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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漆黑,陳之開了燈,裏面空無一人,舍友們都說明天才回來,不堅持到假期最後一天,絕不回來。

陳之放下橘子,揉了揉酸澀的手,電腦早就自動黑屏休息了,游戲自然也已經結束了,後面挂機半局,把副社長小嬌妻氣壞了。

副社長發了不少消息給陳之,陳之都懶得看,這會回來空閑下來,才有空看。

“我知道媛媛打的是菜,可你也不能挂機啊,最基本的操守要有啊,你不痛快跟她對罵沒關系,我就當沒看到。”

陳之回了個語音,“不好意思啊學長,我中途有事,出去接了個弟弟,我把錢退你。”

副社長這才态度緩和,“不是錢的事,學妹,媛媛現在氣死了,要跟我鬧分手,你要不抽個時間,跟她道個歉?”

陳之氣笑了,她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我給她道歉?就她那技術,給我造成的心理陰影可不小,我沒找她賠錢就感恩吧。”

說完,陳之直接退出微信,将錢轉了回去。

早知道打死也不接這些奇葩人的單子,惹一身麻煩,真是沒必要。

剛要去洗澡,手機又響了,以為又是副社長的消息,不耐煩點開,才發現是周眺的語音。

“姐,你接到江邬了吧?”

陳之想到什麽,放下衣服,坐在椅子上,給周眺回了個電話過去,那頭秒接。

“喂,姐。”

“江邬今天開學,怎麽沒人來送他?”陳之蹙眉問。

江邬是個孤兒,從小被各個親戚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最後落到了梅姨家,初二開始就住在梅姨家,梅姨對他不錯,再往細的說,陳之也不太清楚了。

周眺‘害’一聲,似乎一言難盡,“梅姨那個小兒子,非要鬧着今天去游樂園玩,一家人陪着那個臭小子去游樂園了,明天就上一年級了,也能理解。”

理解?

陳之苦笑了下,能理解什麽?理解明天開學今天要玩的開心的小孩子心理,還是理解親生的永遠要比養的在乎?

陳之也不好多說什麽,這是別人的家事,就是覺得膈應。

“知道了。”陳之要挂電話,周眺叫住,“哎哎哎,姐,你多照顧着點江邬,他人不錯的,你有什麽要幫忙的也可以叫他,多親近些。”

陳之覺得好笑,“你還是操心你明年能不能考過來,陪你的好兄弟吧。”

說完,不等周眺的反應,直接挂掉電話,看着副社長又發了不少消息過來,一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樣子,讓她無比厭煩。

洗過澡,她換了件新衣服,帶上新的被子和日用品,去男生宿舍,有點遠,她還借了個小電驢,對方很不情願,陳之花了五十……

給江邬打完電話,才發現男生宿舍這邊的蚊子是真的多,陳之拿着随身備的花露水噴了半天。

下來的不止江邬,還有胡年,胡年很不高興,看着江邬拿被子,臉拉的老長了,“為什麽他有?我沒有?”

“人家外地的,你家出校門不到三裏好嘛。”陳之沒好氣說。

道理胡年都懂,就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江邬抱着被子,走上一層,從窗戶那往下看,能看到陳之揮蚊子對着空氣噴花露水,胡年在她旁邊喋喋不休,被子是新的,但是拆封過,上面有淡淡的葡萄香水味,江邬倏地笑了起來,突然覺得大學也不是那麽糟糕。

胡年拿着手機,看商品頁面,陳之多看了兩眼,嗤笑道:“沒錢還買這麽貴的電腦?”

“我這還貴?一個主機也就一萬多,哪像江邬啊。”胡年啧啧出聲,頗有些感慨,見陳之疑惑,立馬跟她八卦,“江邬一個筆記本抵我四倍。”

陳之很快回:“不可能。”

胡年一跺腳,“怎麽就不可能?我拍照了,我給你看。”

說着胡年掏出手機,正要翻相冊,陳之突然擡手将他的手機拿掉,“好了,我信你,別在背後說人壞話,江邬來了。”

胡年一聽江邬來了,立馬回頭,看到人,這才心虛收回手機,“我就是羨慕,沒說壞話。”

江邬笑着問:“聊什麽呢?”

