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大聲點哭
他倆挨得緊密無縫, 胭雪的手不得不抱住謝猙玉的脖子。
謝猙玉人霸道,上下其手的同時教訓她道:“爺是你主子,什麽你男人, 到了榻上你就得給我認清楚了!”
胭雪一顆心撲撲又咚咚,一抹嬌豔浮現在臉上, 她不服謝猙玉的說法,又沒有什麽話語權, 只好先委曲求全地答應這煞星,再與他虛與逶迤。
謝猙玉與她像兩只交頸鴛鴦,死死抱在一塊, 良久分開眼神都濕噠噠的, 胭雪嘴跟染了豆蔻般紅豔豔的, 咽了咽急促的氣息, 說:“我當然認得清楚了, 這回再也不會把世子當成別的男人。”
一說起這個謝猙玉就不高興,動作并不溫柔,胭雪開始呆呆地任由他拉扯, 結果後來他幹脆撒手不管了, 丢開她的衣服,“自己解!”胭雪的衣帶系得死緊,謝猙玉解半天沒解開, 還弄成了死結,現在就讓她自己收拾爛攤子。
謝猙玉則去解她的裙帶, 還一邊觑着胭雪的動作,一邊嫌棄,“怎麽這麽慢,你爪子不靈了?你自個兒的衣服到底會不會?”
這人哪還有先前高高在上, 孤傲凜然的姿态,跟風流鬼似的。胭雪一臉敢怒不敢言,加緊了速度,哪知跟謝猙玉一樣,越急越弄不好,汗都出了一身,在謝猙玉故意般的惡劣催促下,馬奇着謝猙玉的腿着急的身子都擰了起來,“幫、幫我,快幫我。”
她也被激得沒了好耐心,受挫地哭喪着臉跟謝猙玉求助,在他腿上因為解不好帶子拱來拱去,本就一身火氣的謝猙玉跟頭上澆了油般,直接燒了起來。
他一把抓住胭雪的手,忍得鼻尖冒出薄汗,淬亮的黑眼珠霧沉沉的,有噬人之意,“動什麽動,不解了!”
胭雪吃愣,“為何啊……”
她被謝猙玉一推就倒,“就這樣了。”
什麽這樣那樣……她話未說出口,帳子便掉下來,謝猙玉自個兒也跨上榻,“該輪到你給爺解酒救火了。”胭雪沒再傻到問哪裏有火,解酒她倒是知道的,至于救火。
不就是十萬火急,擱這拿她當“老房子着火”的救兵,缺的就是她“這條窩邊的水渠”。
熊熊烈火,焚她嬌軀。
當下真叫胭雪感受到了什麽叫水深火熱,不過也好,謝猙玉肯要她就證明她還沒被他舍棄的地步,要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正該焦急的就是她了。
她這頭正失神,謝猙玉就已經不滿了,嫌她不專心,脾氣變得不好,“不想留在這就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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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雪生怕他踹自己下榻,環抱住謝猙玉,摟得死死的,“想的想的,我想的。”
絲毫沒發現謝猙玉說是那樣說,動作根本沒慢下來,純粹是吓唬她,趁機找她茬兒,在她心神都回到他身上後才不再追究了。
這傍晚的天也漸漸化成黑幕,待雲雨結束,外面的人沒聽見主子叫喚,也不敢擅越雷池半步。
胭雪倚着謝猙玉的胸膛平緩呼吸,二人均出了一身細膩的汗,濕淋淋的,謝猙玉的氣息也不大平順,卻沒推開她,兩人貼在一塊雖感覺粘也沒有覺得不适,還能感受到彼此漸漸輕松下來的心率。
胭雪非常貪戀這會跟謝猙玉餘韻後的相處,太溫柔靜谧,不用他說什麽做什麽,都想在謝猙玉的榻上賴着不走了。
她揚起腦袋,努力睜開眼,看到了謝猙玉下巴的棱角,他在閉目養神,平緩氣息,白玉般的俊臉殘留着淡淡的脂紅,嘴唇微抿,宛如被玷污過的聖潔菩薩。
胭雪看得幾分癡了,謝猙玉眉宇動了動,明顯感覺到她帶有熱度的注視,慵懶地掀開眼簾,露出冷情含煞的雙眸,跟着直勾勾地瞧過來,“看什麽。”
胭雪自己怯了,光是被謝猙玉盯上一眼,心跳快得找不着北,眼神躲躲藏藏的,“沒什麽。”
謝猙玉:“你挨夠了沒?”
