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二合一

這次的祭祖進行的很順利, 其間并沒有出什麽事。

因為文武百官都來了,人數不少,加上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祭祖上, 所以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直到一個時辰祭祖結束後, 衛殷身為親王, 因為輩分高,緊跟在成賢帝、皇後以及劉貴妃後面的位置,等浩浩湯湯一群人走出皇陵,百官跪地行禮齊聲高呼。

成賢帝心情不錯,尤其是劉貴妃身體漸好,讓他龍顏大悅,讓人平身後, 就帶着人朝着設宴的行宮走去。

只是經過一處時, 衛殷本來面無表情懶洋洋走着, 管家焦急想往前, 但因為皇家一行人兩邊為了防止有刺客。

因此是有護衛攔着的, 但管家又怕繼續耽擱下去二公子出事,憑這兩天看到琢磨出來的想法,管家覺得王爺必定是重視二公子的。

萬一二公子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那他這個王府管家也當到頭了。

所以等衛殷走到近前, 硬着頭皮連忙喊了聲:“王爺!睿王爺!”怕王爺不知道喊的是誰,管家只能加上封號,他這一聲壓得雖然低,但因為一行人前後離得近, 所以成賢帝等人也都聽到了。

衛殷掃了管家一眼, 故意裝作并不知曉, 只是懶懶看他一眼:“何事這麽喧嘩?稍後再說。”

管家哪裏等得及,再等到宴會耽擱下去,指不定二公子就沒命了,“王爺,是二公子,二公子他失蹤了!”

果然,這句話一出,因為事關景長霁,原本垂着眼落後衛殷半步的太子也赫然轉頭看去,甚至是先衛殷一步詢問出聲:“景二公子失蹤了?怎麽好端端的會失蹤?”

太子問出聲比他自己意識到的還快,等他回過神已經問出聲,發現成賢帝以及母後都停下腳步看過來,他斂下眼遮住眼底的所有情緒:“父皇、母後,景二公子救過兒臣,兒臣聽到二公子失蹤,怕他出事……”

他這解釋也說得過去,甚至還讓文武百官覺得太子是個有情有義有恩必報的德善之人。

成賢帝本就對太子更加寬厚一些,聞言也難得多問了一句:“好端端的怎麽會失蹤?是不是去哪裏閑逛了?畢竟年紀輕,也是頭一次來皇陵,私下走走也是可能的。”

但成賢帝這話一出口卻沒人敢答,畢竟剛剛可是在祭祖,這麽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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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景長霁真的私自離開去玩,可是大不敬,就算是找到也是要治罪的。

成賢帝顯然是借着這個機會給衛殷下了一個套,衛殷像是沒聽出成賢帝話裏的深意,皺着眉神色陰郁瞧着管家:“沒聽到皇上的問話?二公子怎麽失蹤了?”

管家吱唔一聲,跪在那裏不知要不要說,可如今這個節骨眼,被這麽多主子盯着,只能硬着頭皮道:“回禀皇上,二公子應該不是去閑逛。祭祖開始前,有個侍從拿着皇後娘娘宮中的令牌說是娘娘要見二公子,二公子就跟着那侍從去了。可誰知……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一開始奴才也沒多想,還以為二公子去了別處候着,可誰知竟是一直都沒回來……”

“胡鬧!本宮好端端的怎麽去派人讓景家的過來?”霍皇後臉色不太好看,從祭祖開始,成賢帝這雙眼就沒有從劉貴妃身上挪開。

她心裏有氣,但身份在這裏卻又不能表現出來,此刻聽到竟然連一個奴才都敢攀扯上她,一時間遷怒發火。

成賢帝也覺得匪夷所思:“好端端的,皇後見二公子作甚?祭祖前皇後一直都在朕這邊,哪裏有時間見他?”

管家顯然是有備而來,也是怕到了王爺面前解釋不清,所以把當時的侍從也帶了過來。

侍從就跪在一旁,連忙開口:“回禀皇上,奴才當時是跟着保護二公子的,當時的确有侍從拿了皇後娘娘宮中的令牌過來,否則二公子也不會就這麽跟着去。奴才一開始是随着二公子一起過去的,當時二公子的确是進了娘娘的宮殿,不僅如此,出來迎二公子的還是娘娘身邊的李姑姑,所以奴才等人這才放心讓二公子一人跟着進去了。”

他這話一落,皇後眉頭也皺了起來:“李姑姑?”

