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只是說說

花在張彧眼裏長得差不多,怎麽分辯雄花和雌花,難!他說:“我每樣種上幾棵,等開花你來做”。

葉昆笑說:“也可以啊,賀知文,我們能不能吃到番茄,就看你的了”。

賀知文無措:“我只看過書,如果不行呢?”。

張彧說:“幾棵植物而已,不用那麽較真”。

“就是!”,葉昆附和。

晚上吃完飯,送走葉昆和賀知文,張彧把張建設送回去返回來,和林三丫交待,讓她明天下午把茅草綁成草簾。

交待完又和她說:“我進雜物房做點事,沒什麽事不要來打擾我”。

“好”,林三丫沒問他做什麽,習慣的應聲好。

張彧走去東廂雜物房開鎖進去,插上門。

點上兩根蠟燭,把小一點的野豬拿出來放出來,分拆。

原計劃是後天星期天進山裏做,但現在搭棚子,看這個進度,星期天進山只能下午去,時間不夠,只好在這個時間做。

刀好用,張彧幹活速度也很快,把三只野豬分拆完成,也沒有太晚,收拾好出來提水去洗澡間,發現有熱水,直接洗澡回房睡覺。

計劃是計劃,但天氣變化無常,第二天一早,張彧起來發現今天比昨天冷很多,到院子裏,外面下起毛毛雨,他趕緊去後院把茅草搬到豬圈裏堆着,這場雨過後,怕是一天比一天冷。

雨很小,飄着絲,正屋前面有一半地方鋪着碎石混泥土,踩着硬,不影響練武,練完武,擦下頭發,換身衣服,整個人熱氣騰騰。

雨雖小,地上表塵土也濕透,穿布鞋難走,去上學的時候,張彧腳穿上解放鞋,穿着雨衣,走一小段路,便刮一下腳底粘泥,夏天下雨還能光着腳走,有點麻煩。

到學校,解放鞋也濕一些,不過對張彧沒什麽影響,班裏穿解放鞋的沒多少個人,布鞋濕透,有幾個人還穿得少,冷得直打哆嗦,光着腳在走道上跳暖暖身體,地上涼,幾人臉上表情不甚好看,也有一些人不來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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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雨越下越大,放學鈴聲響後,沈秋陽轉過身來,一臉可惜地說:“張彧,我還想明天去你家”。

張彧說:“去玩行,進山就不要想,溪谷那裏天天被我們大隊的人下去”,估計那裏的小動物快給人抓光。

淩江小小聲說:“我叔說這幾天早上黑市有不少賣野兔,野雞,蛇也有”。

可以想得到,像他們這種半調子的人都能熏到兔子,村民比他們更熟練,沈秋陽聽了兩人的話也不失望,說:“天冷,你帶的飯拿去熱了嗎?去我家吧?”,自家人少。

張彧笑說:“我想去吃湯面”,這個時候吃熱騰騰的湯面舒服。

下午,班裏的人直接少一大半,來上課的老師表情如常。

.放學的時候,雨小了點,路比早上更不好走,張彧走得都不太輕松,更不用說別人,一路上,他連拉帶拽,把張清寧和張建輝帶回村裏。

在村口和他們說:“下回這樣就不要去學校,在家自學也可以”。

.現在學校這種情況,差一天兩天也不會趕不上,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認真讀書。

張建輝說:“彧哥,謝了,早上雨下得不大,知道這樣我就不去”。

張清寧說:“謝謝彧哥,我也是”,如果不是彧哥,自己回來不摔十次也摔八次。

“走吧”,張彧和他們分開,直接回家。

回到家,家裏堂屋有好幾個婦女來串門,張彧見是平時和親娘說得來的幾人,打招呼正要進房間。

“鐵蛋,等等”,一個婦女叫住他。

張彧停下腳:“三大娘有事?”。

三大娘說:“花大娘想把你娘說給趙保柱,大家都知道,也知道你們拒絕,來你家前,你三大爺讓我和你說,趙保柱這幾天上工下工,常向我們張家這邊晃悠,被大家有意無意檔回去,讓你和你娘注意些”。

