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未到恨時難知愁,愁起心頭不知恨
寒蟬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劉通你都忘了?你十歲的時候,你倆還一起在後山抓野兔來着,後來劉通喚了奇病,幾個掌門都沒看好,随後請了所謂的神醫,也請了道士來,最終究沒有救過來。當時你哭了整整十多日,你怎麽就忘了?”
“對啊,我怎麽就忘了……”流水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奇了怪了,估摸着是那藥對人的損害?我得問問師姐吃到哪一日了,要是再吃個十天半個月的,萬一我連你都不記得了可就慘了。對了,”流水突然問道,“你還記得溪山的雙闕劍麽?”
寒蟬點點頭,問道:“記得,鎮門之寶,據說是前朝皇帝的,不過現下也不知道在哪裏了。怎麽了?”
流水搖了搖頭:“沒怎麽,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咦,我怎麽記得它是前朝長公主的?”
寒蟬想了想,道:“前朝長公主據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文武雙全。有說若是長公主是男子,那前朝也不至于被當今隆德帝推翻了,雙闕劍也有可能是她的吧……對了,”寒蟬突然想起什麽,指了指流水的眉間:“據傳,長公主好像,眉間就有朱砂美人痣,色若滴血,美豔無雙。”
流水揉了揉自己的眉間,有些氣郁,咕哝道:“什麽怪東西,要用血活了她,還得長她的痣麽。算了,這個暫且不提。”流水拍了拍寒蟬的肩,眼睛閃着光,“哎,明日師姐要出去會客來着,要不你就明日來帶我出去玩吧?”
寒蟬皺了皺眉,沒有理會流水的玩鬧心思,自言自語道:“這事有點蹊跷。我且回去與師兄商量一番。”
“哎呦,無趣的老古板。”
第二日,流水趴在窗口,心心念念地等着寒蟬來帶她出去玩——結果望眼欲穿地沒有等到寒蟬,倒等到了一個最最不想見到的人。
什麽?碧玉?陸遠賀?陳易?那些都不算個事兒。
流水趴在窗臺上,看到落在那牆上的翩翩身影,那才叫真的讓人頭疼。
所以她掩耳盜鈴地縮進腦袋,啪地把窗戶關上了。
亭夢之的臉黑了黑,飛下牆頭,進了流水房間,卻見流水拿着手絹,捂住鼻子躲在角落裏,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亭夢之笑了下:“田姑娘這是作甚。”
流水的聲音悶在手帕後,沉沉的:“我這不是怕你再下毒麽?”
亭夢之哈哈大笑:“田姑娘真是,呵,真是诙諧。拿個帕子擋着亭某人的毒,就如此看不起鄙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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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啊,”流水覺得這些毒術高武功高的人心思都有點奇怪,若是表現出鄙視他們的樣子,絕對是會很慘的,趕緊否認,“我有吃一個清心丸來着。”
“哈哈哈,”亭夢之仰頭大笑,流水有些愣,有那麽好笑麽,這人是癫狂了罷,而亭夢之笑完後,正色道,“田姑娘莫不是忘了鄙人最擅長的可是那巫蠱之術?”
“咦,”流水一拍腦袋,“還真是忘了。”
“……”亭夢之直接上前,流水還努力比劃了兩三招——準确地說是兩招半,第三招就被擋下了,流水還試圖揮了揮藥粉,亭夢之聞了聞,道:“此毒尚可,不過配了有些時日了吧,聞着有股陳年舊味。”
于是流水就被凄慘地點了穴,掠上牆頭時,還張嘴大喊:“救命啊!采花賊搶人啦!”
……然後流水的啞穴也被點了。
流水被蒙着眼在馬車上行進了半天時間,方才被放下車。下車走了有一炷香的路程,流水才被松了綁,解開了穴道。張開眼,流水打量了周圍一圈,又是一處不見天日的石窟。流水幽幽地嘆了口氣:“哎,怎麽又是洞。你是老鼠吧,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愛打洞……”
亭夢之額上青筋跳了跳,有種掐死流水的沖動,但他還是深吸了口氣,道:“你且祈禱着,石越能來救你吧。”
“石越來救我作甚?”流水瞟了亭夢之一眼,道,“我不過是他拿來救人的一個藥引罷了,一個活的儲血罐子。還能冒着被殺的風險來救我?話說行雲說你的條件是要石越拿命給你換?你也太不聰明了些,誰人命比自己的重要啊,你恐怕是要賠本了。”
“哼,”亭夢之輕輕瞟了流水一眼,道,“你也不必激我,時日不多了,石越會不會那麽做,我比你清楚。”
亭夢之确實比流水清楚。待到流水被帶出了門,見到門口立着的師父和師姐,以及兩人身旁的莫如雪,心中有些訝異,師父答應了?
亭夢之笑得開懷,對石越拱了拱手,道:“祝鬼手馬到成功。”石越的身體已經有點虛浮了,看了亭夢之一眼,對流水道:“走吧。”
流水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師父是為了自個,拱手送上了一條命麽?那麽師父還是很喜愛自己的吧?流水心中百感交集,趕緊上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亭夢之道:“話說,你那個啞奴,我給她起過一個名兒,叫防己,跟着我姓田。她什麽都不懂,怪可憐的,你要不送她去識識字?”
