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長寧 [V]

看着跪在地下的人,宴九寒臉色漸漸暗了下來:“給我找,動用暗衛,必須活着給我帶回來。”

“是。”

宴九寒目光望向遠處,這麽冷的天,她能去哪?

皇宮的殺戮整整持續了三天兩夜,宴九寒踩在屍骨堆上,他終于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惡魔了。

夜晚,空曠的大殿內,寒風從大門吹了進來,整座皇宮死氣沉沉,宛如人間地獄。

而寬大的龍椅更是冷的刺骨。

宴九寒坐在上面,沈北城的屍體在他的腳邊,血早已經流幹。

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龍椅,漆黑的眼睛裏思緒不明。

楚盼山自己慢慢推着輪椅進來了,他看着龍椅上的宴九寒:“洲兒,一切都結束了。”

宴九寒站起身走下去,他的身上仍有未幹的血跡。

“外公,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人。”

楚盼山一愣:“誰?”

宴九寒一字一頓:“杭雪。”

杭雪背叛過滄瀾,他不會放過他,他回來的那日就是他的死期。

楚盼山随他,看着面容越來越陌生的宴九寒,他輕輕說道:“阿圖蘭她央求我們放了聞景。”

宴九寒挑了挑眉:“放就放吧,一個聞景也掀不了多大的風浪。”

Advertisement

“不過西域的文書你打算什麽時候給他們送過去?”

“阿圖蘭已經完成了任務,我自然不會言而無信。”

楚盼山點點頭,他扶着輪椅的手不禁握緊了一些:“洲兒,慶和餘孽可都殺幹淨了?”

宴九寒一頓:“嗯。”

“那個小公主的屍體呢?”楚盼山看了宴九寒一眼。

“她逃了。”宴九寒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他會找到她。

“派人去找她,找到了之後殺了。”

“外公,我知道。”

楚盼山拍了拍他的手,語重心長:“做大事的人不能被兒女私情絆住了腳步,況且她還是你仇人的女兒,現在你又殺了她的父皇,你們這輩子是不能在一起了。”

像是心底的秘密被看穿,宴九寒稍有些慌張。

楚盼山盯着皇位,喃喃出聲:“慶和的勢力已經全部清理完畢,明日……”他看着宴九寒,指着那把龍椅:“那個位置是你的。”

……

第二日。

大殿中的人看着上座一襲黑色龍袍的年輕帝王,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宴九寒龍袍上繡着金色的蒼龍,整個人消瘦挺拔,俊美無雙。

“怎麽,都是死人嗎?”宴九寒冷冷開口,聲音極具壓迫感。

下面的老臣們吓的腿一抖,都連忙匍匐到了地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宴九寒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他們也就不敢亂動。

終于。

“都起來吧。”

大家松了一口氣,這位少年帝王脾氣陰晴不定,前段時間稍有幾個不順他心的人,他便下令斬殺了他們全族,可見心思之狠毒。

“天司局在哪?”

一位顫抖着大腿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他跪在地上:“皇、皇上。”

“怎麽?朕會吃了你嗎?”

那人吓得連忙磕頭。

“新朝建立,先确立國號,就叫滄瀾吧。”宴九寒看着底下的衆人,緩緩說道。

可是話一出,大臣們都面面相觑,雖然他們知道了宴九寒是滄瀾國的九殿下,現在複辟了前朝,但還用滄瀾這個國號怕是不妥。

“皇上,叫長寧怎麽樣?願天下長久安寧。”底下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宴九寒看着他,思索着:“長寧?”

見陛下遲遲不下定論,他們都看着那個提出長寧國號的陸大人,在心裏默默替他悲哀,陛下最不喜歡有人反駁他,陸大人要完了。

“就叫長寧。”宴九寒沉沉開口。

衆人:?陛下同意了?

