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白宣
我疲憊不堪送走傅詩言同學,老媽一聲不吭去廚房洗碗。
老爸摘下鼻梁上的眼睛,對我說,"白墨寶,到我書房來。"
聖旨一下,焉敢不從。
但凡我爸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多半表明這件事很嚴重。如果談判地點是在書房,那表明這件事非常嚴重。
對于傅詩言同學将我跟江城交往的事,用她的話來說是一不小心透給我媽之後,我媽一晚上都冷漠對我。
我端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邁着小碎步屁颠屁颠跟着我爸進了書房。
"說吧。"老爸在藤椅上坐下。
"爸,您別拿訓學生的那套來訓我成嗎,再說您不都知道了麽--"
"白墨寶!"
"在!"
老爸板着臉,"你是認真的。"
"您姑娘是那種随便的人?"我笑眯眯的,試圖緩解氣氛。
"墨寶,我跟你媽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只是爸爸希望你能對你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你媽媽生氣呢,是氣你這麽早就--"老爸嘆了口氣,"好在成績沒受影響,那個孩子叫江城是吧,我聽小言說也是個好孩子,等什麽時候有空,領回家叫我們看看。"
我順杆爬,膩在我爸身邊,說,"那您算是同意了?"
"待定。"
我樂滋滋抱了老爸一把,哼着曲往外走,老媽搖着扇子坐在我床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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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甜膩膩的喊。
"別得了便宜賣乖。"老媽一把拍開我的手,鄭重的說,"白墨寶,我雖然不反對你交朋友,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要明白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我慢了半拍,良久反應過來,尴尬不已,"媽,你想什麽呢,我懂。"
"知道就好。"
我眼眶一熱,抱住老媽,"媽,今晚你陪我睡。"
"多大的人了--"雖然這樣說着,老媽還是撿了個枕頭把腿挪到了我床上。
入校啓程那天,方白兩家集體出動,送至車站的時候,江城已經等在那裏。老爸老媽終于見到了活生生的江城。
江城顯然是有些拘謹,盡管後來我問他的時候他抵死不認。
老媽拉着我不斷叮囑,說是已經跟堂哥通過電話,到時會讓他去車站接我們。我直冒冷汗,心下決定還是直接坐學校的大巴穩妥。
蘇朵比我們晚幾天走,她站在站臺上,頗有十八相送的架勢。我看了眼方清硯,有些話終究是沒說出口。
火車上人擠人,我和江城并肩坐着,方清硯與我面對面瞪着眼。林亦然坐着私家車直達學校,自然不會與我們一道,我看着方清硯一臉的落寞,有些不忍。
火車行的極快,夜間行駛的路途中只望見窗外無垠的墨色。我咯吱咯吱咬了幾支餅幹,大概是天熱,草莓塗層有些糯軟,我分給他倆吃,方清硯不客氣的接過去。
江城反倒愣了,他手中還拿着礦泉水瓶,眼角彎了彎,就着我的手将餅幹吃了。
方清硯咀嚼的動靜很誇張,似乎是在磨牙。
我覺得方清硯這個燈泡的瓦數忒亮,我尴尬撤回手,悶聲看車窗上映出的自己。
實是困倦,後來便枕着江城的肩膀睡過去,被推醒的時候,火車猶如一只倦極了的獸,緩緩歸巢。
火車嘆息一聲停下來,我渾渾噩噩由江城領着穿過人群出站。
清晨微涼的風拂去夜行的困倦,我拖着行李搜尋學校的大巴車,江城驟然停下來。
"江城你--"
"白哥。"身後的方清硯一聲喊,我後背滲出汗來。
我躲在江城的身後看,面前一清瘦男子,白襯衫西褲皮鞋,煞是好看。他似笑非笑斜靠在香槟色的車門上,指尖夾着燃着的煙,他朝我雲淡風輕看過來。
方清硯熱絡的同他說着話,我背過身企圖逃走。
"白墨寶,上車,馬上。"清越的聲音,不重,卻砸的我心直顫。
"哥哥,好久不見。"我幹笑幾聲,說,"這是我同學江城。"
"什麽同學,男朋友不就得了。"他自顧沖江城點頭,"你好,我是白宣,墨寶的哥哥。"
江城笑了笑,強忍笑意看着我。
我苦着臉,坐進白宣拉風的凱迪拉克裏,剛坐穩他就刺我一句,"墨寶,見到我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啊。"
我有氣無力的哼哼,"開心,開心的五體投地。"
他笑了聲不置可否,自顧說着,"我上午有課,咱們先去吃飯,然後一起去學校。"
他打開音響,他獨愛的藍調,他聽的陶醉,我昏昏欲睡。方清硯煞有介事同白宣談論着高雅的見解,我側臉去看江城,他此時正望着我,眼波如水清澄。
"江城什麽專業?"白宣突然問。
"臨床。"江城說。
"K大?"
"是。"
我有些幸災樂禍,"哥哥,一般人都不會去選你那晦澀的哲學專業的。"
"墨寶,不如你再好好想想。"他諄諄善誘。
我堅決搖了搖頭。
作為Z大最為年輕的副教授,白宣絕對是朵奇葩,不單是Z大的奇葩,還是我們白家的。
當然對于我而言,他只是我的噩夢。比我大五歲的他是大人們時常拿來訓誡我的榜樣,從小到大,我聽過大人們最喜歡說的話就是,如果是白宣一定會如何如何,你怎麽不能像白宣那孩子似的雲雲。
我當然比不上他,跳級當飯吃的他,頭腦自然異于常人。大學期間去國外晃蕩了兩年,閱盡千帆後回校輕松讀完學業,直升本部博士,留校教起了哲學。
我自幼在他寬宏無量的陰影下成長,至今茁壯委實難得。他考入大學走的那天,家人絮絮叨叨萬語千言,我喜不自勝,果然見他揮了揮衣袖,濃雲盡散。
如今考到Z大來,說不受他影響是假,但我決然不會選他的課的。
白宣帶我們吃過飯後,先将江城送去K大,但好在Z大與K大相距不遠。
江城捏捏我的腮幫子笑了笑,我眼巴巴看着江城拖着行李去新生報到處,有些不舍。
白宣邊開車邊涼涼地說,"甭看了,以後有你倆熱乎的時候。"
方清硯估計是困得厲害,索性将副駕駛的座位放平了,側身卧着舒舒服服睡着。
他的腦袋恰好在我身側,我一低頭便能看見他安寧的睡顏。
晴好的陽光被太陽膜篩成薄薄的一層,我打個呵欠,遠遠看到Z大古樸的校門。
【小征:好久不見啊大家O(∩_∩)O~我終于能爬上網來了。關于白家大哥,妖孽一枚。關于文中各專業,因為不是小征的專業,若有bug請大家指出,我會修改O(∩_∩)O~
還有,兒童節快樂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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