“我知道了,多謝你們提醒”,張彧道謝,聽說這個趙保柱最聽老娘的話,那個老太婆賊心不死。

“客氣,哎呀,你們都放學了,我們也回家做飯”,三大娘站起來說,今年家裏能多吃不少頓肉,家裏屋檐下還有在風幹的兔肉,這還多虧了鐵蛋。

幾個婦女走了,張彧和林三丫說:“這段時間你幹脆請假不上工,我們不缺這點工分,在家呆着,把要建暖棚的地整理出來”。

免得不小心讓人算計了去,倒不是張彧害怕別人算計,而是後面處理起來麻煩,能輕松地過,為什麽要找麻煩,還會讓親娘的名聲受損。

他覺得那個老太婆賊心不死,這一計不成,肯定還有後計,自己到時候找機會出手。

林三丫應:“好”,她也有點害怕。

第二天雨還在下,母子倆上午用一點時間把沒綁完的茅草,都綁成簾就無事可做,張彧難得的清閑,小人書都看過幾回,有一半還被建設借走,不想再看。

他取出早前在廢品收購站收起來的一捆書,每本查看一遍,留下三國演義看,其它的收起來。

午後,葉昆和賀知文也帶書過來,在他家看,兩人帶來的書也是明面上不能看的書,葉昆看的是紅樓夢,賀知文看的還是外文,張彧佩服。

這樣的書,張彧問兩人:“書你們都藏哪兒?”。

葉昆說:“我的行李箱是帶鎖的,鎖裏面,不過這幾天吳衛國那小子常注意我的箱子,張彧,我們的書放在你家吧”,真擔心那家夥把他舉報。

世上什麽人都有,張彧痛快答應:“行,你們拿來吧”。

葉昆:“兄弟,謝了,晚上就拿來”。

雨下到傍晚才徹底停,葉昆和賀知文留下帶來的書,回知青點吃飯,天黑後帶着他們藏的書來,也不多,共七本,有四本線裝舊書,都是明面上不能看的,被人舉報查出來,夠他們受的,張彧說:“你們膽子不小”。

把書交給張彧,葉昆笑說:“今晚能睡個好覺”。

賀知文失落地說:“書是在廢品收夠站買的,書很好,拿去粉碎太可惜”,有很多好書被拉去紙廠粉碎,加工成紙箱,心痛!

張彧說:“放我手裏,你們想看的時候就來看,放心,不會有別人知道”。

“行,我們回去”,葉昆說。

雨停了,路也很不好走,星期一張彧幹脆沒去上學,他去找小隊長給林三丫請十天假,這個時候又不是農忙,事又不多,張建英爽快答應。

張彧回來和林三丫在竹欄上綁上茅草簾,這個做得快,不夠的他去大隊換些稻草回來,也綁成簾,綁上去,一個上午就把草牆圍起來,草門也做好。

下午,張彧在頂上架上竹杆綁緊固定,鋪上油布,林三丫用針錢穿縫,把油布邊上和竹杆縫一起,固定住,兩人用一個下午把頂上鋪完,油布固定好,暖棚完成,人在裏面,馬上感覺暖和起來。

