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酒絕義明傾情

第三十七章 酒絕義 明傾情

符禮知道戰亦晚又拿話堵塞自己,遂也沒往心裏去,當下便極是謙卑地對着她與連歸颔首致意,“亦晚弟好似與為兄有些嫌隙,但當初帶來的各色物什還未收拾,為兄只能權且暫住一晚上,一來讓大風收拾收拾東西,二來可好與亦晚弟敘敘兄弟情誼。”

一席話說得誠懇又不失禮節,戰亦晚覺得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衆人都在眼前,自己再強硬撒潑便有些與身份不符。

符禮也不管戰亦晚眼中的糾結,便自顧自地往堂下椅子上一坐,擺明了是不回符府了,戰亦晚生怕符禮晚上當真到自己房間裏去,想想就覺的後背涼飕飕的。

“那既然阿禮想要留下,那玉竹也就只能叨擾戰城主了,”向玉竹邊說邊向戰亦晚行了個萬福禮,“還望戰城主不要見怪。”

“哪能啊!既然想留下歡迎還來不及,怎會見怪呢!”一聽向玉竹說此話,戰亦晚便覺得自己晚上可以清淨了,當下便眉眼俱笑地伸手将向玉竹扶了起來,“有向姑娘在這兒,想必符兄會聽話的多!”

戰亦晚故意将最後一句提了幾個音調,外加斜睨了符禮兩眼,而一直被戰亦晚抓着胳膊的向玉竹霎時羞紅了臉,急忙往回抽了抽衣袖,垂眸低語道,“戰城主,您說笑了!”

“嫂子也無須害羞,符老城主說二位下月初九完婚,想必此事不日就公告兩城了,”戰亦晚看得出向玉竹的小女兒扭捏情态,雖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仍舊豪爽道,“今日既留了下來,那本城主就好好宴請二位,權當是提前祝賀了!”

把向玉竹留下本就出乎符禮的意料,此刻戰亦晚還要大擺筵席,符禮就更加疑惑了,他本以為戰亦晚定會整些粗茶淡飯來打發自己。

同樣疑惑的還有連歸,他聽得出戰亦晚那爽朗的笑聲中有些許苦澀,但又不知她在為何事難受,眼看着戰亦晚去着人張羅起來,連歸也不便候在前堂,轉身就閃進了後院。

大風此刻卻萬般糾結,不知是該留下還是悄悄溜走,因為老閣主給他派下的任務便是将符禮帶回符府,不論用什麽手段,綁也好下藥也好,一定将他押回符府。

心思極缜密的符禮又怎不知大風的來意,當下便招手将大風喚到自己眼前,然後附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的現任閣主是我!”

極低沉優雅的聲音,大風卻面如土色的瞪大了雙眼,雙腿也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他現在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不再讓他回到那暗無天日的修羅院即可。

這修羅院號稱轉輪王控制的人間煉獄,凡從裏面走出來的修羅殺手必誓死效忠閣主,若有二心,當即便會被貶回修羅院再次歷經暗無天日的殺與被殺的日子之後才會有二次走出的機會。

想當年,大風是拼盡了全力才從衆高手中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從無數屍身中站了起來,如此符遲才選了他當符禮的貼身護衛。

雖說聽命于老閣主,但是現任閣主是符禮,這話的分量有多重,大風自是掂量的起的,可還未等他跪下,符禮橫出肘腕就擋住了他有些發顫的身體,“我也不會委屈你,你只說沒制服的了我即可,今晚你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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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知道這是符禮對自己格外開恩了,當下便以刀立地拜了三拜,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因戰亦晚覺得月夜下在花亭中設宴定會饒有情趣,遂命人将符禮與向玉竹請到了後院的花亭中,然後又着人将埋于地下的陳年汾酒掘了出來。

如此厚重的待客之禮,連歸還是第一次見到,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便戳了空子小聲詢問着戰亦晚,“城主,您是打算出狠招嗎?”

