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問題
“第十三個問題你準備怎麽回答?”
郁衍拿着餐盤站在餐臺前選吃的, 這兒的小蛋糕做得不錯,其他甜點一般般,反正他不喜歡吃。想着駱鳴愛吃榴蓮, 郁衍拿起一塊榴蓮千層放到餐盤裏。
舒緩輕松的鋼琴曲緩緩在整個宴會廳流淌, 讓郁衍忽然起自己還會彈鋼琴這件事。他上大學時參加了鋼琴社團, 鋼琴就是在社團裏學會的,兒歌《小星星》是他的拿手作品,再難一點的就不行了。
有機會一定要重新撿起來,好不容易學會的鋼琴,可不能荒廢了——實際上已經荒廢很多年的郁衍認真想着。
一番精挑細選後,餐盤重新被裝滿。郁衍端着準備回窩, 突然聽到「嘭!!」一聲。
劇烈的悶響吸引了宴會廳裏所有人的注意, 郁衍也不例外, 他循着聲音看去, 眉頭驟然蹙緊,毫不猶豫放下餐盤,大步朝那道熟悉的身影走去。
離着近的人第一時間聚過去, 吃瓜還得在現場吃, 香。一直在角落餐臺挑食物的郁衍被迫被攔在外圍。他急得不行,大聲道:“麻煩讓讓,我老攻在裏面!”
大家一聽, 忙給他讓開位置, 郁衍順着縫隙擠進去。
駱鳴單手插兜, 另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扯了扯領帶:“我是個文明人,說不出粗鄙的話, 只會動手。你罵我男朋友, 我就要揍你。出去打, 這地方太小。”
臉上挨了一拳的陳笙火氣直頂腦門,怒瞪着駱鳴,破口大罵:“我艹你媽了個逼!以為我怕你!!”
話剛落,肚子又被人踹了一腳——郁衍剛擠進來就聽到這句話,立刻化身憤怒的小鳥,連是誰都沒看,照着對方的肚子就是一腳:“罵誰呢?嘴給你撕爛了!”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身體失去了平衡,晃晃悠悠,得虧駱鳴扶了一下,不然非摔個屁股墩兒。
其實就是陳笙噸位太重,郁衍沒踹動。也可以說是他力氣太小,被彈回來了。而且後者可能性更大。
但郁衍肯定不會承認的。
看清對方是陳笙,郁衍心中的怒氣更盛——他以為是陳笙先找的駱鳴的茬,聲音陰冷,一字一句:“別惹我的人!小心我宰了你!”
“怎麽了這是?!”生日宴主人聞聲趕來,滿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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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鳴的請柬是他親自去送的,一聽對方真來了,連忙提前換衣服出來。結果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駱鳴一指陳笙:“這人罵我男朋友,我揍了他一拳。他又轉頭罵我,我男朋友踹了他一腳。”
“我男朋友在那兒拿食物,”駱鳴又指了指郁衍之前停留的餐臺,“沒招他沒惹他,這人張嘴就罵。”
站在旁邊的郁衍愣住。竟然是這樣。原來他在替自己出氣。
“對,我也聽到了。”當時在駱鳴附近的一名女士點頭附和,“我當時還納悶,好端端罵人幹什麽。”
宴會主人看向陳笙:“我怎麽不認識你?你請柬呢?”
陳笙這會兒正生着氣,別說是宴會主人,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慣着:“丢了!不行啊?!”
陳笙沒請柬,他是跟着陳梅一起來的。和郁衍一樣,都屬于受邀賓客的家屬。
“保安!把他給我轟出去!”宴會主人面色陰沉道,“查查是誰帶他進來的,一起攆走!”
身體有些不舒服在休息室休息的陳梅突然被請了出去。她看着緊緊關閉的宴會廳大門,表情恥辱又震驚。
保安語氣不軟不硬:“您的孫子在宴會上無故辱罵人,還對我家先生出言不遜,您還是先帶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教育好了再帶出來。免得丢人。”
陳笙腫着半張臉,西裝上有一個淺淺的腳印,眼裏洶湧着滔天恨意,喪失理智的大聲謾罵:“郁衍就是個賤貨!跟他媽一樣賤!”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陳笙臉上。
陳梅身體微微發抖,明顯氣得不輕,說話都帶了顫音:“帶你出來見世面,不是讓你來丢人的!滾回去!!”
接着她深吸一口氣,扭身沖保安扯出一個無比牽強的笑:“請替我轉告韓先生,今日多有失禮,改日我定親自登門道歉。”
宴會廳厚重輝煌的大門隔絕了外面的鬧劇,裏面已經恢複正常。
“今天是我沒控制住,攪了您的生日宴。改天我請您吃飯賠罪。”駱鳴自知失禮,主動道。
郁衍跟着說:“還有我,我也向您道歉。”
韓先生年近五十,慈眉善目的,聞言笑着擺了擺手:“小事。跟你爺爺一樣的暴脾氣。”
這話顯然是對駱鳴說的。
“我疼媳婦這點也随他。”駱鳴洋洋得意。
又聊了一會,韓先生去跟其他賓客打招呼。郁衍帶着駱鳴去了自己的窩,路過餐臺還不忘拿上裝滿食物的餐盤。
“給你拿的榴蓮千層。”郁衍指了指放在餐盤邊角上的小蛋糕。
“不急,我先吃你不愛吃的。”說着,駱鳴拿起被郁衍咬了一口的糕點塞自己嘴裏,嚼着嚼着像是想起了什麽高興事,「撲哧」一聲笑出來。
“呃……”郁衍一臉莫名,“你傻笑什麽呢?”
