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顆糖

隔起來的小房間大約只有五六個平米,放下一張一米二的床和兩個木桶後就只剩下不到兩平米的空間,還被床鋪分散開了,下腳的地方都很少。

聶根把東西收拾好之後就披着雨布出門了,臨走之前還脫下了身上剛穿過的褂子,面露兇光地挂在了外面的門把手上。

大反派走後,桑音音疑惑的詢問021,“他為什麽要把衣服挂在門把手上?”

021沉默片刻,“有99.99%的概率是在圈地盤。”

桑音音:“……”

她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想到方才男人的表情,忍不住唇角上揚,失笑一聲。

她關緊門,用先前在倉庫裏儲存的水洗幹淨了身體,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外面套上了聶根遞給她的那件襯衫。

撐起精神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幹,桑音音把濕漉漉的背包挂了起來。

包裏的藥粉、繃帶、巧克力、面包還有兩瓶靈泉水她都留給了大哥,還偷偷給了大哥一些外用藥粉和幾片消炎藥備用,其實背包已經空了,但她想用來掩飾一下空間的存在,還是帶在了身上。

之前桑音音有想過把空間和末世的事告訴家人,只是之前和平年代,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她的空間又小,很多時候只能應急,提前暴露的變故和風險遠大于好處,所以暫時沒有提,只在家裏每天都會取用的水缸裏兌了不少靈泉水,方才給桑淮清洗傷口用的也是靈泉水。

現在全球大地震,末世正式降臨,再給家人一段時間緩和,就可以慢慢把末世和空間的事都告訴他們了。

桑音音坐在床邊,視線落在一邊的木桶蓄電池上,雙眸有些放空。

“021,現在查詢聶根對我的好感度需要多少積分。”

“一千積分。”

桑音音又問,“如果我三個小時之前查詢呢?需要多少積分。”

三個小時之前,恰好是地震發生前夕,聶根突然跑走的那個時候。

021搜索了一下,“五百積分。”

“那查詢陸承亦對我的好感度需要多少積分?”

021驚奇道,“降價了,之前需要五十點積分,現在只要十點積分了。”

桑音音聽着,心底漸漸形成了一個猜測——

是不是書裏重要的角色對她的好感度越高,需要查詢的積分就越多?

她并不是憑空猜想,之前021就跟她說過,從主系統查詢不同人對她的好感度需要數量不等的積分。

重要的角色比如男主陸承亦和大反派聶根,每查一次都需要比較多的積分,還會漲價;而一些對世界不太重要的角色,比如原書中沒有出現過的紫蛇,需要的積分就很少。

查陸承亦的好感度一開始需要五十積分,說明陸承亦對她的初始好感度并不算太低,畢竟在深情女配炮灰系統的安排下,她也算結結實實當了一個月的舔狗。

至于現在降價,大約是傍晚她主動提了‘分手’。

想到這兒,桑音音垂了垂眸,喝了點靈泉水,等四肢漸漸恢複了一些力氣,又問了021不少問題。

确認了她的推斷符合系統的漲價規律後,她沒有再猶豫,看了眼時間,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個電磁爐,一個大號的鐵鍋,又取出了一包餃子,打算給聶根煮個夜宵。

大反派救了她,風裏來雨裏去,不止一次。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農村晚飯吃的早,折騰了這麽會兒連她都有點餓了,不用說消耗更大的聶根了。

這些餃子是她之前在倉庫的時候包的,個頭不大,但皮薄餡多,看起來圓滾滾的,用的都是新鮮的豬肉牛肉,為的就是以後末世來了,煮餃子不會飄出太多香味,也可以偷偷趁人不注意塞到嘴裏。

021也幫了她不少忙,肉餡和餃子皮都是它用壓榨9678的能量幫忙做的。

思考了一下聶根的食量,桑音音用靈泉水煮了滿滿一鍋純肉餡的餃子,撈了50個出來收進了空間的一個保溫盒裏,打算明天帶給家裏人吃。

剩下的餃子被分成了兩份,她自己吃了一小碗,其餘的三十多個餃子連着靈泉湯都被裝進了一個大號的保溫盒裏。

洗幹淨鍋碗,又刷了個牙,收好東西,桑音音的體力和精力告罄,她掀開了被子,猶豫了一下,躺在了靠裏的那一邊。

屬于聶根的氣息逐漸包圍上來,桑音音揉了揉眼睛,感覺十分不适應。

她很小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睡,上輩子更沒有過與人分享床鋪的經驗,旁人也不可能會在她的居所留下氣息,現在嗅到混雜着一點清冽水汽的淡淡煙草味,渾身都不自在。

更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外面似乎有數道粘膩陰暗的氣息,正順着門縫和冷風吹來的間隙一點點纏繞過來,像是窺探,又像是垂涎。

桑音音把頭蒙在被子裏,默默數着雨聲,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在靈魂透支的疲憊下陷入沉眠。

她卻不知道,早在她開始用靈泉水煮餃子的時候,門外的那群東西就開始克制不住的亢奮了。

“艹,好香!香死老子了!”

