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回主動下臺階,黑皮小石頭第一回掉刺了!撒花! (8)
是什麽比例啊,老天不公平,伸着脖子要問:“吃,吃完了趕緊吃止疼藥。師兄你以前有過幾個啊?”
楊興剝着雞蛋,仿佛無關痛癢。剝完雞蛋,放進稠稠的砂鍋裏,端過來吹那一層鍋氣。
很寵。
“一個,大學時候的。幹嘛?你還怕師兄技術不好啊?”楊興舀起一勺來,喂到他嘴邊,“放心啊,将來師兄絕對讓你一夜難忘。”
“我靠師兄你丫大變态吧……不過我喜歡。”喝着粥,紀雨石說話也含混起來。他不知道楊興的型號,于是占便宜沒夠似的:“那你等我1個月啊,小爺絕對重振雄風。我其實買過套子,還沒用就丢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楊興默默把粥碗一撂:“撩人沒夠是吧?”
“夠?什麽有夠?你有啊?”紀雨石搶先一步,撓他手心去,他記得楊興是怎麽揉開自己的拳頭的,很符合那句心靈雞湯——你當溫柔,卻有力量。楊興這個人就是,他的溫柔韌性很強,哪怕自己再是百煉鋼在這人面前都沒用,他來一個繞指柔,自己就傻逼了。
“師兄啊,我……”
楊興結結實實親住了他的嘴。這個吻不溫柔,是帶有懲罰性的,折磨人的。舌頭一圈圈在嘴裏舔牙,又難受又癢,直接癢到心眼裏去的。甚至他懷疑楊興在炫耀肺活量,倆人親嘴兒從來不帶換氣,能吸到他眼暈。
楊興是真這麽想的,他不是很經得住撩撥,更何況是紀雨石。
他像求證着什麽那樣,去深深地吸舌頭,不僅要舌頭,還要這張嘴裏的氣,出的氣、進的氣,說的話,笑的聲音,都是他楊興的了。這張嘴太可氣,氣得他舍不得重了,輕了又覺得對不起自己。他壞心眼兒了,就這樣咬一口、再嘬一口,想把唇珠含化掉。
“還撩我嗎?”楊興挑起眉問。無名指摩挲在他喉結處,清楚自己再稍稍用力就能把人親得嗚嗚。
“艹,不了不了……”紀雨石腦子都沒反應了,渾身哆嗦,卻不是疼的,是特麽爽的,“艹,和你丫親一個就這麽爽了,上床了我得死你身上。”
“那你趕緊好,師兄等着。”楊興拍拍他的臉,壞笑。和紀雨石親過兩次就不用再求證了,小石頭吻技很生澀,如果不是裝的,就是沒什麽親嘴兒經驗。
在自己這裏,他相信紀雨石不裝。
“诶,我趕緊好啊,咱倆挑個好日子,你給我當媳婦兒。”紀雨石忍着疼挪屁股。被人親爽了,就開始想別的。
楊興用勺子分溏心蛋:“來,張嘴,多吃些好得快。好了趕緊死師兄身上。”
“我艹……師兄你真悶騷,我就是現在受傷了,不然今晚就把你辦了。”紀雨石很乖,給就吃,每次都吞一大口,“小雙手藝真好,師兄你也好,你早對我這麽好我就不喝酒去了,天天陪你送外賣。”
一聽這話,楊興就難受加後悔,勉強笑了笑。“以後也對你這麽好,你別老氣我。”
“不氣了,不氣了,我把你氣跑了,姥姥指定罵死我。”有楊興在,紀雨石好像很能面對姥姥的病,能站穩了迎接致命一擊,“你可是她外孫媳婦兒!雖然她不記得我了,可萬一呢,是吧?萬一哪天突然想起來了,是吧?”