“滾!”戰亦晚白了連歸一眼,然後又風風火火地返回了花亭。

連歸以為戰亦晚要以留宿為由給兩人點顏色看看,殊不知是戰亦晚自己想喝酒了,她這次很想大醉一場,然後沉沉地睡去,再也不要看到符禮。

“來,第一杯酒,小弟先敬二位,祝二位百年好合。”席間坐定,戰亦晚舉起杯盞一番話語後,仰頭一飲而盡,然後甚是豪爽地以袖擦了擦嘴。

也不管符禮與向玉竹作何反應,戰亦晚提起酒壺又倒了第二杯,祝酒詞剛到嘴邊還未出口,便見向玉竹言笑晏晏地站了起來,“戰城主這麽着急獨喝多沒意思,玉竹倒有一提議,咱們不妨來玩投壺游戲?”

投壺游戲乃盛行缃宜兩城的一種席間游戲,即投壺者要把枯木制的無镞箭投入7尺開外的壺口中,以投中多少來決定勝負,投壺前要指定一個“司射”,投擲完畢,由司射宣布“勝飲不勝者”,即優勝者讓輸的一方喝酒,并令奏樂。

戰亦晚一聽,認為提議不錯,便當即命大風為“司射”,連歸也參與到游戲中,第一組由戰亦晚與符禮對決。

符禮本想着不能再讓戰亦晚喝酒,便失手錯擲了兩次,可沒成想戰亦晚卻盡數将八支無镞箭投到了壺外,無一支投中。

“讓符兄見笑了,小弟的投壺技術當真拿不出手啊!”戰亦晚說着就斟了八杯酒,酒香四溢,卻聽符禮輕聲道,“喝一杯即可。”

“那怎麽行!八支箭就得八杯酒!”戰亦晚不敢擡頭看符禮那深含柔情的墨色雙眸,生怕自己一個遏制不住就會撲上去抱住他。

第二組連歸與向玉竹對決,連歸覺得讓一個弱女子喝酒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便心下盤算着該如何才能輸的像一點,可向玉竹卻對他微微一笑,“連護衛,不用讓着玉竹,這游戲本來就是大家玩的盡興嘛!”

此話一出,連歸斷是不能再裝輸了,八支無镞箭齊發,無一例外盡數落入壺口中,向玉竹則進了兩支箭,她自己好似很滿意這結果,便笑吟吟道,“看來我要比戰城主少喝兩杯酒了。”

戰亦晚不置可否,只扯着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待得向玉竹掩袖連喝六杯酒之後,臉頰已泛起微紅,連歸忍不住嘆道,“向姑娘好酒量!”

“小姐,小心着涼了,披上披風吧!”不知何時來到後院的三羽畢恭畢敬地站在了向玉竹的身後。

向玉竹本有些迷離的雙眼霎時閃過一絲驚悸與惶恐,這一切盡數落入戰亦晚眼中,背對着的符禮并未察覺,僅瞬間之後向玉竹便恢複了常态,有些酒醉微酣地披上了披風。

下一局投壺開始,抱定必輸決心的戰亦晚想當然地輸在了連歸手下,而向玉竹好似是體力不支般整個人無神地将無镞箭全數擲在了大風的腳上。

應戰亦晚要求,杯盞換成了瓷碗,當她與向玉竹互對着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時,兩人竟不約而同地微笑着互敬起來,驀地生起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戰亦晚覺得若自己恢複女兒身定是向玉竹這樣,向玉竹則覺得若自己是男兒也定當是戰亦晚這樣,八大碗酒灌完了之後,兩人都有些飄忽起來,言語舉止間好似有些不受意識控制。

也不管連歸勸阻,戰亦晚探身抱起酒壇又一碗一碗地倒起來,那些無镞箭也成了擺設,而向玉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借着酒勁扯着符禮的脖領就拽到了自己眼前,僅一尺之隔的距離,酒氣混着胭脂氣,符禮甚是不耐煩地蹙着眉。

雙眼迷離的向玉竹以自己冰涼的指尖輕劃着符禮的臉頰,好似在度量一件價值連城的玉器,忽而緩緩地吐着氣,“符禮,我,是真的,喜歡你!”

或許是酒力不勝,舌頭有些打結的向玉竹甚是自惱地撅了撅嘴,而後又開口道,“我不是因為……”

“小姐,您喝多了!”立在旁側的三羽忽而俯身探手搭在了向玉竹的肘腕處,低語道,“禮節為重,還請您松手吧!”