陸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松了一口氣,自己嘴快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一下,萬一剛剛陛下不開心,那自己的腦袋和身子可能就要分家了。

“天司局,把長寧記到史冊裏面去。”宴九寒道。

“是,陛下。”

“既然沒有什麽事了,那便退朝吧。”

“陛下不去祭天壇嗎?”底下一位白胡子大臣走了出來。

宴九寒不喜歡搞這些虛的:“不去了,就把國號召告天下就行。”

“陛下,這不合禮制。”

宴九寒冷眼看着他:“朕做什麽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臣惶恐,請陛下恕罪。”

宴九寒也不再理他,起身便走,小黃門趕緊跟了上去。

宴九寒一走,大殿上的人都放松了下來,開始響起了叽叽喳喳的讨論聲。

“陛下性格古怪,下次上朝說話要小心一些。”

“以後只怕難咯。”

“唉,聽說前朝皇帝和三皇子被挂在城門口鞭屍,已經挂了兩天兩夜了,只怕看到都會做噩夢。”

“別說了。”

“……”

宴九寒本來想去勤政殿,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走到了鳳凰殿。

等他回過神來之後,自己已經走進了屋裏。

身旁的小黃門不知道陛下來這裏幹什麽,宴九寒看了看身後的人,對他們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

“是,陛下。”

宴九寒望着這間屋子,這裏什麽都沒變,窗口上還放着她最喜歡的紅梅,他走了過去,拿起紅梅,可是花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染上了一絲鮮血,在冷風的作用下已經凝固了。

他心裏忽然一慌,不過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她不會有事的。

他轉頭望着屋裏的床,眼神動了動,慢慢的走了過去,伸手摸上床榻,冰冰涼涼。

他躺了上去,枕頭上似乎還殘留着她的發香,他暫時放松了一下這幾天來的所有疲憊。

沈寧安,你到底去哪兒了?

……

昏暗的房間裏,沈寧安幽幽轉醒,可是她一動,便是鎖鏈響動的聲音,吓得她一個激靈,手腕和腳腕處冰涼的觸感襲來,她看了看,自己竟然被人用鏈子鎖住了。

望着這不透光的房間,沈寧安狠狠捶了捶腦袋,她暈過去之前最後的畫面是綠芽遭受着幾個士兵的侮辱。

鎖鏈被她扯得嘩嘩響。

系統:【主人,冷靜。】

門外傳來了輪椅轉動的聲音,他來了,沈寧安目光看着聲音的方向,眼裏有止不住的恨意。

“小公主,你醒了。”楚盼山在離她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是誰?為什麽要關着我?”沈寧安一開口,卻發現嗓子啞的厲害,喉嚨中有一片燒灼之感。

楚盼山叫人給她端去了一碗水:“先喝口水吧。”

沈寧安看着面前的那碗清水,忍不住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過她還是未動。

楚盼山也不惱:“我是洲兒的外公。”

宴九寒,哦不,現在應該叫宴朝洲了,這是他的外公?書中還有這麽個人物?

“你關着我,他知道嗎?”沈寧安從嗓子裏面問出一聲。

楚盼山有些嗤笑:“公主啊,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把你關在這裏正是洲兒的意思。”

沈寧安看着他:“我不信。”

“公主,你和洲兒都中了蠱,必須用你的血才能救他,把你關在這裏只是為了取血罷了。”

沈寧安只覺不可思議,自己中了蠱了?

看着她驚訝的面容,楚盼山緩緩說道:“公主是不是每個月十五都會感覺渾身燥熱?心髒像被蟲子啃食一樣?”

沈寧安擡頭看他,他怎麽知道?

楚盼山笑了笑:“洲兒中的是子蠱,你體內的是母蠱,必須用你的血才能解洲兒的蠱。”

所以自己只是一個血器嗎?沈寧安覺得嘲諷極了,自己這身血用處還真是大。

“公主,你還能再活半年。”楚盼山施舍一般的開了口。

“哼。”沈寧安不屑。

待他走後,她緊緊的抱着自己靠在冰冷的牆上,這個房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周圍到處透着壓抑。

沈寧安:【系統,他也要喝我的血?】

系統:【主人,在這本書裏你可是主角啊,是有光環的,後面你一定可以出去。】

沈寧安:【現在心動值是多少?】

系統:【95%。】

沈寧安:【要是它明天能漲到100%就好了,不過我離開了宴九寒,我的生命值下降了可怎麽辦?橫豎都是死。】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其實,當心動值上升到90%以後,生命值就不會再下降了。】

沈寧安聽後倒沒有什麽多大的反應,她“嗯”了一聲。

冰涼的鎖鏈刺激着她的皮膚,連着她的心一起墜入了冰淵。

……

一日大雪紛飛的中午。

杭雪一行人被困在大朝央,宴九寒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想不到杭将軍這麽快就到了?”

