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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景長霁先前身處黑暗裏并不清楚時間過去多久, 但顯然也并不長,雖說期間清楚聽到刀劍聲離得很近,但顯然也沒想到太子的人能這麽不擋事。

從景長霁這個方向往外看, 不少人都倒在地上, 天女散花一般, 歪歪扭扭有的侍衛身上不少傷口,也有被斬殺的黑衣人,全都服毒自盡。

他們這輛馬車外圍多了不少羽箭,若非衛殷有先見之明,怕是早就射成刺猬。

景長霁倒吸一口氣,顯然沒想到這才第一波竟然能造成這麽大的影響。這還不算,甚至連太子都扶着胳膊坐在不遠處樹下, 肩膀上有一道口子, 離得遠瞧不清傷得如何。

太子旁邊武老将軍手裏的大刀刀鋒向下在地面上, 大口大口喘氣, 身上的盔甲染了不少血污,面色也不太好, 肩頭刺了一根羽箭。

衛殷打開機關後,立刻有侍從迎着二人下了馬車,到處一片亂糟糟的,好在最後是他們這邊大獲全勝, 但損失也不少。

随着衛殷與景長霁走出來,前來的幾個大臣勉強鎮定哆哆嗦嗦走出來,也很狼狽,在場受到任何影響最小的竟然是衛殷這邊, 但也倒地不少侍從和護衛。

“這是怎麽回事?”衛殷想過太子弱, 但沒想到能弱到這種程度。

太子從衛殷二人下來就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原本陰郁的目光在看到景長霁安然無恙時臉色倒是好了不少,但視線重新回到衛殷身上,面色并不好。

若非衛殷帶來的人也倒了不少,他都要懷疑這次是不是小皇叔派來的人。

侍從壓低聲音趕緊回禀:“王爺,本來來的那些刺客身手壓根不足為懼,但他們有備而來,身上帶了特殊的藥,瞧着像是……”

“像什麽?”衛殷皺眉,心裏隐隐有了答案,他手底下的暗衛是經過特殊培訓的,尤其是對一定的毒有所抵抗,能讓他的人也沒辦法的,這世上只有一個門派。

從侍從開口太子等人也都看了過去,只聽侍從表情凝重吐出三個字:“五毒派。”

聽到這三個字,太子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攥緊着手,呼吸都變重不少,五毒派這個名字讓他想到幾年前自己遇刺差點瞎了死了,當時派來暗殺他的人正是五毒派。

太子突然後悔走這麽一趟,怪不得當時父皇離開時讓他不要後悔。也是這幾年在汴京過得太過自在,讓他忘記他還被五毒派的人惦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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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的話也讓衆人對睿王的懷疑消失殆盡,畢竟就算太子與五毒派有牽扯,睿王也不可能。

秦大夫在所有黑衣人自盡後危機解除已經開始替人檢查,這時候也上前:“大部分昏迷的将士中的确是五毒派出來的百毒軟筋散。中毒者兩個時辰內內力損失大半,昏迷不醒,解藥倒是好配,但受了外傷和箭傷的卻不妥。這些刺客來時在刀上和箭上塗了不同的毒,是五毒派鎮派至毒排名第三的三蟲毒。”

秦大夫的話一出,受傷的人臉色大變,尤其是太子與武老将軍,他們其中一個被刀所傷,另外一個肩膀上還中了箭。

太子立刻去看自己先前捂着的傷口,剛剛已經塗了金瘡藥,但明明不久前還是血紅色的傷口此刻已經開始變成黑紅色,甚至将金瘡藥給沖開,壓根傷口無法愈合。

武老将軍從最開始的意外不安到最後鎮定下來,只是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衛殷身上,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卻沒開口,只是嘆息一聲。

景長霁從剛剛就注意到不太對勁,他和衛殷從馬車裏走下來時感覺到武老将軍和太子明顯瞧着衛殷的神情不太對勁。

他想想也就明白,因為衛殷提前準備不說,甚至只有他的人受傷最輕,甚至中了百毒軟筋散昏迷的也不多,所以這是懷疑是衛殷下手的可能性極高。

可後來聽侍從提及五毒派之後,太子等人的目光顯然就變了,絲毫沒再懷疑的樣子,除非……衛殷與五毒派有着絕對不可能合作的可能。

如今武老将軍又這麽去看衛殷,他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在大部分将士只是昏迷并不是死了,秦大夫給所有人瞧過之後立刻去配藥,但軟筋散的毒好解,但三蟲毒顯然不好解。

光是聽五毒派排名第三這個名字就不像是尋常的毒。

但意外的是太子與武老将軍反而像是并不太擔心的模樣,這讓景長霁心頭的疑惑更深。

很快一行人重新整理妥當,因為不少将士昏迷,所以還需要原地等兩個時辰才能重新整裝待發,加上也要下次防備,好在他們提前準備了不少藥草,到時候再次啓程提前服用解藥也就不會再中招。

歇息這兩個時辰,景長霁本來想去幫忙,但有太醫院的禦醫和醫士在倒是也用不着他,加上他心裏有很多疑問,幹脆跟着衛殷去了他臨時搭建的帳篷。

若是等下有時間他再去幫忙。

等随着衛殷一過去帳篷,景長霁忍不住開口:“王爺,剛剛武老将軍一直看着你怎麽回事?你能解三蟲毒?”

