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深記憶正面對

第三十六章 深記憶 正面對

“城主,你……”連歸打量着戰亦晚那怪異的姿勢以及似笑非笑的面容,腦海中瞬時閃現無數想法,“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情啊?”戰亦晚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我現下要心情好好的養好身體。”

“那最好,”連歸喃喃地重複着又往內閣裏邁進了幾步,“我還以為符老城主的到訪……”

連歸止住了話語沒再說下去,眼神中俱是擔心之意,戰亦晚仍舊蹲坐在床褥上,咧嘴大笑道,“符老爺子也沒啥事,就是給我送了些補品。”

“沒其它事情了?”連歸料想符遲絕不會只是送些補品這麽簡單,當即語氣中盡是疑惑之意,他從戰亦晚那躲閃的眼神中瞧出了些端倪。

“唉!你說氣不氣人!”眨眼間戰亦晚一改笑容,言語激憤道,“他兒子下月初九要成婚,巴巴地趕來告訴我!”

戰亦晚邊壓着嗓子吼着邊揮拳捶着被褥,驚詫的連歸只道是這件事情惹怒了戰亦晚,殊不知她這句是說給被褥裏的人聽的,戰亦晚的力道越重,被束縛的符禮越感到眼冒金星。

“連歸,你說他的用意這不是很明顯麽?”似欲拉開架勢的戰亦晚一腿伸開一腿踩在符禮的小腹上,一只胳膊搭在膝蓋上,一只胳膊橫空比劃着,“一來,我府中無候選城主夫人,他不替我這單身的城主想想就算了,還這麽早就成親,這讓我比之符禮那小子不又矮了半截?”

“其實,你本就比他矮,再說成親先後……”連歸覺得戰亦晚這氣生的有些太過于胡鬧。

“你閉嘴先聽本城主說完!”戰亦晚作勢踩了踩被褥,其實是符禮的小腹,然後又開始唾沫星亂飛地扯嗓門,“二來,他既親自登門說了這件事情,那到時我是少不了要備份大禮給他送去,像我這寒酸的戰府怎麽出的起這銀子啊!”

說到銀子處,戰亦晚不免痛心疾首地俯身死命捶打着被褥,無法言語的符禮只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氣絕身亡了。

“城主,其實咱們還是買的起的……”連歸知道戰亦晚向來疼惜銀子,覺得她在這個原因上心下不爽也是情有可原的。

“買得起本城主也不送!”戰亦晚登時停止了胡亂捶打,眯眼冷笑道,“有着向姑娘那等美豔的夫人,符禮那厮肯定早就樂的不知東西南北了,哪還在意咱送什麽禮?”

連歸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話,他感覺戰亦晚這邏輯扯得有些不找邊際了。

“不送就不送,只要你高興,怎麽都行!”連歸苦笑着搖了搖頭溫言道,“你今晚上想吃什麽?我去讓廚房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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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喝瘦肉粥,”口幹舌燥的戰亦晚砸吧砸吧了嘴兒,複又對連歸揮了下手,“你再去看着弄點,我收拾收拾就來!”

連歸應聲而出,房門帶上的剎那,戰亦晚兀自探手往那被褥裏摸去,她只是想探探符禮是否還有氣息,可登時她就“哎呦”了一聲。

眼看着被褥掀起,她的兩根纖細手指硬是被符禮含在了口裏,戰亦晚當即羞紅了臉,氣惱地抽回手斥道,“流氓!”

還在兀自調節氣息的符禮白了戰亦晚一眼,如受氣的小媳婦般,“我張口喘着氣,你探手就摸了來,你說你摸哪不行偏往人臉上摸,你說這到底是誰在流氓誰?”

像符禮這種一等一的高手,憋氣自不在話下,但是他被戰亦晚捶打的那無數次差點讓他破功,無奈只得全身運力才不至于被她坐斷肋骨。

“我就流氓你了?怎地?”戰亦晚橫着臉露出了城主的霸道氣勢,順手抓起衣衫扔到符禮懷中,不耐煩道,“趕緊穿衣服!別給我磨叽!”

一聽戰亦晚又粗聲粗氣起來,符禮幹脆衣衫也不穿,複又躺倒側身以兩指撐着自己的額頭,勾着唇角緩言道,“敢帶我去青樓的,你是第一個;敢掀我袍角的,你也是第一個;敢把我坐在屁股底下的,你還是第一個;敢明裏暗裏算計我的,……”

“誰明裏暗裏算計你了?”不待符禮說完戰亦晚就如火槍般噴了出去。

“第一次的豆腐花,你讓你的豬吃了,”符禮仍舊微笑着緩緩訴說着,那慵懶惬意的神态直晃的戰亦晚想上去給他一巴掌,“第二次的上好飯菜,你又讓你的豬吃了!”

“吃了就怎麽了?你不會自己再去吃啊?”戰亦晚翻白眼斜睨着符禮,“趕緊穿衣服麻利地溜走,別在這兒給我惹麻煩!”

