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艾德修靠着蛇皮走位躲避人形兵器的攻擊, 但過大的雨勢增加了移動的難度,他正一個趔趄要摔到泥裏的時候,TND及時地伸出左臂, 将他從地裏撈了起來, 緊緊抓在手裏。

巨大的機甲無暇顧及自己掌中這個人類的傷勢,它現在只能用右手和雙肩的激光炮進行戰鬥, 這讓它時常無法保持姿勢的平衡,左手的握力也就無法控制自如,經常一個用力就把那根修長而有力的大拇指摁進艾德修的肚子,這猛烈的壓迫好幾次要讓黑發的青年差點吐出來。

就在艾德修又一次被那毫無分寸的壓力擠得差點吐血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嘶——嘩啦嘩啦——嘶——

一架近似方形的無人機正轉動着頭頂的螺旋槳緩緩地從上方落到他的身旁。

“把我放到動力爐邊上。”他知道眼下的情形沒有時間讓他解釋太多, 用于給駕駛員提供視野的無人機在這種緊要關頭離開崗位并不是什麽好玩的事, 他只能用最簡短的語言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訴求。

無人機晃了一下身體, 表示了解。TND将左手收到了肋骨的下方,側腹的位置。

艾德修可以透過并不嚴絲合縫的腹甲看到動力爐裏面正在工作的低級核心集合所散發出的柔光——那層光線一點也不顯眼, 這意味着核心集合的能量已經快要消耗完全了。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手柄已經扭曲變形的螺絲刀, 動作熟練地打開了腹腔的外殼, 露出了腹甲下面的動力爐。

他伸出了手, 本想按照慣常的更換動力爐的方式進行能源的補充,但這就會産生一個問題:要更換動力爐,就意味着要把原先的舊爐給取出來。在舊的動力爐被取出來的時候, TND該怎麽辦, 唐叫該怎麽辦, 他們該怎麽辦?

戰況不容許他做更細致的思考,身體比頭腦運轉得更快, 他從另一邊的口袋裏掏出不知何時塞進去的一個接觸器, 繞過那堆低級核心, 将它安裝到了腹腔的深處——那裏有兩個并不明顯的、被閑置的接口。

那是最初的時候,為了容納A級核心而預留的。

無人機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到插槽裏,它一直滞留在青年的附近,飛快轉動的螺旋槳将雨水濺得到處都是,同時發出讓人不安的啪啦啪啦的聲音。

艾德修沒有理會聲音的幹擾,在把接觸器裝進接口之後,他抱起了水桶,用毫無防護的手将躺在桶底的那顆球體掬了起來。

暴雨沒能完全隔離唐叫的氣息,那顆A級核心在他的手裏迫不及待地綻放出暖黃色的光芒,他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越來越高,壓制不住的能量通過皮膚的接觸流竄進他的身體,在他的血管中刺痛着、奔湧着。

他忍不住地咬了一下牙,在上下颌骨的壓迫下,埋伏在口腔深處的臼齒發出了吱呀的聲響。然而這一舉動完全沒能緩解他身體的痛苦,仍處于交戰狀态的TND猛地一顫,讓他感到一瞬間氣短,一口腥熱的血從胸口攀湧而上,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緊緊地抓着手中那顆球體,生怕雨水的潤滑讓它從手中脫落。

“對不起!對不起!”他在口中不停地重複着同一個詞彙,然後伸長了雙臂,将A級核心嵌到了接觸器中。在一聲輕微的咔嚓之後,那顆金屬光澤的圓球上爆出了一股燙手的熱量。

艾德修收回雙手,用螺絲刀将腹腔的開口飛快地鎖上。零件的縫隙之中,透出了已經被完全激活了的A級核心的光芒。

黑發的青年喘着粗氣,跪倒在TND的左手上。四方形的無人機關切地降落在他身旁,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然而他只是不斷地重複那三個字。

——設計時進行的那些模拟演算完全不能告訴他在替換上A級核心之後,這臺生體機甲究竟會變成什麽模樣,它的駕駛員又會變成什麽模樣。他不敢去想象失敗的後果,亦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承受失敗會帶來的後果,所以他退縮了。

