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當初砸錢蓋這間民宿的人,腦筋不知道在想什麽?
把這間民宿的裏裏外外都整治得相當完善,就是沒有花錢把唯一一條可以通行的路面給整治好……還是讓這兩年的天災給毀壞了?
總之,在交通不便的前提之下,把古亞倫送去醫院的主意不但沒有效率,甚至太勞師動衆——按照他有點孤僻的個性來判斷,應該不會希望自己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所以繡繡退而求其次,打算去藥局幫他買齊必備的藥物……退燒,絕對是當務之急!
她拿起毛巾沾水,在古亞倫幹裂的唇瓣上輕輕按壓了幾回,甚至試着撬開他的唇齒,用吸管慢慢的滴糖水給他喝,幫他換掉額頭上面的濕毛巾之後,便開始替他擦身體幫助體溫調節。
幸好,他似乎習慣裸身睡覺,卻還穿着貼身四角棉褲,讓繡繡免除可能會看見私密部位的尴尬處境。
因為挂記着他高燒的狀态,繡繡沒有多花心思去欣賞那些肌理分明的肌肉線條,也沒空觊觎他雖然陷入昏迷,卻風采未減的俊美,她在浴室和床畔來回走了好幾趟,還抽空在他體溫不再飙高的空檔替他清理浴室裏的穢物。
他八成是吃壞了肚子……或者水土不服引發了腸胃炎。
再次确認過他目前的狀态還算穩定之後,繡繡在一樓門口找到機車和大門的鑰匙,忙不疊的下山去采買。
時間寶貴……她小心翼翼的牽車走下魔鬼坡,一到了平坦的路面,就開始催油狂飙。
她來回只花了約莫三十分鐘的時間,若不是她回程的時候冒險騎車上魔鬼坡,卻不小心在一個陡彎處跌倒,害她多花了一些時間察看自己的傷勢和機車的狀況,說不定她可以在二十分鐘內來回。
她一定要跟岚姊姊提出建議,想住在這裏,就先打造一條安全的路吧!
幸好,那扇鑄鐵大門今天異常的好開,要不然她可能就沒辦法這麽輕松的來去自如了。
媽小的身子拎着買回來的藥物急急忙忙的奔上樓,打開房門後,繡繡忽然愣在房門口。
古亞倫不見了!
繡繡有一瞬間稍嫌慌張的環顧四周,然後心急如焚的踏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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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古亞倫?”他會不會是在浴室裏?都這麽多天了,還在上吐下瀉嗎?
繡繡直接朝着浴室的方向邁進,走沒幾步,忽然有人從背後勒住她的脖子,将她重重摔壓在房間牆壁上。
她在肩膀撞上牆壁時發出一聲痛呼,手上的藥袋差點掉落在地。
“你是誰?”古亞倫盡管頭痛欲裂,甚至覺得頭重腳輕,卻仍是箍緊了手臂,完全不像一個發燒的病人!
他剛剛聽見了有人騎車進來的聲音……還有關門的聲音……這裏只有他,不應該會有別人!
在更早之前,他好像還聽見繡繡在唱歌……
“亞倫?我是繡繡,汪秀明,你記得嗎?”繡繡忍住右邊肩膀的劇烈疼痛,還有讓人壓住喉嚨的不适感,盡量降低音量并且讓語氣輕柔。
我的天啊!他竟然只穿着那件超合身的四角內褲!這裏風這麽大,他到底有沒有當病人的自覺啊?
“繡繡?”古亞倫松開一些手勁,試着在完全沒開燈的情況之下認清這張臉孔,然後他摸到她那頭細軟的短發,“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放開壓在她脖子上的手臂,覺得世界又變成了一團不停旋轉的烏雲。
“該死!”他忽然惡咒一聲,痛得面目猙獰。
他的頭好痛好痛!
繡繡乘機掙脫他的箝制,不由分說的将他拉回那張大床,順手開了床頭燈。
“躺好,我去倒水給你吃藥。”她板起臉來幫他仔細蓋好被子,學起部落媽媽們教訓孩子的母雞架式。不過話說回來,她不知該不該為古亞倫感到高興,他明顯的好多了,至少他還有力氣箝制她,死不了的。
古亞倫躺在床上,雙手還按住兩邊的太陽穴,盡管痛得龇牙咧嘴,卻仍是堅持要唱反調,“我不要吃藥!我最讨厭吃藥!”
