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紙上談兵?

花大娘被鐵蛋客氣送出來,等走出一段路,手撫着胸口,吓到她了,鐵蛋說話客客氣氣,也沒有說不好聽的話,但直覺的讓她心生害怕,怪不得大良現在都不敢往這邊跑。

對保柱娘心裏什麽想法,她能猜到一些,林三丫嫁到他們家,鐵蛋肯定放不下親娘,自然會照顧她。

鐵蛋有本事,隔三差五的給他親娘提去一只半只野兔野雞,整個家就不愁沒肉吃,林三丫性子軟,拿捏了她,就等于拿捏到鐵蛋,說不定還想讓鐵蛋幫忙養孩子。

想得挺美的,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讓她算計。

花大娘回去,沒先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找保柱娘,把張彧拒絕和她說了,看保柱娘臉上不甘的神色,提醒她:“跟你說清楚,鐵蛋人很不好惹,他說話客氣,也沒說不好聽的話,但是讓我心裏生出害怕,你別想傳出不好的話,讓保柱娶到林三丫”。

如果是別的人,花大娘說不定還會推一波,讓兩方婚姻事成,但經過和鐵蛋談過幾句話,她真不敢!

保柱娘嗤笑:“他還敢殺人不成?”。

花大娘走後,張彧和林三丫對坐,林三丫不安低着頭,張彧開口說:“關于你再婚的事,只要你自己不願意,沒有人能勉強你,也沒有人能逼你,包括我,我也不會勉強你,我說過,我養你老!”。

林三丫擡頭問:“真的?”。

張彧點頭,臉上神色認真,眼神認真:“真的,我說讓你下半輩子過得輕松,過好日子,也是真的,你不是我的負擔,別人說什麽不要相信,也不要放在心裏,如果有人和你說不三不四的話,來糾纏你,馬上和我說,我來解決”。

林三丫抿嘴笑了笑:“好”,聽了兒子的話,林三丫心裏輕松,有兒子撐腰的感覺真好,兒子就是她的底氣。

兩人談話後,張彧去後院看豬圈旁邊的空地,是三面圍牆,但豬圈這面牆很短,才兩米多,可以接出來一些。

.他用腳踢踢地上的土,土黃硬實,還要從山裏挖些黑土來填,不然就像種豬圈前面的大白菜,白蘿蔔,長得小個,和別人家種的差一大截。

回到前面廚房,張彧把腌制差不多兩天的七個兔肉穿上繩子,拿上兔肉和高腳椅子,來到正房後面屋檐下,踩上高腳椅子,把七個兔肉一一挂上。

這後面屋檐他以房子上面一米是泥磚為由,留出的屋檐和前面屋檐一樣長,挂上兔肉下雨也不會掃到,而且後屋檐面向北,北風吹着肉正好。

知道兒子明天一早就進山裏燒炭,吃飯後,林三丫說:“我一會做些餡餅,明早你起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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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儲物空間裏不缺,張彧說:“不用做,我在山裏烤肉吃就行”,林三丫細聲說:“只吃肉不好,還是要吃些糧”。

明白她的心思,張或不再推,說:“那就烙些餅,餡餅不用做”。

.林三丫輕輕笑說:“好,你在山裏烤熱了再吃”。

“嗯”,張彧應。

次日早天剛亮,張彧就到山裏離陷阱不太遠的地方,用尼龍繩下套,下完套,在套子旁邊撒下一些玉米粒。

太陽剛冒頭,他去查看陷阱,查看第一個,臉上露出笑容,陷阱底下趴着一只有獠牙的大野豬,嘴裏正在哼哼,趴着不動,應該是腿都斷了。

張彧把野豬收起,陷阱重新布置好,去查看五十多米外的另一個,看陷阱裏,有點不相信這回運氣居然這麽好,下面居然是一大一中的野豬,一只趴着,較小的那只還能一拐一拐地走動,收起野豬,陷阱也重新布置好。

他在往山裏方向的路上查看一周,地上野豬腳印淩亂,有從裏面出來的腳印,回山裏的腳印,數量是十三只,想來野豬群從深山出來,到這裏,有三只掉進陷阱後,野豬群又返回深山,挺識相,可惜!

