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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那事兒過去了好幾天，齊之慕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那吳嬌嬌的男朋友過來找席洛的麻煩，結果卻異常平靜，直到期中考試到來，席洛被球打壞的胳膊都痊愈了，齊之慕才知道這事兒早都擺平了。

“啊，她那男朋友我認識的。”席洛說這話時正在喝奶茶，他似乎從小就對甜食情有獨鐘，沒事兒就含塊糖喝點甜水，一張嘴根本沒有閑着的時候。

“他爸剛好是我爸下屬，一切都好說。”

“難怪，”齊之慕小聲嘟囔着，手上的鉛筆在數學題正方體上勾勾畫畫，但卻找不到合适的解題思路，“我還以為你們會……”

“會什麽？為了你再打一架？”

席洛放下奶茶，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說話時嘴巴裏還有甜膩的奶茶味道，“法治社會，別總喊打喊殺的，要文明，知不知道。”

他抽出齊之慕手裏的鉛筆，用那鉛筆敲了敲她的腦袋，自然的在那正方體上引了兩條輔助線。

齊之慕順着他的輔助線，那題目迎刃而解。

然而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被授了“魚”的齊之慕并不能舉一反三，等到下一題時，她又不會做了。

扯着頭發糾結了半天，她試探着朝席洛投去求助的目光，換來的是對方一抹輕笑。

以及一句若有似無的“笨蛋”。

他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

齊之慕只知道，她的臉紅，是實實在在的。

齊之慕的期中考試成績并不理想。

當然，這個不理想僅限于家長眼中的标準，齊之慕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她将有限的時間全部投入到了自己的繪畫事業當中，考這些分她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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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之曦和以前一樣，考進年級前十。

吃完飯時，王素琴樂得合不攏嘴，恨不得把齊之曦的成績單用框裱上放在家裏供人欣賞。

“老齊，看看咱閨女多争氣，你不誇誇她表示表示？”

“嗯，小曦這次考的不錯，以後繼續努力，不要驕傲自滿。”

爸爸倒是十分淡定，估摸是對大女兒的優秀習以為常，又或者是并不将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他夾了一塊魚，默默放進齊之慕碗裏，問：“小慕，你這次考的怎麽樣？”

正在悶頭吃飯，自動屏蔽飯桌上王素琴對自己閨女贊美的齊之慕被吓了一跳，她沒想到，彙報成績這件事自己也要參與。

這點分數，她自己看着挺滿意，可說出來就多多少少有些寒碜了。

齊之慕吞吞口水，最後來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還行吧，沒有姐姐好。”

王素琴聽這話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當然沒有小曦好了，基因在那擺着呢。”

自從齊之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王素琴也不再藏着掖着，話裏話外都是明晃晃的優越感，她生的閨女，就是優秀，比那個女人生的閨女強不知道多少，無論長相成績還是性格，都是最棒的。

爸爸瞪了她一眼，語氣不悅：“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而後，又溫柔地對齊之慕說道，“平時學習成績還是要抓緊，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想買什麽就跟爸爸說，別苦着自己。”

他的話音剛落，王素琴立刻朝齊之慕瞪了過來。

這讓齊之慕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鑽到桌子底下去，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開心果齊之曦，也難得沒再說話，悶頭吃完飯就回房了。

席洛倒是十分不客氣，全方位的嘲笑了齊之慕的成績。

“真是令人驚喜。”他指着數學卷子上那道幾何題，發出啧啧的聲音，“教過的，還做錯。”

“原題給你都能做錯，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齊之慕縮縮脖子，被他這麽一說，自己也覺得有些過分了。

甚至産生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就是比不上齊之曦，各個方面都比不上，承認這一點會讓自己好過許多。

然而，席洛偏不許她心安理得做條鹹魚，不知出于什麽目的，他這一次竟真的将輔導她功課這一承諾付諸實踐。

就連平時席洛最愛的逃課去網吧打游戲這一活動都暫時擱置了，一放學就揪着齊之慕去圖書館，周末更是加大補習力度，比外面找的補課老師還要盡職盡責。

倆人的聯系更加密切，流言蜚語也随之而來。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對于暧昧的情愫總是格外敏感，流言像病毒一般蔓延開來。

不知從哪天起，席洛再一次出現在D班門口時，齊之慕清楚地聽到同學們刻意的起哄聲，就連吳嬌嬌也在和她偶遇時陰陽怪氣地嘲諷她。

“怎麽，現在抱上席洛大腿，很厲害是不是？”

對于這種嘲諷，齊之慕一向奉行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原則，只是看了吳嬌嬌一眼，便低頭側身躲開了。