張彧拿鐵鍬鏟起泥土,土變軟,不費什麽力就鏟起來,下這一場雨,倒是方便翻地。

星期二張彧去上學,路還是很不好走,走幾步刮一下鞋底,刮出厚重的泥巴,班上有一半人沒來。

沈秋陽和淩江來得晚,見了他,沈秋陽說:“還以為你今天也不來”,公社的路其實也不好走,如果不是怕爺爺罵,他都不想來上學。

張彧說:“半路上我都想返回”。

中午放學,張彧填了肚子就回家,回到家他去暖棚看,林三丫在裏面翻地,已經翻起一小塊地,碎石也撿出來。

張彧和她說:“我去山裏扒些黑土來”。

林三丫鏟起土說:“路不好走,過兩天再去”。

張彧:“沒事,山路不積水,又是礫土,好走”。

“行吧”,林三丫應。

之後幾天,張彧中午放學就回家,上山扒黑土挑回來,覆蓋在黃土上,林三丫整成壟,撒下種子,星期六那天總算忙完,葉昆和賀知文過來見了,不由贊他速度快。

星期天,張或一早進山,天擦黑的時候回來,天黑後他拿肉去還賬,還掉大部份。

回家的時候提兩個大麻袋回去,提到雜物房,點上焟燭,去廚房放下一筐東西,去叫林三丫過來。

林三丫過來,看麻袋裏的東西,大吃一驚,一個麻袋是一條一條半肥瘦肉,腩肉,一個麻袋是剝皮掏內髒的兔肉。

張彧說:“欠村裏肉的我還掉大半,這些在家腌好,我拿去山裏樹上挂着臘幹,一部份寄給張鐵石抵那一百元,一部份我們留着慢慢吃”。

“哎”,林三丫回神,頭一次見這麽多肉,驚到了。

張或看她神色,輕聲說:“不用驚訝,以後還有,內髒在廚房裏,一個筐子裝着,今晚我們把這些肉抹上料腌上,明天清理那些內髒”。

林三丫應聲好後說:“明天你別去上學了”,兒子進山累了一天,現在晚上又腌肉。

張彧說:“沒事,我不算累,中午放學就回來,這個房間的門要時刻鎖着”。

“我明白”,林三丫說。

兩人不再說話,拿鹽和花椒粉抹上,搓着肉,然後碼在一小缸裏,兩人幹活都麻利,張彧速度更快,還不容易累,不到半夜就全部做好,滿滿的兩缸肉,之後每天來翻一次,母子倆出來鎖上門去睡覺。

這個星期母子倆悶頭做事,沒怎麽關注村裏,更不用說大隊那邊,建設隔天來一次,和他們說大隊那邊有婦女說林大娘的閑話。

張彧問他什麽閑話後,建設說那些人說林三丫眼光高,看不上村裏的人,這些話不算過分,他沒放心上。

又過三天,星期三下午,張彧放學回到家沒多久,建設氣喘籲籲地跑來找他:“三哥,大隊部前面聚着一些女人,說大娘好些過分的話”。

張彧想了想說:“你大娘在暖棚裏,你去關上大門,幫我守着家,除了我,誰來都不開門”。

張建設愣愣應,跑去關上大門。

張彧拿上長棍,從側牆跳出去,張建設只見他三哥輕輕一躍,就跳到牆頭,跳下去,兩眼亮晶晶。

出了院牆,張彧就收起長棍,去找葉昆,和他說兩句話,避過人,抄小道去大隊部,輕悄悄來到大隊部轉角站住,看下四周,拿出長棍,又走前面一點,聽她們說話。

“哎呀,我跟你們說,天熱的時候,我看到林三丫和XX鑽玉米地,XX年輕長得好,怪不得看不上保柱”。

“诶,我怎麽聽說她和縣城那什麽廠,一個死了媳婦的男人有關系,聽說啊,鐵蛋常給那男人送肉”。

“我聽說的不一樣,聽說她和YY有關系,還打過胎”。

“……”。

張彧聽了約五分鐘,拿長棍大步走過去,揚起長棍就揍,一時間鬼哭兒狼嚎,有人想跑,張彧把她們圍堵在大隊部的圍牆邊,十二個女人,沒一個跑得掉,棍子打在膝蓋,腳踝骨頭上,女人們痛到慘叫。

大隊部裏村幹部,聽到聲音,馬上跑出來,“住手,鐵蛋,你在做什麽”,大隊長大叫,附近的人聽到也跑過來,一時間圍了不少人。

張彧沒停手,敲一人的小腿說:“她們說我娘的壞話”。

村會計怒斥:“鐵蛋,她們只是說說,你怎麽動手打人?”。

只是說說,張彧冷笑,這裏面有個女人是村會計婆娘,張彧棍子抽上她:“只是說說?我說,王會計,你這個婆娘常和別的男人鑽玉米地,給你生的幾個孩子都不是你的種!”。

女人痛叫,圍觀的人臉色大變,王會計沖上來,張華明想拉住他,沒拉住,張彧長棍頂住他的肚子:“我只是說說,王會計你激動什麽?”。

大隊長大喝:“鐵蛋,不要亂說話,會逼死人的”,這種話能亂說的嗎?

