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與仙醉:十三

知府衙門前, 楊府的家丁被攔在外頭進不去,衙門裏的官差嘴比什麽都嚴實,家丁不得結果, 只能拱手離開。

官差送走了楊府的家丁還沒來得及回去, 又見到另一個人緩緩走來。

“齊公子?”官差疑惑他怎會來。

齊宇林聽到聲音才似大夢初醒般看向四周,瞧見知府衙門的牌匾,他微微蹙眉, 過好好半晌才颔首問好。

齊宇林依稀記得, 那日堂審時, 青綠衣裙的女子稱呼自己為“阿箬”,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喚出了阿箬的名字, 問官差能否見她一面。

“她是衙門的囚犯, 怎能說見就見,齊公子莫要為難我了。”官差幹笑了兩下。

齊宇林還不死心,他這幾日都沒睡, 道:“我只是問幾句話。”

“那也不行,齊公子請回吧。”官差無法, 若是平時他就賣這個面子了, 可如今他們知府衙門的大牢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名叫阿箬的妖女啊。

齊宇林與官差的對話,被正從衙門朝外走的周大人聽見, 官差見周大人行禮便往衙裏跑。

見到周大人, 齊宇林行禮, 随後又道:“還請周大人通融, 讓我見阿箬姑娘一面。”

周大人盯着齊宇林的臉看了半晌, 道:“你要見她總要給我個理由, 可是為了姝兒?”

“是。”齊宇林道。

周大人又問:“是怕她再出牢籠,會傷害姝兒?”

這回齊宇林卻是沉默了,他久未回答,過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此刻齊宇林也不确定,阿箬到底會不會傷害楊姝了。

那日回去,他問過齊卉為何七夕當天沒去棋社,反而在船上與人游湖。齊卉說他是去下棋的,而下棋之人為阿箬護在身後的男子,他說那男子簡直神了,能一眼便解了他多日解不開的棋局。

齊卉說,他官場沉浮多年,也有幾分看人的本領,他覺得阿箬與寒熄,不像個壞人。

不像,卻不能說不是,于是後來齊宇林又去了一趟楊府,見了楊姝。

楊姝看上去好了許多,只是提起那日亂葬崗之事,仍有些膽怯地,說起話來也支支吾吾。齊宇林特地買了她愛吃的燒花鴨,又叮囑她喝藥,再從楊府離開之後,他便徹夜難眠了。

如今的楊姝,也不像是楊姝。

她的言行舉止與過去無異,若非極為親近之人根本看不穿任何問題,所以楊家夫婦也不曾對楊姝産生過懷疑。但有些細節還是不同的,那些只展露在齊宇林面前,就連楊家夫婦都不知道的小習慣。

楊姝雖怕藥苦,可總說長痛不如短痛,每次喝藥都是一口吞下,不會拖沓。

楊家全家人都不喜歡貓狗,所以楊府中一旦有野貓,都會讓管家處理,因為他們嫌貓狗吵鬧。可楊姝是喜歡這類小動物的,她院子裏的那只黑貓是管家處理野貓時留下來的幼崽,躲在楊姝種的花叢中逃過一劫。

因為楊家人都不喜歡,所以楊姝也裝作自己不喜歡,在外看來她對小動物沒什麽耐心,卻偷偷告訴齊宇林她将那只小貓養大了,每日的飯菜,都分了小貓兩口。

正因如此,那黑貓才膽子大,敢在楊姝院落的牆頭上跳來跳去。

她有許多是齊宇林觀察出來可愛的地方,那些被認為不得體的小習慣,楊姝從不在外人面前表現,這幾次相處,齊宇林甚至覺得……楊姝的內裏換了個人。

如若阿箬真的是有能耐的玄術大師,如若她不曾抓過楊姝和銀仙兒呢?

“周大人,您是姝兒的姑父,也是從小看她長大的人。”齊宇林抿嘴,臉色越來越白,他被自己的猜測驚到,可還是忍不住吐露出來:“您一定知道姝兒自幼膽子小,越害怕什麽,便越不敢去碰,遑論才發生過被截,險些被殺這樣的大事,又怎能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便立刻描述出兇手的外貌面容?”

“她不敢提的,若真的是她……她一定不敢提的。”齊宇林雙手在袖中攥緊。

周大人沉下臉,問他:“那你以為,姝兒如何變了?”

“或許……如今的她,其實不是她?”齊宇林才說完,又怕旁人覺得他瘋了,他這幾晚沒睡,也險些覺得自己是失心瘋,楊姝明明哪裏都沒變,可感覺不對,就是不對!

“你随我來。”周大人拍了拍齊宇林的肩膀,讓對方跟上,徑自往周府方向走去。

周夫人已經入葬了,周家門上挂着的白綢尚未取下,一路往深院中走,府中伺候的下人很少,顯出幾分凄涼來。

周大人垂眸看向自己的腳面,過了許久才問:“你既然發現了這些,怎不與楊家夫妻說,反而來告訴我?”

