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41 反派

童上言哭過一場後,倒是再沒有出現魂不守舍的狀态,但也肉眼可見地情緒低落。

殷棠豐為了照顧他心情,決定在雲錦觀多住兩天。

童上言感激他的周到,努力調整自己,也嘗試傾訴出來,主動和殷棠豐睡前夜談,再加上白日裏教周益廣做藥膳,被小道童們黏着叫哥哥,心裏漸漸疏朗起來。

這一住,眼看着四月快過去一半,童上言深覺自己有點兒“不務正業”,主動詢問殷棠豐是不是該回去了。

殷棠豐再三确認他沒有逞強後,決定第二天回去,于是兩人去找張棟木辭行。

童上言這幾天的變化,張棟木看在眼裏,但他也幫不上忙,過去的事情說多了,像是在給傷口撒鹽,拿長輩的身份去安慰他,又有說風涼話的嫌疑,思來想去,也只能叮囑殷棠豐多陪着點童上言。

幸好這孩子沒有鑽牛角尖,心智也堅強,消沉幾天終于想開:“小童啊,以後跟小棠一樣,把我當成你師兄,把雲錦觀當成自己家,想回來住就回來住,有什麽事都能找我們說。”

“謝謝……師兄。”童上言真心感謝張棟木對他的接納,俏皮道,“下回來還給師兄帶螃蟹。”

“哎呀,下次就換個菜嘛。”張棟木脫口而出,見到對面兩個小的一臉憋笑,才撿起觀主包袱,正色道,“小童,小棠有沒有跟你說過,沈家村後山發現的祭壇可能與當年……當年的人有關?”

童上言緩緩點頭,張棟木才繼續說:“如果你的命格終究是逃不過的劫數,希望你不要害怕,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夠猖獗的時代了,而且我和小棠都會幫你,還有特管局,你大可放心。”

中年觀主停頓下來呷一口茶,看向殷棠豐,憂心忡忡地囑咐他:“小棠,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小童的安危,特管局那邊有眉目之前,你一定要保護好他,最好能形影不離,以免給人可乘之機。”

殷棠豐颔首,答應下來:“好,我知道。”

張棟木欣慰笑笑,突然想起什麽,有些為難地看向童上言,斟酌了一會兒,才說:“小童,你……想不想了解關于你父母的事情?”

這問題着實問住了童上言,他才剛知道自己父母姓甚名誰,還沒完全消化自己離奇身世,就要去探聽他們更多的消息嗎?

“我……我不知道。”沉默片刻,他模棱兩可,“我還沒有想好,暫時……先不說吧。”

張棟木理解地點點頭,結束和兩人的談話:“行了,你倆去吧,記得和其他人都說一聲,有空就回來住幾天。”

Advertisement

殷棠豐拉着童上言出去,分別和觀裏其他師兄們道別。

第二天早上,兩人吃過早飯,開車回到市區。

家裏空了十來天并沒有太髒,中間家政服務上門來過一次,現在童上言只要稍微清理一下就行。

中午叫的外賣,吃過飯又歇了一會兒,兩人還是決定去工作室點個卯。

一樓辦公室裏,王梨風、元旻、呂鈴蘭三個人都在,正翹着腿開茶話會,見到老板殷棠豐進公司也沒有被抓包的心虛,甚至主動拉兩人一塊兒茶話。

三人本來正說着沈家村的事情,童上言聽他們聊祭壇裏那個法陣,就順勢提起了自己身世。

三人一聽,臉上表情都微妙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志一同看向殷棠豐。

殷棠豐正伸手在水果拼盤裏挑草莓,感受到三人的目光,微微擡頭回看過去:“看我做什麽?知道就知道了,該說什麽就說。”

然而三人并沒有馬上接話,而是又互相看了一遍,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王梨風一拍大腿,豁出去了:“老板說得對,知道就知道了,知道了……多好啊,以後咱們說話也不用有什麽顧忌了,大家、那個開誠布公,赤誠相對,袒胸露背……”

“打住!有你這麽亂用成語的嗎?”呂鈴蘭瞪着王梨風打斷他,繼而朝童上言歉意地笑笑,“小童童,別怪我們以前不告訴你,那都是為了呵護你的小心髒,你放心,以後咱們知道什麽都跟你說,你不能把我們記到小黑本本上喲。”

說着,戲精上身的呂大小姐還給了童上言一個wink,吓得童上言差點被嘴裏的西瓜噎住。

元旻及時抽一張紙巾遞給童上言,附和道:“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以後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童上言眨巴兩下眼睛環視三人,嘴唇動了兩下,憋出一個問題:“你們……你們早都知道?”

