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悲劇史是怎麽煉成的(五)

“你中了劇毒,救不活了。剛才讓你聞的那兩藥瓶,如果單獨聞起來沒有什麽,可是兩者一起聞的話,就會産生劇毒。所以,你現在是回天乏術,救不活了。”冷冷的說出事實,對她來說死一兩個人完全不需要在意。

“是麽……”淩墨喃喃的說着,看來她果然不能小看這女魔頭,還以為她轉性了,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怎麽可能知道什麽是知恩圖報,真是天真。

還假惺惺的說什麽要放過她,拐着彎就是想殺她嗎?何必這麽麻煩呢,真是不知道這教主怎麽想的,淩墨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還不忘對簡莀璎翻着白眼。

“你這麽看着我,是覺得我說話不算話嗎?呵呵,我是說過不殺你的,你看吧,我确實沒有動手。是你自己動手揭開那個蓋子,也是你自己願意去聞的,我可沒有逼你,所以,你會死,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可沒動任何的手腳。”她走過來蹲下看着淩墨。

跟淩墨對視着,忽然她皺了皺眉頭。因為她發現淩墨似乎跟其他被她殺死的人都不太一樣,她眼裏沒有其他人都有的恐懼,一絲恐懼都沒有,甚至連不甘心都找不到。反而顯得似乎……很坦然?

被人殺害了,居然能這麽平淡的跟她對視,真的有點奇怪。她殺人無數,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不,确切的說,從她殺左護法開始,她就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萦繞在她心頭,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看着這家夥的眼睛,那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又開始了。她最近怎麽了,難道是因為她大限将至了麽?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說的,興許你說出來,我會替你實現。”她簡莀璎,堂堂魔教教主,最讨厭的,就是欠別人人情。雖然她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她真心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哪怕是死人的。

遺言?怎麽又來這一套。難道這教主有這種每次殺完人都得問別人一句有沒有後事交代的嗜好嗎?躺在地上就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淩墨無語的丢給她幾個白眼,她現在,全身上下能動的,也就只有眼皮了。

如果你非要我說一句的話,我只能說,教主大人,你下一次殺人的時候能不能直接一點,下手快一點,就不能來一個一刀斃命之類的嗎?我只是想死得幹淨利落一些,不要讓我每次都讓我在被你殺了之後還有那麽長的時間不咽最後一口氣,行嗎?

淩墨這句話自然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訴那教主,只能用眼神表達。于是翻着翻着,就真的斷氣了。如果淩墨靈魂出竅可以看見她自己現在的死相的話,一定會大喊,靠!翻白眼死得真難看。

“本來,如果你沒有看到我的秘密,我可能會放你一命,可是,誰讓你什麽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得不對你下手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什麽地方不進,偏偏跑到這裏來,下輩子,投個好胎吧。”手伸過來将她的眼睛給閉了上去。

起身走到放衣服的地方,滿條不紊的穿着她的衣服,穿好再戴好她的面具,然後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死掉的淩墨,

“來人啊!”守衛們進來,

“把這個人的屍體擡出去好好的埋了。”給她留一個全屍,已經算是厚待了吧……

“死閻王,你給我出來,快給我出來!”淩墨站在投胎池旁邊大叫,還跟她玩失蹤這套嗎?她才不信,這一次,她非得等到閻王給了她一個說法,她才放心去投胎,否者,她就呆地府,哪裏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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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就盤腿坐了下來,她現在背對着投胎池,她看誰還能用手把她推進去不成。

“喲,小淩淩啊,你又死了一次了麽?我看看哈,嗯,已經去了三條,快了,加油,很快就能回天庭了。”閻王笑眯眯的背着手出現在淩墨的面前,淩墨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不語。

“喲,這是怎麽了,小淩淩繃着個臉是在不高興麽?說,誰惹咱們的小淩淩不高興了,我去替你出氣。”閻王湊過來捧着淩墨的臉說,淩墨趕快打掉了在自己臉上的爪子,再次瞪了閻王幾眼。

“閻王大人,死了三次,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想要問你,不知道閻王可賞臉告訴我這個淪落的小仙呢?”用手支着臉說略為諷刺的說。

“哎呀,小淩淩你這就見外了,咱倆誰跟誰呢,別說一個問題,就是一百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啦。”閻王用手肘碰了碰淩墨的手肘示好的說。

對于閻王的拉近乎,淩墨已經免疫了,反正她被她坑了三次以後,對閻王的人格,持絕對懷疑的态度。

“閻王大人難道不該好好的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投胎三次,三次都死在同一個女人的手上?而且每次投胎,都是在那個女人的周圍,你難道不覺得這太巧合了一點嗎?”

聽到淩墨的疑問,閻王讪讪的笑了笑,不自覺的往後面退了退。

“哎呀,我怎麽知道啊,說不定這還真不是巧合呢?”臉上堆着笑說。

“閻王大人,你真當我是白癡啊,三次這樣的巧合,巧得過分了吧?而且那個女人,臉上還有帶着你們地府的印記,你一個巧合就打發我了,未免也太湊合了吧?”