衛殷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坐在一旁,這時候秦大夫從外面走進來,聽到景長霁這問話,嘆息一聲。

秦大夫看衛殷沒阻止,想着這事也拖不得,就算現在不說,怕是稍後景大人也會知曉,開口解釋:“王爺不能解三蟲毒。”

“那剛剛……”景長霁松口氣。

但秦大夫接下來的話打破了景長霁的僥幸:“王爺雖然不能解,但王爺自幼娘胎裏帶毒,中的還是五毒派鎮派至毒排名第一的五蠱毒,加上王爺這些年服用的各種解藥,他體內的血加以配置,自然能解五毒派的任何一種毒。”

秦大夫的話讓景長霁愣過之後猛地去看衛殷,後者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個,察覺到景長霁的目光挑眉:“這麽看本王作甚?本王身體不好,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景長霁張嘴想說些什麽,發現所有安慰的話怕是衛殷都不需要。

怪不得當時武老将軍聽到只是排名第三的時候顯然沒這麽擔心了,畢竟只要能配制出解藥,那就算這毒再厲害也不算是問題。

秦大夫繼續道:“這次的遇襲……怕目标從一開始就是王爺。”

景長霁沉默下來,從秦大夫的話稍微一推就能差不多了解了,武老将軍他們一開始還懷疑衛殷,但聽到五毒派也就沒了懷疑。

衛殷身上的至毒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也就等同于說衛殷的生母是中了這種毒而死的,所以衛殷自然不可能與五毒派有牽扯。

如今這麽大費周章來這一趟,既然出其不意有本事傷到太子,卻只是傷到手臂并未直接殺死,那麽他們的目的怕只是想借用太子以及武老将軍中了這種毒來試探衛殷身上的毒到底是解了還是沒解。

所以這次的人要麽是成賢帝派來的,能殺掉衛殷最好,若是殺不掉就試探一下衛殷的底細,到底身體有沒有恢複;要麽是五毒派與外人聯手,而這個外人的身份就不好猜了。

但如果是成賢帝,他連太子都能利用在內?

秦大夫一直看衛殷沒開口,只能硬着頭皮問道:“王爺,接下來要怎麽辦?可要給太子他們解毒?”

畢竟如今想要短時間內配制出三蟲毒的解藥不可能,除非就看衛殷這邊。

衛殷瞳仁幽深冷漠,但瞧着也看不出息怒,只是涼涼笑了下:“既然他們想知道本王到底是不是下一個靶子,這麽好奇本王身上的毒到底有沒有解,那就讓他們知道好了。”

景長霁沒說話,這是衛殷的決定,不管如何,他中毒是真,成賢帝不放心衛殷試探,別的也想知道除了太子外衛殷是不是儲君的争奪者也可能。

若是證明衛殷的确中毒身體不好活不長,那反而接下來一路上安全不少,也不會成為一個靶子。

只是這事如果真的是成賢帝幹的,也太不要臉了。

衛殷倒是無所謂,從一開始他既然打算讓成賢帝知道自己的情況,也沒必要到這時候藏着掖着。

秦大夫得到衛殷的同意松口氣,雖然這事不地道,但目前還不确定是不是成賢帝的意思,如今中毒危在旦夕的除了太子這個侄兒,還有武老将軍。

當年老睿王還在世時與武老将軍關系極好,老睿王出事後武老将軍還幫過王爺,所以王爺肯幫忙也在預料之內。

衛殷沒讓秦大夫動手,随手拿了匕首在手腕上一滑,血很快流了下來,不多時就流了小半碗。這次配置解藥需要的血不多不少,這些也就足夠了,倒是不會對衛殷的身體造成影響。

景長霁從衛殷開始拿過匕首時就将身體轉了過去并未去看,直到秦大夫端着碗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景長霁轉過身,走過去接過秦大夫手裏的紗布和金瘡藥:“我來吧,秦大夫先去配置解藥吧。”

秦大夫看看景長霁,又看了眼王爺,等得到同意這才端着血碗走了出去,在隔壁的帳篷開始配置解藥。

景長霁蹲在衛殷身邊皺着眉替他包紮,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過嚴肅,衛殷原本放在傷口上的視線擡起落在景長霁的臉上。

