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水車又滾過一輪,男人浸過水後嗆着聲道:“現在你總該怕了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勸他殺你的時候痛快一點。”
肖傾端着架子,揣着糊塗裝明白:“哦,那謝謝了,只不過你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肖傾微微一笑,絕世傾城,但嘴角的弧度像是猝了毒的刀子一樣,泛着森冷的寒光。
綁在水車上備受折磨的男人漸漸感覺到身體脫力,像是被壓榨幹靈魂,獨留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察覺到異樣後,男人臉色大變,奮力掙紮起來:“妖人!你給我使了什麽毒計!”
肖傾一擡手,千絲萬縷的銀絲從他指尖直襲而去,瞬間桎梏住了男人的四肢,并刺破皮膚鑽進四肢百骸中。
男人感覺到螞蟻撈髓的極端酷刑,連一秒都堅持不過開始失聲哀嚎:“肖道長,肖仙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死個痛快吧!”
肖傾呵呵冷笑了一聲,聲音卻是致命的溫柔:“要不你誇誇我,我就考慮考慮。”
男人被折磨得眼前陣陣發黑,耳鳴如悶雷般轟隆炸響,他一口氣不帶歇,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畢生所知的溢美之詞去贊賞肖傾:“您心底純良聰明絕頂與衆不同武功蓋世天賦極強氣宇軒昂......”
肖傾耐心聽他講了一盞茶的詞彙,等人絞盡腦汁再尋不出時,才懶洋洋道:“行了,我考慮好了。”
男人眼中綻放出死而複生的璀璨生機。
“還是覺得折磨你更痛快些。”
生機黯然下去,轉化成了憤怒:“肖傾你這個卑鄙小人無恥奸詐,我信了你個邪!”
系統:【你個糟老頭哦,壞得很。】
肖傾:“閉嘴。”
寒潭空曠,男人憤怒的咒罵聲回蕩不絕,付華皺着眉頭想要去拔了他聒噪的舌頭,就聽自家主子如此道:“我覺得吧,還是聽別人罵我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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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傾咧嘴笑了笑,邪極了的樣子:“所以我還是自己去你腦子裏找答案吧。”
銀絲蓄勢待發,順着血液流入,深深紮進了男人的腦髓之中,男人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男人名叫張強,是一名很普通的屠夫,愛妻被人欺淩而死,一念成魔,加入了邪派,當起了走狗。
以前他宰殺牲畜,當了走狗後,同樣将人當牲口宰,視人命如草芥,幹盡惡事,殺人如麻。
銀絲在他腦袋裏游走,肖傾催動傀儡術吸取張強全部記憶,讓肖傾窺見了陸家別院真相的一角。
五天前,夜黑風高月,孤僻小巷中,一名戴着黑色鬥笠的黑衣人交給了張強一個任務,□□,殺人不成就甩鍋給臭名昭着的肖傾。
在張強的記憶中,他稱那名黑衣人為道長。
那些黑衣刺客是張強安排去屠別院滿門的,好巧不巧兩反派相遇,起了內讧,張強按照吩咐讓死士赴死在肖傾劍下,等肖傾走後給死士換上陸家仆從的衣服,再殺光藏身陸家地窖的所有人。
之後又煽動陸家仆從們的家屬去逼迫陸家給個答案,但這個黑鍋甩得不太成功,半路殺出個陸謹之,一力護着這個第一次見的師叔。
是以才有別院冒死出來甩鍋這一幕,本來張強打算的是落到陸家手上,早已謀劃好了逃跑之路,逃跑後就說是肖傾的功勞。
可卻棋錯一着,滿盤皆輸。
至于他們口中隐喻的“那人”,無論肖傾怎樣去探聽張強的記憶,所獲得的總是一團迷霧水月。
肖傾打了個哈欠,覺得好生無聊,懶得再琢磨下去,揮了揮手正要離開,付華問道:“主上,這人要怎麽處理?”
“唔?”
肖傾眼前迷蒙蒙的,困得很,含糊道:“師兄叫我不要弄出人命,那便讓他活着吧。”
肖傾覺得,這世間最美的事,便是睡覺,如果可以的話,他能睡到天昏地老,但很顯然的是這并不可能,才躺下幾炷香的功夫,他又被敲門聲吵醒了。
肖傾煩躁地扯了把頭發,臉上是被吵醒的委屈和憤怒,一伸手拽過床邊的花瓶嘭地朝房門砸去。
粉裂一地的破碎聲中,肖傾歇斯底裏地吼道:“你特麽就不能白天來找我嗎!非得在晚上吵我!你不睡覺還不讓我睡覺,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委屈,憤怒,無奈,心酸。
總的來說,五味雜陳。
肖傾氣得聲音都哽咽了。
秋風卷過樹葉,付華默默立在門外,靜靜等待屋裏砸東西的聲音漸歇,才淡定道:“主上,蔣真人他要女人。”
這般淡定的語氣,顯然是他已經不怕死地吵醒過肖傾無數次了。
沒東西可砸了的肖傾赤着腳站在房內,憤怒道:“他要女人關我屁事!”