沒辦法，她就是慫，而且，她也沒辦法理直氣壯的反駁。

畢竟她問心有愧，對席洛有着自己都說不清的心思。

她有時覺得席洛臭屁得很讨厭，有時又覺得他讓自己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

多少年後，齊之慕想起的所有關于青春的回憶，不論哪個角落，都有着席洛的影子。

有了席洛的魔鬼級輔導，齊之慕的期末成績進步了不少，年級排名提高了一百來名，齊爸爸十分高興，而他表達自己欣慰的方法，就是叫秘書往她的銀行卡裏轉錢，而齊之曦依舊保持着年級前十的好成績，爸爸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不聞不問，齊之曦得到的只有王素琴愛的抱抱以及一頓她最愛吃的媽媽親手做的紅燒肉。

齊之慕看着銀行發來的短信提醒，“5”後面跟着一串令人眩暈的零，無奈地勾了勾唇。

他們家裏，齊之慕有着爸爸大方的金錢饋贈，而齊之曦擁有着媽媽的貼心照料，很公平，但也很畸形。

她放下手機，拿出塵封兩個多月，但對齊之慕來說已經算是很久的畫筆。

坐在桌前，托着下巴遲遲沒有動筆，也許是太久沒有畫了，總覺得生疏了許多。

音響裏是她最愛的島國重金屬搖滾，歌詞大意是一個女人為愛癡狂，将負心的愛人做成玩偶。

音樂瘋狂中透着詭谲，可她卻怎麽都沒有靈感，偏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開始下雪，她看着雪花在空中飛舞，眼前卻浮現出席洛的臉來。

腦海中，席洛臉上挂着帥氣的笑容，用鉛筆頭輕輕地敲她的腦袋，說：“這道題你又做錯了。”

那是齊之慕第一次畫鬼怪之外的東西，事實證明，她在這方面天賦不夠，那副畫畫得歪歪扭扭，完成品沒有席洛半分帥氣，只能隐隐約約看出特征，但齊之慕還是看着那幅畫，情不自禁地笑了。

席大少爺對游戲十分熱愛，不開心時要去游戲世界裏亂殺洩憤，開心時也要打游戲慶祝一番。

得知自己的“得意門生”期末成績還不錯，席洛表示十分開心，當即發消息邀請齊之慕出來一起打游戲慶祝。

說真的，為了幫齊之慕輔導功課，他連自己寶貴的游戲時間都犧牲了，一有空就拉着齊之慕學習，他都懷疑自己的游戲水平要下降了。

于是，席洛立刻叫兄弟們老地方開黑，當然，沒忘記叫他的小跟班。

齊之慕并不會打游戲，席洛他們在峽谷裏奮戰的時候，她就安安靜靜坐在席洛旁邊的機位看動漫，當然看的也是一些恐怖漫，她就喜歡這些。

偶爾聽到身旁人因游戲興奮地歡呼，她也會好奇地探頭看看席洛的電腦屏幕，看席洛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在峽谷裏大殺特殺。

她看的很收斂，不像席洛看她的恐怖片時那樣大大方方，被發現時忙把頭轉回來，假裝認真看劇，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又在偷看我？”

席洛剛贏下一把排位，興致高昂地湊到齊之慕旁邊，欠欠兒地撩閑。

此時，齊之慕剛看完一集動漫，正在刷微博，打算挨過非VIP的廣告時間。

她正在翻“亡”的微博，坐标顯示在巴黎，跟作者那陰暗詭異的畫風截然不同，“亡”在微博裏一片歲月靜好，是個很有生活情調的人。只不過最近很久都沒有更新了，粉絲們紛紛猜測，“他”是不是在閉關畫新作品。

“我才沒有！”

齊之慕被他吓了一跳，沒心思繼續想“亡”的事，拇指飛快滑動手機屏幕，假裝自己十分忙碌。

“我看你幹嘛？我一直在刷微博。”言下之意，刷微博要比偷看別人有趣的多。

席洛挑挑眉毛，越看她越覺得有趣，“噢～你沒看我。”他幫齊之慕摘下耳機，就見齊之慕的耳朵因長時間被耳麥裹着而變得通紅通紅。

“沒看就沒看嘛，”他笑道，“你慌什麽？”

“我才沒有！”齊之慕繼續否認，順手去抓自己的飲料，打算用喝水來掩飾慌張。

“那個……”

席洛話沒說完，齊之慕已經咬上了吸管，用力吸了一口，濃濃的奶香在嘴巴裏蔓延開來。

她訂的飲料明明是咖啡，應該是苦的才對！

對上席洛無奈的表情，齊之慕這才發覺自己拿錯了飲料，手裏這杯，是席洛的紅豆奶茶。

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