離得近了才愈發覺得這張臉當真是生得好,眉眼都長的恰到好處。

尤其是眼尾的地方上揚,随着景長霁垂着眼認真包紮的目光,長而密的睫毛遮下來,再随着因為半蹲在那裏彎腰,原本半束在身後的長發披散在臉側一隅。

從衛殷這個角度看,景長霁這模樣給他一種雌雄莫辯的昳麗感,瞧着竟是讓人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衛殷将這歸結于剛流了不少血,再瞧着景長霁這模樣,忍不住擡起手,指腹在他緊蹙的眉頭上撫了撫。

景長霁原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給衛殷包紮上,乍然被碰到愣了下,等擡眼看到衛殷的動作,也只是側了一下臉躲開:“王爺別亂動,要是包紮不好,傷口不容易長好。”

“就這小傷,包紮不好本王還能怪你不成。”衛殷也沒繼續,懶洋洋單手撐在身側,反而調侃,“以前也只是聽別人說景大人長得好,比本王模樣還要出彩,本王本來不信,但剛剛才發現,景大人的确有蠱惑人心的資本,就是不知道以後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景長霁包紮已經在收尾,聞言身體一僵,擡眼:“王爺說的這是什麽話?不應該是下官有福氣娶到哪位千金?”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事,但他的情況也沒必要真的和衛殷說得這般清楚。

畢竟萬一被衛殷知道到時候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惦記他。

衛殷本來也就是随意一說,可誰知道景長霁竟然真的應了,皺着眉剛想說什麽,這時候景長霁卻把包紮的紗布一緊,疼得他皺了下眉:“你這是要謀殺本王?”

景長霁想到剛剛那傷口卻說不清心頭莫名的不舒服是什麽原因:“王爺自己劃個口子都這麽深,害怕疼?”

衛殷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聽着話景大人是關心本王下手太重?”

景長霁站起身去收拾藥箱:“下官沒這麽說。”大概也覺得自己這舉動不太規矩,等藥箱收拾妥當幹脆背起來,“下官去幫忙。”不等衛殷開口就匆匆往外走,不給衛殷反應的機會。

衛殷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他也沒說別的,臉皮這麽薄?

景長霁這邊出去帳篷時,剛好有人進來,來人正是高伯,顯然也是剛醒沒多久,匆匆過來看到景長霁也沒說什麽,大步走進去:“王爺你怎麽樣?”

景長霁已經走出去,回頭看了眼,最終收回視線,匆匆去幫太醫院的忙。

景長霁這邊走了之後,高伯仔細去看衛殷的臉色,除了失了血瞧着臉色蒼白了些,別的地方倒是還好,高伯松口氣:“怎麽就同意了?”

衛殷漫不經心撥弄着手腕上包紮的紗布的尾端,指腹又一下沒一下撩撥着:“好歹是太子,就算是看在武老将軍當年替父王說話的份上,這半碗血也是要給的。”更何況,還有一些別的事他需要确定,只是這些暫時還不能告訴高伯。

高伯看他心裏有成算,加上提及老王爺,他眼圈有些濕潤,到底也沒說別的,只囑咐幾句,連忙去給他熬制滋補的湯藥。

景長霁那邊一直幫忙,等兩個時辰後吃過東西開始繼續趕路,只是這次明顯防護更加嚴格,也都提前吃了解藥以防不測。

好在接下來一路直到天黑也沒有再遇襲,景長霁這邊晚上睡前先去看了衛殷的恢複情況,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快,加上補藥補湯喝了不少,面色已經恢複,瞧着也不像是有事的。

景長霁從衛殷的帳篷出來時剛好看到一同前來感謝的太子和武老将軍。

景長霁朝二人行了禮後就低頭匆匆離開了,太子還想說些什麽,被着急的武老将軍帶着進了衛殷的帳篷。

太子只能将目光從景長霁那邊收回來,擡步跟着武老将軍去謝衛殷。

而一直等二人離開,衛殷望着落下的帷幕,臉色面無表情,但仔細看會發現瞳仁黑沉不見底,裏面隐隐攢動着山雨欲來。

直到外面一切恢複一片沉寂,有暗衛無聲無息出現在榻前不遠處,單膝跪地,聲音也壓得極低,只能二人聽到:“王爺,對方行動了。”

衛殷躺在那裏靜靜瞧着帳篷的頂子,面上依然瞧不出起伏:“繼續。”

衛一是衛殷培養出來的暗衛統領,他是死士,只聽衛殷的吩咐,從不久前接到王爺這個命令時他是難以置信的,但他只聽命,王爺讓他查誰他就查,誰知……今晚上竟然證實王爺的猜測成了真。

