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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雲問:"若我答應,世子真的能保下沈霄嗎?"
朱霁笑道:“你懷疑我?”
沈書雲搖搖頭,此刻她一點也不懷疑。朱霁的耳目早就遍布京師和朝廷,關于他已經掌控了司禮監的流言,她也多多少少從曹管家和沈雷那裏聽說了些。
“我若是對世子的本事還心存疑窦,便不會這樣着急來寺裏求你伸出援手。”
這是朱霁第一次得到沈書雲的首肯,多少有點意外,因此嘴角忍不住揚起了笑意,問她:“我能把大姑娘這話,當成是恭維麽?”
沈書雲見他笑了,也放下了一些心防,點點頭,“就算是吧。”
朱霁有些喜悅,對沈書雲說:“保全沈霄不過是舉手之勞。只不過你們府上也要一起守口如瓶,這事才能快些平息。”
沈書雲聞之大喜,得到了承諾她心裏一塊石頭落地:“父母和祖父都還不知道此時,霄哥現在被大哥哥藏了起來,若是洪家查不到真兇,大概也沒有辦法。”
随後,她目光瞬間黯淡了一下,聯想到洪淵畢竟也是一條性命,她有些嘆惋道:“只是霄哥到底是奪了人的性命,縱然是受了折辱,但于情于理,還是太沖動了。”
朱霁不以為然,冷冷道:“洪承恩如今仗着皇帝的器重,連帶着家人也一同嚣張跋扈,出事只是遲早的事情。你弟弟不殺他,難道要就此在書院一直被欺侮嗎?”
沈書雲看着朱霁眼神中的冷峻,一時恍惚。
他把殺人說得如此輕飄飄,就像是碾碎一塊點心,或者拔起一株草木般随意。她的目光落向他颀長白皙的手指,不知這如此好看到似乎只是适合捉筆捧書的雙手,又沾染過多少人的性命。
似乎是猜測到了沈書雲在想什麽,朱霁不屑地一笑:“我十二歲就追随父親沙場征伐,多少血腥的場景都見識過。貴府也是時代簪纓的世家,想必令祖也是殺人如麻的人物,這有什麽奇怪?”
朱霁說得是實情,但是沈書雲卻的确聽起來有幾分膽寒。
她陡然心頭一緊,明白自己其實是在和厲鬼做着交易。方才剛剛輕松下來的氣氛,瞬時又緊張起來。
對面這芝蘭玉樹的人,看上去優雅高潔,內裏卻絕非什麽端方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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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世子說說,要我答應你那三件事?”沈書雲回到正題,有些畏懼地加了一句:“希望世子提的要求,不要太過分,是我能夠達到的。”
朱霁彎唇輕輕一笑,反笑她:“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樣的要求算過分?”
他往沈書雲身前靠近一步,逼得她向後退,一下子坐到了方才朱霁半躺着的藤圈躺椅上。
朱霁在高處看她,袅娜的身形橫陳在躺椅上,玲珑有致的曲線在绫羅之下若隐若現。
他的眼神上下掃視,毫不掩飾,沈書雲覺得紅霞從兩頰飛到了耳根,撐着雙手要站起來,卻被朱霁輕輕推了一下,複又躺在了躺椅上。
朱霁見她神色有了驚惶,倒不疾不徐地俯身蹲下來,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裙裾。
沈書雲非常害怕,忙支撐着坐了起來,卻沒有了從前幾回在存雄居時的氣勢。
其實來甘露寺的路上,沈書雲已經想過了很多不堪的畫面,她雖然尚未出閣,但卻也已經對男女之事略有知曉,甚至因為畫人物,偷偷地看過些避火圖集。
從最初的面紅耳赤,到研究畫匠的筆法意趣,沈書雲是從畫中猜想,若是兩情相悅,歡好應該是一件心悅的事情。
但那些都是應當與自己的夫君和意中人發生的。
她未曾愛上朱霁,未出閣自然将名節看得極重。
“世子不要沖動,這裏……這裏是佛門重地。”
面對朱霁帶着侵犯的目光,沈書雲只能這樣退卻,她即便再怕朱霁會失去理性,卻也不敢現在逃走。畢竟這裏不是在榮恩公府,而沈霄的性命,又拿捏在朱霁手裏。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我不過是覺得這裙子的羅緞不夠好,改日命人送些織造府的貢品來,一比較便知道。”