杭雪一身銀白的铠甲早已染上了鮮血,銀色的發絲也沒能幸免,他望了望自己身邊剩下僅有的二十個人,心下已覺悲涼。

在邊關,皇上突然有令召他回上京城,他只帶上了一千人馬,可是誰能想到,這竟然是個陷阱,宴九寒在數日前假傳聖旨,只為了引他入甕。

現在慶和沒了。

“要殺要剮随你便。”杭雪身體站得筆直,不卑不吭,只是銀色的發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

“杭将軍,當初你為了慶和背叛了滄瀾,現在是不是很後悔?”

滄瀾,杭雪吃驚的望着宴九寒,宴是滄瀾皇姓,他突然明白了什麽:“你是滄瀾國的人?”

宴九寒笑了笑沒有說話。

杭雪繼續說道:“身為将軍,無論效忠誰,我的信仰都是保護一方百姓的安危。”

“哼。”宴九寒冷哼出聲,後又不急不慢的說道:“杭将軍是喜歡五馬分屍呢,還是萬箭穿心,亦或是挫骨揚灰?”

杭雪臉色未變,倒是一旁的康閻急了,他耐不住性子道:“你個反賊,不得好死。”

宴九寒這才看向他,他脫了一身土匪皮,穿上盔甲之後倒還像個人樣,康閻他和沈寧安拜過天地,想到這兒,宴九寒眼裏多了幾分危險。

康閻也瞪着宴九寒,聽說公主下落不明,或已慘遭毒手,他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不過面對重兵包圍的皇宮,他縱是有三頭六臂,也殺不出一條血路。

“你把公主怎麽樣了?”康閻大聲問道。

宴九寒目光更沉了幾分:“自然是殺了。”

“你……”康閻欲動手,但杭雪拉住了他。

看着杭雪,康閻停止了動作,他從心底裏面敬佩這個将軍,将軍有勇有謀,在邊關的這段時間,他不嫌棄自己土匪出身,還能夠重用他,要是娘還在,看到他穿上盔甲一定會很開心。

“我想問一件事,定安候府的人都怎麽樣了?”杭雪問。

“你是想問阿圖蘭吧?”

杭雪緊緊咬着嘴唇。

“她呀,這次多虧了她偷了定安候府的兵器圖和徽宗令,要是沒有這兩樣東西,這場逼宮還不一定能成功呢,現在她估計已經和聞景雙宿雙飛了,對了,她還懷了聞景的孩子。”

杭雪點點頭:“那就好。”

宴九寒皺了皺眉頭:“她和別的男人走了,還為別的男人生孩子,你不怪她嗎?”

杭雪嘴角牽起了一抹蒼涼的笑:“她無事便好。”

宴九寒看了看天色,也不打算跟他們廢話了,他揮了揮手,只見幾百個弓箭手已經就位。

“殺。”黑色的衣袖劃過,無數的箭矢如雨般飛下。

弓箭手換了一批又一批。

無論杭雪再怎麽厲害,終究是寡不敵衆,康閻一邊擋着箭,一邊看着杭雪:“将軍,下輩子我還想在你的手下。”

杭雪對他笑了笑:“好。”

宴九寒再次一揮手,左邊一排的侍衛也拉開了弓箭。

空中黑壓壓一片。

那僅剩的二十個人早已經倒下,康閻護着杭雪,飛來幾只箭矢正中他身,他低頭看了看,身體突然失重。

雪地裏可真冷啊!他意識漸漸渙散,不知道媳婦兒冷了沒?有沒有多添一件衣服。

從他懷裏掉出了一塊紅色的狐貍皮,這是他親手縫上的來不及送出去的思念。

宴九寒自己伸手拿過弓,搭上箭,許久之後,他松開了弦,一直利箭穿過了杭雪的心口。

杭雪跪在地上,口裏溢出鮮血,他看了宴九寒一眼,随後緩緩的倒了下去,身上的顏色已經和雪地融為了一體,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了一抹模糊的紅色身影向他走來,是她嗎?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