她立刻去看旁邊,很快有個嬷嬷上前,低聲說了幾句,“李姑姑早些時候說身體不适來了小日子,怕沖撞先祖們,所以并未随着一同前來。”

霍皇後聽管家與侍從這般說臉色不太好看,她有種不祥的預感,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睿王的人不可能撒謊,除非李姑姑假借她的名義引了那景二公子過去。

如果只是一個侯府公子也沒什麽,偏偏這景二是睿王的人,這位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真的是她宮中的人搞事,怕是要連累了她。

這時候也有官員想起當時站在景二公子旁邊,的确是聽到貴人什麽的。

如此一來,這宴會暫時是去不成,光是看着睿王這臉色要是真的找不到人,怕是能掀桌子。

成賢帝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在衛殷開口前,幹脆直接道:“既然這事牽扯到皇後,那就幹脆過去看看,如果只是誤會,也好還了皇後一個清白。”

成賢帝對皇後不甚在意,也不會為了皇後得罪睿王,幹脆賣給對方一個面子。

霍皇後聽到這心裏更是憋氣,如果換成劉貴妃,只要有一個懷疑的念頭,怕是皇上早就發怒了,可就因為她不是劉貴妃!

成賢帝都這麽說霍皇後也不會不給他面子,一行人轉道先朝着行宮內皇後的宮殿過去,只是剛走到一半,總管太監臉色發白匆匆跑了過來,到了近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皇上!出事了!出人命了!”

因為出了人命,霍皇後也顧不得上發火,甚至為了自證清白,也沒攔着人一通前往。

畢竟出了這事,這宮殿她也不可能繼續住,只是問題如今死的是李姑姑和她宮中的宮婢,怎麽樣怕是都脫不開幹系。

衛殷皺着眉大步朝前走,成賢帝等人面色各異,百官對視一眼,不管心裏怎麽想,卻都覺得這事太過匪夷所思。

畢竟怎麽想也覺得好端端的二公子怎麽會跟皇後宮中的人扯上關系?

甚至還鬧出人命?一條不夠,還是兩條?

文武百官原本以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可真的等到了宮殿前,還沒走進去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血腥氣,讓他們臉色微變。

擡頭看去,更是傻了眼,就看到景二公子渾身都是血坐在大殿的椅子上,地上有摔碎的一個茶杯,到處亂糟糟的。

但這不是最可怕的,讓人震驚的是景長霁身上都是血跡,因為有段時間幹涸掉,呈現一種近乎黑色的血漬,加上他今日穿一身素淨的華服,讓這渾身是血的模樣更加可怕。

不僅如此,他手上還都是幹涸的血,這還不算,旁邊的桌子上還放着一把染血的匕首,還有滴落狀的血滴,從這邊一路蔓延到屏風後。

随着有侍衛上前将屏風挪開,頓時裏面的模樣也展露在所有人眼前,看到的一瞬間有人倒吸一口氣,失了聲。

屏風後近一些的地方趴着一個宮婢,瞧衣着裝扮是個大宮女,背對着衆人趴着,頭朝着裏側,後背有個傷口,整個後背大片被染紅的幹涸血跡,無聲無息趴在那裏,怕是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這還不算,不遠處軟榻上也躺着一個宮婢,也是背對着衆人趴在那裏,身上倒是沒有血,只是一條手臂無聲無息耷拉垂落下來,無聲無息的,像是也沒了氣息。

否則這麽多人過來,要是還有動靜早就過來行禮了,沒有動靜,那就只可能是出事了。

成賢帝顯然也沒想到過來後看到這一幕,皺着眉:“這是怎麽回事?”

衆人瞧着那二公子這會兒才像是才回過神,站起身還晃了一下,跪下行禮:“臣子見過皇上。”

成賢帝指了指那兩具屍體:“景家的,這是怎麽回事?你與這二個宮女怎麽回事?她們是你殺的?”

景長霁垂着眼:“回禀皇上,如果看現在這情況來說,像是臣子殺的。”

“什麽叫看情況?你這是說有人陷害你了?”成賢帝氣笑了,指向大總管,“你來說!”

大總管跪着開口:“不久前有人發現這大殿緊閉,裏面有血腥味傳出來,打開就看到……二公子手裏握着匕首坐在那裏,到處都是血,還有那邊的兩位。發現的侍從剛要上前,二公子說自己殺了人,讓人通知了奴才……”這才有他趕緊跑去禀告的事。

成賢帝望着這一幕:“當時大殿裏只有他們三個?”

大總管偷偷看了眼一直沒開口的衛殷:“是這樣,門是從裏面關着的,還是侍從踹開的。”

成賢帝幹脆看向衛殷:“睿王啊,你自己說說看,這事要怎麽辦?”

眼前情況太明顯了,密室,三個人,死了兩個,只剩一個,怎麽看都像是被活着的人殺了。

衛殷卻是看向景長霁:“你還有什麽話說?”