張彧來到之前看中燒炭的地方,一處斜度比較陡的純土質斜坡,拿出鐵鍬挖炭窖,土有些硬,對他不是問題,先向裏面挖,再向側面挖,挖出的土收起來,多了再出去倒出來,很省事,速度自然快。

一個多小時完成,挖的燒炭一米多寬,上面中間高,兩邊斜下,中間最高只能他站着,頭皮都貼着頂上泥土,長約八米,後上頭位置開個小出煙口。

之前砍的樹枝再簡單修整,豎排在炭窖裏,排滿炭窖,取出早準備的石塊,在洞口壘起來,底下留個點火口,石塊封了洞口,張彧又用水攪和一些濕泥,糊在石頭縫上。

做完這些,他擡頭看日頭,中午了,洗手吃飯,吃完飯,點火燒炭,在洞口觀察一陣,有煙從前面冒出來,又用濕泥糊上去,等前面沒有煙冒出來,暫時離開。

算下時間,到小水潭邊,用大鼎燒水,給野豬放血,燙毛刮毛,刮完毛,時間不早,收拾起東西,先去把炭窖的點火口和出煙口用濕泥封死。

再去早上下套的地方查看,收套繩,套到野雞就綁腳收起麻袋,活着帶回家,野兔就收到儲物空間。

天擦黑,張彧提着麻袋,從後院輕輕跳回家裏,林三丫正好在廚房門口,見兒子提着麻袋從後院來,吓一跳說:“我沒聽到動靜,你怎麽進來的?”。

張彧說:“輕輕跳進來的,放心,沒有人能和我一樣,能夠沒有聲音地跳進來,麻袋裏的五只母野雞是活的,一會你剪掉翅毛,養在雞圈裏,養肥了再吃”,希望養肥了更好吃。

“嗯,餓了吧,吃飯,建設放學後來了,看你不在就回去”,林三丫松口氣,同時心裏高興,從那麽高的圍牆跳進來,沒出什麽聲音,兒子學到的本事比自己想的還大。

“哦”,張彧應一聲,洗手吃飯,煤油燈下,母子倆的晚飯吃得溫馨,對林三丫來講,這是以前做夢都想不到的生活。

所以她對再結婚,和別的男人孩子組成新家,又給人當牛做馬,沒有一點興趣。

想到自己越來越光滑的頭發,有肉的臉,林三丫更不想讓自己變回蓬頭垢面,臉色焟黃。

吃完飯,張彧還是搭把手,和親娘一起,把野雞翅毛和尾毛剪短,放進後院雞圈關起來,林三丫在雞食槽裏撒下些不好的玉米粒,兩人提着燈離開。

第二天一早剛起來,林三丫就到後院看雞食槽,雞食槽空了,野雞吃光玉米粒,能養活,她臉上露出微笑,兒子讓她多和人換母雞回來養,和熟人只換到兩只,不熟的她沒去問。

當天上午,上完第一節 課,淩江小聲和張彧說:“我堂姑收到我的信,正好我堂姑父單位進一批白油布,沒有用完,以為是我家用,就和我堂姑父把剩下的油布從單位都買下,昨晚拉到我家”。

張彧笑着說:“我運氣好”,淩家親戚關系真不錯,痛快。

淩江說:“油布不少,你大約要多少?”。

張彧回答:“我都要!”,山裏樹屋頂上的茅草蓋上時是綠的,現在枯黃變松,蓋好暖棚,如果油布有餘下,正好用在那裏。

油布真不少,淩江說:“不用勉強,真的”,油布用途多,不擔心砸手裏。

張彧認真回答他:“不勉強,我有其它他用處,還擔心不夠用,放學回去我就借牛車來拉”。

淩江聽了心安,他就怕張彧不好意思全要,買回家又用不完,堆着落灰,時間長了壞掉,浪費錢。

他說:“我家有板車,放學後你用板車拉回去,明天拉來就行”。

張彧道謝:“多謝”,不用再跑一趟更好。

聽他們說完話,沈秋陽轉過身,小聲賊兮兮地說:“張彧,青菜種出來分我家一點”,到冬天,奶奶常念叨想吃青菜。

“看情況,沒幹過,心裏沒底”,張彧說。

中午張彧去城隍廟後面樹林裏填飽肚子,去黑市轉一圈,買些糧食和白菜蘿蔔,白菜蘿蔔很便宜,黑市也才兩分一斤,買一些收起來。

他剛從小巷出來,就見迎面走來五個人,看上去有氣無力,走路還有點搖晃,這是什麽情況?

張彧走上前問:“五哥,出什麽事了?”。

張建五見是他,有氣無力地說:“今早我們去溪谷熏兔子洞,剛到不久,栓子就被毒蛇咬一口,我們六人輪流背他來公社,送到醫院,現在我家老三在醫院看着他,我們回去”。

他們從山裏背着人一路小跑出來,又累又餓。

有人被蛇咬,張彧沒有太意外,問:“人沒事吧?”。

另一人回答:“不是劇毒,打了蛇清,在醫院觀察一晚,明天沒事就能回家”。

人沒事就好,張彧看他們說:“跟我走”。

“鐵蛋,幹什麽去?我們這會又累又餓又冷”,張建五打起精神說。

張彧說:“我有糧票,一人一碗熱湯面,明天傍晚每人給我家送去一捆茅草,吃不吃?”。

“吃!送兩捆都行”,五個人一齊回答。

張彧帶他們去國營飯店要了六碗骨湯面,一碗和師傅說一聲,晚些做,等張建五吃完,用張彧的飯盒裝上面條,給張建豐帶去。

張彧付了錢票,飯盒給張建五:“我這就回學校,飯盒晚上送我家就行”。

“行,鐵蛋,謝了”,張建五說,走回家一個多小時,到家估計一點力也沒,哎,平生第一次進國營飯店吃東西,兩捆茅草不夠,三捆吧,看鐵蛋和服務員說話熟悉的樣子,看來平時沒少來,羨慕!

