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宿主, 請前往陸明豪的卧房領取線索。】
肖傾禦風而行,按照羊皮地圖上的指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間并不起眼的家主卧房, 而門前居然還有陸家弟子把守, 看樣子, 恐怕不止這幾天。
一個卧房而已,有什麽須得安排弟子守着的?
肖傾藏于黑暗中, 袖中的銀絲無聲無息探了出去,同時刺入那兩名弟子的穴位, 守門的弟子晃了晃, 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下去,逐漸渙散無神。
外面喧嚣聲越來越近, 同時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水, 肖傾知再耽誤不得,也顧不上太多, 貓似的無聲息旋身落地,閃身進了卧房內,從頭到尾沒發出一點聲音。
關上門,房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肖傾擡手, 掌心騰起一點螢火, 照亮方寸之地。
然而極目所見的,卻是再普通不過的卧室,并沒有任何稀奇的地方, 就連箱櫃之類的都很少。
他對系統道:“線索在哪裏?”
系統道:【你仔細找找,官方那邊說的是,你拿到一顆影珠,就能知道當年之事了。】
肖傾翻箱倒櫃了一會,一無所獲,他坐在木椅上休息時,心中忽然一動。
門外有人把守,這裏面就必然不可能是一間普通的卧室。也不可能是因為藏了寶貝,陸明豪那樣的人,有什麽寶貝肯定是随身帶在乾坤囊裏的,而要被人守起來的,只能是秘密。
有沒有可能,這裏有一間密室?
肖傾眸光微動,擡眼将整個屋子的布設盡收眼底,思忖後,他徑直走到一盆琴葉榕前,想要搬起,但那盆栽卻像在地上生了根。
有問題。
一般電視劇裏,這種密室的密匙,從來都是往左三圈,往右三圈,肖傾瞎貓抓死耗子地試了一下,還真給答對了!
厚重的石牆移動聲響起,他面前的地面開了一條半人高的縫隙,肖傾沒有猶豫,直接跳了進去,輕盈落地後,他頭頂開的那條縫隙砰地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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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傾不再顧忌,指尖騰起一縷明火,将狹長的甬道照了個通透。一直往前走,隐約聽到嘶啞的吼叫聲,在黑暗的地下讓人頭皮發麻。
盡頭是三間密室,第一間密室裏用鐵鏈桎梏了許多被邪氣激化兇性的陰煞,第二間密室放置了一口古棺材,而第三間密室黑黝黝的,就連明火的光芒也無法投射進去。
這個陸明豪果然有問題。
肖傾走到第一間密室前,仔細觀察其中被束縛的陰煞。裏面大約有七八只,四肢關節處被釘了鎖魂針,極粗的一根将關節貫穿,這些陰煞就只得爬行在地面,朝他嘶吼表達憤怒。
他們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紅暈,周身煞氣濃郁得不邪門,渾然沒有一絲陰煞本身存留的智慧。
肖傾有種直覺,陸明豪飼養這些怪物,是想研究什麽,但很明顯,這一批是研究失敗的實驗品。
原文關于陸明豪這個人的戲份特別少,更沒有提及過這一點,在陸明豪還沒作妖的時候,就有人将陸府一鍋端了,是以此時的肖傾,也不知道眼前所見的是什麽鬼東西。
同樣,他也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更感興趣的,是第二間密室的古棺材。
正想前去一探究竟的時候,系統及時在他腦海中道:【宿主,那裏面躺着的,不是我們此時能招惹的。】
肖傾挑眉道:“你知道是什麽?”
系統誠實回答:【不知道,僅僅是我服務過這麽多宿主後的直覺。】
肖傾聽從了它的直覺,邁步前往了第三間密室。
第三間密室,像是混沌未開時,沒有一絲光的洪荒,僅僅是剛一接觸,肖傾就反應了過來,這裏的空間截取了蠻荒之地。
他給自己施了個護身術,爾後步入了濃郁的黑暗中。
掌中火自動熄滅,又或者是說,在這裏,任何光芒都被吞噬了。
無疑,黑暗是最善隐藏秘密的,把東西放入其中,恐怕連自己都無法找到。
肖傾在系統的幫助下,開挂一樣,直接從角落裏尋到那顆影珠,而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什麽重物落地,接着一道咳嗽聲響起,有人來了。
“今晚這火起得莫名其妙,你即刻徹查今日入府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
是陸明豪的聲音。
肖傾屏住呼吸,藏身在混沌黑暗中,就連系統一時也安靜了下來。
接着,另一道聲音響起:“家主,這批貨廢了,是不是得送出去了?”
陸明豪檢查并沒人入侵後,道:“這些陰煞身上染了東西,恐怕不好處理,你讓尤阿普過來一趟。”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肖傾卻始終藏在暗處沒有動彈,直到許久以後,陸明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走吧,出去看看,別讓謹之等久了。”
至此,那兩人才算是徹底走了。
肖傾自混沌中走出,看了眼那個古棺材,到底是沒去動它,帶着影珠快步離開了密室。
出了暗門後,肖傾又在卧房裏藏了一段時間。他之前給門外那兩名守門的弟子點的穴位,只能維持短短一段時間,肖傾故伎重施,給兩名弟子點了昏睡的穴位後,閃身出了房間。
必須得趕在陸明豪封鎖陸府前出去。
肖傾行走如飛,鬼魅般悄無身息掩藏在黑暗中穿行,正在即将趕到徐財旺藏身的院子時,一簇流光長箭夾着勁風直射向他,肖傾身影一閃,堪堪避了開。
一道清朗婉轉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不知姑娘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肖傾頓住步子,回身眉梢飛揚,往後看去,陸謹之踏風而來,手挽長劍,星目爍光。
雨水砸落在肖傾臉上,精致的花旦妝越來越淡,系統在他腦海裏吊兒郎當地說:【宿主,我的巴啦啦能量不足,暫時無法維持您完全變身炮灰,如果你臉上的妝被沖淡了,單有障眼法可能就不管用了。】
肖傾:“......”
