒也學着妹妹親了親老掌櫃的臉。

老掌櫃被兩個孩子的表現逗得開心的笑起來，“來，孩子們，咱們把地上的都收拾起來，邊上的幾個裁縫也來幫忙，很快收起了一大包。

老掌櫃又從案板底下又拖出了幾大包，致軒和幾個裁縫把幾大包布頭搬到外間。

李氏和羅大成已經買好了布，老掌櫃一看還是個大客戶，又從櫃臺底下抽出幾塊布頭送給了李氏，羅大成和夥計把布料搬上了車，回頭見妞妞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的幾大包說是掌櫃爺爺送的，羅大成和李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幾個孩子一錯眼就給他們弄了這麽多東西，老掌櫃倒是很豪氣的說“這個不值當什麽，孩子們喜歡就拿去，反正也是要扔的，我說大侄子，你們家的孩子你就等着享福吧，人說從小看到老，我看幾個孩子将來一定錯不了”李氏兩口聽了掌櫃的話才放了心。

告別了掌櫃的，一家人就在街上買了些生活用品，羅大成買了些肉，妞妞又讓羅爹買了幾根骨頭和豬肚，李氏給孩子們買了只燒雞和幾個饅頭，午飯就在車上解決。

回去的路上妞妞就問李氏“娘，咱家為什麽不養豬啊？”

李氏抱着好奇寶寶的閨女解釋道“咱們家去年人都吃不飽，那裏還有糧食喂豬啊，不過你爹前天跟人定了兩頭豬，後天就能拉回來，到時候打豬草可不能嫌累啊”。

兄妹兩都搖手說不嫌累。一家人在車上就着饅頭啃燒雞，李氏把兩個雞腿分給了四個孩子。

妞妞和逸軒不要，大妞和致軒也一樣把雞腿讓給羅大成和李氏吃。

李氏和羅大成哪能吃啊，一家人推來讓去的，這時逸軒開了口“爹，娘你們就吃吧，你們把我們養大多不容易，等我長大了，我要掙好多的雞腿給你們吃”。

孩子的一番話讓羅大成五尺的男兒差點落淚，李氏的眼淚直接落下了，這麽點的孩子就知道他們的不易，這些年的付出值了。

“娘啊，你別哭啊，哥哥幾句話就把你說哭了，要是等哥哥賺了大錢，你的眼淚還不得流成河”李氏被小女兒的話又給逗樂了，

“你個小精怪，就你說法多”李氏親昵的摸了摸女兒的小短發。

“他娘，這是孩子們的心意咱就吃吧”羅大成的眼睛還是紅紅的，一家人高興的分吃了燒雞。

中午回去的後李氏打開了一包布頭，還真是眼花缭亂，啥顏色啥料子都有，包布頭的幾塊包皮，估計夠兩個小的做個小褲，妞妞他們姐弟幾個也很好奇，大家都開始翻開了，

“娘，你看這些布花色很好看，品種也多，正好咱們做帽子可以攢成花定在帽子上會很好看，再說咱們可以用這些碎布做頭花啊，大不了還可以拼成布做其他的都行”。

經女兒一提醒，李氏也想到了不禁笑着說“你個小精怪，原來打的是這主意啊”。

妞妞的解釋讓大家也都明白了，大妞笑着說“我說嘛，妹妹進人家店裏，眼睛就往布頭的地方瞅，難怪啊早就惦記上了。”