楊興很心疼,但只是摸了把他的尖下巴,笑得比平常明朗多了。“肯定有希望,你争把氣,等姥姥想起你來多牛逼啊。”
“嗯……”紀雨石埋頭喝粥,也不知道為什麽,楊興說有希望,他就真信。
喝完砂鍋粥,紀雨石還想嘗嘗炸雞。“師兄你也試試,小雙說這回改酒糟了。他有那個什麽……山楂酒,說配九層塔的。”
“酒糟的?你這半年都別想碰酒。”雞翅從保溫盒拿出來還帶着熱氣,炸得近乎酥脆,楊興一碰,脆皮居然掉了。
“是啊,将來這就是咱們店裏的頭牌。”紀雨石不敢大動,仍舊等人來喂,“啊……”
楊興笑他,這一天的笑比上半年都多。“你怎麽這麽磨人啊,還要我喂。”
“我特麽就是磨人的小妖精,你要不要吧?親了就是你的!”紀雨石等着,舔着才親腫的上嘴唇。果真那雞翅就送來了,是真的在寵他。
這麽寵,他就突然招架不住了,臉也紅,咬雞翅都是腼腆的,一小口一小口。
“還以為你多大本事呢。”楊興可算把他摸透了,下面也摸,脾氣也摸。紀雨石撩人也就兩把刷子,點到為止。
很有趣,很讓人忍俊不禁。心裏癢癢的,手裏也癢癢的。
“小爺本事大着呢……”紀雨石吸了吸鼻子,看不到自己現在像個嫩出水的小少年,“哎呦我艹,味道對了!小雙牛逼啊,師兄你快嘗嘗,趁熱。”
楊興也被人喂了一口:“嗯,不錯,我讓成弼把配方買下來吧。”
“對對對,必須買下來……”紀雨石沒做生意的經驗,胡亂點着頭,像被人下蠱了,“師兄我發現你特有專利意識,買下來就是咱們的了。周成弼他不缺錢吧?讓他付。”
這是紀雨石這晚的最後一句長話,說完沒多久,止疼片的藥勁兒就下去了。疼得他連喝水都不敢,怕上廁所。
楊興不敢給他多吃藥,上午兩片、中午一片,晚上說什麽只給半片。紀雨石疼得哼唧唧的,本身就很怕疼,再加上沒有男人能忍這個。
下邊兒有種被電擊的惡意施虐感,連續不斷蔓延上來,直達小腹,再鑽心。
過了淩晨,楊興算着他吃止疼片的時間,好歹又多給一片。吃完哄着紀雨石喝了一杯牛奶。
“沒事兒,再養一周就好了。”楊興蹲在床一側,很小心地給他擦臉,其實也不知道這疼要過多久才好,“夜裏疼就叫我啊,我打個地鋪。”
小白雪的窩是空的,暫時寄養給唐雙。再是喜歡貓,楊興都不可能分出心去照顧。
“師兄我疼,你給我……”紀雨石又出一身汗,疼得腳趾頭都勾着,小腿像抽筋。他抓着楊興要止疼片,要不出來就想哭,最後狠狠地罵他:“你特麽給我幾片安眠藥能死啊!”
楊興像個殘忍的劊子手,任他罵,不敢再給。“你別着急,師兄給你講故事行不行?再忍忍,忍幾天就……”
“艹,忍不了,我特麽忍不了!”紀雨石厭煩自己脆弱,小臂交叉地擋住眼睛,怕疼久了就哭。真不如疼暈過去。
楊興默默站起來,動靜像是再翻櫃子,不一會兒又蹲回來。紀雨石怕他真不管自己,很好奇地掀開胳膊偷看,看到他在打盒子,盒子上的字特別眼熟,前不久見過。
周生生首飾。
“師兄不太會哄人,給你變個魔術吧。”楊興說,輕輕開了禮品盒,還想騙人是憑空變出來的。他送過許多比這重的禮物,眼下很拿不出手,怕那人看不上。
按理說他不該這麽想,但确實在意。
“這是……嗯,就這個。”他說,伴着亂七八糟的呼吸,給紀雨石的右手中指戴上一個素圈,最簡單最便宜的鉑金圈,沒過萬。
紀雨石偏着頭,看傻了。
這樣一對視楊興更覺得禮物拿不出手。“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挺愛戴戒指的,手上空着不好看,老覺得少你什麽東西。”
紀雨石收回手,仿佛這手不是自己的了。鉑金素圈很細,卻把他套得很牢固。上頭刻着字,shall always last,英文。
“什麽時候買的啊?”紀雨石追問,他得問啊,“看我受傷了,哄我啊?”
“就那天,陪你給姥姥買镯子去。”楊興看着地板,帽衫配他的臉像頭一次戀愛的人,眼睫毛長得過分,“你不是去金飾櫃臺結賬了嘛,反正兜兒裏的錢剛好夠……戴着玩兒的。”
“……哦。”紀雨石控制不住地往禮盒裏看,他在找,“就買一個啊。”
楊興直直地看他,一笑,小石頭忒聰明了。“一對兒,滿意了吧?”