他讨厭醫生,讨厭護士,讨厭一切會讓他想到寂寞過去的人事物……
繡繡瞪着那個折騰她一個晚上的罪魁禍首,被他任性的舉止搞得哭笑不得,“古亞倫,我沒有問你要不要!我是告訴你該吃藥了!”
她堅定的拿出自己飛車還摔車才買回來的藥,說什麽都要讓這個心智年齡突然退化好幾十年的古亞倫把藥吞進去。
“你在發燒,而且可能已經好幾天了,這是退燒藥,吃下去再睡一覺,你就會覺得好多了。”繡繡好言相勸,剛剛碰到他,才發現他的體溫還是高得吓人……他剛剛是憑着過人的意志力硬撐出來的吧?
結果古亞倫還是把雙手按在太陽穴旁,卻緊緊抿起了嘴巴,還努力集中焦距惡狠狠的瞪着她。
“我、不、要、吃、藥!”他腦中嗡嗡作響,有些迷惑的暗忖這個護士怎麽看起來這麽像那個短發的女孩……
又累又痛的繡繡眯起了眼,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他高挺的鼻梁,趁着他開口抗議的時候,把退燒藥丢進去他的嘴裏,還實時倒了一口水進去。
“你!”古亞倫睜大了眼,直覺就要把嘴裏的藥丸和水給吐出來,沒想到繡繡下一步竟然是伸手捏緊他的嘴巴,眼裏還閃爍着勝利的光芒。
“快點吞下去!”看你怎麽吐出來!
可惡!
越來越難集中精神的古亞倫不情願的吞下那顆藥丸,并且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推開繡繡,沒想到他才剛握住那個纖瘦的肩膀,繡繡竟然慘叫一聲,不但松開了手,還雙手環住自己,蜷曲在床畔的地毯上。
原本紅潤健康的臉龐在這一刻竟然比古亞倫還來得蒼白一些,繡繡咬緊牙根忍住呻吟,埋首在自己的雙膝之間,等那股痛意慢慢消退。
她在魔鬼坡摔車的時候正好是右肩着地,剛剛進門,古亞倫把她推撞在牆上時又撞到了同樣的地方,現在他還大力的握住已經受創兩次的傷處……
繡繡吸了吸鼻子,努力眨回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她好痛又好累喔!原先生意盎然的黑眼珠這時偷偷的阖上眼簾……
“繡繡,你怎麽了?”古亞倫側過臉看着繡繡蹲在地上脆弱的模樣,趕緊拉回即将渙散的心神,甚至想要伸手碰觸她。
他不喜歡她現在這副模樣……她應該是要開朗又有活力的!
“我沒事……”繡繡正好擡起頭來,本能的閃過他的手。
古亞倫沒漏掉她畏懼的眼神,當下明白自己剛剛似乎無意中傷害了她。
“喝……你的嘴巴好幹,再不補充水分,可能會脫水。”繡繡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拿出自己買來的運動飲料插上吸管給他喝,同時幫他量耳溫,暗中祈禱這個太過強焊的病人可以趕快昏睡過去。
那個藥劑師說一般藥效要三十分鐘左右才會有作用,那她只要再撐一會兒,就可以休息了。
或許是繡繡整個人看起來太過憔悴狼狽,讓古亞倫不忍心再跟她唱反調,竟然就乖乖的任她擺布,配合度好得令她感激涕零。
“三十八點五度,還是滿危險的……我再幫你擦一次身體好了。”繡繡瞪着那個溫度計,在眼皮沉重得幾乎要阖上時又忽然清醒,她拍拍自己的臉頰,強打起精神來準備去擰毛巾。
結果她還沒站起來,就讓人一把拉了下來,錯愕萬分的發現自己正躺在古亞倫的身邊。
“你累了……睡覺……”古亞倫握緊那雙涼涼的小手,舒服得不想放開。
繡繡掙紮了一下,理智上知道自己還有事情要做,生理上卻已經達到了極限,怎麽也抗拒不了這一刻的溫暖舒适。
“我……睡一下就好……”積累一天的疲憊讓她喃喃着沉沉睡去,沒發現有雙大手将她攏緊在身邊,然後密密包覆在絲被裏。
或許是吃了那顆藥的關系,或許是做到自己認為應該要做的事情,古亞倫整個人飄飄然,像是在騰雲駕霧似的……睡着了。
窗戶外的暗黑森林傳來貓頭鷹神秘的鳴叫聲,月光流洩在這一片靜谧的土地上,枝梢間仿佛有精靈藏身其中,悄悄守護着墜入睡夢中的他們。
繡繡讓自己的手機鈴聲給吓醒,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一瞬間就瞪着自己腰際的那雙大手,駭然的回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麽……然後才想起跟古亞倫的那一番搏鬥。
天啊!搞到最後她竟然睡着了,還睡在他身邊!