也不管戰亦晚的焦急憤怒,符禮打了個哈欠懶懶道,“你還暗地裏唆使嫣缃樓那幫女人糾纏試探我!”

“你……”戰亦晚張嘴氣結,這小子看起來不在意心底還真門兒清,戰亦晚也不想作無謂的辯解,當即揮臂将被褥卷到床的角落,冷冷道,“趕緊穿衣服,本城主沒時間跟你耗!”

“其實,你可以自己來試探我的,”符禮将戰亦晚徹底激怒後,雙眸又盈滿笑意溫言道,“我是想說,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

本聽着符禮上一句像是調戲自己,可後一句又說的至真至誠,戰亦晚也不再給他甩臉色而是哼唧了聲。

“來,幫我穿衣服吧!”符禮擡眸盯着戰亦晚,一臉無賴道,“不給我穿衣服,我可就賴在這兒不走了!晚上那可是要同床……”

氣急的戰亦晚扯了塊帷幔就塞到了符禮的嘴裏,“閉嘴!當初看你是多冷傲高貴的公子,現在卻如那市井混混般!”

戰亦晚邊麻利地給符禮穿衣服邊撅嘴翻着白眼,符禮吐掉口中的帷幔,只輕笑着搖了搖頭。

“其實,冷傲嗜血的十二閣閣主也只有在你面前才會耍無賴,”符禮堪堪地将心底的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戰亦晚生怕連歸再次趕過來,便不停擡眼往窗外望着,然後輕聲囑咐着符禮,“等會我出去之後,你一定要在任何人撞不見的情況下溜走。”

轉身離去時,戰亦晚也不忘撇頭加一句,“反正偷偷摸摸你也習慣了!”

符禮只覺好笑,也不立時随了戰亦晚的腳步飛出戰府去,反而在她的房間裏來回踱着四處觀賞起來,冷不丁瞧見了桌上一盤白蘿蔔片,符禮當下好奇地随手捏了起來,卻見白蘿蔔片上赫然刻着“符禮”二字。

臉上的笑容僵滞了會兒後,符禮将那白蘿蔔片塞到了自己袍袖中,然後轉身推門甚是悠然地踱了出去。

正在前堂與連歸閑扯的戰亦晚猛然瞥見那抹白影從回廊處打簾邁了進來,姿态極是優雅,惶恐加訝異的戰亦晚忍不住“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連歸則甚是鎮定地站起身,拱手道,“不知符城主何時到了我戰府後院?怎麽也不着人通報聲。”

話語上雖甚是客氣,可連歸臉上的那絲鄙夷卻是再明顯不過了,戰亦晚顫巍巍地站起,倒不是因為驚訝過度,那是因為完全氣過頭了。

“你丫的,你是告訴你撿沒人的地方溜嗎?專給本城主找麻煩是吧?”戰亦晚咬碎銀牙将如斯話語盡數咽回肚裏,然後一臉正色道,“符城主,何事到訪?”

符禮很是抱歉地作了個揖,大方地解釋道,“因有些東西落在了戰府,前些日子想過來取,但戰城主一直閉門謝客,所以本城主今日才不驚擾任何人就進來了,但想及還是說一聲的比較好,因此現在就站在了二位面前。”

連歸沒有吭聲,戰亦晚心下覺得他這個借口也不錯,便順水推舟道,“既然符城主找到了自己的東西,我們也就不留客了,您慢走不送!”

連歸忽而覺得戰亦晚的反應有些異常,若在平時,她定會大叫大嚷着非要問個水落石出,可現如今她竟如此平靜地放人走。

戰亦晚哪顧得連歸那詫異的眼神,她只想着趕緊把符禮這個瘟神給趕走,忽而三人只聽前院裏傳來一句清泠泠的聲音,“阿禮,你果真在這兒嗎?”

緊接着就見向玉竹甚是欣喜地邁着臺階奔了進來,待到得符禮身前便又小鳥依人般搖着他的衣袖嗔怪道,“你來戰府,也不跟我說一聲,讓我好找!”

符禮顯是沒有料到向玉竹會來,臉上稍顯尴尬,擡眸再看時,卻見大風立在了門檻處。

“公子,老城主吩咐您趕緊回去。”大風躬身向符禮傳達着話語。

剛才還是淡雅如蘭的符禮此刻眼中閃過一絲冷漠,唇好似未啓卻已發出冰冷的聲音,“你先回吧,我今晚不回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呆愣了下,向玉竹當即握着符禮的手溫言道,“你還和符伯伯怄氣呢?小心氣壞了身子,咱還是回吧!”

戰亦晚心想着我也沒留你,你倒自己決定了,再看向玉竹那溫婉賢惠的樣貌,戰亦晚心下你便不順暢起來,嘴上也就刻薄了三分,“有如斯美人相伴,符城主還是請回吧!像我們這等大老爺們怕是不如嫂子伺候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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