“肯定特麽是一對兒啊,我這上面是半句話!”別的不行,英文紀雨石賊六。
盒子打開,還有一枚在裏面。款式相同,刻着My promise past,怪不得楊興拿不出手,兩枚素圈加起來價格都沒過萬,可已經掏空了他當時的口袋。
“嗯,巨滿意。”紀雨石想笑他傻逼,這特麽大傻逼,還說自己買首飾沒見識,知不知道素圈最坑人啊!沒性價比,不華又不實,還不如給店裏添置幾把好椅子,就特麽知道瞎買。
這麽詩意有屁毛用啊,雙魚座玩兒浪漫吓唬誰啊!
姥姥知道指定罵你敗家孫媳婦兒!
“真好看。”紀雨石轉着他的小對戒,特可愛的樣子,受傷沒讓他哭出來,這會兒眼睛發酸,“師兄啊,我那克羅心的戒指……你幫我賣了吧,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石頭記賬本:
收入:早就沒有了。
支出:早就不敢花錢了。
備注:賣戒指娶媳婦!
第 47 章、還好那晚不在
紀雨石的那個戒指是他最舍不得的東西。以前整天戴手上, 直到叫楊興一個不高興給扒下來。
“算了吧。”楊興酸不溜秋地說, “就是個破戒指,又不值錢。要真喜歡就留着呗, 只要別戴。”
“師兄你這話就不地道了, 我留着還不讓戴。”紀雨石确實不舍得, 限量,全球賣一個少一個, “可我現在要用錢, 再說你這個小圈兒挺好的,你看, 戴上還顯得我手指頭細呢……小雙他們老板老問, 你明天幫我賣了吧。”
楊興立馬同意了, 可見剛才的大度有多虛假。“他給多少錢啊?”
“給個萬八千的就行。”可能是和楊興待得久,紀雨石說話都務實了。幾萬的戒指不如一萬塊現金實在。
“師兄啊,我賣戒指了,是不是得表揚一下啊?”紀雨石高高昂着他冒冷汗的臉, 疼死也不低頭。
“幼稚。”楊興轉身去打地鋪, 還不忘給紀雨石換個枕頭, “來,師兄抱你翻個身。”
這小孩兒嬌氣,只睡得慣好枕頭。楊興取來黃道益活絡油,以掌心的溫度加熱,掀了紀雨石的遮羞布,揉搓他小腹前胸的舊傷。
一塊一塊、一條一條的, 越看越悔恨交加,恨不得時間往回退兩周。這半個月怎麽熬過來的?楊興敬小石頭铮铮鐵骨,又希望他別這麽逞強。如果他不逞強,自己早些知道,就能将他養護得好好的,不要受這一份苦。
紀雨石幾乎全裸,由着楊興上藥,羞恥感襲來讓他兩只手總往小鳥兒那處聚攏。可師兄這人死心眼,總扒拉他,鬧得他沒轍沒轍,提前叫人看個精光。
臨睡前他又方便一回,汗如雨下,在師兄胸口疼成一個破布娃娃。
夜裏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的,他不好意思叫楊興總陪着自己熬夜。也不知道是夢裏還是夢外,總感覺自己被人叮了好幾次,鼻尖兒濕漉漉的。
兩天之後,楊興帶着紀雨石的戒指去了郎橋。帶回來的除了8000塊錢,還有一個震撼的大消息。
酒水代理王明江被抓了,連帶着他手下的幾個大托,一網打盡。
“我艹,真的假的啊?”紀雨石半躺着,養尊處優地啃着費列羅,“酒托不特麽犯法吧?”
“小雙說給抓了,還鬧得挺大呢。”楊興坐在床邊,面前一個幹淨的不鏽鋼盆,仔細地摘着九層塔,“他幹酒水代理是不犯法啊,可他手裏走假酒了,不抓他抓誰?”
紀雨石不安了:“艹,真、真給抓了啊?”
九層塔不太好收拾,葉子柔軟又小,楊興摘一半就扔一半。“真的啊,小雙說進來不少便衣呢,誰知道他還犯什麽事兒了,估計不少。再十五天就春節了,正趕上年底嚴打。”
“太懸了……那我的錢找誰去啊?”床上突然沒頭沒腦一句。
“什麽太懸了?”楊興偏着頭看看他,把手裏的活兒一扔,“媽的紀雨石你又跟他要酒了是不是!”