這個鐵一般的事實讓繡繡的心跳忽然快了好幾拍,尤其是自己還睡在一個幾乎全裸的男人懷裏,更是教她忍不住要臉紅。
她輕手輕腳的下床,然後趕緊找出自己的外套接起電話。
是岚姊姊……
“喂!岚姊姊。”她心虛的咬住下唇,責怪自己竟然忘了打電話給辛岚報平安。她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六點……早上六點?!
繡繡盡管吓了一跳,還是一心多用,把電話夾在左耳和肩膀之間,小聲的談話,然後再幫古亞倫重量一次體溫“繡繡,你還好吧?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都聯絡不上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辛岚又是放心又是憂慮,在事情明朗化之前,根本沒辦法好好休息。
想到她現在正是辛苦的懷孕初期,繡繡決定報喜不報憂,別讓她太操心。
“我沒事……那個亞倫……岚姊夫的叔叔也沒事了。”繡繡是真的松了一口氣,他退燒了,還流了滿頭大汗呢!
她一邊跟辛岚簡短的說明古亞倫的狀況,一邊細心的替他擦去頭部和頸部的汗水,免得又吹到冷風染上風寒,那她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繡繡,謝謝你,辛苦你了。”辛岚發自內心的感謝這個熱心的女孩,很慶幸有她幫忙關照這個亞倫二叔。
“不用這麽客氣啦!我只是做朋友該做的事情啊!”繡繡這句話裏的朋友不只是辛岚和赫亞書,還包括床上的古亞倫!
她真的很高興他是因為生病才爽約的,不過,這是她的小秘密,誰也不想透露。
“那我們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辛岚笑着加上這一句,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就互道再見。
繡繡挂斷電話,盯着床上那個男人熟睡的安詳姿态,又看看淩亂的房間……
她決定忽視自己肩膀的不适,開始動手幫他整理。
她一邊整理一邊想着,是不是要勸他在岚姊姊他們回來之前,另外找地方住呢?要不然以後又發生類似這樣的事情怎麽辦?這次有驚無險的平安度過,那下次呢?
繡繡心不在焉的替他把散落在四處的衣服折好,沒想到在拿起一件牛仔褲的時候,竟然會掉出一張紙來。
她本來想要原封不動的放回牛仔褲的口袋裏,卻讓紙張上面工整的字跡給吸引了目光,不知不覺就看完了上面所有的文字……
在菊花豐收的季節
我來到祖靈聚集之地
當着守護者的面前
擦去情人的眼淚
用污穢的雙手
獻上獵刀與弓箭
期盼你我的血脈
在曙光下開枝散葉
當塵封的過去重見天日
才能讓愛延續
這是……情詩嗎?怎麽有種忏悔贖罪的意味?
繡繡忍不住又重讀了一遍,菊花……祖靈……獵刀和弓箭……這些用詞不都是部落的生活文化用語?
“你在看什麽?”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劃破寂靜,讓繡繡吓了一跳。
從床上坐起身來的古亞倫聲音冷得幾乎沒有溫度,那雙霧氣消退的碧眼正透着寒光,盯着繡繡的模樣好像她是一個趁火打劫的卑鄙宵小。
從她忽然自他身邊跳了起來,他就醒了。
“你醒了?我……剛剛在幫你整理衣服……結果這張紙掉了下來,所以我就……”那張蜜色臉蛋浮現心虛,沒料到自己一時的好奇會變成了偷窺的現行犯。
古亞倫還是盯着她不放,神情複雜難解。
“還我……”他瘠痖的開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麽虛弱。
看來她剛剛在電話中跟辛岚說的都是真的,他被那份生魚片給害慘了!