——他之前那麽信誓旦旦地說不希望唐叫為測試A級核心的實用性而冒險,因此才會廢棄了已經設計好的兩個能量接口和外設接觸器。

可結果他還是将這種未知的風險加在了她的身上。

比起親眼見證A級核心于動力爐融合的那種激動,他更加擔心自家房東會因為自己這一時興起的行為付出什麽代價。

唐叫說要讓他在邊境種出花時的表情不知為何突然閃現在他腦中。

她想要保護邊境,保護躲在她身後的那些人,保護這一片獨屬于他們的樂土,所以此刻才會奮不顧身地戰鬥。

可他沒有辦法與她并肩作戰,只能在她手中的刀劍起了卷邊的時候,遞上一把可能會讓她傷到自己的雙刃劍。

他一度以為他們之間是公正平等的互利互惠的關系,可在将那顆熾熱的球體鑲進青綠色巨人腹腔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她付出的遠比他要多。

所以他只能不斷地傾訴着內心的愧疚。

無人機唰啦唰啦地飛走了,在它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之前,艾德修聽到唐叫有些失真的聲音從它的揚聲器傳來:“謝——謝——”

他有些發愣,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地上,TND那巨大的身影已經遠去,再次和一波一波如同潮水般的兵器交纏了起來。

唐叫通過無人機的視野知道自己的同居人将A級核心裝到了動力爐裏。

其實就算沒看見,她也能猜到。因為在他關上TND的腹腔的時候,她一瞬間就覺得身體開始發熱,一股力量自下而上湧遍全身——和她過去觸碰到A級核心時的感覺非常相似!

TND就像是變了一臺機甲一樣,不,TND就像是真的和她融為了一體一樣,她覺得身體的動作變得更加靈活,激光炮的密度和範圍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一發下去竟直接射穿了一整條直線上的人形兵器。

“早該用了!”她在心裏默默想道。

“對不起……對不起……對—”艾德修的聲音從通訊器中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通過無人機的眼睛,唐叫看到艾德修失神地跪坐在地上,被雨水淋得透濕的臉上挂着一抹不自然的紅色。

她想到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從小區裏跑過來時的狼狽模樣,想到忍着疼痛将核心塞進動力爐時的樣子,忽然有一絲感動,想到母親教育自己在得到幫助時要表達感謝的事,自然而然地就說了句謝謝。

唐叫完全不理解為什麽冒着生命危險過來幫助自己的艾德修要對自己道歉,只覺得他是不是被這大得有些詭異的雨水給沖壞了腦子。

小時候從父親那裏學來的、以及在獨自生活的那段時間裏摸索出來的狩獵技術被她完美地運用到了格鬥之中,她駕駛着TND動作靈活地躲避着人形兵器的攻擊,甚至還有餘力去幫助艾德修擋掉一些險些濺射到他身上的傷害。

一只幼犬大小的黑色生物不知何時出現在戰場上,充沛的雨水讓它頭頂的枝葉看上去比平時更有活力。這只小生物用自己那雙并不靈活的小手拖拽着艾德修的褲腳,試圖将他引到安全的地帶。

小黑的出現讓青年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長久逗留在這片危險的區域,他将自家房東的愛寵抱在懷裏,踩着早已變得泥濘不已的土地往他們的聚居地跑去。

那些熟悉的面孔正躲在各自的掩體後面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戰場的形勢。陳侃正在通過通訊器提醒唐叫注意一些視野之外的進攻,艾德修沒有多加猶豫,徑直沖向了前輩所倚靠的那座斷壁。

“唐叫有說什麽嗎?”他湊到陳侃邊上,希望能獲得一些情報。

陳侃放下通訊器,神情微妙地看了後輩一眼:“我問她有沒有感到什麽異常,她只回答感覺不錯。”

“……”艾德修将小黑放到了地上,表情怔怔地看向戰場的方向。在遮擋視線的雨簾之中,他看到TND的周身正泛出一層微弱的橙色光芒,那光芒似乎攜帶着巨大的熱量,觸碰到機體的雨水在頃刻之間蒸發,又遇冷凝結,變成了萦繞在TND周圍的一層白色霧氣。

“你這小子,不是說在确保安全之前,絕對不會動用A級核心的嗎?”陳侃話雖這麽說,卻絲毫沒有在責怪艾德修的意思,相反,她從一開始就對A級核心的效果充滿好奇,艾德修的行為倒不如說正中她的下懷。

“前輩你明明清楚這是為什麽……”艾德修皺眉。不知為何,盡管TND在裝備A級核心之後并沒有出現異常,倒是它的力量正如他們所期待的那樣變得更加強大,可萦繞在艾德修心頭的那絲不祥預感并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強烈了。

陳侃的表情沉了一下,識趣地閉上了嘴。

那顆核心集合的能量容量,她比艾德修更加清楚,她也當然知道如果不更換動力爐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麽:TND失去行動能力,邊境在人形兵器集群的面前毫無還擊之力,不管是唐叫,還是那顆A級核心,又或是他們的安身立命之處,他們一樣都保不住。

就在這時,戰場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兩人不約而同地向那邊看去。

一團青紫色的霧氣阻擋了他們的視線,只能在翻滾的濃霧之中看到一個體型遠勝于TND的影子。

雖然只能隐隐約約地看到局部,但他們都在一瞬間肯定,那是一只身高超過十米的A級蟲族!