白犬罵罵咧咧的扔掉了手裏的工兵鏟,深深嗅了一口隔着雨幕飄來的那一絲香味,感覺自己的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老大也太他媽幸福了吧,随随便便撿來的人來會給他做夜宵吃,竟然還有靈氣。”

“這肉也好香啊,好餓好餓好餓……”錢蜥沒忍住,饞肉饞的眼神迷離。

林熊有點無語,“你們幾個,平時不是最嫌棄這種養殖的豬肉很肥很柴,沒有什麽肉味嗎?”

一個兩個挑食挑的很,只吃山貨,他都不想說。

“你懂什麽,普通的豬肉當然沒什麽味兒,可這可是用含有靈氣的水煮過的豬肉诶!!”

“就是就是!吸溜。”

林熊:“……”說的也是。

他默默擦了下嘴角,發現自己的控制力還ok,可能是因為最愛吃蜂蜜的原因,反應沒有其他人強烈。

只是……

視線掠過不遠處一雙雙快冒綠光的眼睛,林熊臉色一苦,自覺朝桑音音所在的地方移動。

老大再不回來,這些家夥就快要失控了。

虎子他們不在,光靠他一個,可不一定能壓制住他們,幸虧老大臨走前留了件氣味濃郁的衣服。

……

聶根也沒想到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林熊就快要被揍死了。

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艱難護着門的林熊,聶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取下了嘴裏叼着的煙,

一股淡淡的香氣順着門縫絲絲縷縷的滲出,即便在雨霧的沖刷下已經淡到微不可查了,可落在白犬他們的狗鼻子裏,還是像黑夜裏驟然亮起了一個一百瓦的大電燈泡一樣,明顯、刺眼,勾人,就差明着說這裏有靈氣快來搶。

神色一冷,聶根一直勾着的唇角驟然掉了下來。

他眉宇很黑,尾端又很長,因此往下壓的時候,漫不經心和痞氣瞬間消失,頃刻間帶上了駭人的壓迫感,黑而大的瞳仁能很清晰的表達主人的情緒。

他生氣了。

正咬着林熊大腿試圖解饞的白犬只覺得後背一凜。

他猶如機器鬃狗一般一點點扭過頭,在對上聶根視線的那一剎瞬間失去了對身體全部的掌控權。

“老、老大……”白犬只來得及說出這幾個字,再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被揍出百米開外。

他骨頭斷了,身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幫茍延殘喘的兄弟。

白犬:“……”

“叫你們作死。”紫蛇提着個醫藥箱,打着把傘,打開了藥箱。

她語氣嘲諷,“老大都把衣服挂在門上了,你們還敢去,呵。”

錢蜥咳了兩聲,吐出一口綠色的血,虛弱道,“紫蛇,你真好,還給我們療傷。”

紫蛇平靜地戴上了手套,一手抓了一把淺藍色的粉末,一手抓住錢蜥的腿,在後者期待的目光中朝他傷口上一灑。

“——啊啊啊!!”

錢蜥慘叫一聲,好像正在忍受天大的痛苦,聽的一邊白犬瑟瑟發抖。

“忍忍吧。”紫蛇說,“老大讓我在裏面摻了點鹽,說要讓你們感受一下林熊的痛苦。”

不遠處,林熊看見這一幕,默默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讓他們體驗一下他的痛苦是挺好的,可是紫蛇你為什麽給我上藥的時候也忘了把鹽篩一篩?

