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樓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識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淩雲閣又開戲了咯……”此處是距離溪山有兩十來天路程的遙遠邊陲小城鎮廉城,是成國和襄國的邊界城,商販往來,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流水存了大隐隐于市的心思,卻知道自己三腳貓的武功,只要被發現了就肯定會被抓住,所以不敢留在溪山附近;此處山高皇帝遠,人流來往頻繁,适合藏身。
自從那日逃下溪山,流水馬不停蹄,一路往北,到了廉城。再往北是襄國地盤了,過境要通過官兵搜查,流水自是不敢繼續前行。把金子偷偷煉成了小五塊,又跟陸遠賀換了些銀錠和銅錢,随後盤下了一個破落客棧,也算有了落腳處。
後來又把客棧重新裝潢,招了做事兒的人,又去要道宣傳,找來戲班唱戲,還要巴結衙門的關系,諸如此類種種事情,弄得流水焦頭爛額,辛苦不說還入不敷出;好在經過一年多的努力,淩雲閣也算走上正軌,偶爾遇着喜慶日子,屋內客滿在外面街上搭着桌子的時候也是有的。
流水很慶幸自己學了幾道劉大娘的絕學,而且還有師姐給的食譜;南方菜系偏細膩,在這偏北城鎮,使得淩雲閣比其他飯店多了分獨特的味兒。把幾個掌廚的帶上手後,流水也不用親自動手了,只需管賬即可,日子輕松了很多。
只是,不知是此處離得太遠還是溪山派太無名氣,溪山派滅門一事,并沒有像話本上說的那樣,成為世人茶餘飯後的八卦消遣,自己的頭像也沒有印在焦黃焦黃的紙頭上,什麽通緝令一般的,貼得滿大街都是。啧,紙上得來終覺淺啊,流水想。
流水坐在二樓蘭字雅間裏,靠着窗,樓下風景一覽無遺。跑堂小二安逸和安适很努力地在招攬客人;安逸和安适的名字是流水取的,當時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是兇巴巴的乞兒,在路上碰着流水了,搶過流水的袋子就跑;當時陸遠賀正好來流水這處閑逛,抓了兩人,簽了賣身契,當了跑堂小二。
陸遠賀自當日一別,卻會時不時來看看流水過得如何。流水已經知道了溟蒙教非正統,但那時跟陸遠賀已經熟悉了,也不覺得什麽。只是陸遠賀此人風流成性,時不時有些姑娘被他随意撩撥,他一走了之,那些姑娘全找上了“至交”自己。
想着想着,見到不遠處一抹绮麗的粉色慢悠悠地靠近,流水眼皮一跳,忙把頭縮了回來,沖到門前,叫來在二樓跑動安然:“香粉娘來了就說我不在啊……”
安然反應頓了頓,卻只見門口那粉衣女子已然似笑非笑地樣子,沖流水揮了揮手:“哎呀,田老板,怎地躲那麽遠?可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做小生意抛頭露面的?”
在陸遠賀招惹的姑娘中,這個是頂頂可怕的那一個。其他的那些,大都是大家閨秀,說話都欲說還休的,就是找上門來,也只是臉紅紅,跟流水東拉西扯上兩句,指着能聽點陸遠賀的風聲來;只是陸遠賀的行蹤一向飄忽,流水不是不講,只是她本身也搞不清楚陸遠賀幹嘛去了又何時再來,于是跟着姑娘扯扯,好茶好點心招待着,姑娘聊了聊,便也自覺地走了,走時給的錢也不虧她。
只是這香粉娘,一個沒多大就出來自謀生路的女子,打點了一家不小的香粉鋪,生意興隆。女子能闖成她這般的,還不像流水一樣改頭換面裝男子的,讓流水很生佩服。只是她這般烈的性子,而且每回她來,總沒什麽好事,流水怕她得緊。
流水硬生生地扭過頭來,沖香粉娘皮笑肉不笑:“哎呀,香粉娘又來了,真是讓小店蓬荜生輝啊,來來來,快來樓上坐,安然,上次陸遠賀拿來的明前龍井快拿給香粉娘來嘗嘗。”
香粉娘婀娜多姿地扭上二樓,期間還不忘跟一樓的兩個官老爺調了調情。流水看着,覺得就這德行,倒跟陸遠賀般配着呢。
流水忙上前扶着香粉娘,香粉娘帕子在流水臉上揮了揮,帶出一股茉莉香氣,又似乎帶着點醋,說:“哎,陸公子還能給你那麽遠弄點明前龍井,這時節,那茶葉快趕上黃金的價錢了吧?”
