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成親之夜 [V]

皇上讓欽天監挑的日子就是在元宵節這天,這段時間南郡王府和秦王府都在準備成親事宜。

淑妃自從聽到皇上賜婚這件事情之後郁悶了好一陣,區區庶女也敢為正妃,但皇上開了金口,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作罷。

前一段時間,皇上封了宴朝洲為秦王,賜了新府邸。

衆人知道九皇子要和南郡王府的大小姐成婚了之後,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看透了一切的表情。宮學的時候,在學堂的人都知道,沈大小姐愛粘着九皇子,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九皇子身上的那種。

還有以前酒樓裏面經常出現兩個俊俏的少年少女,那少年看少女的眼神真的不單純,只不過少女那時候看雪去了,後來人們才知道那是九皇子和沈小姐,這不天生一對嘛。

這時,酒樓裏的說書先生又開始擺攤了,底下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他們都想從這說書先生的嘴裏知道點八卦。

“話說九皇子和那南郡王府的大小姐成親了,我看當真是一對璧人。”

可底下立刻就有了小小的反駁聲。

“但是傳聞九皇子有隐疾,沈大小姐生的貌美如花,可不就委屈她了嗎?”一道極不自信的聲音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人群中立刻響起了一陣不小的讨論聲。

些人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九皇子有隐疾?”

“九皇子沒有一個侍妾和通房,你們說這不是隐疾是什麽?”

衆人點點頭,這麽說好像還有點道理。

“話不能這麽說,我看那九皇子潔身自好的很。”立刻出現了一道不贊同的聲音。

“……”

說書先生聽着下面的議論,捋了捋胡子,目光看向了那張靠窗的桌子,那兩個人以前可是風雨不動的來聽他講課說書,現如今想必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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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說書先生拍了一下案桌,底下立刻安靜了下來:“上回說到那徐老頭……”

……

南郡王府。

昨天的燭火燃了一晚上,早上丫鬟才剪滅了燈芯。

天剛開始亮,沈寧安就被人拉了起來,沐浴更衣焚香染香,一個不落。

沈寧安看着那套喜服,金線繡的鳳凰躍然于大紅的衣裳上,顏色圖案都灼人的眼。

她心裏恍惚,自己才剛及笄怎麽就要嫁人了?

妝娘在給她化着妝,淡淡的柳葉眉,朱紅的口脂……看着鏡子裏面那個越來越漂的自己,她摸了摸臉:“母親,我真的要嫁給阿宴了?”

娴夫人悄無聲息的拭掉了臉上的淚,親自拿過妝娘手中的炭筆,輕輕為她畫着眉:“真的,我的女兒長大了。”

“可是母親,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爹爹。”沈寧安不知為何好難受。

“傻孩子,母親和爹爹都在這裏,你回來随時可以看到我們。”

沈寧安轉身抱着娴夫人的腰。

娴夫人忍住心中的悲傷:“寧兒,還記得母親昨晚跟你說的話嗎?今日嫁作新人婦,那裏便會是你的家,母親這一輩子也不求別的,只求秦王能好好待你,你過得開心便足矣。”

沈寧安喉嚨發緊,她點點頭。

良久之後。

“寧兒,該穿喜服了。”娴夫人拍了拍她的背。

丫鬟連忙将喜服拿了下來。

“小姐身段好,穿上一定很好看。”喜娘在一旁讨好的說着,不過卻也是真心話。

喜服很複雜,裏裏外外穿了三層,嬷嬷拿進來了三條金色的束帶,一條一條緊緊勒在沈寧安的腰上,寓意是夫妻同心永不分離。

她差點沒背過氣去。

穿戴整齊之後,沈寧安望着鏡子中的自己,頭上的鳳冠熠熠生輝,額頭上的花钿細致勾人,紅色的喜服将她整個人映襯的玉面桃花。

不知道阿宴見到她這個樣子會是什麽反應,沈寧安突然有些害羞了。

“王府裏的事宜都布置妥當了嗎?”娴夫人問掌事的嬷嬷。

嬷嬷點點頭:“夫人放心,都已經安排妥當。”

……

秦王府。

王府裏面喜氣洋洋,大紅色的燈籠挂滿了廊院,丫鬟小厮們忙得不可開交。

宴朝洲早已收拾整齊,他坐在房間裏面,只要時辰一到就可以去接親了。

平日裏他喜歡穿暗色的衣服,襯得他整個人冷峻不易親近,現如今換上了大紅色的喜服,頭發就用一根紅色的絲帶束了起來,因為寧寧跟他說過,他這樣打扮好看。

絕俏的少年郎,自是人間不可多得的顏色。

“王爺,你要喝茶嗎?”旁邊的小厮看着桌上灑漏的茶水,小聲的開口提醒了一句。

回過神來,宴朝洲才發現自己原來端着茶杯,可端着茶杯的手卻在止不住的發抖,茶水灑落了大半。

“咳咳。”他連忙放下了杯子,用手帕擦了擦手。

小厮別過頭去,忍不住笑了,王爺竟然這麽緊張。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宴朝洲瞧着外面天色已經大亮,應該可以接親了吧?