齊宇林抿嘴:“他們沒發現,我有時想,會不會真是我糊塗了。”

“他們确實發現不了。”周大人揉了一把臉,後半句話沒說出來。

一切如阿箬所言,如今在楊姝體內的魂魄,也曾在周夫人的體內伴随他多年。周夫人則是楊老爺的妹妹,又是楊姝喜愛的姑姑,她對楊姝不說了如指掌,但學個七、八分像還是不難的。

越過九曲長廊,到了如今阿箬和寒熄所住的院落外,周大人指着月洞門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面。”

齊宇林朝周大人颔首,随後步入院子。

榕樹下庇蔭的地方,阿箬靠着藤椅閉上眼小憩,一旁坐在石凳上的寒熄正捧着一本棋譜,翻書的動作很快。

見到齊宇林,寒熄擡眸朝他看了一眼,齊宇林站在月洞門前,離他們有些遠。

他看見阿箬睡着了,她睡得還挺沉。因有寒熄在身邊,故而阿箬很安心地放松下來,青綠的廣袖随風翻飛,她的懷裏還放了一朵淡紫色的睡蓮。

寒熄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上,眉眼落在被風吹得輕輕晃動的藤椅上阿箬惬意的臉龐,眉目柔軟了幾分。

齊宇林不敢打擾,只能等阿箬醒來。

索性阿箬也沒睡多久,太陽不過變了點兒方位,陽光從樹葉縫隙照在阿箬的眼上,她便立刻就醒了。

阿箬打了個哈欠,瞧見一頭熱汗的齊宇林,眨了眨眼,再看向一旁已經翻過好幾本棋譜的寒熄,低聲問了句:“他何時來的?”

寒熄歪頭,一副不解的模樣,也眨巴眨巴眼,朝阿箬笑了笑。

齊宇林向阿箬走來,先是拱手致歉:“對不住,阿箬姑娘,先前是我魯莽,對姝兒關心則亂,見你在楊府前便告知衙門帶你問話。”

阿箬坐好,哦了聲,其實已不太在意了。

齊宇林又朝阿箬鞠躬,說明了此番來意,他将自己心中疑惑透露,卻見阿箬臉色變也未變,顯然是早有所知。

“齊公子,不如你回去吧。”阿箬道。

齊宇林一怔,不明所以,又聽見阿箬開口:“你回去後多往楊家走動,楊姝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就當作什麽也不知道。”

雖不知阿箬究竟想幹什麽,可齊宇林還是應下了她的話,他見時辰不早正準備離開,還未轉身,阿箬又問:“齊公子當真很喜歡楊小姐嗎?”

“子期此生,非她不娶。”齊宇林道。

阿箬支着下巴,眼神落在齊宇林身上仔細看了幾眼,她不知齊宇林一旦知道如今楊姝已經成了銀仙兒,這份愛能持續多久,但從他不過短短幾日便能識破楊家小姐已不是楊姝這一點,便可知他對楊姝的确是很在意的了。

“齊公子,楊小姐是與銀仙兒一同暈倒在城外的,你既從楊小姐身上找不出謎底,不如去銀仙兒處,說不定就能尋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阿箬沒有點明,她怕說了實話齊宇林不能接受,也怕他立刻知曉實情後沖動,壞了她原定的計劃。

齊宇林走後沒多久,便有人向周府傳話,說楊聯去了若月館,見到了銀仙兒,只是沒待多久又離開了。

周大人知曉,臉色可謂難看,他立刻派人去了一趟楊家,以周楊氏才去世,楊聯便花天酒地為由,叫楊家看管楊聯,這段時間不準他再出門了!

楊聯回府,還未來得及把家丁打聽來的消息說出,便被楊老爺一頓好打,背上的皮都抽開了,血淋淋的衣服挂在身上。

當天晚上,齊宇林便去了一趟若月館,館主驚訝齊宇林居然也會來這煙花柳巷之地,心道男人果然都一樣,但還是對齊宇林道銀仙兒還未修養好,暫且不能見人。

二人說話就站在銀仙兒房門前不遠處,齊宇林知見不了銀仙兒正欲離開,又聽見那扇門內一聲尖叫,銀仙兒的聲音傳來:“我不是銀仙兒,我不是!”

齊宇林吓了一跳,聽到了裏面的辱罵聲,他訝異地看向館主,館主臉色有些尴尬道:“大夫說她這是離魂之症,被吓狠了,我只是讓幾個小丫頭重新教她規矩,叫齊公子看笑話了。”

“離魂之症?”齊宇林還想問些什麽,那扇門裏又傳來了一聲尖叫,隔着小半條花廊他都能聽見那聲音撕心裂肺,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館主不耐煩,轉身小跑過去打開門,對着裏面便是一腳,又罵道:“坐你的春秋大夢想當大小姐!閉嘴,再吵,我便買一副藥毒啞你!”

這一聲恐吓果然有效,銀仙兒将下唇咬破了血,又被兩個小丫頭拉了進去。

齊宇林沒靠近,但他看見了,銀仙兒的身上幾乎都是傷,披頭散發面目猙獰,當真像是瘋了一樣。

那扇門很快又關上了,館主撫弄鬓發,齊宇林避開視線,轉過身。

門未關緊,門內的銀仙兒被迫趴在地面,因她一張臉妩媚漂亮,故而臉上無傷。她好像看見了花廊盡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惜看過去時那人卻背過身去了,銀仙兒未能真的看清對方的面容,可她知道,她認識他!

