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春心莫共花争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媒婆額頭上已然急出了汗珠,拍了拍轎子窗沿:“新娘子呀,你就別倔了,這誤了吉時,可是不好的。”
陳舒遠遠地,騎在馬上站着,一臉呆滞樣。周圍的人嘆了嘆,這般風華月貌的,只可惜,是個傻子呀。
流水見着該是時辰了,卻還不見新娘進門,怕出了什麽事兒,于是也往門外湊。
卻聽見人群裏一陣抽氣聲,流水擠到門前一看,卻只見那陳舒已經下了馬,幾步走到轎子前,掀開簾子,抱着頭上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媒婆急着在一旁喊:“哎呀,陳三公子,這可不合規矩呀……”
陳舒沖人群傻笑了一下,憨憨地道:“我媳婦。”
人群哈哈大笑,流水也笑,邊鼓掌道:“好!”好演技!霸氣側漏!而人群也跟着嚷:“好!”卻是感慨不愧是傻子呀,果然就是不懂規矩呀。
而碧瑤在陳易懷裏,推了他兩下,流水心思難得的細了一回,見陳舒貼在碧瑤耳邊似乎說了幾句,碧瑤便乖乖地任由他抱着。流水心中一嘆,哎呀,不知陳舒說了什麽甜言蜜語,把碧瑤那個別扭的姑娘的收拾服帖了。而實際陳舒只是在碧瑤耳邊說了:“在我陳三府上,至少,沒人給你氣受。”而碧瑤想起自己那個名存實亡的班家,推着陳舒的手一僵,便緩緩地放下了。
過了門,進了大堂,拜了天地,随着司儀的幾聲嚷嚷,堂上的陳母臉色雖依然不虞,但還是沉着臉,點頭,喝了茶,塞了紅包。陳舒一臉傻樣,樂呵呵的,行完禮後,又打橫一抱,人群裏又是一片叫好聲,陳舒湊在碧瑤紅蓋頭旁,喚了兩聲“娘子”,随後大跨步往洞房走去了。
流水唯恐天下不亂,大叫一聲:“大家鬧洞房去咯!”陸遠賀忙拉住想往前沖的她:“你想被陳舒日後報複的話,盡管往前沖。”
流水被一股冷水從頭潑到底,逆着想湊熱鬧往洞房走的人群,喃喃往回走:“你們都去鬧吧鬧吧,我吃東西去,全塞肚子裏,一點都不給你們留。”
陳家財大氣粗,這婚宴自然也是饕餮大餐,流水吃得很歡,陸遠賀一度想插上話,跟她寒暄兩句,比如你到哪裏去啦,怎麽地碧玉不要你啦……雖然他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但心中也對她當日沒有與自己走,而是投入碧玉環抱很憤慨,于是特想說出來膈應她。于是咳了咳,道:“聽聞碧玉封了侯,又似乎要做十二公主的驸馬了,你……”
而流水直接打斷他,指指靠他那邊的一盤珍珠丸子,鼓鼓囊囊道:“那盤我夾不到,你幫我夾兩個來。”心想,話那麽多肯定都是沒事做閑的。
陸遠賀看了她一眼,挽起袖子,伸出修長的手,試圖夾起一個,剛夾起來,結果筷子顫了顫,滑下去了。複又去夾那個滑嫩的丸子,結果筷子一斜,丸子沒夾到,兩只筷子倒碰到一起了;他繼續锲而不舍,再次往着那雪白的丸子伸出筷子,眼看着都快到碗裏了,身後卻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丸子又掉下去了!他回頭怒視撞自己的那人:“你幹什麽?”
