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鍵盤俠在網絡上肆意妄為,等回到現實生活卻成了紙老虎,收到法院傳票後立刻滑跪道歉,只求齊之慕不要告他們。
當然,也有幾個不信邪的,覺得齊之慕只是虛張聲勢,不過在網上罵了兩句髒話,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幫人等到開庭那天才徹底傻了眼。席洛金牌律師的稱呼可不是大風刮來的,黑的他都能幫你說成白的,更何況這個案子的案情比較簡單,證據确鑿板上釘釘。鍵盤俠們被吓得腳軟,紛紛跟齊之慕求饒想要和解,可惜,為時已晚,等待他們的将是法律的懲罰。
直到庭審結束,齊之慕才算松一口氣。
大賽組委會向齊之慕致以最誠摯的歉意,恢複了齊之慕的晉級身份,并向齊之慕支付了一定數額的賠償金。
賠償金數額多少對于齊之慕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找回了自己應有的榮譽,她的作品得到了肯定。
比起物質上的報酬,精神上的正向反饋對創作者來說同樣重要。
本來是沒人會注意到齊之慕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剛出道的小畫手的,但因為這次事件,齊之慕的筆名漸漸被人知曉,發什麽微博的時候也有人評論點贊跟她互動了。
當然,還有克瑞塔殘存的粉絲對她提出質疑,懷疑她是為了出名故意碰瓷克瑞塔。
齊之慕看到後,一笑而過。從結果上來看,算是因禍得福,但過程實在太過艱辛痛苦,如果可以這“福氣”她寧願不要。
這幫粉絲的正主都已經被送進監獄鐵窗淚了,他們還衷心的替他找補,這樣人說出的話,屬實不必放在心上。
齊之慕發現,自己似乎比從前變得強大了些。她從前太過安靜,安靜的孩子總是比旁人能夠接收到更多來自外界的聲音,并将它們牢牢記在心中琢磨許久。也許是別人一句無心的話,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眼神,都足以讓她反省,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麽讓人不快的事。
過度自省,外界的指責變得沉甸甸,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自然走不遠。那是個惡性循環,那些負面的聲音讓她做事畏首畏尾,失敗比成功的次數要多很多,累積起來的失敗讓她變得更自卑,心知自己一事無成,就會更在意他人的評價,想要從別人口中聽到與事實相反的話,那會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
她現在卻不那麽在意別人,尤其是陌生人說什麽,自己什麽樣自己心裏最清楚,并不會因為別人一句話而發生改變。
……
第二輪比賽的創作題目還沒發布,他們工作室就迎來了一件大事。
為了給自己新出版的畫集做宣傳以及扶持兩位即将出師的徒弟,媽媽決定過些天舉辦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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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之慕雖然還沒出師,但媽媽看她進步飛快,多獎勵了她兩個展覽作品的位置,這讓齊之慕十分開心,一直都在為展覽精心準備着。這種展覽會結束後,主辦方會按照慣例舉辦一場慶祝酒會。
齊之慕還記得上一次,席洛帶她來參加這種場合後自己鬧出的亂子,盡管錯不在她,但依舊心有餘悸。
這種社交場合對于社恐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提前三天,齊之慕就已經開始為宴會緊張了。
具體表現為,她翻遍了自己衣櫃裏的所有裙子首飾,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些不像是在那種場合穿的衣服。
她衣櫃裏都是些什麽棉T、運動褲、背帶褲之類的東西,畢竟她要經常待在畫室,身上的衣服以舒适為主。她大老遠跑過來,本來就沒帶幾件衣服,平時忙,也就去了兩次商場,買的東西都是剛需。當時什麽都沒穩定下來,她也沒有錢,更不會想到自己竟這麽快就有機會參加這種正式場合,當然什麽都沒有準備。
翻來翻去只翻到一件田園風的黑白格裙子,帶着漂亮的蕾絲花邊,有一點日系可愛風。
這裙子平時出門約會穿都沒有問題,只可惜依舊不夠正式。齊之慕本想着找蘇珊娜借一件應急,但兩人尺碼相差巨大,尤其是胸部……比不了,根本比不了。
跟蘇珊娜借裙子未果後,齊之慕就回了自己辦公室,打算下班後去商場看看能不能買或者是租一條小禮裙來。自己此時正為去參加晚宴的裙子苦惱,好像童話裏的灰姑娘。這個比喻讓她覺得還挺浪漫,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遇見屬于自己的南瓜車和水晶鞋。
下班後,席洛依舊在門口等着。他現在倒不是一直守在工作室外面了,白天時他偶爾會出去,不知道在哪裏,一待待上一天,等齊之慕快要下班時才回來。
席洛幫齊之慕打了官司後,倆人的關系稍微有所緩和。至少席洛不用再開車緩緩跟在齊之慕身旁跟着她,而是載她一起回家。
然而今天,齊之慕坐在席洛車後座,發現今天走的路線與以往不同,席洛左拐右拐,帶着齊之慕在一家大型商場門口停下了。
類似的場景似乎曾經發生過,然而這一次,不同的是,席洛并沒有獨斷的塞給她一件衣服給她換,而是讓齊之慕自己選擇。
“我自己選嗎?”