……

與此同時,廣場附近:

陸承亦臉色有點難看的看着面前的一個青年。

“承亦哥,實在對不住啊,我爸媽都在那邊的雨棚裏,我不放心他們呆在那。”青年抹了把臉,眼神有點閃躲。

陸承亦故作大方,“沒關系,他們那邊是pvc板搭起來的棚子,雖然沒我們棚子大,但擋雨效果比較好,你過去也是應該的。”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大家還有誰想去那邊的,可以一起過去,現在雨小,過會兒雨可能就要下大了。”

人群中嘈雜了片刻,很快又有不少人走了出來。

“陸小子,真的謝謝你組織大家搭了這個棚子,不過我們兩口子年紀大了,熬不住,那邊沒那麽潮。”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爺爺拄着拐杖,歉意道。

陸承亦聞言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我曉得的,阿爺。”

他沒說什麽,只是扯了一塊擋雨布,“大家傘估計不夠,一起舉着這個布,過去也不至于被淋濕。”

這話一出,先前站出來的那些人裏頓時又不少人露出了感激的表情,決定留下來的那些人也紛紛露出了贊揚的眼神。

今天晚上陸承亦的表現真的太好了,反應迅速,第一個打開燈,救了不少人。

剛剛有個女人沖過來說陸國慶搶了她的藥,大鬧一通,也是陸承亦想辦法穩住了她的情緒,把那些藥粉拿來救了人。

如果說在地震之前,大家覺得陸承亦玩弄桑音音感情不是什麽好人,這短短的幾個小時,陸承亦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已經被大大扭轉了。

“好了,沒什麽的。”陸承亦微不可查的擡手看了眼手表,催促道,“也有四五百米遠呢,大家快出發吧。”

衆人也不墨跡,年輕人站外圈,把年紀大或者受了傷的人圍在裏面,舉着擋雨布,慢吞吞的出發了。

外面雨下的确實小了許多,地面雖然有些裂縫,但陸承亦這邊的led燈很明亮,照亮了大半個廣場,小心一點走路就不會有事。

“承亦哥,你真是大度。”陸子鴻陰着臉,在一邊憤憤不平,“之前搭棚子的時候這些人就沒幫忙,剛剛分藥的時候還好意思湊上來,現在雨下小點了,立馬就要去條件更好的棚子,裏面好幾個人連聲謝謝都沒說!”

陸承亦笑了下,又看了眼時間,語氣輕松,“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

第二波餘震馬上就要來了,根據他後來從父母口中得知的消息,廣場中央很快會塌陷,到時候那些人都會死,他又何必跟死人計較?

陸子鴻一聽這話更加生氣,“你人就是太好了,才會被欺負,那個桑音音算什麽玩意啊,還有聶根,明明就是天煞孤星,他搭的棚子那些人居然敢去,也不怕被克死!”

他話音剛落,地面轟然一顫,開始劇烈的搖晃。

“不好,是餘震,大家不要驚慌,我們的棚子是塑料的就算掉下來也沒事,站在原地就好!!”

陸承亦連忙喊了一聲,眼疾手快地朝邊上伸出了腳,輕輕一勾,插頭脫落,直直照亮了兩三百米的大燈倏然熄滅。

“救命——!!”

“啊,別推我!”

“地塌了!!”

遠處隐隐約約傳來了凄厲的喊叫聲,聽的黑暗中的人毛骨悚然。

但在雨棚裏的人卻沒有一個選擇沖出去救人,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地面在震顫,順着腳底板一路向上,搖晃着并不結實的四肢,推搡着他們朝地面摔去

陸承亦彎了彎唇,眯了眯眼,露出了一個還算滿意的表情。

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

是他們一定要離開雨棚的不是嗎?

是他們要接受他好意給的那塊遮雨布,所以才形成了那麽一個不方便逃跑的陣型的不是嗎?

地震的時候led燈電源被意外絆掉也是理所當然,廣場中央塌陷是地震造成的,又不是他。

這些人死了,只是命不好,但他們命再不好,也比許多在大城市裏的人命好多了,起碼多活了幾個小時。

視野裏仿佛又出現了那副斷壁殘垣、殘肢遍地的場景,陸承亦的目光一點點冷了下來,又在數分鐘後,餘震結束時恢複了正常。

他不動聲色的插上了電源,半蹲在地上,用力掐了下大腿,紅着眼睛說,“不知道是誰把插座絆倒了,有誰跟我一起過去救人?”

陸子鴻自然不必說,還有幾個年輕男人也軟着腿跟着出來了。

廣場中央果然塌了一個大坑,碎石和鋼筋戳進坑裏,被雨水沖刷帶出了許多血色。

他們趕到的時候,趙虎和桑楠等人正在救人,不嫌髒累,一個一個将人拉了出來。

陸承亦上前幫忙,順口一問,“你們那邊怎麽樣?”

