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不是壞人吧

姚辭不知道為什麽身體在這時候會弱成這個樣子,走廊沒走過一半,他便再也擡不動腿,手指亦用不上力氣,人順着牆壁滑下去。

周圍幾重人影蠢蠢欲動地想要靠近他,他本能地察覺到那些目光中的不懷好意。

就在他要跌落到地毯中的時候,一件外套披上了他的肩膀,随即一雙手便扳着他的腿彎将他抱了起來。

霸道的琥珀木香氣将他包圍,熟悉而好聞,姚辭沒空去想這是誰,只是下意識地擡手勾上那人脖子,不受控地朝對方懷裏鑽過去,一次又一次深長地呼吸。

厲以行低下頭,看着姚辭微紅的眼尾,目光又移到他的鼻子,原本想說什麽,然而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視線,他便沒有開口,幹脆利落地抱着姚辭走出安全門,一步一步踏過上樓的臺階。

劣質Omega的味道不算濃烈,是淺淡的水生茉莉調,幹幹淨淨的,卻又不是不撩人,像白襯衣底下的一截窄腰,清夜裏的一聲低喘。

厲以行掌心緊貼着姚辭的腿與肩,隔着一層布料也能觸摸到流暢的身體線條與細膩的皮膚,姚辭半閉着眼睛,鼻尖上下磨蹭他的胸骨,纖長的睫毛垂下來,像被雨水打濕的鴿羽。

厲以行的喉結動了動,偏開目光,淡淡地問:“住幾層。”

姚辭的手指摸索着攀上他耳朵,将他的頭向下按,想讓他靠近自己。

厲以行忍了忍,遷就着姚辭低下頭,去聽他說話。

兩片微張的嘴唇靠近他,潮濕的呼吸撲過來,像梅雨季節的纏綿軟風:“……憑什麽告訴你。”

厲以行面無表情道:“信不信我從這把你扔下去。”

說着他就作勢要松手。

感受到即将失重的風險,姚辭一下子緊緊地摟住了厲以行,飛快地報出了自己的房間號。

“就這麽點兒膽子?”厲以行擡了擡眉。

他将姚辭一路抱上七樓,Omega身形纖細,就算坐在他手臂上他也不會覺得累,何況只是打橫抱着。

姚辭的個子在Omega裏不算矮了,但厲以行還是覺得他輕,不知道小少爺飯都是怎麽吃的,身上一兩肉都不多長。

到七樓姚辭的房間門口,厲以行問姚辭要房卡。

姚辭迷迷糊糊地問:“你不是壞人吧?”

厲以行用指腹點了點姚辭肩膀:“讓我抱着你走了這麽多層,什麽好處都不給,到底誰是壞人?”

姚辭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湊着厲以行的耳朵說:“不給,除非……”

厲以行沒耐心聽這位小少爺講條件,二話不說,直接伸手去翻。

成年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在身上游走,姚辭拽着厲以行衣領的指尖用了力,小腿微微地顫抖,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動作其實很克制,并不是在占他便宜,可越是這樣,他就越難耐。

厲以行很快找到了姚辭的房卡,小小一張,泛着墨藍色的金屬光澤。

他單手抱着姚辭刷卡,進屋之後用腳關上門,将懷中的小少爺重重地朝床上一摔,便披上外套準備離開。

姚辭有些神志不清地用小腿去蹭厲以行的皮帶,被厲以行眼疾手快地攥住了腳踝。

“做什麽。”厲以行沉聲問。

姚辭顫着聲音說:“能不能陪我一會兒?我難受。”

頓了頓,又說:“你要錢嗎……我可以給你。”

他已經顧不得去辨認對方是誰了,是誰都好,只要能幫他。

厲以行看了他一眼,松開他之後開始脫衣服。

姚辭感覺到床墊邊緣陷下去一塊,像是有人單膝跪了上來。

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一件衣服就兜頭罩了下來,帶着分明的琥珀木氣味。

“自己弄。”厲以行說。

姚辭沒有別的辦法,一邊呼吸着厲以行衣服上的味道,一邊去褪自己的褲子。

厲以行聽着他喘,聽着他用身體磨蹭被單,聽到黏膩的水聲,皺了皺眉,轉身去了浴室,将門反鎖一道,打開了花灑和通風口,将姚辭信息素的味道沖淡到幾乎沒有。

他垂下頭,抱着胳膊坐在浴缸邊沿,安靜地等待。

姚辭沒談過戀愛,倒是被公司逼着炒過CP,男的女的都有,但也只是牽牽手摟摟腰的程度,平時有需求都是自己解決,而在房間裏還有第二個人的情況下做這個,這是第一次。

但口渴的時候,水是唯一的真理,他此刻只要淪陷,要放縱,要情*漫天的歡愉。

好在抱他回來的那人是個真君子,将衣服給他之後便去了浴室。

這人不解風情,他那時候是準備把房卡給他的,要講的條件也不過是想讓對方陪他共赴春宵。

在某一個時分他像是到達了人世的至高點,劇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靜下來,神識一絲一縷地清醒,姚辭的症狀緩解了不少,他聞着衣服上的味道,腦子“嗡”地一震。

這是厲以行的外套。

與此同時,浴室中的厲以行注意到洗手臺上放着一個金屬質地的方盒,旁邊還有幾管透明的膠質物,怎麽看怎麽同旁邊其餘的洗漱用具格格不入。

這位小姚少爺,當真是有不少古怪。

厲以行站起來走到洗手臺前,正欲伸手,浴室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敲響了:“厲先生,你在裏面嗎?”

是姚辭,他的嗓音中還帶着幾分情*未退的沙啞與遲滞。

厲以行收回手,給他開了門。

姚辭衣衫不整地站在外面,毛衣的領子快要從肩頭滑落,褲腰松松地挂在胯骨上,手裏還攥着用過的紙巾,顯然是着急忙慌地跑過來的。

他方才剛一發現帶他回來的是厲以行,就想起了放在浴室的仿生皮膜。

不能讓對方看見,他不能被厲以行拿捏所有的底細。

“舒服點了麽。”厲以行問。

姚辭看見洗手臺上的金屬方盒仍舊好端端地放在那裏,不像被人打開過,當即松了一口氣。

“好多了,”姚辭将手中的紙團扔進垃圾桶,“我來洗澡。”

是委婉地讓厲以行離開這裏的意思。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瞬間,男人的鼻息冷不防拂過了他的耳廓。

“二少爺不是對我的信息素味過敏麽?”

作者有話說:

今天兩更,明天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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