兩位工程師同時睜大了眼睛。

沒有人能夠說清楚那只A級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是從哪裏出現的,只是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就已經在那裏了。與它那異乎尋常的龐大軀體相比,TND看上去簡直微不足道。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彌漫在空氣中的青紫色煙霧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就好像那裏面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一樣——不管是那只巨型A級,還是人形兵器的集群,還是TND……

直到剛才還充斥着炮擊和炸裂聲的戰場在此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不祥的預感終于在此刻達到了極致,艾德修覺得自己的胸腔內仿佛住着一支只有鼓手的搖滾樂隊,鼓手所演繹的聒噪節奏幾乎要讓他整個人都炸裂開來。

一個高大圓實的身影從他身邊跑了過去,他緊跟在那個身影後面也跑了出去,陳侃在大叫了一聲之後也跟了上來,希望小區的所有在場居民都加入了這支偵察隊,疑惑和不安讓他們急于知曉前線的情況。

雨勢無聲無息地小了下去,從城市的方向吹來一陣風,将那盤踞在戰場上的煙霧吹散了開來,青紫色的浮光之中,只剩下一堆一堆的機械遺骸。

所有人一眼就看到了與其餘屍骨格格不入的TND。它和它的那些手下敗将們互相交疊地倒在一處,保護着胸腔中駕駛艙的肋骨被殘忍地打開,居中的幾根索性被從根部折斷,扔在了地上。

腹腔的甲殼被整片地扯了下來,裏面的動力爐已經空空如也——不管是已經失去價值的核心集合,還是那顆神秘且危險的A級核心,都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胡一山以一種與他的體型全然不符的敏捷動作跳到了屍堆的頂端,粗暴地掀開擋住了艙門的合金板。洞開的駕駛艙讓人一覽無餘。本該在裏面的駕駛員此刻不見蹤影。

邊境大廚狠狠地将手裏提着的合金板砸到了地上。在和人形兵器的殘骸發生碰撞時,那塊合金板發出了令人不快的聲音。

“可惡!可惡!”胡一山幾乎以一種氣急敗壞的語氣吼了起來,“就不該讓她去的!就不該讓她上什麽機甲的!”

徐文雖然也是一臉擔心,但顯然他對身邊這群鄰居們的擔心遠遠超過對一個并不熟悉的女孩子的擔心,他好言安慰道:“至少我們剩下的人順利地挺過了這次危機,小姑娘也肯定會沒事的。”

胡一山的情緒有些失控,沖着徐文大吼了一句:“你懂什麽!”吓得徐文不敢再說話。

神情恍惚地看着這一切的黑發青年擡頭看了看站在高處的胡一山,言語系統似乎不再受大腦的控制一樣,脫口而出一個突兀的問題:“關于唐叫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他有這種直覺,也有一些證據,胡一山對唐叫的态度明顯地與他對待其他人不一樣,他對唐叫一直有些過度保護,這種過度保護在他面對有可能對唐叫造成傷害的人和事時格外顯著。

而更讓他加強了這種懷疑的事就發生在剛才。TND是邊境唯一能夠用來抵擋蟲族或其他進犯對象的兵器,能夠駕駛TND的唯一一位居民就是唐叫,在這種境況下,胡一山的第一反應竟是讓唐叫躲起來。

這不太對……

陳侃看着僵着身子站在地上的後輩,忽然覺得他有些陌生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麽冰冷的語氣說話,她不知道艾德修這種冷淡态度的由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

她又将視線轉向質問的對象,試圖從他的反應中尋找線索。

胡一山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提問顯得有些慌張,同時又因為愛徒的失蹤而亂了陣腳。他用雙手抱住頭,蹲了下來,十指自發際劃過整張臉,頹然得像一個因為重大的工作失誤而即将被炒鱿魚的中年男子。

“為什麽小叫能夠逼退A級蟲族,為什麽她可以在瞬間殺死大量的低級蟲族,為什麽只有她可以駕駛那臺用蟲子做出來的機甲……這些問題,你們也一定思考過吧?”