“诶诶師兄你罵人了啊……”紀雨石有傷,但不妨礙楊興揪他耳朵,一個勁兒讨饒。“我問過但是沒來得及啊,真的,我怕他春節漲價。他搗鼓我開假酒我不樂意……就沒談成。二師兄你別揪我耳朵了,小石頭疼疼。”
“疼你大爺的!”楊興站着恨不能揪他起來,手裏松了卻更氣,真想拿皮帶抽他一頓屁股,“就你這一身傷還想着喝呢?你就非要作死是吧?你別以為我不舍得揍你!遲早的,紀雨石!”
紀雨石還真有這個自信,有意擺出欠教訓的小樣子。“師兄你口是心非就沒意思了,你真不舍得,你挺在意我的。況且我就想多賺一筆大的,沒想幹長久了。我這一身正氣也幹不了……你說讓我跟你幹外賣我就幹啊,真的,原本計劃是喝完這一筆再進一筆就光榮收山,踏踏實實跟你騎小摩托,嘟嘟嘟嘟……”
“嘟你大爺的!”楊興掐得很輕,嘆氣一聲。麻痹的,還真是不舍得。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師兄你別生氣,雖然我叫人打了一頓可我把嚴打躲過去了,要是那天晚上我還在……”紀雨石咂舌一下,“啧啧,不敢想,估計一窩端了。還是師兄你說得對,這一行危險度太高,來錢是快可真不能幹……特麽的,這麽說我兩個半月白幹了啊,剛賺回本金來,等于存了一萬的酒。”
“也怪我,當初我就不該同意……今天下邊還疼嗎?”楊興是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擔責任的人,放了九層塔,從保溫箱拿回一盒東西來,炸得金黃的小圓球。
紀雨石等着投喂。“疼,但比前兩天好,再過幾天肯定沒問題了。就是白忙活一場覺得冤。”
香芋地瓜丸,劉廚炸好了送過來的。楊興不舍得打他,但也不好好喂。紀雨石剛要下嘴咬,他就收回來,一來二去鬧了好幾回。
“師兄你逗誰呢?等我能站起來那天就日得你四腳朝天。”紀雨石心裏又唱起來十八摸。
楊興臉噗一下通紅,說是紅成樹莓都不為過。“行,你最牛了,趕緊好啊,師兄等着那一天呢。”
“嗯,我努力。”地瓜丸還是燙的,紀雨石趁機在師兄手背上瞎摸,特滑溜,“師兄我底下還有點兒疼,你等我一禮拜啊。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傷影不影響那個能力,醫生真說沒踢廢是吧?”
“說是沒有大礙,就師兄這幾天玩兒小浪鳥兒的熟練度來看,你還腫着呢,紅得比山丹丹開花還……”
“別別別,你說重點就行,形容那麽詳細幹嘛?又不是寫作文。”紀雨石受不了他,還沒真槍實幹呢,自己的小鳥兒天天慘遭把玩,雖然這個把玩完全是醫學程度上的,特喵的好羞恥。
他又問,緊張地抓着師兄的手指。“萬一……咱倆那個的時候,我一硬就疼死了呢?”
楊興頗有興趣地捏住紀雨石的鼻尖。“你這小流氓天天琢磨着上我呢吧?”
