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将毒汁吸出來後, 吐在地上的鮮血都是烏黑色的,陸謹之從衣服上撕下一條衣料,綁在肖傾腿上, 阻止毒素蔓延。

之前從迷幻陣出來後, 陸謹之便随身備着傅明秋制作的壓制毒素的靈藥, 當即拿出來覆在其上,看着肖傾燒得紅透的臉, 苦笑道:“師叔當真是多災多難,才醒來第一天又遭了罪。”

不過好像每次師叔這般狼狽的時候, 他都在旁邊?

系統睿智了一回:【正是因為主角在旁邊, 反派難免會各種出意外來襯托主角的高大嘛,小說不變定律。】

陸謹之自然聽不見系統說的話, 他給火堆加了些枯藤後, 見肖傾似乎睡得不踏實,便将自身的外袍脫下來鋪在地上, 抱着肖傾放置在上面,狐裘便聊作被子之用。

由于只着了一件外袍,是以肖傾白皙無暇的身子若隐若現,精致的鎖骨一覽無餘, 往下筆直的長腿更是毫無遮擋, 陸謹之呼吸發燙, 連忙用狐裘将他裹了個嚴實。

讀者彈幕:肖美人好冷啊,快抱他!

天時地利人和下,昏迷中的肖傾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冰天雪地裏, 他被冷得哆嗦了下,呼着寒氣悠悠醒轉,看到眼前有個火爐正離他越來越遠,便半撐起身子伸手抓住:“冷,不要走。”

陸謹之一僵,愣愣的回身看向肖傾,只見他一頭墨發散落了一地,衣袍松垮垮滑落至肩頭下,那雙微紅的眸子正水霧蒸騰的看着他。

陸謹之:“......”

“師叔,你叫我,如何是好。”陸謹之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走回去将肖傾抱進懷裏暖着,心裏只祈求着今夜的事肖傾第二日醒來記不得才好。

肖傾小孩似的往他懷裏鑽了鑽,意識裏他不過是靠着暖爐更近了些,随即再次昏沉沉睡了過去。

系統吃着爆米花:【精彩。】

肖傾出了一身汗,再醒來時渾身疲軟無力,四肢酸痛,他抹了把汗濕的額發,直起身子看向周圍,陸謹之不知跑哪去了,而火堆仍燃得通明,上面烤了一塊獸肉,滋滋冒着油,已烤得金黃。

修真界的人外出雲游,露宿野外時就會自己捕捉妖獸填肚,只不過肖傾一貫吃不下這些東西,但此時肚中空虛,是以有些猶豫。

算了,按照原身的秉性,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去吃不喜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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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傾只好收回目光,小小的咽了咽被香味激出來的口水。

見一旁自己的衣物已經被火烘幹,便利落得将衣服換了回去,肖傾照着水面給自己挽好髻,将玉冠戴好。

“師叔醒了?”

身後傳來一道輕快的少年音,接着陸謹之走到他面前,看見他發上挽的髻後愣了片刻。

“師叔是要去見師祖麽?”

肖傾向來閑散,不是一根發帶便是一支發簪,還從未像此時般正經挽上發髻過,而能讓他這般的,唯有上清門主了。

肖傾直起身,道:“今日若能出去,必然得去見一見的。”

他仿佛沒看到陸謹之眼中的晦暗,轉而問道:“你可有找到密室?”

陸謹之按捺住心裏的氣憤,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尋到一點苗頭,師叔過來看。”

陸謹之走至一壁石牆前,食指拂過上面古怪的紋路,最後落于一點,被他拂過的地方則組合成一個奇怪的圖騰。

這個圖騰,跟陸謹之背後那朵不知名的花,很像......

陸謹之神色絲毫未變,輕靈的聲音在石洞內回響:“圖騰內封禁着很強大的禁制,須得用獨門奧法才能破解,師叔可有頭緒麽?”

肖傾還真有頭緒......

畢竟他可是看過原文的人。

肖傾想了想,對他道:“我不知道。”

系統:【......】

肖傾之所以說不知道,是因為陸謹之已經知道怎麽破開禁制的了,仔細看石壁下的邊沿,有很細微的移動痕跡,如果猜得不錯,陸謹之在他昏迷的時候,就已經打開禁制進去過。

肖傾一副毫無興趣的模樣,轉身往外走,順着他想的那般道:“進不去就算了,徒留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陸謹之突然拉着他的手,肖傾回頭看去,見陸謹之嘴唇動了動,最後終是一言不發的放開了他。

肖傾眉梢挑了挑,湊過去看着他眸子的神色,笑彎了眼:“你什麽也不必說,我也無心理會這些與己無關的事,走吧。”

陸謹之默默跟在後面,幾次想要跟肖傾坦言,但終是被心裏那道過不去的坎給阻遏了。

就連将他養大的親人都無法信任......

這裏的洞穴一共有三條延伸至深處的通道,只可能有一條是生路。因着此前肖傾放出去探路的紙鳶,他直接往中間那條甬道走了進去。

離開時再沒發生過多少難事,遇到三兩妖獸窩,陸謹之直接就出手料理了。

出了山洞後,天光才灰蒙蒙亮,承歡宮和承緣宮并不在一個方向,分岔路口的時候,陸謹之道:“弟子送師叔一程,師叔先回去休息後再去拜見門主吧。”

肖傾笑了笑,道了一聲“有勞”,率先走在了前面。

陸謹之心中煩悶,剩下一路都是無言,直到送至承歡宮,待肖傾走遠後,陸謹之擡頭看向高高挂着的那個牌匾,眼底終于按捺不住的,升起絲怒火。

【主角黑化度50%。】

肖傾:“......”