淩墨瞪着閻王,虎落平陽被犬欺,她這個上仙如今落到成一孤魂的份,只能活該自己被坑,被虐。充分印證了凡間的一句話,人倒黴了,喝涼水也能塞牙縫,她這個上仙倒黴了,是随便投一次胎也能死在同一個人手上。

“哎哎,不要這麽說,既然都被你看出來了嘛,我也不不妨告訴你真相好了。”閻王攤了攤手,很無奈的說。

“其實你投胎被同一個殺死,确實是我安排的。我不是一早就說過嗎?我會讓你投一個好胎,然後既能讓你死得快又能讓你死得很有內容。這樣的話,即使王母娘娘查下來,也不會認為我們是在作弊,然後就放你安心回天庭了不是。”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似乎在說,相信我吧,我這是為你好。

“哼,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什麽叫讓你死得快又讓你死得很有內容,這話怎麽她聽着就這麽別扭?

不過她說的也确實有道理,雖然自己三次都很快被殺死,但是被殺之前可真是一波三折啊,确實是很有內容,相當的有內容,尤其是第三次被殺之前,她将那女魔頭的真面目都給看了,身子似乎也……

想到這,淩墨不禁思緒又飛遠了一點。她在想,自己跟那女人見了三次面,只三次面就把人家的真面目給瞅見了,還見了人家的身子,要是再來幾次,那豈不是……

“而我之所以會找上她呢,就是因為她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就算連續殺你八次,人家連眼睛都不會眨一個呢。這麽好的條件,不利用起來豈不可惜了?就像你說的,她臉上的彼岸花是我們地府的印記,既然注定了會是我們地府的人,早點進地府,晚點進地府都是一樣的。所以嘛……”攤着手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其實是在利用她殺我九次,好讓她提前死翹翹進入地府?而九次之後,我也能回天庭繼續做我的上仙?這就是你打的算盤?”淩墨盯着閻王問。

她就說嘛,怎麽從一開始就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原來還真的是被坑了。而且如果不是她起疑心,等到自己被那女魔頭傻傻殺了八次以後才都沒發現自己被坑得這麽慘。原來閻王這麽好心,也還是為了她自個兒嘛。

閻王看着她,點了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所以啊,你趕緊的投胎,還有六條命吶,加緊了。”閻王說着就推了推她。淩墨拉住了閻王的手,然後看着她。

“這麽說來,我還要被那個女人殺六次?如果我說我不想這麽幹了,如何?”她挑着眉看着閻王說。

還要被那女人殺六次,意味着她還得被她虐六次。第一次被她用刀捅死,第二次被她掐死,第三次又是用毒藥毒死,那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呢?

她簡直不敢想象了,她承受能力可沒那麽好,才不要再跟那女魔頭見六次面,再被她虐六次。誰讓她每次只要一碰到她,就會變得無比的倒黴,而且下場都那麽凄慘。

“你不想幹了?也可以,你乖乖的到旁邊的投胎池裏去,想投什麽樣的胎就投什麽樣的胎,經歷什麽生老病死,什麽情愛糾葛,只要你有耐心過完剩下的六個人生,四五百年你覺得不急的話,去吧,我不攔着你。”閻王讓出一條道指着旁邊的投胎池說。

聽到閻王這麽說,淩墨瞬間就垮了,對啊,如果投一個正常的胎的話,最起碼也要四五百年的時間,她那麽怕麻煩的一個人,這麽想着,淩墨無奈了。

“如何?”閻王問。

“成,我去投胎,不過這一次,別再用什麽手段推我下去了,我自個跳!”雖然心有不甘,可是也只有這麽一個選擇了。于是她轉身縱身一躍跳了進去,然後閉上了眼,等待她無比悲催的下一條将要葬送在女魔頭手上的命。

站在投胎池旁邊的閻王,看着淩墨心甘情願的跳了進去,不禁抹了抹汗。暗自慶幸着還好她機靈,瞬間想到了其他的說法,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應對淩墨的問題。

被她誤會了這樣也好,最起碼剩下的幾條命,她甘願自動送上,也免去了她為了掩飾所謂的真相而多費腦筋了。哎呀,她怎麽就這麽聰明呢?閻王竊喜道。

不過啊……她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淩墨啊淩墨,不是我不坦誠,也不是我故意要騙你,只是命令難為啊。誰讓你自己也太輕信別人了,而這一切都是你的命,命你是無法抗拒的……

“嘭……啊……”當淩墨再次睜開眼,自己的頭正一頭撞在了門上。摸着被撞得老疼的頭,瞅了瞅自己的打扮。不陌生,是這教裏婢女典型的裝扮。她第二條命還是在葉兒的時候有注意過。

莫非自己第四條命又變回了一個丫鬟?

“你幹什麽呢,還處在這裏,快去把藥從廚房裏端過來。”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一大嬸似的婦女,指揮她做這做那,只不過是說了一句話,結果噴得她滿臉都是口水。

“可是……”廚房在哪裏啊?她人生地不熟的,怎麽知道?

