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回就該潑盡冷水

己理想中的地理位置, 可周邊環境和房租是目前的上選。證件方面有周成弼去跑,他現在沒車, 去哪兒都不太方便。

回到地下還沒開門, 先聞到一股揮散不去的藥油味兒。

“你把藥油給灑了?”楊興習慣性去找小白雪, 總怕一開門它就跑,這會兒被藥油的氣味熏到了櫃子裏。

紀雨石上一秒還疼得直不起腰, 這會兒靠桌邊喝水, 歪着身子看他。“你怎麽不說我把藥油喝了呢,楊老板今兒又賺多少錢啊?”

楊興很聽不得他這副陰陽怪氣。李寧包裏有兩包跌打膏藥和一副保暖護膝, 拉鎖開到半路又封上了, 扔進櫃子裏。

“喝不喝粥?”想着他腿上有傷, 楊興先給紀雨石臺階下。忙了整個下午他也沒吃,打包等着回來一起呢。

當然他也不是非要和紀雨石一起吃,只不過剛好發現京客隆對面開了一家粥店,很适合養胃。

紀雨石盯了他老半天, 覺得自己已經把快表揚我這幾個字表現得很到位了, 每個微表情都是戲。結果楊興這孫子連頭都不擡, 真把自己當外賣行業的太子爺了是吧?

“小爺才不喝呢,讓小雙來個炒飯。”紀雨石故意的。其實喝酒之前他很少吃飯,都是墊一口點心,或者吃比較容易吐出來的。五分醉也不一定卡那麽準,有時候自己的量到了,可手頭的酒還沒喝幹淨。

總歸超不過八分去。

楊興的心理像熬了一鍋好好的熱粥, 瞬間全灑了,眉頭一擰:“你今晚還去啊?”

“不去你養我啊?我總得買羽絨服吧。”紀雨石只想趕緊開溜,待久了怕藏不住,套上外衣,還往兜兒裏假模假式地揣上一包氣滞胃痛,“走了啊,小爺賺錢去了!”

楊興瞧着他那股子狠厲勁兒,真心認定自己是窮瘋了才想給紀雨石買這買那。不一會兒拿出手機,把購物車裏的暖胃茶和暖寶寶全删了。

不大一會兒紀雨石搓着手鑽進郎橋,确實該買羽絨服了。這會兒吧臺還沒坐幾個人,小雙正低着頭,好像在搞什麽小秘密。

“诶!抓着你了吧!”紀雨石一步上去捏他手腕,抓個正着。

“紀少……噓!我、我要扣錢的。”唐雙才回過神來,上班玩手機可不行,“老板不在,你幫我保密啊。”

“行啊,和誰聊呢?”紀雨石挪着屁股,慢慢地往下坐。

唐雙輕輕說:“是周先生,他給我傳了照片,他拍的。”

“艹,那大色逼!”紀雨石現在不僅想告訴老板,甚至想告訴整條街把丫拉黑,“你還真和他聊啊!”

“沒聊,周先生老來拍我的,有時候拍得很漂亮,我給爸媽傳過去看看。我來郎橋4年了,他們都不知道我工作起來什麽樣子。我給他們看看的。”唐雙是這樣解釋,可眼裏的閃躲才不是這個意思。

紀雨石軟趴趴往吧臺上一癱,感覺自己辛辛苦苦養的白菜有危險。“小雙,你別跟他聊行不行?你想拍照片我給你當攝影,這人不靠譜。”

“沒聊。”唐雙還是不承認,拼命擦着水槽旁的水痕。

酒保這個工作很像淩晨打烊的吧臺,歡鬧的客人都走幹淨了,只留下一排排通宵狂歡過的空杯子。有多少熟客唐雙自己都數不清了,有時候會妄想,自己是不是也能擁有一種溫暖的守候。讓他不至于在別人狂歡之後那麽寂寥。

周先生總這麽找自己,他想做什麽,唐雙懂。他并不反感,北京城太大了,每天都在酒吧裏,認識不到多少人。最起碼周先生不像那些不清不楚的客人,态度暧昧來占他便宜。再這麽聊下去要發生什麽他也清楚的。

“紀少,我比你還大幾月的。”唐雙給紀雨石上了一碟蘇打餅幹,“周先生他什麽意思,我感覺得出來。”

“感覺得出來你還聊啊,我師兄說他不正經!他還有個白月光呢!”紀雨石還沒說完就委屈了,“算了,他倆都不是什麽好人。”

唐雙想和紀雨石說的,雖然這是私事,可倆人認識太久又天天見面,不說很過意不去。“我懂……我寧願認識個清清楚楚的壞人,也不想再來什麽不清不楚的好人了。紀少你信嗎,我有過那種客人,就是說……會說挺喜歡我的,每次來都和我聊天,男客人。”

紀雨石繼續癱着。“嗯,我家雙雙這麽好看,有人喜歡很正常啊!”