三人不約而同點頭。

元旻讪讪解釋:“小運河之役在餘安玄學圈裏不是什麽秘密,大家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尤其像元家、呂家,當年是有族人參與過的,不過具體的細節,我們倒是不清楚的。”

童上言面如死灰,果然整個工作室,小醜只有他一個。

三人見他一幅宕機模樣,輪番安慰,好話說盡,總算讓童上言釋懷。

這一番插科打诨下來,距離下班也不遠了,殷棠豐為了慶祝工作室順利度過一次員工之間“信任危機”,大手一揮,請大家吃飯。

老板難得請客,幾人也不客氣,收拾收拾,愉快地提早下班。

剛走到樓下,闫育正好從車上下來,顯然是來找他們的,于是便叫上他一起前往青山樓。

魏家在青山樓一直有個包間,殷棠豐去了自然直接被奉為上賓。

等菜的間隙,衆人便問起闫育來找他們的原因。

闫育知道在場的都算得上自己人,沒什麽猶豫,開門見山就說:“祭臺上的血樣檢測出來了,不是沈家村的人,在數據庫裏也沒有匹配到人。”

祭壇上的血跡是調查奪舍法陣的其中一個線索,特管局采樣之後很快分析出DNA,快馬加鞭與沈家村采集的村民樣本比較,可惜沒有一個人對得上。

之後通過國家基因數據庫進行匹配,無奈國家基因庫建立時間并不長,華夏人口衆多,基因庫裏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也沒有匹配到人。

“這運氣……可夠衰的。”王梨風連連搖頭。

呂鈴蘭急切問:“陣呢?擺過陣嗎?”有血液作為媒介,理論上是能夠通過尋人法陣找到目标對象的。

闫育喪氣地一點頭,他們能想到的方法,特管局當然都已經用過:“局裏特地請白大師幫的忙,不過血樣已經幹涸而且量太少,白大師也只能确認那人在餘安,再具體的方位卻看不出了。”

“這運氣……可夠衰的。”這下輪到呂鈴蘭搖頭了。

“這麽說,被奪舍的,是村外人?”元旻雖然沒有親自到沈家村去,但這兩天已經從呂鈴蘭那裏把事情了解透徹,“村民那裏沒有突破嗎?村裏出現外人,總會有人注意到吧?”

闫育失望地看想向他,解釋說:“探山隊後來勘查過祭壇附近的地形,沈家村後山和其他幾座山頭相連,可以說是四通八達,如果對方不是從沈家村進的祭壇,而是從其他山上過去的,幾乎沒法找到蹤跡。”

“這……”元旻支吾半晌,也只能來一句,“運氣可夠衰的。”

闫育:……

接連被刀好幾下,他幾乎要懷疑來找這幾個人是不是正确的選擇。

幸好殷棠豐還沒有開口,闫育只能寄希望于他能給自己再帶來一點新的思路。

果然,殷老板不負他望,在闫育誠懇的目光下開口,說:“最近……找人留意有沒有史餘的蹤跡。”

“史餘?”闫育眉心一下蹙起來,不明白殷棠豐怎麽會突然提起一個消聲匿跡幾十年的邪修,“為什麽?難道和他有關?”

殷棠豐點頭,并沒有打算隐瞞闫育:“師父的手劄裏記載過小運河之役中……一個殘損法陣,和祭臺上的法陣相似度極高。”

“你确定?”闫育聲音不由自主拔高,如果殷棠豐所言屬實,這無疑給他們的調查帶來極大的突破,“周老的手劄……”

“手劄不能給你們。”殷棠豐一猜就知道闫育在想什麽,“我拍了照,可以傳給你。還有,祭臺上的法陣很完整,最好能找人研究一下,或許會有用。”

得到這樣的結果,闫育已經相當滿意,深山祭壇、奪舍法陣……本來就像個無頭公案似的,能從殷棠豐這裏獲得這些線索,已經是莫大的幫助。

話到這裏,正好服務員進來上菜,所有人默契地結束這個話題。

冷菜上齊,衆人開始動筷子,吃着吃着,童上言冷不丁冒出一個問題:“史餘……他是怎麽變成邪修的?”

雖然已經知道這是個反派人物,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兇手之一,但對于剛跨進玄學圈半只腳的菜雞來說,童上言對“邪修”這個詞,終究沒什麽概念。

幾人聽他提問,倒也沒有笑他,只是臉上神色都不太好看。

童上言見了瞬間緊張起來:“我我我、我是不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

“也不是什麽不該問的,就這事兒吧,孩子沒娘,說來話長。”科普達人王梨風放下筷子,喝一口茶,搓搓手,斟酌用詞給童上言解釋。

史餘如果還活着,大概五十多的年紀,三十多年前,年華正好的史餘,是餘安玄門正宗天闕宮的大弟子,天賦異禀,才華橫溢,差不多就是現在的殷棠豐那級別。

和殷棠豐不同的是,史餘生性狂放,交游廣闊,在外游歷數年回到餘安之後,一改天闕宮與世無争的修真理念,開始尊崇起百年前邪修五道子的觀點,揚言要複蘇天地靈氣,振興修真一道,讓世人重見天道大威。

其後他行事越發偏激,甚至開始害人性命,天闕宮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對他出手教訓,史餘與他師父大打出手,把教養他多年的老人打成重傷。

天闕宮上下震驚,不再承認有這樣的門人,史餘也幹脆叛出師門,徹底放飛自我,在邪修的路上一去不回。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