雨已經停了,公共廚房裏面那一簇從來沒有熄滅過的篝火在剛才的大雨中被撲滅,只留下了一堆被水浸透的木頭。

這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但放眼望去也沒有更好的去處了。

胡一山在發言的時候已經整理過自己的情緒,不至于像剛才那樣暴躁,但言行間總是流露出一股焦慮。

“就從結論開始說吧,小叫的身體裏,寄生着王蟲的胚胎。”

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是新來的徐文和知了。

而其他人對胡一山所吐露的事實抱着一種既覺得震驚,但又并不感到意外的情緒。他們多多少少已經料想到這位鄰居與蟲族存在着某種聯系,相信即使胡一山爆料說她就是蟲族,他們也會接受的。

“可是,為什麽要,特意跑到邊境來,讓胚胎寄生在一個,中庭管轄之外的,女孩身上。”艾德修皺着眉提出質疑。

胡一山搖了搖頭:“小叫在出生前,就已經被寄生了。”

“!”

“嚴格地說,這并不能被稱為寄生。唐納德博士在唐叫出生之前,将王蟲的胚胎液注射到了她母親腹中的胎盤裏。唐叫吸收了那些液體,從而獲得了王蟲的基因。”

“等一等!在小叫出生之前?可是我們不是在六年前才第一次找到胚胎液的嗎?”陳侃撓了撓頭,分解着胡一山話裏的信息,“還有,你說是唐納德博士?難道說,這并不是中庭的授意?”

胡一山冷笑了一聲:“中庭裏面,有人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和蟲族暗通款曲了。”

果然!艾德修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

“那個人不知用什麽辦法弄到了王蟲的胚胎,打算将這艘星艦打造成王蟲的巢穴。唐納德博士覺察到了這件事,并試圖阻止那個人的計劃。”胡一山繼續說。

“等一下,”陳侃打斷了他的發言,“你說的那個人,究竟是哪個人?”

“你們做學問的應該知道,他叫英格瑪。”

英格瑪。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艾德修覺得腦海中一些非常久遠的記憶被喚醒了。

“唐擇博士,如果這項研究讓你感到精神的痛苦和良心的苛責的話,你就應該停止”

“AD9,這可是英格瑪博士指定給我的項目,你就笑我沒骨氣吧,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拒絕他。”

“英格瑪?他是很厲害的人嗎?”

“他是個瘋子。你根本不知道拒絕一個瘋子的後果……我不敢去想,也就不敢忤逆他。”

英格瑪。

如果說艾德修因為自己被強行帶來這個世界而要怪罪于誰的話,那個人只能是英格瑪。他從來沒有怪過唐擇,更不會對唐叫心生怨憤,要歸根究底的話,英格瑪才是該對此負責的罪魁禍首。

一個想要将星艦變成蟲族巢穴的學者。一個瘋子。

“英格瑪果然沒有想到,胚胎液會在一個事發當時還沒有出生的嬰兒身上,博士的計劃成功了。”胡一山說。

艾德修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為什麽,唐納德博士,沒有選擇,直接銷毀胚胎,而是,将它藏在唐叫身上?”

“因為博士知道英格瑪不可能因為胚胎的失蹤而就此罷手!”胡一山的表情變得有些險惡,“據說他之前還嘗試過研究時空穿梭和意識轉換的機器,試圖在實驗室召喚王蟲,結果以失敗告終,所以才打起了胚胎的主意。”

艾德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會突然間聽到和自己有關的事——原來他會來到這個世界,是一個徹底的陰差陽錯,對那臺機器的研究,并不是想要用來實現意識的轉換,而是英格瑪巢穴計劃的一部分!

但此時他無暇去感嘆時空機器的問題,他想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所以,唐納德博士,讓自己的親孫女,吸收蟲族女王的基因,是為了,将來的某一天,能夠利用她,去對抗,英格瑪?”

胡一山沉默着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在還未出生之前,她就注定要成為一顆被犧牲的棋子?

艾德修暗自吸了一口氣。

唐納德博士,你确實思慮深遠,可未免也,太殘忍了。

“之後,唐納德博士利用學術造假的罪名,讓唐擇博士一家流放到邊境,也是為了能夠讓唐叫能夠在遠離英格瑪視線的地方安全地長大,而我則受博士之命,來到邊境保護唐擇博士一家的安全。”

胡一山繼續說了下去。

“只是沒有想到,英格瑪早就已經意識到博士在阻撓自己,他無法對博士下手,只能慢慢翦除他的左膀右臂,在唐澤博士被流放之前,他和他妻子就已經被下了一種慢性毒藥。雖然攝入的劑量不足,唐澤夫婦沒能在英格瑪預計的時間內死亡,但在支撐了八年之後,他們還是沒能挺過去。”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04 16:32:07~2022-06-05 21:25: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跡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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