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幻想和現實
躺在病床上，我想着昏迷中周國豪的話，記得他說我一醒來就接我回家的。
周國豪的別墅我去過，準确的說我上次就是死在那的，那別墅旁的小樹林裏，也不知道屍體怎麽處理了，唔……估計他們不會好的幫我買塊墓地吧？
哎，算了，以前的我本就沒想過會有好結局，能重生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那具屍體愛怎樣就怎樣吧，只要別被狗吃了就行……
周國豪的別墅守衛非常森嚴，所以我才會死在那，而醫院裏雖然多了些特警巡邏和保護，但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那邊比較安全。
原因很簡單，警察？切……有個蛋用。
當然，對手是炎黃之血，所以不存在絕對的安全，從這次他們派出了烏鴉來看，以後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大，對了，還有血狐……
能出動兩位十大，我真的很難以想象炎黃之血對綁架我究竟執着到了什麽程度。
出院的話，我的傷勢有點麻煩，但問題不大，因為周國豪很有錢……
私人醫生，私人護士，甚至還能弄兩個私人營養師，啧啧，以前的我可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受了傷不是硬撐就是跑去組織的秘密小診所接受治療。
那種診所渣的跟公廁差不多，裏面的醫生也大多是些二三流的貨色，護士全都是侏羅紀時代的産物，勉強有幾個能稱上白衣天使的，掉落人間時還都是臉着地的。
如今我竟然能有私人專屬的醫生和護士了，哈，想起來都得意。
當然，家裏的醫療設置應該不如醫院，但怕毛線？反正老爸有錢，直接從歐洲進口一套頂級配置的醫療器材就是了。
甚至憑周國豪對我這兒子的愛護程度來看，我感覺都能讓他在別墅裏開一家私人醫院，專門伺候我一個人，得個感冒都直接開救護車來急救。
啧啧，富二代的生活啊，就是惬意，想着想着我連炎黃之血的麻煩都有些抛諸腦後了。
別懷疑，周國豪真的有這能力，雖然他不是比爾蓋茨，但據陳雅妍說，他在國內的資産排名也絕對能擠進前十。
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我以後除了想要天上的月亮比較勉強外，其他任何東西都是伸手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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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以前的我其實也挺有錢的，十大殺手中最窮的，銀行裏也至少有八位數存款，不過和周國豪比起來，這點錢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在一般人眼中富二代不過是住個小別墅，開個小跑車，包個小秘書。
但我現在卻完全可以打破普通人對富二代的認識，甚至，我可以随意鄙視貼吧裏那些買輛車就敢裝叉的孫子們了。
開跑車算毛？如果我願意，我估計周國豪可以直接幫我開個4S店，放滿名貴跑車，不用開，甚至不用加油，就是放在那讓我得瑟用的。
住個幾百平的小別墅算毛？我記得周國豪的別墅後面是個小山坡，以後我幹脆去把那座山頭鏟平了，直接造個城堡好了，唔……就按***那麽造！
還包小秘書？太沒理想了，我已經開始幻想成年後，讓周國豪幫我開一所秘書學校了，不是36D的美女絕對不收！
哎，這哪裏是富二代，這特麽根本就是皇帝嘛！
想着想着，躺在床上我的開始了極其猥瑣的淫笑，抛去炎黃之血不談，以後我的生活真是惬意啊，而且我越來越想做周國豪的兒子了，也越來越想早點回家了。
可惜，我高興的太早了……
第二天早上，周國豪還是沒來，晚上，依舊沒來，第三天早上……
“到底怎麽了？老爸在忙什麽？該死！你把電話拿來，我自己打給他！”我漸漸的不耐煩了，本能告訴我這裏面一定有什麽事，而且是非常嚴重的事。
“抱歉少爺，老爺吩咐了，讓你安心等着就是，他忙完了自然會來的。”大胡子保镖畢恭畢敬道。
“要不要忙這麽久？拯救世界啊！”我悶悶道，周國豪不來也就罷了，連陳雅妍都沒影，這實在很不尋常。
等等！周國豪該不會是……炎黃之血在我手上栽了兩次，難道又把目标轉回周國豪的身上了？又或許是他們改為綁架陳雅妍了？
想着，我突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站起身來就往外沖，那保镖根本攔不住我。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巧合，鈴鈴鈴，電話響了，那保镖看了一眼連忙道：“小羽少爺你別急，別亂跑，是老板來的短信。”
“短信？怎麽說……”我連忙追問，甚至想去搶那手機。
“他說……晚上就過來，讓你別擔心，還讓我做做準備。”大胡子保镖賠笑道，說完就扶着我躺回床上，扭頭出去了。
變成周羽之後，我的身手确實變差了，甚至警覺性也降低了很多，我甚至沒有去注意他的表情，沒有發現……他接到短信後，臉上明顯浮現了一絲古怪。
不過這大胡子并沒有說謊，晚上的時候，周國豪終于到了。
