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神秘水宮

“你等了那麽久，就是為了等他，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不.不.不！”

一件僧袍一晚上扯過來扯過去，四空差點一掌把她拍走。

阿楓猛然驚醒，打了一個寒顫，她抓住四空的衣袖，來回找那個影子，天已大亮，除了青山就是天泉河，什麽也沒有。

四空沒睡安穩，一整夜都在扯僧袍，一肚子氣，甩開她的手，起身到河邊洗臉。

她看着四空的背影，這麽高大的和尚怎麽吃？她還是喜歡吃魚。

四空小心翼翼挽住僧袍，蹲下來，撩起清澈的河水洗臉，微涼的河水讓人清醒，他低頭看向水中的自己，吓得倒退一步，明明一模一樣，可感覺像另一個人。

這河水真怪。

突然又陰恻恻地笑起來。“喂！阿楓姑娘要不要洗把臉？”

阿楓輕笑，走過來，遞給他一張手帕，“好。”

四空颔首輕笑，接過手帕。

她乖乖地走到河邊。

他低頭看了看手帕，冷笑一聲，丢在石頭後面。

阿楓蹲下，細長白皙的手指浸入清水中，更加娟秀美麗，雙手捧起水洗臉，四空站在她身後很近的地方，看着水中的阿楓，清澈的河水映出她的樣子，居然....紅色胎記居然消失了。

原來那塊紅色胎記是個障眼法，她看起來真不像心思深沉的女子，越是這樣的女人越可怕。要想辦法甩掉才行。

阿楓洗好，站起身，她的臉被清水洗過之後白皙剔透，對着遠方升起的太陽眯着眼，日光下，臉面容瑩白，即将綻放笑容的時候，四空轉頭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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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河面翻湧出巨浪朝岸邊撲過來，四空回頭，急忙退後，阿楓站在河邊，傻傻地看，吓得寸步難邁。

那巨浪翻湧出幾丈高，一波又一波，眨眼間阿楓被巨浪吞沒。

四空愣了一瞬，如此...甚好。他疾步去拿包袱和禪杖，這樣甩掉她更好。

他明明在往林子裏跑，腳步未停，人卻被卷到河裏。

入水後，身體以無法計算的速度極速穿行。這河底別有洞天，身體仿佛被一只巨蟒拖着，他背對着它，剛好看到尾随在身後的魚怪，魚身蛇尾的虎姣，非魚非蛇，如鴛鴦的叫聲引來更多魚怪，很快同樣音如鴛鴦的赤鱬尾随而來，人面魚身，越來越多，十分恐怖。

水怪面目猙獰成群結隊跟在他身後，并不敢上前。看來抓他的妖是河中一霸。

突然衆妖怪面目驚悚，齊齊讓開一條道，一直長身怪物飛撲而來，此物便是傳說中兇殘的

蝮蟲，據說蝮蟲又叫蝮蛇、虺，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

它頂着鼻子上尖利的長刺，沖着自己而來，他用銀色禪杖朝頭部打過去，這怪十分靈活，靈巧的躲了過去。

師父說這雲雀山靈氣十足山中多怪，可從沒說這水中有這麽多傳說中的水怪，這次怕是九死一生，那阿楓姑娘是不是已經成了他們腹中之食，又或者這根本就是她的陰謀，暗怪自己還是慢了一步。

河水翻湧，兇猛的蝮蟲沖過來，那根又長又尖的刺，直刺向胸口，這個怪物想一口吃成一條龍。

妄想！

他運氣用了五成的力氣推動河水，水流打着旋兒轉動，聚力很強，卷住它要轉好幾圈，等到停下來，他被怪物不知拖出多遠了。

一刻百裏，他被拖向河底，進入一座宏大詭異的宮殿，處處雕梁畫棟，圖騰皆是兇狠怪異的妖獸，殿頂的鳳凰圖紅黃相間，泛着金光，肅穆威嚴，牆壁上的龍兇悍威猛，龍眼攝人，獠牙鋒利，牆壁上各種妖獸怪異猙獰，四空心驚，這裏的主人到底是何方妖孽。

牆壁龍柱大門皆是朱紅色的底，墨色作畫，兇殘的妖獸栩栩如生。

進入殿內的一瞬間，如上了地面，不用再憋氣，四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阿楓喘着氣，四周一片黑暗，她看不到任何東西，仿佛也沒人看得到她，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任何聲音，她起身走了很久沒有盡頭，這種無法看到聽到摸到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仿佛是那種可怕缥缈無法醒來的夢，如果阿青在還好，可這裏誰也不在，什麽也沒有。

這裏的确沒有盡頭，四空望着闊大的宮殿，看不到出口，連剛才的入口也不見了，至于剛才拖他來的妖怪更不得而知。

這裏只一座宮殿，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一絲生氣，仿佛夢中一般神秘詭異，剛才憋氣時的胸悶又出現了，他從來沒怕過什麽，這次也一樣。