“可不是嘛。”紀雨石坦誠交代,眼神從他胸口流連到下三路,“師兄你就從了我吧……我還沒仔細看過你下邊兒呢,你就把我看了個底兒掉,多不公平啊。”
吃過兩片止疼藥,紀雨石開始垂涎中華好肉體。
“你什麽意思?”楊興把最後一個地瓜丸吃掉,還行,這種甜度他是不愛吃,但小朋友一定喜歡。
“就是想讓你現在脫褲子給我瞧瞧的意思。”紀雨石正經八百地說,“我那兒還腫着呢就讓你連摸帶看的,你自己體會一下吧,是不是該禮尚往來。”
楊興笑了。“原來小石頭想耍流氓,不好好養傷。”
“對,疼歸疼,反正你連人帶心加上鳥兒是歸我了。”這是一種什麽心态呢,就是趕緊把這人拿下,要不然跑了。
師兄是繞指柔,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我對你好、可不是奔着要和你上床的溫柔。但紀雨石不是,他渾身上下都在想我對你好、我就要把你日得喵喵叫。
“脫褲子嘛,小石頭就看一眼。看完了就踏踏實實學習摘九層塔。”手開始不老實,往楊興運動褲的褲腰上摸。
九層塔是劉廚試油溫用的,摘得幹幹淨淨。這東西不算便宜,試菜的進貨價是50塊500g,楊興把盆放下,繃上一層保鮮膜,再遠遠放桌子上去。然後筆直地站回來,一副有膽你就脫的架勢。
紀雨石有膽,饞貓兒似的。“我真看啊,你別後悔。”
“來。”楊興自己撩上衣,底下是凹下去的人魚線,皮膚白得那叫一個美好。更別說腰上那一根本命年的細紅繩,太性感了。
“我就看一眼。”紀雨石吞了下口水。褲腰是松緊帶的,他食指勾一邊,往自己這邊拽拽,裏頭是黑色的內褲。再勾黑色邊邊,拽拽,探頭看看。
“滿意了?”楊興感覺他像驗貨似的。
紀雨石沒說話,乖乖伸着手等擦。楊興拿來新的消毒紙巾,手心手背擦幹淨。
“師兄你丫大變态吧?”憋了半天,紀雨石急了,“你特麽的……”
“比你大就是變态啊?”楊興擦完手戴好口罩,還給紀雨石戴了一個,“不就是拼刺刀嘛,趕緊好啊,師兄等着那一天呢。”
紀雨石沒話說了。“你丫變态。”
“這九層塔啊特別嬌氣,壞的葉子得趕緊摘。”楊興的口罩後面是一把偷笑,“你把手晾幹了再碰,葉子只要沾了水就黑的特別快,可別糟蹋了。”
“臭流氓,你笑屁啊!”紀雨石知道他笑呢,也開始摘九層塔,比摘韭菜還認真。“想不到我堂堂紀雨石也有淪落至此的一天,半身癱瘓,還身殘志堅地勞動着。”
“嗯,你趕快好吧,等你好了……”楊興不經意往他手上瞥,“我戒指呢!”
問得稍急,要是別人這樣就很傻氣,但放在這樣的臉上,倒顯得是紀雨石犯錯在先。
“枕頭底下呢啊,你摘韭菜還戴着戒指啊。”紀雨石漫不經心地一看,艹,還真戴着呢。
楊興閉嘴了,一聲不吭地摘,金貴的九層塔葉子慘遭蹂躏,刷刷刷往下掉。
“行行行,戴戴戴。”紀雨石一抹手,從枕頭底下掏出素圈來,直接往無名指上套,“有本事你再買一對兒大號的,咱倆鳥兒上也戴情侶款。”
“別騷啊。”楊興看他戴上就沒氣了,他就不喜歡紀雨石空着手,從前有的現在也得有,雖然沒那麽好。
紀雨石沒覺得自己騷,就想擦槍走火呢。“又這麽兇……也不表揚我一個。”
“你怎麽跟小孩兒似的。”楊興拿他特別無奈。紀雨石看他起來了,幹脆閉上眼,一副等着被叮的竊喜。不料鼻尖一疼,師兄竟然張嘴咬他了,還不算輕。
“我艹師兄你丫屬狗的啊?”紀雨石疼了,揉着鼻子罵人。剛罵完又沒聲音了,倆人合力抱着一盆九層塔,舌吻成不可開交的架勢。
他動不了,師兄過來撲他。咬一下又含一口,倆人像親着玩兒,卻都無比認真,巴不得把對面舔成濕的。
師兄英俊倜傥,請他吃面,愛護幼弟又愛好古典文學,會批卷子還能虐腹肌,轉筆達人,特能砍價,吻技一流!
“……親夠了沒有?”楊興喘起來很性感,很少能在他臉上看到難耐,嘴都紅了。
“沒夠,小爺沒夠!”紀雨石卷着舌尖彈他一下,“師兄你教我用淘寶吧,8000塊錢給咱倆置個新房。”
楊興感覺有只手往褲袋裏伸呢,笑得咳出一下來。“行啊,你個小色胚。”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嘛……嘶,我那藥勁兒可能快過了,趕緊再摸你一把。”紀雨石繼續往下探,倆人貼着換氣,突然門外砰砰響,吓得倆人像做虧心事一樣分開,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倒黴的九層塔撒了半床。
“哥!哥!我來了!”楊光又周五逃課,背着大書包在外面叫人。楊興只想把這熊孩子塞回學校去。
唐雙也聽到門外有人敲門了。他剛睡醒,門又敲得急就光着腳去。“來啦,來啦……周、周先生,怎麽是你啊?”