符禮感覺到向玉竹的手腕微顫之後便愣愣地松開了自己的衣領,臉色也有些淡漠起來,眼底卻隐忍着不易被察覺的怨憤與悲恨。

符禮沒想到一向溫婉的向玉竹會在衆人之前出此話語,他更沒想到的是石凳之上搖搖欲墜的向玉竹一頭栽到了他的懷中,緊接着是均勻沉穩的呼吸聲。

斜眼睥睨一切的戰亦晚抱着酒壇躬了躬身,輕笑道,“如此良夜,佳人在懷,符城主還是回去歇息吧,我等也不便打擾了!”

不知如何回話的符禮想要起身,卻無奈被向玉竹壓着,衆人之前他也不好發作,可那眼神卻極是嚴肅地射向戰亦晚,有些許責備卻更多的是疼惜。

無視一切的戰亦晚搖晃着轉過身,然後舉壇咕咚咕咚又喝了幾口,頭也不回道,“明日我早起有事,就不用來告別了!”

當那抹墨色長袍消失于月色暗影下時,符禮仍舊擡眸凝望着,他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橫亘着什麽,也不知道戰亦晚到底在逃避什麽,他現在很确信戰亦晚只是拿向玉竹作幌子來掩蓋內心深處的情感。

“符公子,煩您把小姐送回房中吧!”肥胖壯碩的三羽躬身垂眸道,嘴角閃過的戲谑無人察覺。

“我這樣送回去,只怕于你家小姐名聲不好,”符禮将向玉竹轉接到三羽手上後,又吩咐大風跟随着幫扶着三羽。

眼看着符禮有些疲累,大風便急忙以刀柄幫攜着向玉竹伏于三羽身上,待三人緩步離去後,符禮又獨自一人坐于石凳上自斟自飲起來。

返回房中的三羽溫言謝過大風後,便關門将向玉竹扔于床上,潑了杯茶水後以懷中短劍抵于她的脖頸處厲聲道,“再敢胡言亂語,向将軍可就要去鬼門關走一遭了!”

随着脊背與床板撞擊的疼痛襲遍全身,微微酒醒的向玉竹瞬間瞥見了那利刃散發出的寒光,便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身。

肥胖的三羽便又往前探了探身,惡狠狠地瞪了眼後,忽而以指緊捏着向玉竹的咽喉彈近一粒小藥丸,憤言道,“白費了我在披風上撒了那麽多藥,那小子竟然不随你來!”

“那,那你給我吃的是什麽?”向玉竹苦着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這是解藥!”剛才還粗聲粗氣的三羽霎時恢複了自己妖豔飄忽的聲音,“披風上的十裏春風散,你自己一人可消受不起!我還得留着你這處女之身呢!”

“你……”向玉竹咬着牙不受控制地提高了音調,可張口就被三羽一豎掌砍暈在床。

午夜的月色越來越皎潔,也越來越清冷,在街上搖晃漫步的戰亦晚時不時地停下來舉壇對着明月說祝酒詞,然後自己再咕咚咕咚喝幾口。

一直緊随其後的連歸實在看不下了,奪過她懷中的酒壇氣急道,“要傷身也沒你這個傷法!”

戰亦晚嗯哼着以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鬼使神差般地問道,“連歸,你喜歡過人嗎?”

顯是被這一問給驚了下,連歸愣着神讷讷道,“喜歡過!”

“那你怎麽知道你喜歡她?”滿身酒氣的戰亦晚笑嘻嘻地甩袍席地而坐。

連歸急忙探手去拉她,卻一個不留神被戰亦晚踢着膝蓋,瞬間跪坐在地。

望着戰亦晚那滿是期待的眼神,連歸側過頭喃喃道,“我見不着她就想她,見着了就不想她從我身邊走開,時常想着能牽着她的手走進我的世界裏,無論風吹雨打多大的事情都有我挨着,她只要無憂無慮的活着就好!”

戰亦晚聽着聽着忍不住眼露豔羨之光,便笑嘻嘻地以胳膊肘拐了拐連歸,“你對她真好,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連歸頓了頓,本不敢直視的眼睛也轉至戰亦晚的雙眸之上,輕聲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只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因周六考試,所以更得很不及時~~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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