“胡年說要吃沙縣大酒店。”陳之一指,胡年無辜極了,“不行,你說好請我們吃大餐。”

陳之笑道:“胡年同學,你搞清楚,我是請江邬吃大餐,不是請你,你只是順帶,還不感謝下你的新舍友。”

胡年覺得不公,“都是弟弟,怎麽他就得你如此優待?你就是看人家好看。”

這話說的,陳之啞然看江邬,似乎被人說好看,江邬也很不好意思,偏開頭輕笑,陳之這才臉紅,有些惱怒,瞪着胡年,威脅不帶他去吃了。

胡年正打鬧着,胡攪蠻纏,旁邊一個男生似乎蓄謀已久,被哥們推了一把,上前拿出手機,緊張對陳之。

還沒開口,陳之漂亮的眼睛眨了下,就明白了,胡年似乎也明白了,啧一聲。

“陳之學姐,我是美院新生,壁畫專業,可以加你一個微信嗎?”男孩子遞出手機,陳之顯然面對這種情況輕車熟路,“好啊。”

江邬蹙眉,盯着陳之拿出手機掃了碼,男生顯然沒想到這麽輕松,張了張嘴,連忙道:“謝謝學姐,我叫杜照。”

“好的。”陳之點頭,男孩子仿佛勝利般跑回了哥們旁邊,哥們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胡年呸一聲,“紅顏禍水。”

“滾你大爺。”陳之押韻,擡手拍他腦袋一下,江邬沒吭聲,看着陳之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很明顯,陳之和胡年都沒看出江邬的不解,和那焦急的求知欲,胡年拿着手機看點評上附近的美食,陳之騎車慢悠悠,跟他們平行。

陳之在給江邬介紹沿路的建築和一些注意的事項,江邬聽着,突然問:“你剛才為什麽要給那個人聯系方式?”

這話問出口,陳之停下車,胡年側目,兩個人都看向他。

陳之輕輕蹙眉,難道是她表現的很像一個急着談戀愛的樣子?

胡年直接回答:“我姐沒那麽閑,要是加上聯系方式就談戀愛,那也太多了,你知道每天我姐碰到這種情況有多少嗎?”

江邬雙手插兜,淡淡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既然不喜歡沒有想法,為什麽不拒絕?”

陳之有些着急,剛要開口,又被胡年搶了先,“你千萬別以為我姐釣魚啊,我姐以前高中就碰到一個男的特別瘋,追我姐不成,跳樓威脅,就這樣,我姐才轉學的。”

看着胡年那又氣又急的樣子,陳之咧嘴笑出聲,歪歪斜斜靠着車頭,“我可不釣魚啊。”

江邬點頭,是第一次聽陳之提起轉學的事情,陳之當初複讀其實沒必要回蘇城,大可以在這邊複讀,周阿姨和周眺也從來沒說過這事。

似乎看出江邬的疑惑,陳之解釋道:“我媽她們思想古板,覺得我一個女孩子惹上這種事名聲不好,不讓周眺他們亂說。”

不過陳之的态度顯然跟她媽不一樣,對這事沒什麽好避的。

江邬深呼吸,跟着他們繼續往前面走,陳之騎着車遠了他們好幾步,胡年湊到江邬旁邊,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江邬知道他要說什麽,“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

“我才不擔心你亂說,但你別亂想,那男的就是個神經病,我姐拒絕了他好幾次,他尾随我姐報警,誰知道他要跳樓啊。”

胡年很生氣,“那群垃圾學校管理人,非要我姐退學,搞得好像我姐逼的一樣?就像網絡上那些奇葩,受害者有罪論。”

江邬沒吭聲,悶着頭,雙手插兜耷拉着肩膀,看起來很松散的态度,胡年笑道:“你覺得呢?”

江邬很奇怪,胡年好像是個非要別人回答的性子,一個事情他說了,還要讓別人表态,江邬又是個恰恰相反的性子,所以看着胡年那真誠炙熱的眼神,江邬只好道:“一個人不管再怎麽樣,都不該将快樂和欲望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加害者也好,又或者是旁觀者。”

胡年點頭,“還是你說話有水平。”

前面陳之揮手,“你們快點,磨磨唧唧的。”

胡年跑上前,江邬呼了口氣,他有些不自在,被人逼着露出心裏的想法。

火鍋店滿員了,陳之跺腳,還是來晚了,這家火鍋店味道特別好,最後只能去了對面的自助,也挺貴的,就是性價比不高,陳之跟江邬說的時候,還補了句:“沒事,我請客,你們多吃點。”

江邬問:“你很喜歡吃這家嗎?”

陳之眼朝天,滿不在乎道:“還行吧,有幾個甜點味道不錯。”說完,拿了份葡萄芝士蛋糕。

他們拿好菜,就等烤盤熱好了,開始下菜。

陳之啃着蛋糕,忽的聽到旁邊過來一個女生,陰陽怪氣道:“哎喲,這不是我們最會挂機噴人的校花嗎?”

陳之擡頭,嘴上糊了不少雪白奶油,裝傻道:“校花哪呢?哪有校花?”

胡年和江邬對她這個裝傻充楞的樣子,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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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陳之:你找校花,關我陳之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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