景長霁老老實實開口:“王爺,臣子是被陷害的。有人拿着皇後娘娘的令牌來尋臣子,因為是這位李姑姑帶路,她是娘娘身邊的人,臣子就信了。後來臣子喝了一杯茶水就暈了過去,接下來的事……就如大家所看到的,臣子一醒來發現手裏握着染了血的刀,李姑姑二人就這樣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誰要陷害你?”成賢帝冷着臉開口,只是死了兩個宮婢,雖然可惜這事一出景家這二公子的命是沒了,但因為失去一個能牽絆住睿王的人可惜。

景長霁垂下眼:“臣子不知……”

成賢帝懶得再和他多言,剛要擺手,這時候有個宮婢噗通跪在地上:“皇、皇上,奴婢知道為什麽二公子要殺人!”

所有人被突然跑出來的小宮婢吓一跳,看過去時,等霍皇後看到也是自己宮裏的宮婢,更是臉色鐵青。

成賢帝正愁沒辦法快點解決,聽到這話,深深看了眼衛殷,再重新目光落在小宮婢身上:“哦?你是哪個宮的?”

“奴婢是皇後娘娘宮中的,也是跟靈俞一個屋的宮婢。我們二人都是李姑姑手底下管着的。靈俞就是她……”小宮婢的手指了指不遠處軟榻上躺着的宮婢,小聲開口。

成賢帝覺得這事甚至不用讓刑部或者大理寺來查,他都能當場給辦了:“你不要怕,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朕給你做主。”

雖然可惜景二死了,但如果景二真的有什麽過錯,睿王喜歡上這麽一個人,只能說睿王的眼光與人品也不行,不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成賢帝心情不錯,也就沒發現旁邊的衛殷格外的淡定。

小宮婢垂着頭像是有了主心骨,開了口:“奴婢與靈俞是住在一間房的,所以靈俞的一些事也會說給奴婢聽。自從不久前二公子進宮在來禦書房的途中偶遇過靈俞,後來在太後娘娘的壽宴上又遇到過。靈俞模樣長得好,所以二公子就……聽靈俞的意思說是兩人私下裏還偷偷見過,二公子說他與睿王是假的,等他脫離睿王後就想辦法送她出宮到時候給她換個身份娶她……”

小宮婢說的這話有鼻子有眼,景長霁自從霍二的事後的确進過幾次宮,途中偶遇過太監宮婢不少,還真的可能遇到過。

太後壽宴時皇後也有參加,靈俞是皇後宮中的,也在場的确說得過去。

加上這小宮婢張口閉口自己與靈俞有私情,還專門說與睿王是假的。如果他與睿王是真的,這話聽在睿王耳中肯定是自己背着他有了異心。

順便也能讓睿王對他動怒,繼而不再管他,還真是一箭三雕,比景長霁先前想的還要狠,完全斷了景長霁所有的後路。

小宮婢繼續道:“這次也是二公子提議讓靈俞去求的李姑姑,說所有人都在祭祖,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剛好也能商議逃出宮的事。奴婢一直覺得這事不靠譜,靈俞應該是被蒙蔽了,李姑姑雖然心地好,但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靈俞去送死,畢竟私自逃離宮中可是大罪。許是李姑姑剛好聽到與二公子争吵起來,二公子一怒之下就……”

她剩下的話不用說,在場的所有人已經腦補個差不多。

景二公子肯定只是玩玩這喚作靈俞的宮婢,誰知忽悠人的話被李姑姑當真,争執下不小心殺了李姑姑,後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連靈俞也一起殺了。

只是不知為何争執間景二公子也暈了,所以沒來得及逃走,幹脆仗着死無對證,将一切髒水潑到李姑姑與靈俞身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顯然沒想到景二公子不僅與睿王是假的,還敢動宮婢。

宮婢就算沒被皇上看上,那也是皇上的女人,這等同于二公子這是動了皇上的人?

成賢帝氣笑了:“景二,你怎麽說?”一個宮婢他還真不看在眼裏,但明目張膽這麽做,還真的是把他堂堂一個皇帝的臉面往地下踩。

誰給他的勇氣?睿王嗎?

成賢帝其實也聽出這事不能細究,很多東西也只是這小宮婢一面之詞,只是兩面不足以讓景二冒這麽大的險,但誰讓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剛好擺在眼前呢?

