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吃了不認

謝修宜能這麽害她,哪還會讓她回去,她現在這個處境已是離不得謝猙玉,只有求他給個名分,留她一條性命。

胭雪抽噎着為自己辯駁:“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這裏是已故王妃的住處,是大公子……大公子威脅我今夜必須得到泰和居見他,他送我胭脂水粉,我不想用的,可他逼我……”

“我也不知今晚在這裏的人是你,別厭我,奴婢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謝猙玉面無表情立在原地,任由胭雪光着身子貼在他背後,他也沒穿幾件衣服,只撿了進屋後脫下的外袍和亵褲套上,此時如同一尊冷漠的雕像,聽着胭雪邊哭邊說。

“我已經失了貞潔,世子是唯一一個占了我身子的人,其他地方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謝猙玉推開她,轉過身,他胸膛上還有幾道抓痕,還是胭雪當時掙紮間留下的,冷酷道:“那就去死。”

很快,他又反悔了,一字一句的對着胭雪道:“不對,死了可就太便宜你了,你有罪,謝修宜也跑不了,別急,馬上就讓你們一個一個來。”

胭雪不知道他要怎麽對自己,聽的特別傷心,尤其謝猙玉不久之前剛跟她厮混了那麽久,一夜夫妻百日恩,雖然他們身份不相配,好歹他也算是她這具身子的丈夫。難道之前的那些情難自抑,都是她逼他的。

他就那麽不念剛才共赴雲雨過的情意要置她于死地。

外面忽然有人吹了幾聲哨子,謝猙玉神色很不好,很快三津就過來了。

謝猙玉把她抛在床上不理她,胭雪覺得害怕不安,自己跑下床撿起半濕的髒衣服趕緊穿上,要是等謝猙玉讓人把她不着衣履的朝外面丢出去,那她真的就要羞憤死了。

事情做已經做了,她與謝猙玉的事已成定局,她就是他的人了,他不能吃了就不認她,胭雪穿好衣服咬着手指有些神經的安慰自己。

她在裏面沒等多久就有人來了,可竟然不是謝猙玉,兩個從未見過的媽媽破門而入般抓起她就往外面走。

胭雪被她們擰成個小雞,嘴裏瞬間就被堵了條布,她很害怕,卻聽旁邊揪着她的媽媽警告道:“再出聲,今夜你就要死在這了。”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隐隐約約聽見她被帶走沒多久,後頭就似乎起了聲響,而天上平息了片刻的雷霆,忽然又威然震響,她打了個寒噤,有種非常不好要出大事的預感。

如謝猙玉所說,泰和居是先王妃的居所,因為她的死在當年惹出很大争議,和她有關的都相當于是忌諱,住處自然是禁地,有謝猙玉的執念在,仆人只得每日将它打掃幹淨,好似先王妃還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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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泰和居打擾他,那就是來觸他的眉頭,甚至連端王謝世涥,他的父親也一樣。

但可能是他這裏許久不出岔子,有些人也安耐不住了,所以用胭雪那賤婢來算計他。他在佛堂多虔誠孝敬,忌辰期間在母親生前住的地方碰女人,就多虛情假意不是東西,甚至可以扯到忤逆人倫綱常,傳出去到達天聽,都會罵他喪了良心,枉為人子。

當然,這些也只是外面罵罵,他世子的身份還是能穩穩的坐着,只要謝世涥不為這件事大發雷霆。

但是,如果謝世涥正在來的路上呢。

這夜其實已經很晚了,謝世涥也是半夜下的值,他本是可以不用這個時辰回來的,盡可在宮裏休息一番再回來。

可是府裏向他傳話,說雨勢不停,泰和居那裏是水榭,怕是要淹了先王妃的居所,涉及先王妃,府裏的兩位側室根本不敢插手,請謝世涥早些回去,看怎麽安排才行。

于是等他到了府裏,屋檐下高氏跟另一位側妃王氏都出來迎他了,就只有她們,不帶兒女,高氏更是沒有讓謝修宜出來,她這點也有些謹慎。

回來的謝世涥很急,沒跟她們搞太多虛禮就往泰和居去了,腳程自然比婦人要快,而高氏自然樂的比謝世涥要慢些,倒是引王氏多看了她一眼。

冒着漸小的雨勢到達泰和居,卻被謝猙玉的親随三津攔在了外面。

王氏:“你放肆,連王爺都敢攔!”

高氏柔柔的,說話卻別有用心:“為何攔着咱們,是有什麽不能看的嗎。”

三津下盤站的更穩,理都不理秀眉生氣的挑起的王氏,以及裝出一副菩薩心腸的高氏,同謝世涥告罪,“世子在裏面,不想讓人打擾,還請王爺恕罪。”

謝世涥是來看泰和居情況的,畢竟說這裏快被淹了,積水都快漫過門檻,他就更擔心裏面,“他在裏面本王就不能進去了?誰給你的膽子,給本王讓開。”

三津:“是。”

剛要硬闖的謝世涥微微一愣,他身後的高氏就更愣了,涉及先王妃,謝猙玉對謝世涥有怨氣,一度認為母親的死他是罪魁禍首,絕不會輕易妥協。

這位未免也太快了,不僅高氏,連謝世涥都覺得裏頭應當有鬼,他一馬當先的跨進去,撐傘的仆從立馬跟上,然後是面面相觑的側室們。

高氏猶豫了一瞬,比王氏慢了一步。

都到了院子裏,果然看到了水都漫延出來的水榭,轟然一道打雷聲,以及看清水榭裏跪着的一道黑影,讓人心裏狠狠一跳,謝世涥眉頭緊皺,認出了那是謝猙玉,他最離經叛道不服管教的嫡子。“他在做什麽。”

後頭高氏看不真切,雨蒙蒙的就算下人們給他們打傘掌着燈,庭院裏也不怎麽亮,這可她設想的局面不一樣,他謝猙玉吃了那麽厲害的藥,正是頭昏腦漲之際,他不應該在那兒跪着,他應該在榻上!

這麽多年謝猙玉不近女色,高氏也不敢小瞧他,別的她不敢說,年輕兒郎待美人的心思她還是有幾分通透的,就憑謝猙玉把一個身份低位的婢女留在身邊這麽久,這人還生的那樣嬌柔妩媚,他真的不會動心嗎。

他不動心也好,她也不敢托大,沒有完全的準備,怎麽敢把兒子看上的女人送到他榻上,那麽烈的□□,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催情物,他難道沒碰人家。不信,高氏打死也不信。

她讓人快去把謝猙玉從雨裏扶起來,勸謝世涥,“王爺,外面雨大,不如先進屋躲躲吧。”她要看看屋裏有沒有留下來的蛛絲馬跡,找找裏頭藏沒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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