他真從沒聽系統提起過,有什麽巴啦啦能量的。
陸謹之見他不說話,也懶得廢話,直接動手對打起來,一時天昏地暗,狂暴的法術絢爛。
而直至此時肖傾才發現,不知不覺陸謹之已經強大如此,甚至過了生靈期,直奔更高的領域。
僅僅幾日不見,怎會有這麽大的區別?還是說之前的陸謹之,一直在他身邊藏拙?
如果是藏拙,唯一的可能便是,陸謹之在之前的山洞裏拿到符合自己的心法,而上清門并不允許門下弟子修習未經報備的心法絕學,是以,他藏拙了。
肖傾心中千回百轉,面上卻毫無波動,他一招打散陸謹之射來的光箭,嘴角挑着戲谑的笑:“你便是陸家小公子陸謹之?真是幸會。”
陸謹之回之一笑,眼中卻沒絲毫笑意:“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姑娘粉妝掩面,何不報上名來?”
肖傾不想跟他多作糾纏,呆得越久越難脫身,但既然都遇到了,何不從中作點妖呢?
思至此,肖傾側身避過襲來的術法,袖中滑出只小刀,正想如何才能破開陸謹之身上的防禦,将他肩上的衣袍劃破,卻不曾想,他單純擡手,都沒用靈力,刀鋒就将陸謹之的衣袍劃破了。
他身上的護身寒玉呢?
陸謹之騰身後退,眉目一冷,扯着散開的衣袍,怒聲道:“你這是作何!”
真的,太像被輕薄的模樣了。
肖傾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他抛着手中的小刀,眼波流轉,韶華都失了顏色:“喲,你肩上那是什麽,真奇怪的一朵花。”
陸謹之握緊了長箭,拉開弓,箭尖對準了他的心髒,肖傾毫不懷疑,他再多說一個字,這小子就要欺師滅祖了。
但他還是要說:“我好像在哪見過诶,你父親陸明豪卧房下的密室你去過嗎?那口古棺材上的花紋,全是這般模樣的。”
陸謹之呼吸一窒,晃神了片刻,又很快鎮定:“我為何要信你!多說無益,姑娘還是束手就擒吧。”
接着,陸謹之的招式越發狠辣起來,毫不留情地往肖傾身上招呼,而肖傾面對陸謹之,千絲、佩劍忘念、傀儡鶴等武器全都不能用,就連用法術,也有可能會暴露,只有拼着靈力強大用小法術招架迅猛的攻勢,長久下去,越發吃力。
他眼珠轉了轉,盈盈笑了下,蹙眉嬌滴滴喊道:“小哥哥,你怎地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打得人家好疼。”
陸謹之下手一點沒放水,聞言冷冷道:“憐香惜玉可不是這般用的,我看你既不是香,也不是玉,臉上畫得像鬼一樣,何來憐香惜玉一說。”
肖傾:“......”
很好,陸謹之,你給我等着!
肖傾咬了咬牙,按捺住拿出忘念一劍爆他頭的沖動。再拖下去,等臉上的妝被雨水沖完了,就真的精彩了。
肖傾一道法術将他轟開,運氣騰空而起正要趁此脫身,陸謹之身子輕盈退飛在半空,挽起長弓,華光一閃,朝着肖傾射了去。
這次肖傾一時不察,沒避開,肩膀被射中,鮮血直流。
“師父!”
不知從哪滾過來的大罐子驀地停了下來,上面的蓋子被一顆小腦袋頂開,看到肖傾受傷,裏面的人一蹦而起,急沖沖翻過罐子跑了過去。
肖傾疼得紅了眼眶,美眸中盈出了水光,他哀怨地看了眼陸謹之,将一顆煙霧彈抛了出去,另一只完好的手一把抓着徐財旺的後領子,漫天的煙霧騰起,待再散去後,原地已無兩人的身影。
陸府的人終于趕到,紛紛圍了上去察看陸謹之是否有受傷,他擺了擺手,眼中略有些糾結疑慮。
恰好晚晝也在其中,陸謹之便問道:“可有調查出是什麽人混進來的?”
晚晝一五一時道:“是今日下午從江南舞善坊來的兩名舞姬,其中一名叫做徐姬。”
陸謹之将手中流光長弓收回神識中,垂眼看着長弓化成的點點星光,追問:“可有和舞善坊核實?”
晚晝道:“消息剛傳過去,還未收到回信。”
陸謹之眼中的疑慮未消,他看着身前那灘被雨水暈染開的血跡,心中恍惚。
總感覺那人最後看他的那一眼,像極了師叔,是他魔怔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陸謹之:那一眼對視,像極了愛情。
肖傾:陸謹之,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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