朱霁抿唇一笑,看她慌亂、羞愧卻不敢逃走或者發火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
沈書雲哪裏有什麽心情去和他讨論裙子的面料,只是想趕緊談妥了條件,在天亮之前趕回家去。
“多謝世子的好意,我裁衣裳一貫不用太名貴的衣料。”
朱霁本來沒想好讓她答應哪三件事,聽她如是說,便道:“那好,我第一件要你答應我的事情,就是從此以後不能拒絕我送你的禮物。無論是石色、刻章還是布料。”
“好。”沈書雲擡起眼眸看向朱霁,想這一條倒是不難做到,大不了讓他私下裏送,不要大張旗鼓便好。
朱霁見她答應的這麽容易,微微眯了眯雙眸,調侃道:“沈大姑娘答應得這樣容易,我倒是覺得是不是提的要求太簡單了。”
沈書雲有些怨憤地看他,有些惱怒道:“若是世子提的要求是我不能答應的,縱然是不能保全霄哥,我也不會答應。”
“我相信,你自然有一份狠心在身上,遇到大事也敢下決定。”朱霁眸色深深看着沈書雲,兩個人分明相處的時日并不多,甚至這般獨處的見面也不過兩三回,彼此卻已經對彼此有了些了解。
“我的第二個要求,是你不許答應蕭表哥的提親。”朱霁深沉了語氣,盯着沈書雲,目光灼灼燃着火焰。
沈書雲有些意外,欲言又止,想了想,反駁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恕我不能答應。”
朱霁聞言,臉色瞬間黑沉下來,十分難看,“那我現在就命人把洪淵的屍首和他兩個小厮送回去,然後再告訴洪承恩,押了你大哥沈雷,就能找到沈霄。到時候沈家上下沒有了男丁,你倒真的可以一直治家掌權、承接宗祧了。”
“不不,不行!”沈書雲看着眼前這個瘋子,絲毫不懷疑他絕對做的出這些心狠手辣的事。
朱霁聽到沈書雲的拒絕,心頭燃起了一陣怒火。
他忍不住醋意在心頭翻湧,難道沈書雲真的很想嫁給那個纨绔的表哥,難道兩個人其實根本就私下裏傳情遞意,有些首尾?
“以榮恩公現在的身體,再加上令尊如今朝堂之上不上不下的局面,以皇兄現在對沈家的觀感,若沒有我出手相救,我倒想看看是沈霄問斬來得快,還是抄家奪爵來得快。”
朱霁的聲音冷冰冰,語速也很慢,但是聽起來卻讓沈書雲覺得打寒顫。
“世子息怒,這件事容我想想。”沈書雲想暫時放下這件事,不想答應,也不敢不答應。
朱霁看得出來她不過是虛與委蛇,便更加堅定了語氣:
“沈書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和什麽人說話,有多少讨價還價的餘地?”
朱霁再度靠過來,右手食指輕輕拂過沈書雲散落在肩頭的鴉發,冷然欣賞她發絲上燈火饋贈的一段流光。
沈書雲輕輕側過去,躲開他的手指,微微擡起下巴,讓眼眶裏即将滑落的淚珠回流入眼角,不令自己哭出來。
朱霁覺得心裏難受極了,一邊是不忍心上人傷楚,另一邊卻又憤恨她真的想嫁給旁人。
他站起身來,大步流星往門口走。沈書雲忙上前拽住怒火沖天的他。
“世子去哪裏?”
朱霁回過頭,反而溫柔地笑了:“在保全沈家嫡長子前,我想派幾個人去把蕭唯仁的四肢拆了。讓你如願嫁過去就當掌家的主母。”
沈書雲大驚,這樣殘忍的話,将他這眉清目秀的形容也襯托出一絲寒涼來。
“好,我答應世子,不嫁表哥。”沈書雲一雙含着委屈和潋滟淚光的美目,蹙着眉頭看着朱霁。
朱霁卻并不躲閃,對上她的目光,說:“沈姑娘與我這亂臣賊子大不相同,你是忠臣之後,說話可要一言九鼎。”
“我不是朝令夕改的人。”沈書雲冷淡地說。
朱霁感受到了她語氣中對他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不屑,于是感到了一陣煩躁,明明自己出人出力,為她費盡心機,到頭來仿佛那個求人托事的人不是她,倒是自己。
他不肯承認自己表面上的得到,背後沒有一樣真正如意,于是騰起了一種叫做挫敗的情緒。
可是他不能就此收手,他明白很多事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對沈書雲亦然。
“第三件事,是這樣……”
朱霁上前,将沈書雲摟在懷裏,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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