“王爺莫急,還有半個時辰。”

宴朝洲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如此之慢,他經絡分明的手撫摸着懷裏的那個草螞蚱,動作溫柔。

……

秦王府給沈寧安的嫁妝擺滿了十條街,足以見得秦王對這門親事的看重。

遠遠的就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秦王府的人怕是要到了。

沈北城坐在前廳,眼眶泛紅,自己從小寵愛的女兒也要嫁給別人了,他希望外面那鑼鼓聲慢一點再慢一點。

娴夫人扶着鳳冠霞帔的沈寧安慢慢的走了出來,她的眼眶也是紅腫的。

“女兒拜別爹爹。”沈寧安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沈北城別過頭去,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沈寧安再次對着大夫人磕了一個頭:“拜別夫人。”

大夫人面色冷靜的“嗯”了一聲。

最後,她朝着母親磕了一個重重的頭:“女兒拜別母親。”

娴夫人用帕子捂着嘴,拼命抑制着眼淚不要往下流。

沈寧安慢慢的站了起來,伸手握着母親的雙手,安慰着她。

新娘給沈寧安蓋上蓋頭,說了幾句吉祥祝福的話語,外面就有人傳來:“秦王殿下到。”

沈寧安身子一僵。

感覺有人在慢慢的靠近自己,她只能低着頭盯着地板上,便看到了一雙繡着青雲紋的錦靴,可随即卻看到他跪了下去。

沈北慌了:“秦王殿下,你這是幹什麽?”

“今日我同寧寧成親,該叫您一聲岳父大人,希望您能放心的将寧寧交給我,我保證不會讓她受委屈。”說完便磕了一個頭。

沈北城扶起他:“寧兒能嫁給殿下你,是她的福氣。”

宴朝洲緊緊握着沈寧安的手,她能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很是熾烈,她手心有些發癢。

本來應該讓喜娘牽着新娘子出去,可宴朝洲親自牽着沈寧安的手上了花轎。

外面人聲鼎沸,爆竹鑼鼓聲徹天響。

在入轎之時,宴朝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麽,但周圍太吵了,她沒有聽清楚。

系統:情話,居然是情話!

喜隊吹吹打打的往秦王府而去。

大街上都鋪着紅毯,老百姓看到這麽大陣仗的迎親無不在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十裏紅妝。

沈寧安被宴朝洲牽着下了轎子,跨過火盆,走進了秦王府。

秦王府的高堂上坐着皇上和皇後,淑妃坐在另一邊。

掌喜人看了看時辰,高聲喊道:“吉時已到 ,一拜天地。”

她和他朝屋外拜去。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沈寧安呆愣了一下,喜娘看到了她的猶豫,連忙碰了碰她的手,回過神來之後,沈寧安連忙彎下了腰。

對面的宴朝洲神色微怔,這一拜,他的腰彎的比她更低。

“禮成,送入洞房。”

系統:真的成親了。

沈寧安像在做夢一樣,喜娘攙着她往新房走。

宴朝洲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滿是眷戀。

來到新房後,沈寧安蓋着蓋頭端坐在床上,喜娘在一旁講着恭喜的話,說一句,別往床上撒一把紅棗桂圓,不一會兒,床上就堆滿了這些幹果。

喜娘話說的有些久,沈寧安聽得都想睡覺了。

終于說完了,嬷嬷給了喜娘一個大大的紅包,她美滋滋的出去了。

沈寧安的聲音從蓋頭底下傳來:“嬷嬷,我可以掀蓋頭了嗎?”

嬷嬷聽後一驚,連忙阻止:“王妃,使不得,這蓋頭得讓王爺來掀。”

“那嬷嬷,你可以幫我遞點東西嗎?我有些餓了。”沈寧安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今天可是一天都沒有進食。

摸摸端着一盒桃酥放到了沈寧安的手上。

沈寧安吃了起來,太香了,不過阿宴什麽時候回來?