衛一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緩緩傳來:“王爺讓屬下一直監視秦大夫,他這段時間并沒有任何不同,只是白日裏王爺流了小半碗的血。這些血秦大夫只用了一半用作配置解藥,另外一部分的血單獨留了下來。至于這部分血要做什麽,屬下并不清楚。”

但只是憑秦大夫将這一點血單獨留下來來看就不正常,如果秦大夫想配置解藥可以直接朝王爺提。

但秦大夫不僅沒提,反而這麽迂回,只能證明一點,秦大夫……有問題。

可為什麽是秦大夫?衛一想不通。

秦大夫是老王爺留下來的人,重要的程度與高伯不相上下,也是自幼就開始替王爺醫治身體裏的毒的人,可以說這些年王爺的命都交到了秦大夫的手中。

如果秦大夫想對王爺下手過去有很多次機會,這也是秦大夫能被信任的緣由。

更何況,秦大夫的父母當年是為老王爺所救,秦大夫更是忠誠于老王爺,後來老王爺出事,那就是忠心王爺。

偏偏就是這個不可能,如今卻的确有問題。

衛一一直沒聽到王爺的聲音,額頭上有冷汗冒出來:“王爺……那天就要到了,如今秦大夫可能有問題,那他為你配置的解藥……到時候還要吃嗎?”平時每次到那個時間是王爺唯一的弱點,王爺那時候都是服用秦大夫給的壓制的藥來克制,可這是……

如果吃了,難保秦大夫會利用這個機會動手,雖然目前原因不知;可若是不吃,到時候王爺發作的話,留在這裏,難保不會被人發現,到時候王爺唯一的弱點也就暴露了。

那麽很顯然一旦王爺有弱點暴露,接下來想要對付王爺……會容易得多。

衛殷許久只是嗯了聲。

衛一想到這段時間的打探,硬着頭皮道:“王爺,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景大人知道這事,等那天到來的時候,由景大人在馬車裏落下機關,到時候會隔絕聲音,再有景大人用鐵鏈……”

衛一的話在衛殷面無表情冷冷看過來時戛然而止,他也知道這事冒險,但景大人這段時間監視下來,的确算是能信任。

只是信任是信任,但景大人沒有武功,到時候萬一施針或者鐵鏈掙脫,可能會有危險,但目前來說也只有這個辦法。

平時馬車裏只有景大人和王爺,若是突然讓別的侍從上馬車肯定會引起旁人懷疑,也有暴露弱點的可能。

衛殷重新收回視線,斬釘截鐵道:“他,不行。”景長霁不能冒這個險,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出事也不能讓他去做。

他自己發作時是什麽樣子他自己清楚。

他之所以會懷疑秦大夫,也是因為這幾次秦大夫給他配置的藥有問題。

因為一開始完全的信任,他并未懷疑,可吃過一次後,雖然和平時不同,但他總覺得不太一樣,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所以即使不相信,可還是派人監視秦大夫。

雖然後來他沒有再服用那些藥,可這幾日光是憑修為壓制已經不易,一旦當天有個萬一,景長霁性命堪憂。

畢竟那時候平時他還留有一點理智,可這幾日沒用藥,他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徹底失去理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衛一以為這事還需要再行商議時,衛殷開了口:“吩咐下去,明日想辦法制造一場混亂,本王會提議兵分兩路,讓他随太子武老将軍一行人走。”

只要避過那一天就行。

衛一一愣,可想想目前只能這麽做,只是還沒等衛一這口氣松完,就聽衛殷繼續道:“你選一半的人親自帶着留下,保護他。”

衛一猛地一擡頭,難以置信看過去,卻又畏懼迅速低下頭,他張嘴想說這怎麽能,如果當時他不在,王爺那邊有個萬一,他是王爺的死士……

可想到剛剛看到的那一眼,衛一意識到什麽,渾身打了個寒顫,最終緩緩低下頭:“屬下,領命。”

景長霁這一晚沒怎麽睡好,先是王爺的毒,後來又是這次的遇刺,加上明天就是太子遇襲的日子。

第一世的時候他也是那時候與太子一行人分開,後來幾日為了活命吃了不少苦頭。

等景長霁終于有點睡意時天色已經快亮了,他勉強起來,發現衛殷這個病人比他醒的還早,已經坐在火堆邊等着人伺候用膳。

衛殷看到景長霁走過來,擡擡眼,等景長霁過來,目光落在先是落在他沒怎麽睡好的臉上,随後就是脖頸上,流連一圈,最後滿意收回視線。

景長霁後知後覺低頭,等看到自己因為沒睡好衣襟沒扯好露出一角,剛好能看到原本藏得嚴嚴實實的繩子,想到衛殷剛剛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耳根莫名一紅,趕緊把衣襟扯好把繩子塞進去:這怎麽毛病?他戴着怎麽了?他給了不就是讓他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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