周成弼自來熟,住過一天就敢不請自來,眼尾都是要大吃一頓的趣味。“怎麽不能是我了啊?人肉床伴送上門,小雙雙要不要啊?”
“啊?啊……周先生你不能進屋……”唐雙有種小紅帽的屋子進了大灰狼的感覺。
今晚有酒局,但周成弼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想去了,臨時找個借口跑路,偏偏想溫暖幹淨的小貓窩,再吃個溏心蛋。
作者有話要說:
石頭:看來酒托這種工作确實不是踏實飯碗,我現在腳踏實地了,先訂一個切實的目标——把師兄日得喵喵叫。
白皮:呵。
第 48 章、哥你好好對他
唐雙不小心把大灰狼放進了屋, 在後面惴惴不安。“周先生我一會兒要上晚班的, 你過來幹什麽?”
周成弼脫了外衣,往沙發上一扔, 賴在此處不走的樣子。“你幹嘛老往外轟我啊, 今天不忙, 過來陪陪你也不行了?”
陪陪自己?唐雙沒懂,穿着睡衣和棉拖鞋, 剛起床還困困的。“陪我……做什麽?”
是想那個的意思了吧?
“炮友就不能陪了啊?”周成弼最近也覺得自己奇怪, 從前少做一頓都不行,現在清心寡欲倒是不急了。
不是不想, 也想, 就是覺得……和上床比起來, 逗逗小奶貓也不錯。
唐雙沒理他,只是彎腰取了一雙新的棉拖鞋來,很害羞地說:“那……你換鞋。”
他腳上那雙是小熊,這雙新的是蜜蜂。號碼大一些, 卡通圖案印在男士拖鞋上只顯得更好笑, 叫人忍俊不禁。
周成弼剛要摘領帶, 突然摘不動了。上次來他可沒見着家裏有新拖鞋,是存着的還是新買的?
“你家裏來人了啊?”他才不是這樣想的。
“沒的。樓下小超市打折,我買了條毛巾,就一起買回來了。”唐雙這樣子特別顯小,一頭烏黑黑的短發格外清爽,根本看不出來是在酒吧裏浸泡幾年的人。周先生來過一次了, 就會來第二次吧?他大膽地猜他肯定會來的,幹脆備上一雙。
只是一雙棉拖鞋而已,算不得什麽的。唐雙垂着眼睛,躲避開小心思。蜜蜂和小熊中間突然鑽出一只貓,夾在兩人腿間要抱抱。
“是給……我,準備的啊?”周成弼猜得小心翼翼,巨逼搞笑,表情比棉拖鞋還他媽搞笑。心髒突然被人擠了,有些漲。
還沒睡過呢,拖鞋是幾個意思?和白月光那麽多年,酒店拖鞋都沒給自己遞過一次。這小孩兒是不是有病啊?來了一次,就……就敢給自己準備家居拖鞋了?這小孩兒是太會拿人弱點還是傻了吧唧的?
“打折才買的,原價我就不要了。因為是租的房子,沒有地暖。而且……而且紀少的貓在我這裏,你的皮鞋帶進細菌來不衛生的。”唐雙用很不熟練的姿勢抱小白雪,逃避着對面的眼神。他覺得只是一雙拖鞋而已,19塊8,周先生給自己送過那麽多的禮物,怎麽會反應這麽大。
周成弼幾乎是把貓搶過來的,一下扔在沙發上。“幹嘛對我這麽好啊?是不是希望我天天來陪你?”