大女兒的調侃把大家逗樂了，“娘，你也不管管姐姐”妞妞害羞的躲進李氏的懷裏。一家人逗樂了會兒，李氏又恢複正經顏色。

“好了咱們該辦正經事了”，大妞和娘去裁布料，致軒則帶着弟弟妹妹分揀布頭，一個品種歸一堆。

等幾個孩子分揀完布頭後，妞妞看娘和姐姐在那忙活，便拉着致軒出來，

“哥，你把那幾個骨頭給剁了兩節”跟在後面的逸軒說“妹妹那我幹什麽？”，

“你和我去搬柴生火”逸軒小家夥屁颠颠的去抱柴火，兩人一齊生了火，讓致軒用開水焯了一下，再下鍋小火炖，讓逸軒看着點火。

妞妞又回到了屋子裏，李氏已經裁出來一匹布，大妞正按照圖紙縫制，“姐姐，你的手工可真不錯，”妞妞湊上前看着。

“那是，我都學了三年了，妹妹你沒事就給配個花”大妞可是知道別看妹妹人小，那手可是很靈活的。

妞妞領了任務，拿了針線，按照帽子的樣式和顏色配花，花按照現代的花樣來做，有蝴蝶結的，有牡丹型和玫瑰花型，小菊花形的。

大妞看着妹妹小手上下翻飛，捅了捅身邊的李氏“娘，你看妹妹，真是讓人嫉妒，沒學過針線，人家拿起來就能縫”。

李氏放下剪刀，一臉溫柔，靜靜的看着小女兒，看了好久才說“妞妞和逸軒是娘見過的孩子中最聰明的，天分這種東西你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妞妞的天分比你和致軒都高，能養大這兩個孩子娘也覺得驕傲。”

說道兩個孩子的聰明大妞也覺得自愧不如，就說學字，那兩個小不點簡直是過目不忘，還舉一反三，想想自己那麽大的時候，還依偎在娘的懷裏撒嬌呢，而這兩個孩子….大妞的眼神暗了暗。

妞妞看到自己手邊做了那麽多的裝飾花，而娘和大姐還在那兒忙呢，看看天色已經開始暗了，邁着小短腿進了廚房，逸軒倒是很盡責還在那兒看着。

鍋裏的骨頭湯已經冒出濃濃的香氣，撈出鍋裏炖的豬肚，指揮致軒炒了豬肚，用蚬子肉炒了個雞蛋，熱好了飯，羅大成才拉着一車柴回來。

忙過頭的娘兩才想起來沒做晚飯，娘兩趕忙出來，在院子裏就聞到一股子香味，致軒已經把飯菜都擺好了，李氏看到臉上還有一道黑灰的逸軒，抱起來就親了一口，

“好兒子，那個是你做的”一道黑灰小臉的逸軒看着特可愛，妞妞拉住小屁孩也親了一口。

逸軒被大家的熱情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妞妞小快嘴直接說出來“娘，湯是小哥炖的，菜是大哥炒的”，

羅大成摟着兒子的肩膀說“好兒子，比你老子能幹”李氏吃着孩子的做的飯心裏很是滿足。

一家人飯後做在院子裏休息，“他爹明天請人過來，咱家的地方…”

羅大成聽了媳婦的話後，從懷了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李氏，“放心吧，我下午去找了村長，借了以前私塾的屋子用，就在村裏大樹的旁邊”。

“娘，明天你把做帽子分幾道工序，做帽檐的，帽子頂的，訂花的，人員搭配開來，比一個人做要快的多，”李氏想了想還真對，點了點頭，

“娘，那趕海怎麽辦”致軒問，其他人還真忽略了這個問題，

“爹，不如我們去找小胖子他們幫着趕，咱們給他們點錢好不好？”

“他爹，你看可以嗎？”

羅大成沉思一會說“讓小胖子們幫咱打海蛎子和弄海菜，致軒還幹原來的，大家看如何？”

“他爹，秦公子哪兒沒什麽問題吧？”

“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吳掌櫃說秦公子酒樓已經開南邊了，工錢咱們按15文一天怎麽樣”。

其實羅大成開的價錢已經很高了，比成年人1天10文還多了5文，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很早便起來了，李氏收拾完了，就領着女兒去找王嬸子，羅大成就把布料送到私塾去，妞妞和逸軒去找小胖他們，一家人是各忙各的。