要知道,她上次自己選的衣服被席洛從頭到尾嫌棄的不行,現在倒是讓她自己做主了,齊之慕對此感到意外。
“嗯。”席洛點點頭,還不忘鼓勵她,“你可是搞藝術的,審美差不了,相信你自己。”
齊之慕選衣服倒是快。她一眼看中了件黑色抹胸小禮裙,精致的紋路配着後背上一個黑紗制成的蝴蝶結,既簡潔又富有設計感。
在席洛心中,齊之慕的代表色一直都是淺色調,淡藍色、淡粉色或是純潔的白,就像她這個人,無色無味,清淡如水。因而他那天幫齊之慕選的禮服是淡藍色,他覺得那是最适合她的顏色。
可現在看來,他從前錯得離譜。齊之慕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寡淡,相反,她的內心世界缤紛多彩,就像一本書,得慢慢仔細閱讀,才能領略她的全部色彩。
等齊之慕換完衣服,席洛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他指着齊之慕的裙子問店員小姐,“有能跟這套裙子搭配的西裝嗎?”
齊之慕更加震驚了。一時間不知道是先問席洛你也會參加嗎?還是先問他你為什麽要配合我穿衣服?
店員給席洛拿來一套玫瑰花紋路的黑色西裝,口袋處放了一條酒紅色絲帕做裝飾。這麽看,跟齊之慕那條裙子的确很搭配,裙子抹胸處和裙邊,都鑲着酒紅色的邊。齊之慕詫異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席洛他最讨厭黑色西裝了,因為說黑色西裝穿起來有點賣保險的。
可現在,讨厭黑色西裝的席洛笑着從更衣室裏出來,似乎看出了齊之慕的疑惑,用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麽驚訝做什麽?你跟着我的步調走了那麽多年,現在,該輪到我配合你了。”
……
簡單試了兩套衣服,又買了些配飾,到結賬的時候,席洛從兜裏掏出黑卡,眼睛都不眨一下付了錢。
齊之慕這才有空揪起裙子上的标簽看一看,被那價格驚得吸了一口涼氣。
不愧是一小時一千五,寫份律師函都敢收兩萬塊的席律師。
還真是有錢啊。
怪不得人都說,男人最帥的時刻之一就是付款結賬的時候。
齊之慕看他那潇灑刷卡,眼都不眨的模樣十分順眼,這人本來長得就帥,這麽一看,更帥了。
要知道,她年少無知時,就是被這張帥臉蒙蔽,才傻乎乎的喜歡人家那麽多年都沒有放棄。
要不是當年見色起意,也不會有後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發生了。色字頭上一把刀,老祖宗的話簡直句句都是真理。
齊之慕一面嫌棄自己膚淺,一面怎麽看席洛怎麽像童話故事裏讓灰姑娘搖身一變的仙女婆婆,連他今天租的那輛車,米色的甲殼蟲,都有點神似南瓜車了。
席洛開車時,從中央後視鏡看到齊之慕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自己。
收到衣服的她看起來十分開心,眼角和眉梢都帶着笑意。這是倆人鬧離婚以來,席洛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讓他不禁想起,上學的時候,這個小丫頭也是那麽容易滿足,塞給她些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兒,都能一個人在那裏傻笑半天。
她想從自己身上得到的,從來都不多。
那為什麽他從前連那一點都吝啬于給她呢。
席洛輕輕咳嗽了兩聲,等小丫頭回過神,才笑着調侃,“很喜歡嗎?那多給你買幾件好不好?”
齊之慕鼓鼓腮幫子,非常艱難地說出了,“今天買東西的錢,回去後我轉到你卡裏。”
席洛忍不住逗她,“嗯。用不用我告訴你卡號?”
齊之慕想起那巨額數字,十分心痛,“不用。我直接轉到之前給你生活費的那張卡裏。”
短暫的安靜過後,席洛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逗你的。”他說,“這是送給你的,你要是喜歡,以後買多少都可以。”
話音剛落,他單手轉動方向盤,一個帥氣的甩尾,将車子停下來,胳膊伸老長去扭齊之慕的鼻子。
“你怎麽這麽好哄啊,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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