胭雪聽出他的不耐煩,雙手軟綿綿地環住他的肩膀壓在謝猙玉身上,舍不得地說:“爺,您讓我再貼着您一會,這時辰還早着呢。”
謝猙玉看出她想賴在他這兒的想法了,冷笑道:“白給你貼啊,懂不懂事?”
胭雪無辜,沒聽懂謝猙玉的暗示,還問:“爺是累了嗎?我給您揉揉。”
謝猙玉臉色一黑,斜眉雙峰靠攏在一起,“你說什麽。”
胭雪不知道自己說什麽了,惹來他的不快,支吾着重新再問一次,“我、我就是問問,爺是不是累着了……?”
謝猙玉跟着一口咬定:“你敢瞧不起我?”
胭雪傻了,她哪敢瞧不起謝猙玉啊,可方才那話在謝猙玉聽來,就跟小瞧他的能耐了般不大順耳,瞬間拖着胭雪細軟的腰肢到跟前,陰陽怪氣的道:“我看你才是體力不支,想着體諒體諒你,好了,反倒覺着我本事不大是吧。”
胭雪脖子一片緋紅,頭蓋骨都快羞得冒煙了,謝猙玉那裏早就已經起來了,正是蓄勢待發的樣子緊挨着她,胭雪是害怕又是期待,緊張到看着謝猙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仿佛比他還要迫不及待。
謝猙玉真是氣得笑了,狠狠地點着胭雪的額頭,道:“等着,我叫你今晚走不出這門。”
胭雪瞪大眼,确實有些被他語氣中的狠意吓住了,想要推拒,謝猙玉哪還給她跑的機會,将人擭住以後毫不留情地開疆拓土起來。
“你哭,大聲點哭。”謝猙玉:“看你還還不敢浪。”
胭雪哭哭啼啼地話裏附和地說着“真的不敢了”,一面纏得謝猙玉更緊了,到後面倆人玩出了趣味,說不清誰比誰沉迷,或許是都沉醉其中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年。
一夜荒唐過去,胭雪沒想到自己真的留宿在了謝猙玉房裏。
她一醒,謝猙玉也睜開了眼睛,胭雪看到他眼底一片冷漠之意,謝猙玉當真是與之前判若兩人,徹底清醒過來後,徹底将她掀到了床下,剩他自己坐在床上,裝得一副冷冷清清的聖人模樣。
“昨夜是我喝多了,才留你在這。”
謝猙玉看着她被趕下床後急急忙忙套上衣服,無情地道:“你自己也該知道分寸,天亮了就要自覺地滾下去,難道還等着我騰出手親自趕你不成。”
胭雪摔的屁股可疼了,心裏顧不得傷心,對自己現在的下場早已經有了預測,只是抱着天真的想法,想看看謝猙玉會不會真的那麽做,結果這人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主子就是主子,貪歡時可以情深似海,下了床丫鬟就是丫鬟。
更讓她覺得愁苦的是,到底怎樣才能讓他另眼相待,分一絲溫柔憐愛?
“我下回不敢了。”胭雪恹恹地道,沒了剛醒來與謝猙玉對視時的羞赧,她摸摸屁股站起來,快速收拾好自己,不給謝猙玉再找茬的機會,向他欠了欠身,“奴婢喊人送水來。”
她在謝猙玉的注視下,頂着焉了吧唧的小臉出去,這回只是癟嘴的厲害,咬着嘴唇,竟然沒有眼眶紅紅的哭出來。
看來有長進了。
謝猙玉冷酷地起身,腦子裏卻總回放着胭雪受氣了的可憐模樣。
他等了等,這回進來的是三津,還有端着清水捧着臉帕的丫鬟,謝猙玉凝神瞥了眼空蕩蕩的門口,不經意地問:“人呢。”
三津性子直,沒領會謝猙玉問的是誰,眼神微露疑惑。
謝猙玉接過帕子擦臉,聲音聽起來含糊而自然,又問了一聲,“方才出去了,人你沒見着?”