“第一回遇上,我當真的。我每天早早來站班,等着他推門進來。偶爾見一見就好歡喜,好像自己等着……男朋友。”唐雙又在練削檸檬,這回卻總是失手,“我不該這麽想,因為他也就是随口說說,接酒杯的時候會摸我的手。咱們這樣子的不好談朋友,我真的信他。可是信了之後他就不見了,再來還是一模一樣的。喝幾天酒,又找不着了,說喜歡我,可連手機號碼都不會給我。”

紀雨石坐着不舒服,聽着也不舒服。

唐雙接着一笑,把司馬昭之心看得通透極了。“後來再有人這麽說,我就不信了。周先生不一樣,他……他不說喜歡我的,可是他能讓我随時聯系,還約我出去。我來北京4年了,沒有客人約過我出去的,都是在酒吧裏。”

“你早說啊,你早說我早約你了,輪得到那大色逼!要不咱倆這周就約會吧?”紀雨石站着也疼,又坐下了,找不到合适的姿勢。

這時唐雙反過來勸他。“咱們約會是朋友約會,不一樣。我不是容易上當的,也想找個人抱團取暖了……大概就是,兩個人一開始就說清楚,反而很放心。周先生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紀雨石本來還想勸,唉了一聲,一拳砸上吧臺:“靠,那不是便宜他了!”

“紀少……我又不是小孩子。”唐雙哭笑不得。

“反正你選誰都比選他好,你說這幫人是不是大變态啊,我師兄成天看我不順眼,也不知道誇一句。”紀雨石才暖和過來,解開紅李寧,“真受不了他,等小爺再多賺幾倍,天天嘲諷丫的。”

小雙這時候悄默默拿出手機來,發了兩個字:到了。

“你說我師兄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同意我幹酒托的人是他,天天擠兌我幹酒托的人也是他,這人有特麽精神分裂吧?”紀雨石耳朵都氣紅了,把額前幾根頭發撩開,一指,“你看!我腦門兒都起包了,就是被他氣的!”

“其實楊先生這個人很好的。”唐雙溫溫地勸,微信裏楊興秒回了他,回了謝謝。

好個錘子啊,紀雨石無精打采地晃着腿,連句表揚都沒聽着。今晚悠着喝吧,累死了。

楊興的手機從爺爺去世就沒有開過靜音。特別是夜裏,別人會關機會調震動,他反而把鈴聲開最大。4點多的時候微信一響,同時叫醒了他和貓。

[唐雙:快走了。]

[楊興:謝謝。]

緩了一緩,他起身穿衣。12月底的淩晨必須穿羽絨服了,他也沒來得及買呢。黑李寧、黑褲子、白帽衫,再加一件米色的沖鋒衣,走在街上像個夜游神。

楊興傲死了,有他那份獨有的脾氣。紀雨石說不用送他絕對不再多問一句,但是他可以接。

想起那人就來氣,楊興隔着平安大道怒視酒吧街,等着那邊人影現身。那份傲氣明令禁止他穿過馬路,站在這裏就算楊興最大限度的讓步了。

紀雨石從老板手裏拿了結款,和小雙打了個招呼,把紅李寧的拉鎖拉到喉結。一出酒吧差點兒被風吹死。

北京冬天的風啊,就跟和人有仇似的。

有傷不能喝酒,紀雨石明明白白的,可還是喝了。所以現在傷口開始作妖,一處比一處跳着疼。也許是故意和楊興較勁,今晚喝過了五分醉。可又不敢太較勁,七分差不多了。

酒吧街已經入睡,紛紛收起戶外的卡座。紀雨石一個人溜邊兒走,偶爾把吃不完的牛肉幹扔給流浪貓。五點出頭的時候天還是鴉黑一片,隔着平安大道,有個火紅的亮點兒在對面忽明忽暗。