話音剛落,腦海裏響起尖嘯的警笛聲,針紮似的疼痛如潮般席卷而來,肖傾微晃了一下,險些沒站穩。
【警告,警告,中度ooc,請宿主立刻更改目前行為。】
在系統的淫威下,肖傾不得不忍着頭痛咬牙道:“只要是我的客人,無論何時都成。”
這句話說完,疼痛才漸消,明明只是很短暫的一小段時間,他卻仿佛感覺經受了一世紀般漫長。
肖傾緩過氣後,迅速調整到原身的心理狀态,随意披了件素色罩衫推開門走了出去。
肖傾立于月色下,整個人都仿佛被月光青睐,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光暈,他揚起嘴角冷笑道:“走吧,我們去會會那位客人。”
傳承記憶中,肖傾解析過原身這人的性格——他十分愛財,是個經商的天才,名下青樓遍及全大陸,經營得風生水起的同時還分毫不耽誤修煉。
是個奇人。
從記憶中得知,原身白天在上清門修煉習劍悟道,晚上就通過傳送陣奔走各地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只趁着回上清門坐馬車的時候睡一小會覺,醒來後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反派。
僅僅三年,原身就做全了磬竹難書的惡事,開罪了無數正道人士,這般敬業愛崗的反派精神,是不容忍質疑的。
所以肖傾在回駁付華的時候,才會遭到系統嚴厲的警告。
肖傾只覺得腦瓜子疼。
吹着涼涼的晚風,來到萬花樓時肖傾困意已經散去大半,比之清冷的街道,萬花樓依然燈火通明。
穿過歡聲□□的廂房,來到最後一間房,肖傾推開門走了進去,就見一位油頭滿面的老胖子坐在矮桌前自斟自酌,見到肖傾後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會,眼中意欲十分刺骨,讓肖傾惡心地寒毛倒豎。
但原身面對客人,肯定是不會甩臉色的,所以哪怕再反感,肖傾還是漾出個柔笑來:“蔣真人,多日不見,您真是越發年輕健壯了。”
“哪裏哪裏,倒是肖道長多日不見依然是這般……”蔣富貴盯着肖傾垂涎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移開,倒酒時酒灑到了杯樽外都渾然不知。
畢竟十年的演員素養,肖傾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玉手伸去虛虛托住了傾倒的酒壺:“真人,酒灑了。”
蔣富貴回過神放下酒壺,喉結滾動了一下,壓下心底的欲望後,周旋道:“肖道長啊,我可聽說你最近又惹上事啦?”
肖傾掩嘴輕笑一聲,往後慵懶地靠在木欄上,狹長的眼角微微一瞥,盡是風流魅惑:“蔣真人真是說笑了,肖某何時沒背着事過?”
蔣富貴感覺自己下腹一熱,竟是被那一笑激起了反應,不由在心裏狠狠罵了句妖孽。
見蔣富貴不答,肖傾支着太陽穴繼續道:“蔣真人既然說起這事,怕是給肖某的驚喜也是于此有關,那便讓我猜猜真人想從肖某這裏得到什麽。”
食指點了點亮澤水潤的紅唇,竟然真思忖起來:“真人府上貌似不太平吧......”
蔣富貴,江南蔣家的一位小門主,隸屬方家,方家滅門後,蔣家也獨立了出來。
此人到處留情,子孫遍地,曾經害死了一名女子,死後化為怨靈,躲在了蔣家興風作浪,但卻因怨氣極盛,且旁的仙門對此都袖手旁觀,導致蔣府居然奈何不得。
這些都是從原身記憶裏得知的,原身對于顧客的情報,比他自己的事還上心許多。
思及此,肖傾驀地一笑,道:“正好肖某要去江南一趟,替真人處理了怨靈一事倒也可行,只不過,若是真人拿不出讓肖某滿意的情報,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自然自然。”肖傾話尾的威脅之意讓蔣富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依然沒壓下心裏的欲念,伸出肥手想要去掐把油水,卻被肖傾不動聲色避開了。
“夜深露重,肖某已安排佳人伺候真人享受一番。”肖傾淺淺笑着,一招手,立刻有身姿柔軟、美若天仙的姑娘排着隊進來,柔若細柳的腰肢一拂身,輕薄的衣衫下□□隐約可見。
蔣富貴目光在她們面前挨個掃過,回過頭道:“蔣某今日倒不想玩女人了,想嘗嘗男人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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