三津這才反應過來謝猙玉問的是胭雪。
他回憶了下,“看見了,陶媪派柳枝把她接走了。”
謝猙玉反應很平淡,三津也就不多說了。
“胭雪姐姐,這藥你可得趁熱喝了,不然涼了這味兒聞着更苦了。”上回見過的小丫鬟勸她,胭雪納悶,“我的風寒已經好了,怎麽還要喝這藥。”
柳枝詫異的看着她,怎麽這姐姐還不知道嗎。
陶媪不知什麽時候出現道:“我問了下面的丫鬟,說你昨夜沒回去睡,那應該是留在世子那了。”
胭雪對這看着和藹但很規矩的老人有些敬畏,被對方一語說中,不好意思地點頭。
陶媪:“那就是了,之前因着你感染風寒,怕和串了藥,對你身子不好,沒跟你說。以後凡是你在世子房中過夜後,都要喝這麽一碗避子藥,你放心,除了不易有孕,對你沒有其他傷害。世子尚未娶妻,不能先生出庶子來,只有委屈你了。”
陶媪看她怔在原地,一副呆傻失意的表情,就知道她人還年輕,抱有不該有的想法,根本沒想到這處來。
胭雪驚醒地問:“世子他……”
陶媪:“世子都知道。”
胭雪跟被人敲了一棍似的,腦子一片混沌,只覺得腳底板都燒起來,羞愧難當,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應的了,大概是糊裏糊塗的随便應幾聲,好免去自作多情産生的尴尬。
“快喝吧。”
胭雪愣愣地捧起碗,聞到濃重的藥味,更加意識到這是一碗不會讓她輕易懷孕的避子湯啊,原來她不僅做妾都是奢望,謝猙玉根本不願意她有孩子。
柳枝看着她一口不剩地喝完了,趕緊喂了她一塊蜜餞,并掏出帕子給胭雪,眼神不忍地掃過她的神色,關懷地道:“姐姐擦擦吧。”
胭雪拒絕了,“多謝你了,我不會哭的。”
柳枝小心望着她,眼睛都紅了呢,再眨兩下淚珠子都得落下來,這還叫不會哭嗎。
胭雪跟想清楚了一樣,反應跟柳枝想的不同,“我就是哭了,也沒人會心疼,還哭什麽呢。”話是這麽說,她還是沒忍住攥緊了自己的衣角,最後真的忍住了,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故作輕松的道:“既然是世子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這樣也好,也好。”
她還年輕呢,這樣的身份,懷了孩子也是拖累,還是不要叫孩子跟着她一塊受苦了。
整個上午,謝猙玉都沒見到胭雪,他一開始也未曾在意,直到斟茶倒水丫鬟始終是同一個,謝猙玉這才發現她并沒往他身邊湊。
在他心中,胭雪就是攀附權勢的那種不安分的丫鬟,她那麽勾引他,也是想借着他的權勢身份享盡榮華富貴,她會不到他面前露臉争寵,那真是見了鬼了。
“……”三津在謝猙玉跟前彙報事情,結束後發現世子不像平常一樣回應,擡眼一看,驚訝地發現他在出神。
謝猙玉自己也意識到了,他連扳指轉的都不大用心,發現以後淡淡道:“我知道了,高家的事,繼續将調查司往高氏族內自己産生的矛盾上引導。高峰斷了條腿,兒子如今也廢了,其他人豈會讓他繼續一家獨大,禁衛統領一職他早該讓出來了。”
說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随意地放下,“冷了,換一盞。”
丫鬟很快重新沏了一壺茶送進來,結果謝猙玉還是挑了刺,“燙了,再換。”
連番兩次,連三津都察覺出來,他可能不是不滿意茶,而是不滿意伺候的丫鬟了。
三津:“要不要換人過來。”
謝猙玉看他一眼,懶懶地明知故問:“換什麽人。”
三津斟酌地說:“伶俐些的?”
謝猙玉更戲谑了,“誰。”
三津說話都慢了片刻,怕說錯,可看謝猙玉敲了敲桌子,有催促的意思,說:“胭雪吧,屬下喚她過來伺候。”
謝猙玉手指一頓,“你覺得她伶俐?”
三津含糊其辭,有些後悔自己主動開這個口了,世子的人他怎麽誇:“……尚可吧。”
謝猙玉給了他一個需要敲打的眼神,嗤笑地嘲弄道:“什麽尚可,那是蠢,只會耍些小聰明,她若是真伶俐,一個上午你可有見到她的身影。”
三津:“……”原來後半句才是重點。
胭雪喝完藥便回了自己房裏,她到現在還沒搬出來,沒謝猙玉吩咐,她還是跟其他丫鬟住在一起。而在荷鳶的帶領下,已經知道胭雪爬上世子床的丫鬟們同仇敵忾地把她當做了眼中釘。
明面上針對得不顯眼,私底下各種針鋒相對,只有胭雪自己感觸最深。
她也沒有坐以待斃,去跟管事郭媽媽告了一狀,有了郭媽媽處理,荷鳶等人歇了一陣,在她第二次留宿在謝猙玉房裏後,又複發了。
這回她剛要躺在床上,一掀開被褥,被褥裏頭被人潑了一壺茶,留出中間一大塊猶如濕漉漉的痕跡。
她打開櫃子,櫃子裏的衣服也被人剪爛了,種種陰私做法,讓胭雪一下沒了心思,往謝猙玉身邊露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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