有人?蹲馬路牙子上抽煙?這個時候?哪個傻逼?紀雨石也警惕,特意繞開幾步。隔着霧氣發現這個傻逼就是他今晚罵了好幾個小時的楊興。

楊興看他走路不直,料到這臭小子又喝多了。原本還想問他冷不冷,這會兒氣飽了。倆人誰都沒搭理誰,就是隔着三步的距離,一前一後,你慢我就慢,很默契地往回走。

紀雨石在後頭打個酒嗝兒,罵師兄為人太高冷。楊興在前頭猛吸煙,罵騷石頭貪杯不聽話。

一路不近,偶爾轉過的街角照不到燈光。楊興打開手機燈照亮了路面,這才縮短距離,他們一步之遙。

走到地下室,紀雨石才看到他手裏有個保溫杯,又看到沖鋒衣的兜裏揣着慘叫雞,一下繃不住破功。

“靠,師兄你帶着它幹嘛啊?”紀雨石念着有人接的好,給他鋪臺階。

楊興拎着他脖領子進的屋,氣得手癢肝顫,好像喝多的人是自己。“有傷還去喝酒,你就作死吧。”

“诶诶,你別使勁兒拽,我暈。”紀雨石一跟頭坐床上,腰上一痛,屋裏好暖和,地鋪都鋪好了,“師兄啊,我今晚……嗝,今晚也賺錢了。”

“就你會賺,真牛。”楊興擰開保溫杯,假裝是自己喝,喝過之後順手給了紀雨石。

“謝謝師兄……诶?你吃螺旋藻幹嘛?給小光買的。”紀雨石看桌上的藥瓶開了。出這麽大事,他怕小光睡不踏實。

楊興感覺站在拔河的弱勢方,那邊就是自己養大的可愛弟弟。“我最近睡眠也不好,不能吃啊?”

“吃,能吃,你吃我也高興。”紀雨石特驕傲,一把大錢往桌上堆,“師兄你看,小石頭賺的,快有600塊了。”

“嗯,看見了。”楊興掃過一眼,這錢都是帶着酒氣的,還不是紀雨石一杯杯喝出來的。

他不願意看。

紀雨石借着酒醉加持的勇氣,站起來面對面了,猛地推人一把。“你就不能誇我一句啊?你這人對我有意見是不是?”

“你幹損耗健康的工作我還得誇啊?”楊興不想和他解釋,“先睡覺,睡醒了再誇。”

“我不!我告訴你楊興,今天你不誇,過了這個村,我還在下個村等你。”紀雨石大着舌頭說,眼睛困得掙不開,還想貪戀師兄的美色,“你說你,天天板着臉……幹嘛這麽沉重啊?你不待見我,笑一個行不行?”

楊興來了個冷笑。“滿意了嗎?”

“不滿意,給爺笑一個……”紀雨石覺得自己是真的醉了,否則怎麽敢用手戳楊興的嘴呢,兩根食指分別一左一右,拉扯着師兄的嘴角,強迫人家笑出弧形來,“诶,這樣兒笑特別帥,師兄你真帥。嘿嘿,拍拍你的臉。”

“……”楊興皺緊了眉頭。

“拍拍你的大飛機場。”不老實的爪子往下移,移到胸口吃奶白菜的豆腐。

楊興想往後躲:“去,別瞎撩我。”

紀雨石打了個酒嗝。“誇我,不然我今晚不睡。”

“誇你。”楊興也覺得自己真是醉了,跟着一起胡鬧,食指輕輕一戳,點在紀雨石的鼻尖兒上,“叮。”

“叮?”紀雨石看着鼻尖,快要鬥雞眼了,“師兄你……叮我幹嘛?”

“叮你就是誇你,記好啊。忘了揍你。”楊興又叮了一個,轉身去給醉鬼燒開水。

叮。紀雨石傻呵呵坐着,摸着鼻子笑,特喵的,自己怎麽被叮了呢?

叮就是誇了?嘿嘿,叮。嘿嘿,叮。

作者有話要說:

副cp大概是最初只想約個炮卻不知不覺變成奶貓鏟屎官的路線,也不虐。

小石頭記賬本:

收入:600!

支出:300(藥油、胃藥、螺旋藻)+300(換屏)

備注:被叮了!