嘴裏的東西咽下去,駱鳴側過身和郁衍面對面,看向他的眉眼間盡是笑意,輕輕一挑眉梢:“別惹我的人,小心我宰了你。”
“所以,我是你的人?”
自己剛剛說的話郁衍肯定不會忘,何況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否認不得。郁衍慌亂地轉了轉眼珠,斷斷續續道:“我……我那是……放狠話呢,放狠話……當然要……說得霸氣些。”
這兩句話說的可是一點都不霸氣。
“那上面那句呢?麻煩讓讓,我老攻在裏面。也是你說的哦。這句是什麽意思?”駱鳴不依不饒。
郁衍:“……”
他怎麽什麽都聽到了。
郁衍徹底放棄掙紮,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去下洗手間,你吃吧!”
在走廊裏七拐八拐了好半天,愣是沒找到洗手間在哪。反正也不是真的想讓廁所,郁衍既來之則安之,蹲在走廊裏玩手機。
直到頭頂投下一片陰影,認真當抽卡非酋的郁衍終于擡起頭。駱鳴背着光,居高臨下望着他,打趣着問:“這是誰家的小朋友迷路了?”
郁衍站起身,小聲嘀咕:“反正不是你家的。”
“就是我家的。”駱鳴扣住郁衍的手腕不讓他逃跑,另一只手繞過郁衍的後腰,彼此距離驟然貼近。
“我知道你心裏有我,我等你主動親口跟我說的那天。”
男人篤定自信的語氣讓郁衍更加無措不安。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兩股力量牽扯住了。一股力量往前拉,一股力量往後拽。他就這麽不停的被撕扯着,越來越難受。要麽等一股力量消失,要麽生生把他撕成兩半。
“我沒……唔!”
不想聽那些話,駱鳴傾身吻了上去。
你一定是我的。
活着或死了,都是我的。
好在生日宴上沒有媒體記者,當晚的事情并沒有鬧大,随着生日晚宴一起成為了過去式。
次日晚上駱鳴請韓先生吃飯,郁衍也主動跟着一起去了。
“看到你們兩個,我就覺得後生可畏啊。”韓先生有些感慨地說。
駱鳴很謙虛:“生在了好時代而已,您那個年代才是真的艱難。”
不擅長說這些場面話的郁衍急忙點頭附和。
被駱鳴用餘光瞄到,不由得笑了笑,将剝好的蝦放到郁衍碗裏,并順手拿走那只郁衍躍躍欲試但沒剝殼的大閘蟹:“先吃,我給你剝。”
當着外人的面被當成小孩照顧,郁衍不好意思,小聲反抗:“我自己會。”
“就你那技術,剝完了還能剩下什麽。再說了,有我在,怎麽能讓你動手。”駱鳴邊說邊動作娴熟地剝螃蟹。
郁衍不說話了。說得越多越丢人,低頭咬了口鮮嫩的蝦肉。
對面的韓先生看着,忍不住半開玩笑道:“想當初我還想跟你家結個親家,被拒絕後我還挺納悶兒,心想我女兒也不差啊,沒想到竟然是性別不對。”
自從嚴佩佩女士知道自家兒子心有所屬後,就果斷拒絕了一切父母之命。問就是自由戀愛,父母不幹涉。
駱鳴不由得跟着笑了,坦然而随意地說:“也不是性別不對。主要我非他不可,性別不重要。”
郁衍瞬間恨不得頭埋碗裏,耳朵泛上可愛的桃粉色。擡腳輕輕踢了踢駱鳴的小腿示意他別亂說話,皮鞋尖不小心勾到了駱鳴的西褲褲腳,渾然不知的郁衍往回一收腳,直接把駱鳴的腿拽了過來。
郁衍:!!
駱鳴:??
瞄了眼對面韓先生,對方正低頭吃菜。駱鳴側過頭,眼睛裏滿是笑意,沖郁衍做口型:勾引我?
郁衍頭搖成撥浪鼓,耳朵更紅了。
外人在,駱鳴不好意思太浪,主要是怕郁衍生氣,慢慢收回腿,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繼續剝螃蟹。
之後一直到吃完飯郁衍都沒敢亂動一下。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回到家,郁衍窩在沙發上,一邊撸駱成才一邊看平板裏的電子文檔。
從衛生間出來的駱鳴走到他身邊坐下,偏頭瞄了一眼,見是文字便沒細看:“看什麽呢?”
“明天人物專訪要問的問題,我得提前想想怎麽回答。”
駱鳴頓時來了興趣,又往他身邊湊了湊,一起看。半天後,開口問:“第十三個問題你準備怎麽回答?”
剛看到第七個問題的郁衍順着序號向下找去。
13.請問郁總目前您的感情狀況如何?有沒有喜歡的人?或者是正在交往的對象?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鞠躬——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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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