“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快去裏面把藥端過來,你是想被罰一天不準吃飯了,是不是?歆兒姑娘的藥你必須給我按時端上去,要是被教主知道了,不止你這條小命不保,我這條老命也得陪着,快去!”大嬸用手指了指門裏面說。

哦~原來廚房就在她面前啊,她恍然大悟。于是進去端藥去,如果大嬸知道她現在的想法,估計會被氣得吐血而亡。

她将藥端了出來,拿到了大嬸面前,準備跟大嬸一起送藥過去。結果大嬸忽然叫住了她,然後她揭開了盛藥的容器,然後朝裏面撒了一些小粉末,整個過程面不改色很順暢的做完。

“那個……你這是……”淩墨疑惑的問。

結果那個大嬸忽然神色陰冷的看着她,不語。頓時淩墨打了一個冷顫,怪了,怎麽這教裏的人一個比一個古怪?

“像我們這種下人,命永遠握在別人的手上,如果想活得稍微長一點,活得輕松一點,那麽有些東西看見了就得當沒看見,有些話不該說的就不該說。明白了嗎?”那雙長得有些畸形的手在淩墨眼前晃蕩,擺明了是在威脅。

淩墨在心裏對這大嬸很不屑的切了一聲,表面上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她才懶得管她放了什麽,反正死誰都跟她沒有關系,她現在趕着送死,沒空!

一路跟着那大嬸走,這是去那個叫做歆兒的美女的房間的路,走過一次,她不陌生。腦子裏忽然閃現她第二條命時怎麽喪命的經過,瞬間失去想要走下去的欲望。

那個腦袋有病的叫做歆兒的美女,還有人格分裂的變态女魔頭,她不會再一次以婢女的身份夾在她們中間,然後成為炮灰的犧牲品吧?

“走路看路一點,別一天腦子裏想其他的東西。別忘了,這藥要是沒了,你我的命也都沒了。”忽然她的頭撞上了那大嬸的身體,那大嬸看着她極為不滿的說。

切,就算這藥送過去,你在藥裏下了東西,能逃得過去?命還不是一樣沒了!淩墨心裏反駁着。

“誰在外面?”敲門,門裏的人問,淩墨熟悉這個聲音,是那個叫歆兒的女人。

“是老奴,歆兒姑娘,我們送藥過來了。”大嬸将腦袋湊近去朝門說。

“不要,我不想喝藥,你們下去吧。”幾聲咳嗽聲從門裏傳來,裏面的人怕是病了。淩墨在外面端着藥,聽着她的咳嗽聲,一邊納悶。這才多久沒見,上一次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力氣大得都能殺她麽?怎麽現在病得這麽重了,莫非裝的?

“不行啊,歆兒姑娘。自從小葉走後,你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消瘦這麽多了,教主就是怕你再這麽下去會倒下撐不住,才特意吩咐我們一定要讓歆兒姑娘按時服用藥物。歆兒姑娘別為難老奴了,你如果不吃的話,我們的命怕是沒了啊。”

聽到小葉這個名字,淩墨的嘴角抽了抽。心裏想着當時的那個場景,這女人會因為一個丫鬟茶飯不思,騙誰呢。

“好吧,你進來吧。”聲音有些微弱,大嬸推開門,淩墨跟着進了去。

将藥放下,大嬸就開始将藥盛了出來,放在準備好的小碗裏面,端給了坐在一邊的叫做歆兒的美女。結果人家看了幾眼,就直搖了頭。

“你們先下去吧,我現在還不想喝,呆會我會喝了她的。”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帕捂着嘴。淩墨就站在一旁瞅了瞅她,那臉色确實是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差了很多。

“不行啊,涼了這藥效就不好了,教主特意吩咐了要趁熱喝的,來,讓老奴我來喂歆兒姑娘你。”一聽她說不喝,又要趕她出去,于是大嬸趕緊手拿着藥碗弄了一勺子在自己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她嘴邊。

“不了不了,你先別操心我這個,我現在實在不想喝,放下吧,我呆會會喝的。如果教主問起來,你就說是我的意思就行了,她不會懲罰你的。”她婉言拒絕遞到嘴邊的藥。

這個時候,淩墨都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知道藥有問題,不然怎麽一直不肯喝?

“不行啊,教主吩咐了的,我必須……”

“真的不用了,我呆會會喝的。”

“可是教主說了……”

“我不是說了嗎,你跟教主說一聲,她會明白的……”

兩人就在一邊拉鋸戰,一個假意勸着喝藥,一個假意推脫,看得淩墨都有點打哈欠了,接着就在淩墨以為她們兩個會繼續下去的時候,大嬸手中的碗“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只見大嬸雙眼張得大大的,口中只來得及說了一個“你”字以後,就倒了下去,胸前深深的插了一把刀。淩墨看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是咋回事,那叫做歆兒的美女已經面無表情将那把插在大嬸胸前的刀拔了出來,然後飄然的來到了她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候小隐在幹什麽捏?

當然是頂着高溫悲催的碼字了啊╮(╯▽╰)╭

所以啊,各位看官們,你們就配合一點,多留言,別再霸王小隐了,小隐的這顆玻璃心會碎得撿不起來的~~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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