“我的貓……叫你扔了,你幹嘛啊。”唐雙很怕周先生抱他,不是不喜歡,是太喜歡了。這種擁抱在冬天裏太過炙熱,每回都讓他融化,所以想躲。
“你的貓?”周成弼被一雙棉拖鞋給打擊了,“那是紀雨石的,又不是你的!你要喜歡……我給你買啊,養貓養狗養小老鼠都行。”
唐雙和他吻出習慣了,會摟、會回應,軟綿綿地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麽就迷迷瞪瞪買了雙拖鞋,一不小心和自己的湊成一對。“我現在租房子就不要了,等我在老家買了房子再養。我……我得準備上班去的。”
“今天請假行不行?”周成弼捏着他的臉說,反正不願意叫人走,“你看,拖鞋都買了,我是不是必須留下陪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唐雙急着解釋,才不是這個意思。
“可我是這個意思。”周成弼慢慢地親他,很懂取悅人的那一套,親軟了,什麽都好談。他能感覺到唐雙的緊繃,但那種緊繃不是不樂意,是一種徒勞的抗拒。
“那個毛巾……”周成弼先入迷,他很會親,善于深情擁吻,這會兒只蜻蜓點水,像嘗一口點心,“毛巾也是給周先生準備的?”
唐雙愣在他懷裏,因為自己也沒想過。“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我是這個意思。”周成弼不要臉起來能敵萬軍,拉着人往沙發上坐。唐雙不知所措地別開臉,跨在他腿上。卻沒有親,只是鼻尖蹭蹭,都被一雙棉拖鞋絆住了。
周成弼肯定地想,紀雨石的貓看着他倆一定覺得人類很奇怪。他也覺得奇怪,不急着上床的炮友,特意推了酒局來這裏幹嘛?不上床,光是親就滿足了?還不是舌吻,就碰一碰嘴唇?連衣服都沒脫,就看雙棉拖鞋?
去他麻痹的,要壞事兒。
“我不請假,我請假就沒有月獎金了。”唐雙坐不下去,站起來像犯錯的學生。他不是那個意思,沒想讓周成弼留宿,但又覺得準備着不礙事。他還沒迷糊到為了約炮去請假,畢竟他和周成弼是有本質區別的人。
周先生沒了工作可以,他不行。他要交房租、要養爸媽,不能總和這個人膩股。只是炮友,也不應當總是膩股。
“那行,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去,多穿點兒啊。”周成弼放開他,難得不糾纏,心裏特想甩自己幾個嘴巴,覺得自己突然變了,變成一個小純潔。
楊光能感覺出冷汗從皮膚冒出來,站着聽他哥訓話,一動不敢動。
“就因為你!”楊興是想壓着火的,長這麽大沒和弟弟紅過臉,這回真是痛到極點,“他不說就算了,你也不說!你多大了?知不知道輕重!”
剛把自己摘幹淨的紀雨石不敢搭話,媽耶,第一回見師兄發這麽大火。這個人不發火,他就真以為楊興是繞指柔,敢情是假象啊。
“哥我錯了,你罵吧。”楊光早就想挨這頓罵了,“你罵我出氣都行,都賴我……你讓我進屋看看他行嗎?”
說着就要從門口沖刺。
“我讓你動了嗎?”楊興不願意,“咱倆出去說。”
“師兄你跟孩子發什麽火啊?有話好好說啊。”紀雨石起不來,在床上勸和。布偶貓喵喵團這是要打架了?他終于理解了梁忞,從前小文心怎麽勸他,這會兒他全搬出來。
楊光看着他哥鎖好了門,特別意外。“哥你鎖門幹嘛啊?”
“地下室住的人太雜,他又動不了,進了賊你能管?”楊興帶着弟弟上去,在小賣部買了一盒軟雲煙,“你怎麽又逃課了?”
“……我想來看看,打架的事兒确實全賴我。”楊光惴惴不安,又有闖完大禍的懼怕,“哥……紀雨石他傷哪兒了啊?你們去過醫院了嗎?”