撞他的人是個眉清目秀的男童,看着不過□歲大,瞅了瞅他,又低下頭揉着衣角,不說話,而後又怯怯地擡頭看了陸遠賀一眼,流水看着覺得一副可憐兮兮招人疼的樣子,忙放下手中的碗,對陸遠賀道:“算了算了,跟小孩子計較什麽。”然後對小男童笑,問道:“你怎麽跑這裏來了?你父母呢?”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卻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叫嚷着“毛毛蟲,綠色的毛毛蟲!”,随即便抹着淚,驚恐地跑遠了。
流水低頭看了自己身上淺綠色的衣服,感覺一口悶氣開始在自己血液裏打轉,回頭看着陸遠賀:“毛毛蟲?他見過這麽貌美如花的毛毛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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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賀瞅了瞅她,懶懶地回到:“哎,你跟一小孩計較什麽。”
這叫什麽?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叫,這叫打自己的臉吶!流水盯着他,道:“話說夾丸子是門技術啊,你沒聽說過武功高的筷子連飛着的蒼蠅都能夾住麽,啧啧,你還需要練習吶。”
陸遠賀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手夾着筷子,随手往下一扔,筷子直直地□了木椅中,流水伸手,想拔出筷子,而那筷子卻像跟這木椅嵌在一起了似的,一動不動。流水撇了撇嘴,道:“啧。蠻力嘛。”
陸遠賀氣不打一處來,正想與她再理論一番,卻見流水的目光卻偏了,眼神有點呆木木的,陸遠賀順着望去,那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的人,可不正是那近來風頭正勁的無憂侯思玉大人。陸遠賀站起了身,手掌對着筷子往下一拍,木長椅一下子就裂開了,流水一屁股被摔在了地上,擡頭怒視他:“你怎麽那麽粗魯!還不知陳家這木椅多少銀兩,你又不是不知道陳易是個奸商,到時候他訛上你我了怎麽辦?”然後利索地拍了拍衣裳站了起來,完全沒有當衆出糗的壓力,只自言自語道:“還好我這毛毛蟲裙子我也不想再穿了。新買了我還沒穿過幾次呢,弄髒了洗不幹淨就不好了。”
而遠處的碧玉也早已注意到了流水這廂的動靜,見着流水一下子落地,心中一緊,正想着往這邊過來,卻被身旁的寒蟬拉住了,而身邊衆人的話語嗡嗡的,完全入不了耳;流水和陸遠賀似乎在說着什麽,陸遠賀看了這邊一眼,側了個身,似乎以一種把流水擁入懷的姿勢,把流水整個人都擋在碧玉的視線範圍之外。
碧玉眼神一黯,卻還是勉強提起了神,恍惚間不記得眼前這位笑盈盈祝賀自己雙喜臨門的人是何人,而寒蟬趕緊上了前,湊在碧玉耳邊道:“這是中書令大人。”碧玉微微點頭,與眼前的中書令大人繼續小心翼翼的,不露痕跡地東扯西扯。
而事實上,陸遠賀和流水這邊,陸遠賀擋着流水後,捏了捏她的耳垂,道:“咦,這副耳環怎麽沒見你戴過,倒是好看。”
流水捂住自己的耳朵,往後退了兩步。陸遠賀離她距離有些近了,她覺得有些不自在,支吾道:“就一翡翠梨花耳環呗,別随便碰我耳朵呀。”
陸遠賀心不在焉地唔了一聲,想着,果真是當□太急了,害得她如今警惕提高,處處避着自己。他又想起今日陳舒抱得美人歸的樣子:別人或許看不出,他卻是能看出的,那副裝出來的癡傻樣下面的,意氣風發的神色。 人生樂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陳舒這輩子或許是沒法做到後面一種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日子,便是今日了。陸遠賀思索了一下陳舒走的路線,又瞅了瞅眼前正好奇地與身邊的一小厮打聽着陳舒的洞房情況的,笑得眉眼彎彎的人,覺得陳舒這樣強取豪奪的策略,在流水身上,實在不可行吶。
只是不知怎樣的方式,才能截斷這一汪奔流不息的水,圈進自己的家中,不給別人飲了去。
流水不知陸遠賀心中百轉千回的心思,望了望遠處,見着一熟人:嘿!這不是大美人兒莫如雪嘛!于是就蹦跶蹦跶地跑過去了,笑着道:“莫姑娘!你也來啦?你家主人呢,給我介紹介紹。”
陸遠賀本欲跟着過去,但一見那邊是個姑娘,便沒怎麽放在心上,就坐在小厮新換的長木椅上,悠悠閑閑地喝了口酒。腦海中卻覺得那所謂的莫姑娘有點眼熟,正想定神再看看,卻只見陳飛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附在陸遠賀耳邊,低語道:“陸公子。我家公子……被亭夢之抓走了,他被迷昏之前,留了塊木牌,讓我來找你。”陳易一向訓練有方,且也早有預料,于是提前與陳飛對了暗號,說了這幾日亭夢之或許會有動作,而留下不同的木牌便是代表要他去找不同的人。陸遠賀聞言,臉色大變,跟陳飛道:“在哪不見的?快帶我去。”陳飛快步帶着陸遠賀往內宅走,陳母不知有沒有收到消息,還在前廳應付着各路客人,笑道:“吾大兒不甚酒力,已經醉暈在那屋了,真是對不住了。”
而莫如雪對着流水,笑盈盈欠了欠身,道:“田小姐。”
流水有些奇怪她的表現,道:“今日莫小姐怎麽這般客氣,還與我行起禮來了?”
莫如雪笑道:“今時不同往日,您是我主人的客人,如雪自然是要行禮的。”
流水更加奇怪:“什麽客人?你家主人是陳易還是陳舒吶?不會啊,我都不知道你……我跟你家主人認識麽?啊,我忘了問,你家主人是何人?”
莫如雪笑容停滞在流水眼前,流水只覺自己的意識在慢慢抽離,眼前莫如雪的櫻桃小嘴一動一動,流水眼前一片模糊,卻也看清了,那嘴型說的,正是亭夢之三字。心中暗道,完了,河中淹死會水人,自己一個鬼手弟子,竟然也會栽在迷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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