景長霁顯然看出成賢帝這是打算順水推舟讓這事一錘定音,等他被帶走,那麽不到半日,這事不是他幹的,也要是他幹的,讓他必死無疑。

而景長霁的死,絕對能成為睿王的一個黑點,成賢帝巴不得多多往衛殷身上潑髒水,至于死上一個兩個還真不算事。

景長霁斂下眼:“皇上,臣子冤枉!她說臣子與那位靈俞姑娘有染,她可有證據?僅憑一面之詞就這般冤枉臣子,臣子不服。”

小宮婢顯然有備而來,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雙手遞上:“這是二公子送給靈俞的定情信物,說是二公子平時随身佩戴的香囊。”

景長霁眯眼瞧着那有些眼熟的香囊,的确是他戴過的:“這香囊是臣子的沒錯,但卻是過去戴的,後來留在景安侯府。皇上應該還記得,自從兄長出事,臣子并未住回過景安侯府。那麽這香囊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子,那麽從景安侯府拿到這香囊輕而易舉。”

成賢帝卻是冷笑一聲:“景家的,你說你是被人陷害,你倒是說說看,誰要陷害你?”

景長霁一愣,随即擡起頭,朝着在場的衆人一個個看去,很快看到站在第二排的夏侯骞。

他目光繼續下移,等看了一遍後,突然出其不意手指一指,指着的正是夏侯骞:“是北冥大皇子!如果按照這位宮婢的意思,一個香囊就能定罪,那臣子還見過這位大皇子與李姑姑私下見面過,臣子還懷疑大皇子威逼利誘李姑姑為他所用獲取後宮消息李姑姑不從,他為了怕被李姑姑洩露秘密,這才幹脆殺了李姑姑順便嫁禍給臣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景長霁不僅能找到人,還指了出來,難以置信看向夏侯骞。

但相信的并不多,畢竟怎麽看這位平時纨绔低調的北冥質子,怎麽可能會跟後宮的大宮女有關系?

夏侯骞很快出列,滿臉都是震驚與痛心疾首:“二公子,雖說我們沒見過幾面,但你不能為了脫罪就随意攀扯旁人?小王可真的是冤枉至極啊。這位宮婢好歹指正你有香囊為證,你指證小王與李姑姑有關,那誰能證明?”人都死了,難道還真的讓李姑姑的鬼魂來證明不成?

夏侯骞面上無辜,心頭卻是一驚,顯然猜出景長霁這果然是猜到了自己,看來先下手為強弄死他這步棋走對了。

景長霁:“有啊,李姑姑能證明。”

随着景長霁這句話一落,所有人順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向趴在不遠處後背上都是血早就死透的李姑姑,二公子這是被人揭穿後破罐子破摔刺激瘋了?

李姑姑證明?怎麽證明?一個死人,怎麽證明?

夏侯骞都忍不住笑了:“二公子莫不是說笑?李姑姑已經開不了話了。”

成賢帝也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剛要讓人直接帶景長霁下去時,景長霁再次開了口:“誰說不能開口說話的?又不是死人,雖然受的傷的确嚴重了些,但幫忙指證一下還是可以的,李姑姑,你說對嗎?”

幾乎是景長霁話落的同時,一道很虛弱的聲音從李姑姑趴着的方向響起:“二公子說得極是。”

随着這極輕極虛弱的聲音響起,卻讓整個大殿一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下一刻,随着李姑姑将頭慢慢轉過來,随着咔嚓一聲輕響,有膽子小的大臣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把其餘大臣也帶倒了。

衆人難以置信:卧槽……這什麽情況?死人會說話?

成賢帝皺着眉頭瞧着這一幕:“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她死了嗎?”

景長霁的聲音更加無辜驚訝:“死了?誰說的,沒死啊,臣子從一開始就沒說過李姑姑死了啊,哦對了,這位姑娘指認臣子與靈俞姑娘有染,既然第三人說了,不如也聽聽當事人的話,畢竟總得給人一個解釋的機會對不對?”

随着這一聲,原本趴在軟榻上像是死人一樣的靈俞也起了身,規規矩矩跪在那裏:“奴婢見過皇上、娘娘以及諸位大人。”

夏侯骞站在那裏更像是見了鬼一樣看着雖然虛弱趴在那裏不敢動的李姑姑:怎麽可能?他那一刀刺中後心窩有多狠他自己清楚,李姑姑怎麽可能還活着?

他渾身一涼,尤其是對上李姑姑此刻正靜靜看着他的模樣,眼神裏的恨意帶着癫狂的報複,因愛生恨,恨不得與他同歸于盡。

夏侯骞心頭湧上不祥的預感,忍不住擡步朝前走了一步,而下一刻,身後原本懶洋洋站在那裏看戲的衛殷,突然一個擡腳,輕輕一踢,夏侯骞噗通一聲,直接雙膝跪在地上,給人行了一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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