第 27 章、小石頭掉刺了

莫名其妙被叮, 紀雨石就老實許多。

洗漱過後他借口屋裏冷, 自己躲被子裏脫牛仔褲。上衣不敢脫了,捂得嚴嚴實實睡覺。也許是酒精鬧的, 淤青轉為瘆人的深紫或猩紅, 翻個身都很費勁, 躺卧難安。

出門之前,楊興看着他無比痛苦的睡姿, 又默默把暖寶寶和暖胃茶加了回來。輕輕地, 又很慎重地鎖好了門。

接連一周,紀雨石像跟誰過不去似的, 每晚賺不回小一千就不回來。楊興坐在路牙子上面, 吹着飒飒的北風, 把購物車裏的東西删了又加回來,加回來再删,來來去去好幾十回。

每回看到如約而至的楊興,紀雨石都有些小尴尬。自己答應好的五分醉次次做不到, 總想多賺一些。師兄在前頭走, 一句話也不說, 只管帶人回家卻不再表揚。紀雨石氣暈了,說話也帶上些火.藥味。

釀成的苦果就是東單球場扛把子找茬和楊興吵了一架,吵過之後又是冷戰。

紀雨石就煩冷戰,有種你連接都不要接啊,誰特麽稀罕。多大人了還搞冷戰,幼稚!

再過半周, 1月初,真正的冬天來了。唐雙難得請好一天的假,終于答應了周成弼的約會邀請。

他很少見識北京的白天,冬天更不願意動窩,像一只晝伏夜出的勤勞蜜蜂,一個人在大城市裏嗡嗡嗡。但這次是個約會,他還是緊張了。

長久的活動範圍都在吧臺裏,唐雙早不适應走出那個狹長的安全區。

周成弼在星巴克坐着等,難得不戴假眼鏡。桌上有個LAMER的包裝袋,買了給小奶貓擦爪子的護手霜套裝。約會進度比他預想要快,周成弼願意多花些心思,因為欣賞唐雙的坦蕩,沒有那種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扭捏。

相處起來很舒服。

唐雙小心翼翼推開星巴克的雙層門,放進來冷風。離門最近位置的女人微微有些不适,他趕緊把門又關上,緊張出一身的汗。

“周先生我晚了。”臉上是排練好久的和煦笑容。

“沒有晚啊,你怎麽穿這麽少啊。”周成弼沒有找沙發坐,兩個人面對面。這也是他自己的習慣,你情我願之前我是君子,絕對不越雷池。畜生那部分就是後話了。

約炮也是有規矩的,更何況還有風險。

唐雙不習慣穿羽絨服,總覺得臃腫,過冬就是一件呢子大衣。圍巾倒是挺厚,像個搞笑的脖圈。“我本來打車的,後來路上堵死了,我又換了地鐵。”

解釋一通好像把自己形容成心急火燎,唐雙有些後悔,不應該說太多的。自己連個暧昧都經不住,慌慌張張就出來約會了。

“沒關系,我也剛到。給你要了熱巧克力。”周成弼是全套式約炮服務,觀察入微,早發現唐雙不碰咖啡.因。

“嗯……謝謝您。”唐雙低着頭咬杯口,好幾年都沒約過會了,都是和酒吧的工友集體活動。

這會兒兩個人都只眨眼睛,一個按兵不動,一個手足無措,外人看着特別純情,誰也想不到倆人是約炮交易。

“想看什麽電影?我不熟悉,雙雙你說吧。”周成弼心裏早樂開鮮花,楊興那孫子成天顯擺撸小白雪,自己馬上就真人在線撸糖霜奶貓了,但舉止還是很有禮貌。

走流程,先看個電影吧。

“我都可以的,我也不知道現在有什麽片子。”唐雙心裏籲一口氣,還好,還好周先生沒一上來就說開房,那自己真要羞炸掉了。

周成弼在App裏訂票,順便買好标配爆米花和冰可樂,而且是最後一排,非常引人遐想的位置。“其實也沒什麽好片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看一些限制級的。”

羞炸掉了!唐雙突然捂臉,只希望千萬千萬不要碰到同鄉。

雖然行動上不越雷池,但語言上周成弼可不老實,笑得斯斯文文的。“真的,只要是雙雙你想看的類型,我基本上都有……”

“周先生你別說了,我不看那個的……”唐雙還沒摘手套,厚厚的羊毛手套擦在臉蛋上有些癢,窩着脖子強調,“我喜歡看動畫片,以前上映的那個功夫熊貓就……”

“動畫片我也有哦,小雙雙要不要考慮……看一下?”周成弼很有套路,就喜歡看小奶貓在面前掙紮無果,但是也懂适可而止,“不逗你了,咱倆看電影去。你的手是不是很怕涼啊?還沒怎麽冷呢,戴這麽厚的手套了。”

唐雙摘掉右手的手套搓指頭,支支吾吾一下,和調酒的利落帥氣判若兩人:“不怕冷的,因為我工作要耍瓶子,全身就這雙手最值錢,不敢凍壞了。”

“哦,這樣子的啊。”周成弼意味深長地點頭,“我的手就很暖,可以拉着你。”

“啊?”唐雙瞪圓了眼睛,實在招架不住,只捧着熱巧猛灌,“周先生今天……怎麽不戴眼鏡?”