楊興一聽醫院倆字,心酸死了。“你還敢問傷哪兒了?小光你也就是我弟,換個人我真打死了。”
“哥你打吧……”楊光巴不得被他哥揍一頓,暴揍都行,眼睛不争氣先紅一圈,“我不想瞞,可他不讓我說……我知道他身上肯定有傷,但是紀雨石總把我當個小孩兒,也不告訴我傷哪兒了,也不讓我看。他替我挨的打,我知道你心疼了,其實我……我也心疼。”
楊興站在小賣部門口,第一回當弟弟面抽煙。紀雨石疼楊光他是知道的,可聽弟弟說紀雨石只把他當個小孩兒看,又從不告訴他傷哪兒了,也不讓他看,他心裏就有些發熱。
把小光當孩子看,可是天天叫自己師兄。不告訴小光傷在哪兒了,可是肯在自己懷裏喊疼。不讓小光看,可讓自己上藥。
“你哭什麽啊?哥哥又沒罵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就行,你好好上課,這邊有我照顧他呢。”楊興知道自己傲,卻在這一刻有絲絲僥幸,慶幸奪走了那個人的示弱。
“哥你打我吧,真的,真都賴我。你別跟他生氣行嗎?要不是紀雨石,學校那邊也得把我算進去……我想進去看看他。”楊光的眼睛是真的濕了,除了後怕,他也有從未體驗過的心疼,“除了你還沒人這麽疼過我,你讓我看看他行嗎?我看一眼,看一眼就回學校了。”
冷風輕輕地吹着他們的臉,越長越像,這一刻楊興終于發現弟弟是長大了。他跟自己真是像,就連喜歡誰都能喜歡到一個人身上去。
“你是不是……”剩下的話他不問了。能讓一個男孩兒輕易落淚,還能是什麽原因。
楊光不敢說,自己都沒想明白。他特別晚熟,連早戀都沒經歷過,也不懂隐瞞,雖然不說可心裏想了什麽全傻兮兮寫在臉上。
“哥,我……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你別跟他生氣,行嗎?”楊光反過來說他,青澀酸甜的沖動一股腦兒頂在鼻梁上,“就連他為了我挨打,我知道……都是因為你。每次他看我,我都覺得……他是看咱倆長得有多像。你、你跟他……到底是不是啊?”
他還沒長大,沒和哥哥頂過嘴,但這一回楊興聽出不一樣的東西來。小光問你跟他到底是不是,可希望他們不是的心情占了大多半。這一句問得特別酸,酸得這孩子憋不住了。
楊興在兜裏找了找,拿出火柴盒來。“你還小呢,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今年就18了,我懂,你們倆……是嗎?是吧?”楊光急急地問,和他的年齡一樣莽撞。
“……是。”楊興不敢看他弟,叼着煙,單手劃火柴。煙抽上了,他聽到小光發出一聲很踏實的嘆息聲。
“唉,我猜也是。”楊光低頭看着自己的黑椰子鞋,為剛才的追問膽怯,“哥我真的懂。你們倆要是……你就好好的,別欺負他。你要是欺負他了,我……反正你對他好就行。”
楊興感覺這孩子的酸勁兒還沒過去呢。“我沒欺負他,他成天牛逼哄哄的。”
“你倆好好的就行……”楊光沉沉地耷拉着腦袋,突然擡起臉來,很調皮地笑,“哥,你倆要是不合适……能……能讓我試試嗎?”
剛才還心疼弟弟呢,楊興一下子火了,心裏一陣躁動。“你這孩子不會說話吧,我倆怎麽就不合适了?”
“哦……”楊光一癟嘴,又馬上笑着問,“那我還能和他親近嗎?他要是摟我抱我了,我能不推嗎?”
楊興想說不能抱了,可他從沒拒絕過弟弟的請求。“反正……你自己看着辦,他這人沒譜兒,你悠着點兒。”
言外之意就是不願意,你心裏應該有數。
“那行……”楊光盯着他哥抽煙,把這句話當肯定句來聽,“哥,那我現在能去看看他嗎?他特別好,你看緊點兒……別讓他跑了啊。”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楊興這一下子想使些力氣,但還是輕輕落在了弟弟肩上。孩子确實是大了,什麽都瞞不住了。
“我不小了啊,哥我也抽一口啊。”楊光從他哥手裏奪煙,耍賴似的,嘻嘻哈哈和楊興往回走。他們又變回小時候的樣子,什麽都說,什麽都聊。
紀雨石正在床上研究支付寶,門開他愣了一下,轉手就把枕頭朝楊興砸過去。“你特麽的把你弟罵哭了?不就是挨頓打嗎你丫至于嗎!”
“我沒罵他啊。”楊興也愣了,再看小光溜邊兒進去,往床邊一趴,真像被哥哥臭罵過。
“哥你還疼不疼了?以後你別去喝酒了,我攢零花錢養你!”楊光問。人是哥哥的了,雖然他一時半會兒意難忘,可寵寵自己也行吧。再一看,紀雨石手上有個漂亮的素圈,和他哥剛才劃火柴的手上那個一樣。
情侶款的。呦吼,他哥還真是個行動派啊,計劃通!
“你零花錢不是我給的啊。”楊興撿起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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