很熟悉,單單是一個背影,便讓她頭痛欲裂,許多回憶沖入腦海,幾乎要将她吞滅。

齊宇林對館主道:“館主做的也不是皮肉生意,不是不出人命便算不得犯法。”

館主笑了笑:“沒想到齊公子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齊宇林聽不慣她這般打趣,只留下一句幾日後再來,便離開了花廊。

他一步步遠離,卻叫門內銀仙兒的心愈發沉了下去,她絕望地不再掙紮,直至那抹身影徹底在花廊盡頭消失,銀仙兒才記起了他是誰。

齊子期,齊宇林。

她将一切都想起了,想起了那日銀仙兒謊稱有孕,要她陪着去看大夫。楊姝原是不肯的,可銀仙兒道,若被若月館的館主知曉她懷孕,必定會逼她飲下落胎藥,她說楊聯還不知她有孩子,說不定他知道了,能替她贖身接入府中做個伺候的婢妾。

銀仙兒落了兩滴淚,請銀楊姝可憐她,她說她手上沒有現銀,那些錢財都被館主奪去,她連安胎藥都沒錢買。

銀仙兒道:“楊小姐若不信,便随我去醫館,一看便知了。”

楊姝猶豫了,若銀仙兒真的有孕,那便是楊聯的第一個孩子。楊聯府中已有妾室,卻遲遲未有懷孕消息傳來。她想倘若,倘若銀仙兒說的是真的呢?

她讓丫鬟将燒花鴨送進府裏,再取些銀錢跟上,自己上了銀仙兒的轎子。

她很愚蠢!

楊姝此刻才知道,她就是個沒心眼的蠢貨,才會輕信了銀仙兒的話,方上轎子她便聞到了一股花香暈了過去,再醒來,卻渾渾噩噩記不得自己是誰,甚至與銀仙兒換了身子。

想起不久前楊聯還來過,對她那般,想起方才齊宇林離去的背影,楊姝痛不欲生,胸悶之際,一口氣未喘上來,直接嘔了一口血。

如此,活着也無意義。

楊姝暈過去了,兩個小丫頭見那滿地的血,生怕真把人打死了,連忙去叫館主。館主見狀也怕人死了,想起過幾日齊宇林還要來,便讓小丫頭接下來都好生照顧着她,把傷養好了。

但過了好幾日,齊宇林也沒再來過。

這幾日,周大人領人去了廢舊老城區,命人動土,要挖百年前的屍骨。

城中将此事傳得沸沸揚揚,那廢城歷任知府都不管,唯獨周大人上了心,還說要在城外重新劃一片地,将那些屍骨好生安葬,各個立碑。

城中石雕坊的都接了知府衙門的單子,開始物色石頭做碑了。

以前總往棋社書齋跑的文人都提起鋤頭打算幫着知府衙門一起幹,廢舊的老城區一旦清理幹淨,重新蓋建,白月城必然煥然一新,也不必留下當年濁跡。

楊家出了幾十人,一大早便動身出門。

齊宇林到楊府去見楊姝,給她帶了一些城中名品糕點,他看向臉色越來越差的楊姝,開口道:“我方才瞧見楊伯父又出了十人幫周大人,看來要不了幾日,城外亂葬崗便能被清理幹淨了,楊伯父有此善心,一定會有福報降臨的。”

楊姝聞言,拿着糕點的手一顫,她眨了眨眼,忽而紅了眼眶,抓住齊宇林的手道:“子期哥哥,你……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怎麽了?姝兒,你好好說,別哭。”齊宇林被她抓得頗為不自在,便抽出了自己的手,遞上手帕。

楊姝咬着下唇,落下幾滴淚水道:“祖母留給我的镯子,我好像丢在城外林子裏了。”

她重新攀上齊宇林的胳膊,抽泣着:“那是祖母去世留給我的遺物,是伴她一生的镯子,說日後給我當嫁妝的。可那日我随銀仙兒出去後暈倒,再回來镯子就不見了,應該就是丢在林子裏了。”

“姝兒別擔心,我與伯父說,讓人給你去找。”齊宇林勸慰。

楊姝卻搖頭:“不行,下人們少不得會遇上貪心的,倘若拿了藏起來又說沒找到可怎麽是好?而且爹娘知曉,必會責罵我粗心。”

“那我幫我去找。”齊宇林又說。

楊姝連連點頭:“我随你一起去。”

“可你……你臉色好差,身子還未好全……”

“子期哥哥,若找不到镯子,我就要生心病了,你最疼姝兒的,就帶我一起吧!”楊姝晃着齊宇林的胳膊撒嬌:“有子期哥哥在,我不會出事的!”

齊宇林藏在袖中的手逐漸收緊,他深吸一口氣,對楊姝笑了笑:“我自當保護好你。”

“子期哥哥,你最好了!”楊姝撲入齊宇林的懷中。

齊宇林略僵,忍了又忍,拿起糕點遞給楊姝,不動聲色地與她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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