小胖子一聽有錢賺眼睛就放光，上次他們賣的魚大家分了不少的錢，這次羅家給的錢科比大人們一天賺的都多，叫上大春，三柱，幾個人就開始小幫工的生活。

這邊李氏帶大妞找到王氏，王氏也不是莽撞之人，給李氏提了幾個針線活又快又好的，其中就包括三林娘，大春娘，小胖子的娘和奶奶。

王氏出去找人，李氏和大妞就奔私塾去，等娘兩到時，羅當成已經将裏外打掃幹淨了，王氏找的10來個人一聽價錢，可不比男人們少掙多少，大家都願意來幹。

羅家的小加工作坊就算是正式開工了，女人們在一起，你就是一臺戲，一邊做着活，一邊聊着家長理短，，李氏娘兩就當聽個熱鬧，順便了解村裏人的情況，一大幫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耽誤幹活。

王嬸子找的這些人還真是手腳麻利，半天功夫十幾頂帽子就做出來了。幾個孩子幹完活回來羅大成立馬兌現工錢。

大胖他們樂得見牙不見眼的，揣好了錢，約定這段時間都幫趕海，幾個孩子樂呵呵的回去了。

羅爹送貨去了，家裏就剩致軒和弟弟妹妹，妞妞讓兩個哥哥幫自己配花色，沒想到還真有收獲，兩個男孩子還真有眼光，對色彩的定位很準。

她自己在那拿着剪子做成各式各樣的漂亮頭花，連兩個小男生看了都喜歡，“哥哥們，你們說着頭花咱們的賣多少錢啊”妞妞對這裏的消費不是很懂，

“妹妹，頭花這麽漂亮，怎麽也得賣個好價錢，到目前為止哥哥還沒有看到這樣類似的頭花”致軒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逸軒和妹妹一個情況只能在一邊聽着，

“哥，這些頭花如果讓你賣，你幹嗎，錢咱們留着當零花錢”其實妞妞的心底是萬分的渴望能有自己的小金庫，但自己和逸軒太小，只能拉致軒跑腿，對于賣頭花致軒覺得有些為難，認為瞞着父母不太好。

逸軒人小卻忒有眼色，見大哥為難就對妞妞說“妹妹，等爹娘晚上回來，咱們把這事跟他們說一下，看他們是否同意我們賺零花錢”妞妞點點頭，同意逸軒的建議，致軒哪兒也松了一口氣。

一家人中午都沒有吃飯，都忙活忘了，妞妞做了一堆頭花，又開始攢帽子花，這一天兄妹幾個也很忙，晚飯時大妞做的，李氏忙到快掌燈才回來，飯後坐在院子裏休息的空當，她就跟爹娘提了自己的想法，李氏和羅爹對孩子們自己賺錢的想法很感興趣。

妞妞颠颠的拿出自己做的成品，連李氏看了都贊嘆不已，夫妻二人一致同意孩子們自己創業的做法，羅爹負責賣，回來交賬，李氏讓羅大成拿今天做好的帽子出去賣。妞妞做在一旁提醒羅爹“爹，明天好賣則罷，不好賣你就放在掌櫃爺爺那兒代賣，或者批發給他也行，娘，價錢怎麽定的?”，

李氏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他爹，這帽子怎麽着。也能賣個幾十文吧”口氣很是不自信。

“娘，咱這帽子用的都是好料子，花都是紗的，娟的，絲的，緞子，加上人工跑腿費什麽的，便宜賣了可就虧了，小哥你看定什麽價”妞妞對逸軒的喊價心裏可是有數的，

“爹，大人帽子你就照着60－70文來要，最低不能低于30文，小孩子的就照着40文來要，不低于20文”逸軒開口說道，

“哥，你這跨度太大了，不好掌握”對于妞妞的異議逸軒有解釋着說“要是遇到有錢人咱就多要，窮人嘛，估計也舍不得花幾十文來買帽子，都夠一家人好幾天口糧了，不過富人畢竟還是少”

逸軒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妞妞，“爹，這批咱就走高檔路線，專賣有錢人家，明天我和哥哥姐姐都帶着帽子跟你去，咱們也算是做宣傳了。”其他幾個人也都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