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自不量力

房門被推開,胭雪咳的滿臉污血,察覺到身邊站着有人,昏昏沉沉的伸手抓住對方衣角,“救,救我……”

即使被拽住,來人也無動于衷。

胭雪大概将命懸一線的力氣,全都用在了這,竟将衣服的主人拉近了幾分。

謝猙玉猝然彎身被拉到了床邊,聞到了胭雪身上的血腥味,冷眼的睇着她,熟悉而玩味的打量着,終于開腔,“還沒死?”

“不、不不能死……我還不能死!”胭雪猛然擡頭,沾血的面容昳麗而恐怖,在謝猙玉眼瞳前放大,他怔了瞬息,接着跟瘋子似的不僅不推開她,反而拉近了與她那張帶血的臉的距離。

他着迷的嗅了嗅,瞳色中瘋癫若隐若現,胭雪昏沉的視線終于在他臉上聚焦,痛苦中內心對謝猙玉的駭然更深,“為什麽不能死,死有什麽不好的,死了人才會幹幹淨淨,不幹淨的人活着有什麽用。”

胭雪害怕的搖頭,謝猙玉是有什麽病,在她萬分痛苦之際還要跟她細說死的百般好處,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沒活夠,還沒報仇,她不想死。

“活人都髒的很,死人多好,你為什麽不喜歡呢,你見過死人的樣子沒有,”謝猙玉扼住她的脖子,兩只撫摸她拉扯到極致的頸項,胭雪嘴角上的血落在他手上,謝猙玉溫柔而陰森的道:“就像你現在這般,冷冰冰,白慘慘,僵硬如木頭,死的好漂亮。”

胭雪被他掐的說不出話來,整張臉漲的通紅,由豬肝色轉青紫再轉白,最後就要沒了氣息,謝猙玉倏地松開,胭雪整個人癱回床板上,護着脖子,瞪着天花板大口的呼吸。

謝猙玉沉默的注視着這一幕,直到從瘋魔中抽身而出,他聽見胭雪抓着被子,眼角流下一串的淚珠,啞聲道:“好、好好活……我想、好好……活。”接着疲累痛苦的閉上雙眼,失去了最後一點意識。

她昏迷過去,地上一灘血跡,謝猙玉與她糾纏中,身上玄白的外衣都是染血鮮紅的指印,他立在陰影中,整個人都陰冷的像是剛從地獄裏回來,盯了床上氣息漸弱的胭雪良久發,仿佛在思考,為什麽連一個卑微如泥的賤婢,都想好好活着。

明明如此卑賤,過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卻還不想死。

明明是只蝼蟻。

為什麽要自不量力。

“世子。”

站在門旁的四臧擡眸,發現世子終于出來,從他身邊走過,他飛快的往裏面窺探了兩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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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猙玉身上詭秘之氣不散,徑直走到一半,突然回頭看了屋子一眼。

四臧以為他是準備下令不打算救胭雪了,想她順勢死了算了。

在不算明亮的下人院落裏,夜色朦胧,他看到了隐身在夜色中的謝猙玉背過身去,緩步往外走,衣衫被風吹起,露出他搭在身側的手,骨節修長的手指間夾着什麽東西。

四臧眯着眼仔細分辨,好似一點白色,小小一朵。

那道背影走到路上,本就疏松的夾在指縫的小白花被風吹的,從指縫露了出來,在空中沒飄幾下,就敗落在地。

那朵花,他今早就在胭雪頭上見過。

王府沒有女主人,只有兩個側妃,謝世涥便将後宅的事交給兩位側妃共同打理,而唯獨謝猙玉那裏,沒人插的上手去,甚至謝猙玉的管事在王府裏都是獨一份。

因為獨,他院裏的事就連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那裏不知不覺就被他布置的固若金湯。

是以後院的人想探聽他那裏發生了什麽事,也一概打探不出來,惹人好奇心更重,抓耳撓腮。

小廚房後面,又一盅藥渣倒出來,伴随着苦澀的藥香飄進肺裏,胭雪黛眉輕皺,撫着心口,臉色總不見紅潤,病恹恹的肌膚白的剔透,唯獨唇色嫣紅的好像吸了人血般。

她被救回來,連吃了好些天的藥,逐漸就成了這副西子捧心,不勝嬌弱的樣子。

現在誰看見她,都會不由得在她蹙眉時跟着心悸,生怕下一刻就倒下,好在郭媽媽沒有像段府的李媽媽一般苛待她,知道她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走一趟回來,中毒大病一場,沒辦法做力氣活,吩咐她的都是一些小事。

比如吃完藥就得回去伺候二主子。

胭雪在荷鳶看不慣的眼神中,去廚房端了吃食,見她擋在門口,盈盈的黑眸露了怯,示弱道:“荷鳶姐姐,到團主兒用食的時辰了。”

伺候團主兒本是荷鳶的活兒,一朝被郭媽媽把差事派給胭雪,被搶了活計的荷鳶自然盯上了胭雪,看不得她那副生了一場病,就要死不活的嬌滴滴的模樣。

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和郭媽媽都在場,四臧特意警告她們,不許對外聲張,也不知道這賤婢到底有什麽能耐,能讓世子為她算計大公子至此。

胭雪從她眼裏看到了明晃晃的嫉妒,她現在可不能跟人對上。

現在的她弱的跟只雞崽似的,就是荷鳶一只手就能把她掀翻,她打也打不過,好不容易從閻羅王手裏搶來的一條命,胭雪想要好好珍惜。

她惜命,知道荷鳶讨厭她,也不敢跟她置氣,于是端着吃的,瞄了眼荷鳶今日的打扮,再軟聲軟氣的同她說着好話,“荷鳶姐姐,南院的花開的正好,我回來時折一兩枝帶回來,送到你房裏吧。”

“荷鳶——”

另一頭有人叫她,荷鳶答應後,依舊瞪着胭雪,“哼,別以為這樣就能讨好我,就是你,本來伺候團主兒的差事是我的。”

那道聲音又在喊她快過去幹活,荷鳶跺腳,對胭雪惡狠狠的道:“等着,早晚讓你還回來。”

胭雪在她背後松了口氣,能不在這時期跟荷鳶發生別扭就不發生最好。

她趁此機會端着吃的離開,才小走了一路,就停在路邊喘氣,“團主兒。”她喊了幾次,那只貓還不出來。

“臭貓,到底去哪兒了。”

路過的灑掃下人給她指路,“方才看見團主兒往那邊去了,你去看看。”

胭雪道了聲謝,又端着吃的尋了過去,路越走越往外,這都要出謝猙玉的靜昙居了,胭雪頓住腳步,猶豫要不要出去。

直到團主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胭雪才動了動。

靜昙居外,團主兒繞着門口的小池塘,望着裏頭的紅鯉魚叫喚,胭雪松下心來,走過去嗔道:“好家夥,家裏做的你不吃,外頭的是不是更香一些。”

團主兒見她過來擡頭看了一眼,邁着貓步款款的往另一邊走。

胭雪聽它叫了聲,拿它當人般和它說話,“你走什麽呢,欺負我現在身子弱是不是。”

然而團主兒還是叫,胭雪跟了它兩步,覺得不對,回頭一看,躲在靜昙居外的一個面生不認識的小厮在向她招手,方才那幾聲貓叫,都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

“你是誰。”

胭雪警惕而疑惑的問。

小厮環顧左右,示意她靠近些,飛快地小聲道:“莫怕,我是大公子院裏的,替他傳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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