流水暗自腹诽,陸遠賀拿來不都是給他自己備着的麽,流水自己對于茶葉的要求又不高,明前明後龍井毛峰對她無甚區別。于是流水陪着笑:“哎呦,我這不是粗魯人不識貨麽?香粉娘可有什麽渠道?我便宜點賣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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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娘瞟了她一眼:“哼,你倒會糟蹋人家心思。這幾日劉家姑娘馬家姑娘來過沒?”
流水不知道到底該說來過還是沒來過,打着哈哈:“哎呀,這客來客往的,我記性不大好啊呵呵……”
香粉娘施施然坐下,流水忙遞上熱茶,香粉娘掀開蓋子,茶葉香氣盈盈飄出:“人家也是未出閣的待嫁姑娘,怎麽地說,你一十七八男子,與人這般來來往往的,對于人姑娘的名聲不大好啊。”
哎呦喂,好像在這蘭字雅間坐我面前的人不是人一樣的。流水暗自腹诽,但還陪着笑:“香粉娘這不是折殺小的了麽?我一做小本生意的怎地高攀劉家姑娘馬家姑娘的……”
香粉娘瞪了她一眼:“哼,你倒是跟姓劉的姓馬的在一起也算了,你若是為了你這點兒生意,把陸公子的消息洩了出去,你看我饒不饒你。”
流水早在心裏把陸遠賀淩遲了一百遍又一百遍,平白無故的自己要應付一個又一個粉嫩的姑娘不說,還要受到這些真真假假的威脅,自己欠了他一命,所以就得接受這些折壽的事兒了麽?
流水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笑:“香粉娘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麽,陸遠賀來來往往的,其實我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香粉娘又冷哼了一聲:“哎呦,田老板,你就蒙奴家吧,上次那姓劉的香囊是你拿給陸公子的吧?”
“我這不也是順水人情,我一小本人家的……”
“哼,這個暫且不計,你且附耳過來。”
流水側身向前,聽着香粉娘這般那般,大驚失色:“這樣啊……香粉娘,這樣不好吧?”
“怕什麽,有問題我擔着。”
“呵呵,”這下迷藥下春藥的事兒也虧香粉娘敢那麽說,陸遠賀堂堂一邪教護法,不管成功不成功,自己恐怕不死也要掉層皮啊,流水搓了搓手,陪着小心:“哎呀,香粉娘,你看,你這般容貌這般氣質的,找誰不好偏找那陸遠賀啊,且不說他常年在外不知所蹤,他這拈花惹草的,朝宿青樓夜宿花樓的,也不知染上花柳病沒有……”
流水突然聽見窗外“啪”的一聲,似乎是風吹斷了撐着窗的木頭;流水扭頭一看,窗簾紋絲不動。沒風啊這。走上前去,看到窗欄硬生生缺了一塊;伸頭一看,某人正貼在窗外,賊笑,眉眼盡是春色,也不知道憑這個誤了多少姑娘。流水彎了彎嘴角,又啪的一聲,猛地把窗關上了。
“怎地?”聽見聲音,香粉娘有點詫異。
“嘿嘿,街上風塵大,怕不幹淨的東西吹了進來。”
又與香粉娘東拉西扯了一些,流水有意拖時間,與香粉娘相談甚歡,茶水都涼了兩遍,安然跑來續水,顫顫巍巍地看了香粉娘一眼,又瞟了瞟流水,欲言又止。流水只是笑。
而香粉娘剛走出了大門,流水關上的窗“啪”地就推開了,窗栓斷成兩節彈在地上,流水眉頭一跳,就見陸遠賀撩起碧綠花邊亮白綢衣擺——哎呦,也不怕吹了那麽久染了灰,流水暗自腹诽——熟門熟路地跳了下來,端過流水的茶,抿了一口,茶香溢滿齒間,他滿足地一嘆。
流水撿起窗栓關上窗:“陸公子,我蘭字雅間窗外的風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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