他氣定神閑地坐下，提了一下僧袍落在自己腿上更舒展一些，開始念經。

然而并不像他想象中簡單，他極力定下的心境卻需要極大的內力維持，這地方的确蹊跷。從金剛經大悲咒法華經到蓮花經等等，連續幾個時辰不停地念，想起當年在萬國寺和師兄比定力，他從來都是輸，知道自己定力有多長，只要自己不願停便停不下來，既然知道又何必去和別人比。

這次才真正與自己比一比，他額頭微微冒汗，如果對方在借此消耗自己的內力，也真是兒戲。

哪裏傳來的誦經的聲音，阿楓擦着眼淚凝神靜聽，心想一定是那個和尚，那個和藹的和尚四空。

很久之後，到底是多久，兩人無法确定。

阿楓高聲喊了幾聲無果，覺得自己成了瞎子，等了又等，無盡的黑暗，無邊無際，內心湧出一陣恐懼。

四空像一尊活佛雕像，口中的經從未間斷，他把所有的心神放在經文裏，心如止水，額角的汗早已幹涸，身體如雲霧般輕飄自在，心随身走，仿佛駕着雲飛到了九重天上，在雲端上天邊霞光裏遨游。

突然一陣如嬰兒般的啼哭聲，四空終于停下來，并沒有睜開眼睛，身體一動不動。

忽覺一只龐然大物落于地面，一陣顫動。

嬰兒般的啼哭近在耳畔，四空睜開眼睛，不由心驚，不死之身九嬰兇獸，他原以為這種兇獸只存在于洪荒妖界，不想人間也有。

站起身，細細打量這九頭怪，赤身九頭，傳說它有九個腦袋九條命，能噴水吐火，只要一命尚存，吸取天地靈氣就可複活。

它龐大的身體有幾丈高，九個腦袋蠕動着，兇殘的，獰笑的，貪婪的，陰險的，興奮的，歡快的，憤怒的，冷漠的，倨傲的九個不同的臉孔，神情不一，卻一樣醜陋。

“哼！上面那些廢物不敢吃你，我可不怕。”/“好英俊的和尚。”

兇殘臉和興奮臉同時說話。之後兩張臉對視，對彼此極為不滿，“我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插嘴。”兇殘臉明顯不悅。

“兇個屁，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什麽？外人面前你竟敢這樣說？”

“有什麽不敢的？”

“不要吵了，聽說他的血肉極好的，我們先來分一下，大家都想吃腿還是吃胳膊。”歡快臉勸說道。

“一只腿是我的。”倨傲臉說道。

“另一只是我的。”兇殘臉和興奮臉同時說道。

“你是要和我搶嗎？”兇殘臉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是你跟我搶。”

兇殘臉開始吐火，興奮臉吐水，畫面太慘，四空急忙捂眼。

水火相遇，水花火花四濺，七個頭同時躲閃，扯得身體東倒西歪，四空忍不住笑出聲。

“你們都住手，正事要緊，就知道胡鬧。”冷漠臉警告道。

“你們到底誰是老大？”四空輕笑。

“我！”九個腦袋幾乎同時回答。

四空大笑，“好了，我知道了。”

兇殘臉趁四空不備猛然吐火，那火勢兇猛，像一條長長的火龍閃電般襲來，四空騰空飛起，哪知道，一發不可收拾，九個腦袋同時噴火，九條火龍從四面八方閃電般襲來，四空落地運氣護體，真氣罩頂住火勢時有些震顫，四空心知，這九嬰太厲害，自己如果不能盡快找到出口也頂不住多長時間。

九只可惡的腦袋伸直脖頸居高臨下地盯着他，一副志在必得樣子，攻擊時它們異常默契，火勢不減，九條長長的火龍泛着紅光直直逼近，四空彈起身體上下左右躲閃，下擺衣角燒到了，他伸手用內力熄滅，眉頭緊皺，有棱有角的長眼冷厲地看着九嬰，他本就生的一副冷峻的樣子，此時不見往日笑意，倒真是寒氣懾人。

不等九嬰噴火他雙手執杖主動攻擊，那銀色禪杖借着四空的真氣橫掃九嬰九個腦袋，空中一抹銀色弧線發着寒光一閃而過，雖然沒碰到它的腦袋，沖擊力卻不小，九嬰只能後退躲閃，四空飄然落地，這怪卻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是屠龍杖。”倨傲臉說道。

“怪不得山裏的饕餮也不敢惹他，看來他大有來頭。”冷漠臉似乎明白了什麽。

“只要吃了他，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一了百了，已經惹了還能收手不成。”兇狠臉破罐破摔，做最後打算。

言罷，火勢不停像火龍一樣攻來，四空無處躲無處閃，只能用圓形真氣罩将自己罩住，金色真氣罩與火勢相觸，發出啧啧聲，九嬰蓄勢待發眼看要攻破這層保護，不多時，金色真氣罩震顫起來，四空舉起銀色禪杖猛然一頂，火勢和金色真氣罩同時崩破，一時間火光四濺，火星子噴射而來，眼前什麽也看不到，只有火光閃閃，刺的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