亭夢之心情好,笑道:“田姑娘自身難保卻還是菩薩心腸吶。行,我讓人教她行字。”
流水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想起了啞奴,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突然在流水腦海裏清晰了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在這幾日越來越模糊的記憶中,卻清晰得古怪。
流水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去掉;卻又看了步伐虛浮的師父一眼,心中一酸,忙跟着上了馬車。
到了住處,流水現下已經變得相當乖巧,也不鬧騰着要出去玩了,反而乖乖地問師姐還有幾日可以救人,自己要注意點什麽。師姐摸摸流水的臉,眼神有點複雜:“快了。”卻不說具體哪一日。
而師父的防範似乎也加強了許多,特地派了幾個丫鬟小厮,形影不離地跟着流水。流水覺得師父是被亭夢之吓怕了,故雖然覺得人太多不便,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她的心中,對于師父舍命救了自己,終是心懷歉疚的。
這一日,下着小雪,流水在院子裏坐着,喝着暖暖的茶,卻聽見外面一陣喧鬧,還有有蹭蹭的打鬥聲。流水想出去看看,剛出了院子,就見行雲急匆匆臉色不虞地趕了過來,見了想出門的流水,皺了皺眉,道:“你出來幹什麽?還不快進屋去。”
流水癟了癟嘴,嘀咕道:“我只是想看看要不要幫忙啊。”
行雲的語氣稍緩,道:“你本來就一身三腳貓功夫,幫什麽忙。快進屋好好呆着,莫出來,師姐出去應對。”
流水悶悶地嗯了聲,進了屋。門口兩個小厮臉色警惕地守着,流水覺得有些不舒服,被囚禁了一般,但還是乖乖地在房裏等着了。
直到門口也傳來打鬥聲,流水心一驚,掏出化龍鞭,警惕地看着門口。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流水愣在原地:“陸遠賀?”
陸遠賀身上衣衫破損了幾處,鼻子以下帶着面紗,眼卻帶着殺氣,看得流水有些呆,見陸遠賀看着自己久久不說話,又問道:“怎麽了,要見我一面至于殺成這樣麽?你直接跟師父說聲就行了……”
陸遠賀一把拉過流水:“走。”
流水掙紮了一下,推開陸遠賀,站在原地,道:“現在我走什麽啊,師姐說了,過幾日就可救人了。等我救了人,再跟你一起走吧,師父前幾日為了從亭夢之那裏救我出來,不知傷成什麽樣呢,我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了。”
“為了救你?”接着進來的人竟是那寒蟬,他撇了陸遠賀一眼,又看向流水,面紗上的眼裏帶着不屑,道,“你別自作多情了,他不過是為了複活長公主而已。他要的,不過是你的命。”
流水腦袋裏的思路一下子又竄來竄去的,亂七八糟。她有些發蒙:“師父要我的命?怎麽可能,不是就是要血複活就可以了嗎?”
“呵,”寒蟬抱臂冷笑,瞟了陸遠賀一眼,道,“愣着幹嘛,先打暈了扛走再說,你指望莫休能撐多久。”
陸遠賀上前,手氣手落,兀自發着呆的流水就軟軟地倒在了他懷中,此刻心中還在想着:咦,這世道真是亂七八糟,亂七八糟吶。
扛着流水出了門,三人在門口迎面遇上了正與三個教衆厮殺的行雲。雖說幾人來前,已是有了防備,口鼻都遮住了,故而行雲撒的毒藥不能奈衆人何,但架不住她刀上淬了毒,地上已有幾個教衆口吐白沫,臉色發黑,昏迷不醒了。
行雲無暇顧及這邊,只得大喊一聲:“流水!”
流水緩緩地睜開眼,見了眼前情節,大驚:“師姐!你這是怎麽了?”她翻下陸遠賀肩,正想往行雲那處去,卻被陸遠賀一把抓住,道:“別去,她要你的命。”
流水怔了怔,看了陸遠賀一眼,道:“什麽意思?”卻突然反應了過來,愣了地看着師姐,遠遠問道:“師姐……他說的可是真的?”
行雲手中大刀速度不減,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三人一眼,道:“她本就活不過二十歲,拿來換我母親一條命有何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高潮疊起啊~【泥垢了……】
關鍵是還有2章就要完結了。我有點舍不得你們T-T。
快冒冒泡,跟我溝通溝通。
其實蠻意外的,一直以為碧玉人氣是最低的,但他也是唯一一個收到長評的……
其實這裏面的角色,我都很喜歡。
小到防己,一個龍套,我都不願她無名無姓,那麽生活下去。
我想,若是小說構造出了另外一個世界,我希望小防己,不會一輩子呆在那個石窟裏。
她會因為流水的一個名,一句話,為了作者稍微延伸一點的筆墨,看到更廣闊更美好的世界。
最近不知道為啥有點文藝了,一定是你們打開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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