張彧冷笑:“大隊長,這些女人不是在傳謠逼死我娘嗎?之前你為什麽不管?我一說你就管?”。

趙明興一頭霧水:“她們說了什麽?”。

張彧棍子指着一個女人:“說說,你剛才說了什麽,哦,說你看見我娘夏天時和XX鑽玉米,來,和大家說說,那個叫XX的男人在哪裏?”。

那女人低着頭,不出聲,場面安靜,一會,張彧猛地一棍子抽上去,暴喝:“說,那個叫XX的男人在哪裏?”。

女人發出慘叫,圍觀的人身體一抖,這時,人群中一個男人向張彧撲過來,張彧擡腿,撲地來的男人倒飛回去,撞到後面的人倒出去,男人退後好幾米,才倒坐地上。

張彧眼神兇狠掃過圍觀的人,被他看過的人都後退幾步,他眼睛掃過一圈,大隊長看他的眼神,心頭大跳,忙說:“鐵蛋,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有事慢慢說”。

張彧用棍子指着王會計婆娘:“你說我娘和YY有關系,還打過胎,說!YY是哪個大隊的,我娘什麽時候打胎?說!”。

圍觀的人和大隊長聽了,臉色大變,說這種話不是成心要逼死人嗎?

王會計婆娘癱在地上,她怎麽知道YY是什麽人,她也是聽別人說的。

王會計被張華明抱住,大聲說:“鐵蛋,你想怎麽樣?”。

張彧長棍又抽上一人女人,女人痛叫,他看向趙明興:“大隊長,報公安吧,我要和她們打官司”。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被他堵的十幾個女人,男人們都到了,聽了張彧報公安的話,有四個男人同時向他撲過來,張彧手裏棍子揮幾下,四個男人倒地上,張彧看向一人,走過去兩步,右腳踩上那人的小腿,“咔嚓”一聲挺響的,骨頭斷了!

大家驚愕,想伺機撲過來的人身體僵住,一時間,除了男人痛叫聲,現場嘈雜聲停了。

張彧看向一個地方,張建五他們聽到消息跑來。

他用長棍指着地上捂小腿,一臉痛苦的男人,開口:“你婆娘說我娘和縣城那什麽廠,一個死了媳婦的男人有關系,聽說我常給那個男人送肉,對了,大隊長,有人和我同名嗎?還是有人冒我的名字去做事?”。

大冷天,趙明興出一身冷汗,這些女人真想逼死林三丫,他開口勸說:“鐵蛋,沒人和你同名,你把人的腳都踩斷,出了氣,她們也确是不對,接下來和平解決,千萬不要再動手了!”。

萬一鐵蛋收不住力,出了人命可怎麽辦!

張華明見時機差不多,開口說:“鐵蛋,冷靜!冷靜!你把她們男人都打斷腿也不能解決問題”。

張彧說:“華明伯,你看那些女人憤恨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你覺得這事該怎麽解決?”。

怎麽解決?大隊長頭痛,聽消息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三個姓的壯年男人各聚成一夥一夥的,搞不好要出大事。

事情僵住,張彧堵着那些女人,不讓她們跑,不過沒有再用棍子抽人,圍觀的人也不敢上前,斷腿的男人還坐地上,外面傳來老女人的叫罵聲,罵張彧。

正當趙明興害怕失控的時候,“呯”,外面傳來一聲打槍聲,“公安來了,無關人員散開”。

張彧向張建五他們使眼色,張建五他們迅速退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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