另四人也是第一次進國營飯店吃東西,都好奇地東張西望,好在這會中午快過,沒人在裏面吃飯,不然指定被人說土包子。

下午放學,張彧和淩江一起回到淩家,淩奶奶得知他全要,和霭說:“小同學,這油布挺多,不要勉強全買走”。

張彧和她解釋:“我還有其他用處,還擔心不夠用”。

見他堅持,淩奶奶不再攔着,張彧付了油布錢,和淩江一起搬油布上板車,用報紙鋪上蓋住,綁緊,和兩人告辭後拉走板車。

回到村裏,碰到的人又問他買什麽東西,用車拉回來,張彧一路回答買點家裏用的東西,心累!

回到家裏,板車拉進院子,林三丫聽到動靜出來,張彧和她說在後院蓋個小暖棚的事,之前沒買到油布或塑料,不确定暖棚是否能建,張彧就沒和她說。

林三丫也搬起油布,輕聲說:“我就擔心有人去舉報,我們住新房子,有不少人眼紅”。

張彧抱着油布進房間,說:“沒事”,誰舉報,他就整誰!讓誰家不得安寧,一時查不出來就一直查下去,直到查到舉報的人。

卸下油布,還有時間,張彧去砍竹子,五、六根綁成一捆扛回來,往返兩次,搬回十幾根竹子。

他放了竹子從後院出來,門外就有人喊:“鐵蛋,鐵蛋”,張彧出來開門,看門口兩捆茅草,和門外的人說:“怎麽這麽快?不是說好一捆的嗎?”。

來人不好意思笑笑:“下午回來不想去上工,就去割草,鐵蛋,國營飯店的面條真好吃,湯也真好喝,一捆草抵不上”。

張彧笑:“多謝了,下回有事再找你”。

“哎,好,我回去了”。

吃完晚飯,張彧去豬圈看陰晾的皮毛,晾了兩天三夜,親娘每天來梳一次毛,皮毛已經幹透,他摸了摸,毛挺軟,很不錯,狍子皮也可以。

抽出竹釘,取下皮毛,拿到堂屋,羊皮毛和兔皮都交給林三丫:“羊皮毛你裁來做坎肩,我火氣旺,不怕冷,用兔皮做就行,兔皮多,以後還有,也給建設做一件吧”。

“嗯”,林三丫應聲接過。

次日下午,張彧放學回到家沒一會,葉昆賀知文建設三人先後到來,說幾句話後,四人來到後院。

張彧心裏有了成算,用鐵鍬在直線上隔一段距離挖淺坑,是立柱的位置,挖五個,葉昆看他立柱的位置,說:“張彧,草牆你多挪出兩米多,油布夠嗎?”。

張彧說:“運氣好,油布買得比較多,應該夠,你來挖坑,我去砍竹子做立柱”。

“行,我來挖”,葉昆接過鐵鍬。

張彧張開手量竹子長度,砍下來,用這根比着,又砍下四根,将砍下的五根竹子一頭削尖。

他做完這個,葉昆才挖好一個土坑,正挖第二個,張彧拿一根竹子到土坑旁,尖頭朝下,用力一插,尖頭全部插進硬土裏。

張建設和賀知文用手把挖出的土撥回坑裏,三人再用腳把土踩實,賀知文用手推推竹子,竹子晃都沒晃,說:“張彧,總覺得你幹什麽都行”。

張建設自豪:“我三哥厲害!”。

是很厲害,賀知文覺得,張彧真不是一般人。

葉昆說:“世讓總有一些人,優秀得把我們這些普通人比到塵埃裏去,唉”。

張建設:“葉大哥,你常被人比下去啊”。

“建設,你瞎說什麽大實話”,葉昆說。

“瞎說為什麽還是實話?”。

“……”.

四個人說說笑笑,把五根立柱立上,也架上長竹子綁成欄狀,等把茅草綁成簾,綁上來,草牆就成。

再在上面架上竹子,鋪上油布,就是個小暖棚,其實也不算很小,深四米多,寬長是十幾米,能種不少小青菜。

陸續有人送茅草來,張彧出來接幾回,最後一人送來,他提到後院堆放一起,茅草還不大夠。

賀知文看不小的棚子說:“棚子不小,可以種些番茄和茄子豆角”。

張彧:“會結果嗎?”。

“會,人工授粉就可以”。

“人工授粉是什麽?”。

“就是……”,賀知文解釋。

“賀大哥,你怎麽懂這麽多?”。

“看書”。

張彧:這是紙上談兵?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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