“戴眼鏡不方便,特別是看電影的時候。”周成弼低頭發微信,通知楊興把下午的事情先推了吧。原計劃是看電影吃中飯,現在可以再加個晚餐。

唐雙沒和大色逼聊過天,一個勁兒往他套路裏鑽。“也是,現在都是4D影院,戴眼鏡就不方便的。”

“我是說看電影的時候親你不方便。”周成弼嗜甜如命,香草拿鐵還要多加糖漿,說出來的話都是加過糖的,“走吧,還有半小時開場,咱倆提前占地方,給你買棉花糖。”

“棉花糖是小朋友吃的……”唐雙不想太快牽手,好像自己很着急一樣,不想站起來膝蓋又咔噠一聲,剛欲起來又直接坐了回去。

“等等,怎麽回事兒?”周成弼過來扶他,這個不是占便宜,早看出來他膝蓋有問題。

“沒關系沒關系,站得太多了,有時候容易疼的。”唐雙揉着膝蓋說,“有時候下樓梯也疼一下,揉揉就好。”

周成弼想了一下,向前傾了下身子。“你這叫膝蓋彈響,久坐和久站的人最容易出關節病,要不帶你看看去?我在醫院有人。”

全套式服務的約炮達人,自己給自己點贊。

冒失赴約已經是極限了,唐雙趕緊搖頭。“不用不用,我也就是做這幾年,以後就不做了的。”

“那你膝蓋疼,是不是應該叫我拉着啊?害羞的話戴着手套也行。”周成弼不信自己魅力不夠,又遞過手去。這下如願以償,盡管還隔着一層厚厚的羊毛。

楊興剛看到周成弼的微信,知道這敗類是去約炮了。別的不說,周成弼辦事特別靠得住,有效率拼進度,唯獨管不住下半身。

凡是能讓他把正事推掉的,可能性只有一種,不用猜了。楊興也懶得猜,無非就那麽一個白月光,他猜不透的是眼前這倆人的貓兒膩。

“哥,你真沒事兒了啊?我陪你來了。”楊光逃掉全天的課,上午9點就到了,這會兒伶俐地趴在紀雨石耳邊嘀嘀咕咕。

兩人并排趴着,小光還穿着校服竟差不多高。楊興突然感覺這個弟弟是大了,半個月不見又長高了。超180了吧?

紀雨石不知道小光會來,還沒有起床,在被窩裏蜷着蠕動。“噓……都說了幾百遍沒事兒了,你再問你哥就起疑心了啊。”

“哦,那哥你冷嗎?我給你買新衣服吧。”楊光又問。紀雨石趕緊搖了搖頭,被子外面就露一張漂亮的臉。

楊興正在和紀雨石冷戰,冷淡地看了又看,并不覺得小光笑起來和自己有何不同。

“真不用……你這死孩子別往我被窩裏鑽啊!”紀雨石內心萬般矛盾,小老婆關心令他十分受用,就是總沒大沒小的。大老婆在床上瞪自己,又看自己不順眼了吧?

又不是我讓你弟弟逃課的,你瞪我能有什麽用啊?不叮也就算了,還冷戰……紀雨石裹緊被子,防着小光往裏鑽,對着師兄面無表情的冰山臉,言簡意赅說道:“屋裏冷,連口熱水都沒得喝。”

楊興聽出話裏服軟的态度,剛準備起來,沒想叫弟弟搶先。

“那我去給哥倒水吧。”楊光立馬起立,身手比翻牆還靈活。

“小光你坐下,屋裏有暖水壺,讓他自己起床喝。”楊興慢悠悠地說,胸口悶悶的,“有手有腳非要別人伺候,別慣着他。”

“哥,睡地上會不會凍感冒了啊?”楊光完全看不懂親哥的微表情,着急忙慌去倒開水。紀雨石嘴角一抽,媽耶,小老婆你可別作死了,你哥這麽疼你,你非給我倒水喝,你哥一個不高興今晚我就被掃地出門了啊。

瞬間就很凄涼,好像怎麽都哄不好師兄。高冷也特麽有限度吧?再哄不好小爺不幹了啊。

“行行行,我起床,師兄你餓不餓啊?”紀雨石準備起來,手在被子裏揉後腰,“你下午不是要出門嗎?”