收到這條系統提示的時候,肖傾正陽奉陰違的走在去山巅門主所在宮殿的路上。

他現在身體還很虛,回去一躺,一天必然就過了,失信于人總歸是不好的,雖然他是個惡毒反派,但也是個很誠信的,惡毒反派。

路上,系統在他腦海中道:【我很好奇,為什麽我這麽搞事情,依然沒被回收重造啊?”

肖傾:“我也很好奇,不知道我能不能一鍵舉報呢?”

系統乖乖閉了嘴。

但沒安生片刻,它又開始喋喋不休:【宿主您知道嗎,宋宴他并沒有死,之後齊采桑沒抓着你,就順便把宋宴救了。】

肖傾眸光動了動,宋宴不會死他是知道的,因為最後的大亂就是以溫如玉為由頭挑起的,系統肯定也不會說這種廢話:“所以你後半句話想說什麽,直說。”

系統八卦臉:【之後陸謹之尋你的時候,跟齊采桑撞上了,你猜怎麽着?】

肖傾挑了挑眉:“怎麽着?”

系統崇拜道:【陸謹之就好像巴啦啦小魔仙變身,直接把剩下的陰煞都幹掉了,若是齊采桑跑得慢,估計此時都殒命了。】

肖傾:“......”

“你從哪知道的?”

剛問完,肖傾腦海中便出現了一本封面十分熟悉的書,但還沒等他将意識探入其中,那本書就很快消失不見。

系統道:【官方規定,不能讓宿主看書的內容。】

肖傾翻了個白眼:“所以陸謹之背後出現的那個圖騰,是原文沒寫的坑還是新出現的設定?”

系統:【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主角徹底懷疑陸家了。】

“廢話。”

說話間,恢弘華美的宮殿已經近在眼前,有弟子披着寒露,已經在廣場上整齊劃一的晨練,肖傾直直穿過走廊樓宇,來到門主起居的殿堂。

“肖師兄。”

房門前兩名外門弟子執劍而立,見了肖傾紛紛躬身行禮,肖傾聽着裏面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淡聲問道:“師父近日的狀态如何?”

一名弟子谄媚道:“最近倒是好了些,只是心中挂念着師兄,時常問起您。”

卻不想這句話觸了肖傾黴頭,他冷冷笑了一下,問道:“你叫什麽名?”

那弟子還以為自己得了賞識,面露欣喜,腰彎得更低了些:“弟子名叫張緯,在奉禮殿當值。”

“哦,明日便收拾收拾去挖晶礦吧。”肖傾看也不看他,直接推門而入,張炜谄媚的笑容僵在臉上,跪地一把抱住肖傾的腿:“肖師兄我錯了,求你發善心饒了我這次吧。”

肖傾立在門邊,垂眼看着他如沐春風的笑道:“我無惡不作,賣身求榮,你怎麽能要求我發善心饒了你呢?”

肖傾運起一股真氣震開他,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裏。

芙蓉帳暖,飄渺的輕紗煙帳中,一人端坐其中,白袍洩地,銀發鋪散其上。

此人年雖過百,但駐顏有術,容貌絲毫未變,眉梢眼尾帶着一絲陰柔。

肖傾立在帳外,毫無誠意的拜了一禮:“師父。”

預料的呵責沒有響起,孟韞擡起手逗一只貓似的,朝他勾了勾手。

肖傾咬着牙,忍了,轉過暖帳,垂目恭候吩咐。

“聽聞近日,你跟陸家那位小公子走得極近?”

他的聲音十分喑啞,底氣虛脫,一看便已病入膏肓,卻依然撐着那身尊貴,不肯示弱分毫。

肖傾未答,一盞茶杯貼着他的臉側砸去,随後重重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綻起無數碎片。

至始至終,肖傾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無疑激怒了孟韞,他站起身,目光如毒蛇般鎖定在肖傾身上,猛地上前強硬的捏着他的下颌,逼迫肖傾仰頭直視自己。

“你不是想要門主之位麽?”

孟韞兀自大笑起來:“我可以給你!”

“無論是這個位置,還是上清門鎮守的秘寶,只要你開口,我都給你。”孟韞湊近了他,呼吸交纏離得很近,但因肖傾抿着唇,他連碰到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肖傾跟着笑了,但那笑容薄涼得如同冬日寒冰:“師父,你捏疼我了。”

孟韞一愣後,總算松開了桎梏着他下巴的手,只是那淩厲的神色依舊算不得好。

肖傾反而沒事人般,整理好被弄亂的衣襟後,勾着唇笑得很是譏诮:“我聽大師兄說您練功出了岔子,今日一看師父倒是康健得很,怎地就琢磨起繼承人之事了?”

孟韞看着他,眸底神色近乎癡迷般癫狂,他幽幽道:“只要你殺了陸謹之,我就扶植你成為上清門主,傾兒覺得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陸謹之:總有反派想害我。

系統:放心,我是跟你一夥的。

肖傾:......還有比我更慘的穿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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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萬真的好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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