……

宴朝洲站在新房門口,他躊躇了一會兒,伸手推開了門。

聽到聲音之後,沈寧安的背不禁直了直。

看到床上坐着的人,宴朝洲只覺得心下一陣歡喜。

下人們看到王爺進來了,也都識趣的退了下去。

“寧寧。”宴朝洲從喉嚨裏吐出來兩個字,堅定又溫暖,拿起桌子上的喜稱挑開了她的蓋頭。

蓋頭慢慢的被掀開,兩個人的心跳也越來越快。蓋頭落地,佳人擡眸,這一瞬間,即使少年的眼中映着萬千光景,也都不及眼前的這一張容顏。

沈寧安的視線漸漸明亮了起來,一開始還有一瞬間的不适應,她揉了揉眼睛。

“阿宴,你今天真好看。”她笑着看着他,眉眼彎彎。

宴朝洲也微微一笑:“寧寧,你比我好看。”

“我們要喝交杯酒了。”宴朝洲轉身倒了兩杯酒。

那對龍鳳燭正熱烈地燃燒着,兩個人喝下了交杯酒,酒味有些辛辣,沈寧安吐了吐舌頭。

宴朝洲被她逗笑了。

“寧寧。”宴朝洲此時的心正不安地跳動着,他的手放在膝蓋上攥緊了喜服,能看得出他心裏的緊張。

沈寧安突然覺得他好沒有安全感,他今天都已經叫了這兩個字十多遍了。

她捧起他的臉:“阿宴,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宴朝洲看着她的鳳冠,目光有些閃躲:“這鳳冠可重?我幫你摘下來可好?”

沈寧安頂了一天這個鳳冠了,脖子都有點酸了,她點點頭。

宴朝洲幫她摘着鳳冠,露出來的手腕皓白修長。

“寧寧,好了。”

沈寧安的長發随即傾瀉了下來,宴朝洲呼吸一窒。

“阿宴,這頂鳳冠把我的脖子都戴歪了。”沈寧安擰了擰脖子。

他失笑一聲。

兩個人坐在床上,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系統:洞房的流程不知道是什麽嗎?大反派你就主動一點嘛,這種事情你怎麽能讓女孩子主動呢?

“阿宴,是不是要到下半夜了呀?”沈寧安咳了兩聲。

宴朝洲雙手緊緊攥着:“嗯。”他目光撇到床上的紅棗,桂圓:“寧寧,我們把這紅棗桂圓撿出來吧。”

經過兩個人一頓搗鼓,床上終于幹淨了。

但沈寧安掀開棉被的時候,不禁小臉一紅,一塊潔白的手帕就這麽大大方方的鋪在了上面。

而宴朝洲顯然也已經看到。

沈寧安記得母親跟她說過的話,她脫掉鞋襪直接坐到了床上:“阿宴,你不上來嗎?”

聞言,宴朝洲動作緩慢的也上了床,就這麽和沈寧安面對面坐着,房間裏的溫度漸漸升高了起來。

“寧寧,早些休息吧。”宴朝洲聲音莫名有些低沉。

就這?

沈寧安握着被子的手瞬間松開了,不會真的要等她來主動吧?

沈寧安越過宴朝洲,伸手關上了簾子,發尾掃過了他的臉。

他看着她潔白的脖頸,眼底情緒翻湧,他連忙低下了頭,怕自己眼底的欲望被她發現。

沈寧安開始解自己衣服上面的扣子,她望着他:“阿宴,這扣子有點緊,你幫我解吧。”她的臉頰早已染上了一層紅暈。

宴朝洲心裏翻滾着滔天巨浪,好像馬上就要将他吞食了。

見他不動,沈寧安慢慢的靠過去,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宴朝洲,你不會是真的有隐疾吧?”

宴朝洲眼眸一黑,緊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牽了牽嘴角:“寧寧想知道嗎?”

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如此急切的神情,他此時就像一只兇獸,仿佛要将自己扒皮拆骨,然後吃掉,不過,沈寧安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幀又一幀的畫面,他這個樣子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在哪呢?

剛剛還在看戲的系統,突然感應到了主人,它連忙抓住了這一次機會:【主人不要結婚了,快點醒過來。】

【主人,他可是大反派。】

【主人,你還要回到現實生活中去呢,不能沉溺在這裏。】

【……】

宴朝洲擡起自己修長的手指,可是手卻止不住的發抖,他急迫地解着沈寧安身上的喜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落地。

沈寧安閉着眼睛不敢看他,明明今天是新婚夜,可是自己的腦子裏很亂,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着什麽,但是她聽不明白。

他突然一把扯過她,把她壓在了身下,沈寧安感覺山雨欲來,心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宴朝洲吻了下來,他的吻瘋狂又溫柔,帶着一絲急切的掠奪。

沈寧安臉頰潮紅,她伸手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宴朝洲身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她的身上,看着他隐忍的臉,她知道他已經忍到了極限。

“寧寧,可以嗎?”他附在她耳邊,聲音沙啞不堪。

系統:【主人,醒醒。】

系統和宴朝洲的聲音雜糅在她的腦海裏,她的世界一片混沌。

……

沈寧安難受的皺起了眉頭。

椅子上漂亮的少年擡了擡眸:“啧啧,又要醒了?那麽好的美夢都留不住你嗎?姐姐,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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