楊興看着小光殷勤端來熱水,長腿一攔,半路截胡。“成弼說他有事兒,給推了。你不是這兩天一直喊冷,下午去買羽絨服嗎?”

诶呀哄好了,果然師兄還是心疼自己的。“是啊,我自己賺錢了,買不起大牌子總能買個李寧吧。”

楊興的眼神從他臉上飄過去,轉去看小光。“你呢?今天是不是又逃課了?”

“嗯,逃的語文,可我上回語文考試進步挺大的,作文拉高了不少。”楊光笑着說,突然又覺得沒什麽可驕傲的,“哥你別生氣,我最近真的努力了,不信你檢查卷子。你留的那些都快寫完了。”

快寫完了,就是沒寫完。楊興剛要責備,就看紀雨石在後面一個勁兒擠眼睛。

“努力就好,哥哥不生氣。”他是願意相信紀雨石的,突然又話鋒轉向,“那下午是不是該回去上課了?吃完午飯,哥哥打車送你回去吧。”

“啊?”楊光笑容一僵,怎麽回事兒?哥哥從來沒轟過自己啊,哪怕知道自己逃課都留到吃晚飯。

楊興不依不饒,力圖把弟弟送回學校的懷抱,拍着他的肩說:“高三最關鍵,學習第一,千萬別耽誤進度。”

“哥我……”楊光往紀雨石那邊看,試圖求助,“哥我是翻牆跑出來,翻不回去啊。要是從校門走,就該被教導處抓一現形了。”

紀雨石打了個哆嗦,求你了小祖宗,你別一對付你哥就看我啊,沒看出來小爺也是被你哥碾壓的芸芸衆生之一嗎?

“那你就回家歇歇,就當休息一天,補補覺也好。”楊興挂着兩個烏青的眼圈說道,就好像自己睡眠很足一樣。每天不到5點起床,紀雨石連句謝謝都沒說過。

還敢吵架,真是摁不住他。

“師兄你就別轟小光了,孩子一個人回家多寂寞啊。”紀雨石披着被子去喝水,光溜溜的兩條腿又直又勻稱。古銅色的皮膚還有股健康的韌勁兒,很不老實。

楊興覺出小光的目光明顯一偏,硬是把弟弟的腦袋扭過來,很不客氣地說:“你老看他幹什麽?黑不溜秋的,成天不穿褲子。”

成天不穿褲子……楊光的臉唰地就紅了,他的臉一紅,他哥的臉也跟着唰一下紅了。紀雨石站在倆人旁邊喝水,看不明白布偶貓喵喵團鬧什麽毛病呢。

晚熟的大男孩什麽都沒經歷過,楊光傻乎乎地替人辯解:“哥你不懂,那不叫黑,咱倆曬都曬不出來。我是看他膝蓋上的傷,哥你怎麽……也不給他買藥啊,那麽一大塊……我看着疼。你倆住一起,你就得給他買藥啊。你不能……不照顧他,你有責任。”

吓得紀雨石一口水直接噴出來,趕緊搖手:“不疼,不疼,腿一點兒都不疼,能跑能跳的!”

媽耶,小祖宗你可閉嘴吧,替你挨了打,你哥真沒責任。

“他能跑能跳,用得着我負責任嗎?”那副護膝好幾次想拿出來,總被紀雨石氣回去,冷戰幾天楊興也夠了,轉身問他,“下午師兄帶你買羽絨服,去不去?”

紀雨石嫌他态度不好。“不去。”本來只想占一次上風,把氣撒出去,楊興卻一反常态,靠過來咬耳朵,好像倆人很膩膩歪歪似的。

“我弟面前咱倆別鬧了行不行?你聽話,再不買羽絨服凍死你。”身體傾得很靠近,楊興故意的,故意想昭告天下紀雨石和自己很親近。

可能是因為楊興第一次主動下臺階,紀雨石太過驚訝,胡亂地嗯嗯答應。接着鼻尖上一點,被人輕輕地叮了一下。

居然當着小光的面叮他,紀雨石窘得發慌。

“以後不準冷戰了啊。”楊興稍稍一點,對面的倔強抵抗頓時化開,嚣張的氣焰朝他癱軟下來,露出一面從沒見過的天真。

小小的地下室裏三個人,只有小光少不更事。楊興卻明明覺出了一個動靜,好像紀雨石身上脫下一根刺來,叮一聲,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周成弼已經和白月光斷了,沒有其他感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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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