“老爸……”我連忙起身相迎，我發誓，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因為見到一個人而如此開心，也沒有這麽認真的叫過別人老爸。
“嗯。”周國豪點了點頭，表情不冷不淡，甚至沒有表露出任何關切之色。
我心中一動，果然出了事！但我并沒有直接詢問，反而微笑道：“老爸你怎麽才來，不是說我一醒，就立刻接我回家嗎？我等好幾天了都。”
“不了，不用回家了。”周國豪坐在床邊道。
“……什麽意思？”我微微錯愕。
足足有三分鐘，周國豪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這麽坐在床邊低着頭，眼神似乎滿是掙紮，似乎在猶豫什麽。
“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事？雅妍阿姨怎麽沒來？是不是她出事了？”我明顯急了。
“沒有，她很好。”周國豪搖了搖頭，低下頭又是一陣沉默。
擠牙膏啊？我心中一陣煩躁，如果他現在不是我老爸，我發誓早就爆粗口了，而就在我的耐心快要被磨沒的時候，周國豪突然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你……真的是我兒子嗎？你真的是小羽嗎？”
“……”我愣住了，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句話來，他懷疑我了？這就是他連續幾天都沒有來看我的原因？
面對黎軍的質問，我可以毫不在意，但面對周國豪的質問，我卻……我甚至連想要擠出一絲微笑都做不到，整個人處于一種呆滞狀态中。
“老爸你……你怎麽會這麽問？”足足呆了一分鐘，我才問出這句話來。
“黎軍全都告訴我了，所有的一切！”
“你擊退了着名殺手的事，你連續殺掉了好幾個綁架者的事，你性格習慣愛好完全改變的事，甚至你在危機關頭發揮了超常實力去保護雅妍的事，所有的細節，他全都查出來了，我也全都知道了……”
“我……那是因為我失憶了呀，那些事只是意外啊，你不是都知道的，我其實……”我連忙分辨。
周國豪突然一擺手阻止了我，冷冷道：“你不用再解釋，我也不想聽，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真的是小羽嗎？”
“我……”我嘴唇顫了顫，只感覺背後一陣發冷，甚至有些頭暈目眩。
我不明白，周國豪為何突然在此刻開始懷疑我，為何在我終于決定要做他兒子的時候，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之前他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我嗎？
如果之前他就懷疑，我根本不會決定留在這裏，根本不會奢望去獲得親情和關愛，可如今……我剛剛下了決心，剛剛體會到這些溫暖，他卻為何會突然改變想法？
腦子飛快的轉動着，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去掩飾此刻的尴尬，至少有一百種演戲的方式去欺騙他，但……我張開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突然覺得，我的演技并不算最好的，而且演技在感情的面前，完全發揮不出任何意義，我居然發現自己不想去欺騙他……
“我不知道……”我木然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兒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周羽，這一切都是你和雅妍阿姨告訴我的，我現在的一切也都是你們給我的。”
“可現在，你們又反悔了，又懷疑了，又反過來問我了，我……我根本沒辦法回答。”
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解釋了，這既不算欺騙，也沒有洩露我真正的秘密，只是說完這番話的我，心中是如此的掙紮。
或許在這一刻，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又或許我已經誰也不是了。
沉默，再次持續中，而這次持續了很久很久，我和周國豪都沒有再開口，他在掙紮，我也是一樣，他該怎麽辦？我又該怎麽辦？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黎軍的聲音響起：“老板？說完了嗎？”
該死的黎軍！我雙拳突然緊緊握住，一股強烈的殺意湧上心頭，雖然不明白他是怎麽改變周國豪想法的，但這一定是他的所為。
“你相信他？你寧願相信他都不相信我？”我大吼道，其實我沒有立足點去問這句話，因為黎軍說的一點都沒錯，周國豪的懷疑也都對，但……我就是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周國豪身子一顫，但還是沒有回答，我看到他環抱雙臂枯坐在那，手指緊緊的攥住胳膊，那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肉裏。
他在掙紮？他還是放不下我的！我心中一喜，連忙想要再解釋幾句，可就在這時，周國豪突然站了起來，扭頭朝外走去。
“你走吧，走的遠遠的，暫時不要回來了……”周國豪澀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