桑楠不喜歡這個人,但見他出來救人,到底回了一句,只是憋着一口氣,“我們棚子質量好,沒塌。”

在餘震到來前幾十秒,趙虎仿佛早有預兆一般,急切地讓大家都轉移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有燈光照着,大家相互拉着手,人都沒什麽事,只是再次受了驚吓,今晚怕是都睡不着了。

“那就好。”陸承亦笑了下,只是臉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虛假。

他原本準備借着這次大地震一口氣把握住整個陸家村,再用他手裏的那些物資逐步将影響力擴展到鎮裏,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聶根,恐怕計劃不會太順利了。

也不知道這人是意外準備了這麽多,還是和他一樣,是個重生者。

一想到這種可能,陸承亦就心底一突,很快又否決了這種可能。

他能重生是因為他有靈泉空間,聶根不像是有空間的人。

他卻不知道,聶根确實沒有空間,可他身邊有一個有空間的人。

桑音音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繼那些粘膩陰暗的氣息消散後,她又等來了一個沉重灼熱的毛茸茸。

不知品種的毛茸茸将她的手腳壓住,用尾巴将她整個人按在溫度超高的毛毛裏揉搓,偏偏那些并不是什麽溫暖柔軟的絨毛,反而十分堅硬毛躁,非常粗糙,力氣又大,像極了大反派幹燥滾燙又布滿老繭的掌心,在皮膚上擦過,帶起一陣陣綿密的疼癢。

桑音音睡着睡着就被揉哭了,哭的很慘,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

隔間裏只有她一個人,聶根不在,床鋪被褥都和她睡之前一樣,紋絲未動,要不是桌子上的食盒空了,她真的會以為大反派昨天晚上并沒有來過。

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穿着,只是手腕上有不明顯的手指印,桑音音揉了揉額頭,在門外聽見了小灰的汪汪聲。

昨晚,是聶根不小心把狗子放進來了嗎?

桑音音沒再去想,鞠了些水洗臉,腦海裏卻傳來了021興奮的聲音:“音音,你昨晚達成了好多成就!任務也完成了第一部 分,有随機積分掉落。”

随着021話音落下,桑音音眼前亮起了一個熟悉的白色面板。

作者有話說:

大家久等!接到編輯大大通知,下一章要v啦,24號夜裏零點,包養一下渣沐qaq,v章會給大家發小紅包噠!

推一下專欄預收:

①號:《在生存游戲中綁定了戀愛系統》

【童話風無限流】

先天體弱、痛感異于常人的寧千歌被卷入一款無限流生存游戲中,因為第一百萬個選手福利,綁定了一個幫助求生的系統。

在第一個副本《王子的荊棘森林》中,系統告訴她,“只要救醒荊棘森林中沉睡的王子就可以通關。”

于是在隊友瘋狂遠離荊棘森林的時候,寧千歌費勁千辛萬苦來到荊棘叢中央,看着面前嘴唇青紫的小可憐,問,“怎麽救他?”

系統:“能救醒沉睡的王子的當然是真愛之吻!”

寧千歌:“??”她是不是聽錯了?

系統:“友情提示不吻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觸發随機死亡事件哦。”

寧千歌:“……”

——于是被困于荊棘森林千百年,身體僵化瀕死,随時準備好奪去闖入者性命補充體能的大魔王,額角被人輕輕吻了下。

大魔王:“?????”

天然呆x克系大魔王

②號預收《病弱指揮官喂養指南[末世]》

桑綿綿是一條小美人魚。

因為嚴重的基因缺陷,她沒有尾巴。

深海裏的魚怪哥哥們告訴她,只要想辦法吃掉人類基地市最強大的總指揮官,獵取他的基因,她就能長出尾巴。

可是人類指揮官偏執陰郁,嗜殺瘋狂,死在他手上的海底生物不計其數。

為了活下去,桑綿綿瑟瑟發抖來到了人類世界。

她想方設法地扮演人類,費勁千辛萬苦接近了人類總指揮官,卻發現他和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傳聞殺魚不眨眼的指揮官大人一身筆挺的軍服浸滿了猩紅的血,雙手雙腳戴滿了鐐铐,被囚禁在第一萬層的希望塔之上。

他病弱蒼白,嚴肅冷漠,好像還殘疾了。

出于禮貌,桑綿綿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漂亮的臉頰,雙眸晶亮,聲音柔軟,滿心期待:“請問,我可以吃了你嗎?”

指揮官大人漆黑的眉頭微挑:“……”?

**

後來——

桑綿綿被按在海底,指尖全是牙印。

“病弱殘疾”的指揮官大人低笑一聲,寒音低啞,像冬日海底相互撞擊的堅冰,隐忍而熱烈,“還吃嗎?”

桑綿綿:“不、不吃了qaq”

啊啊啊,為什麽人類理解的吃和美人魚理解的吃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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