而她救了他!
古亞倫垂下眼睫,努力消化這個事實。經過了昨天晚上,他和她之間似乎有一些不尋常的發展……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好奇。”繡繡認錯道歉的同時把手中的紙交還給他,視線刻意避開他光裸結實的胸膛,然後又匆匆忙忙的走到迷你吧臺去拿自己買回來的面包。
“先吃一點東西……多喝一點水,然後再吃一包藥。”她把藥劑師交代的步驟重複一遍,在他吃面包的時候已經替他把藥包拿出來了。
古亞倫皺起了眉頭,本能的拒絕。
“我不吃藥!”他一邊咀嚼面包一邊觀察四周,然後又把視線放在猛翻白眼卻又回避看他的繡繡身上。
天光漸亮,室內光線充足。
那雙碧眸突然不悅的眯了起來,看着繡繡的表情似乎想要興師問罪。
繡繡被他刀刃般的視線給盯得心裏發毛,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滴溜溜的轉了幾圈,決定自己做得夠多了……以朋友來說,她算是夠義氣的了!
她張口要道別,仍想叮咛他要記得吃藥,沒想到他卻搶在她之前開口說話。
“可以請你幫我拿水嗎?”他已經吃完了手中的面包,溫馴而無害的提出禮貌的請求。
繡繡暗暗松了一口氣,還滿怕古亞倫會像昨晚一樣的暴躁又情緒化,她的肩膀可是禁不起又一次的傷害啊!
“謝謝……”古亞倫接過水之後,朝她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趁她看傻了的同時攫住她的手肘。
繡繡驚跳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畏縮。
“你這裏受傷了……”古亞倫指着她右肩已經磨破的絨布襯衫,沒有錯過她剛剛閃躲的眼神,“是我害的?”
可是那傷口看起來比較像是嚴重的擦傷或挫傷,難道她騎單車跌倒了?
“不是,你別亂想,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你快點吃藥,我該回去了。”她叮咛了幾句後想要掙脫他的手,沒想到他卻握得更緊。
古亞倫自己都很驚訝的看着自己自作主張的手……他還不想放她走?
“做什麽?難道需要我喂你吃藥嗎?”繡繡沒好氣的瞪着他,似乎很樂意再捏一次那管鼻梁。
“你喂我吃藥?”清澈的碧眸若有所思的眯了起來,腦海中閃過一幕重挫他男子氣概的影像,讓他不悅的擰起眉頭。
他這一問,繡繡才想到他八成對昨晚的事情沒有印象,随即順水推舟的推個一幹二淨,“什麽?我?沒有啊!你又不是小朋友。”
開玩笑,他如果知道自己還把他的嘴巴捏成熱狗似的,依他有點潔癖的人格特質,不知道會不會殺人減口?
古亞倫繼續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這個笑得很心虛的女孩,正要捉住那一閃而過的清晰影像時,繡繡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有個現成的理由可以擺脫他的箝制,讓繡繡松了一口氣,非常高興的按下了通話鍵。
“汪、秀、明!你為什麽昨天晚上沒有回家?是跑去哪裏鬼混了?趕快給我滾回來!”忽然一陣河東獅吼教繡繡眼冒金星,本能的把手機拿得好遠好遠。
沒想到古亞倫卻順勢接了過去,當着繡繡面前講起了電話。
“不好意思,我是古亞倫,因為我生病了,所以繡繡她專程來照顧我,才會拖到現在……好,她等一下就會回去了……謝謝,我好多了,再見。”
繡繡張口結舌的看着古亞倫跟自己的母親閑話家常,當下懷疑這個古亞倫其實還在發燒中吧?
我的媽呀!難道他真的燒壞頭殼了?
“你……”你沒事吧?繡繡被古亞倫剛剛太随和親切的舉動給吓到了,二話不說就拿起藥包,就算要跟他打上一架也非要讓他把藥吞進去不可!
“繡繡,你想幹嘛?”古亞倫不動聲色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當然也沒錯過她明顯的錯愕。
“我……我想……你還是趕快吃藥吧!太危險了……現在的病毒還是細菌都太可怕了!”繡繡已經有些胡言亂語。
現在的傳染病源這麽多,他是不是正好染上會性格大變的那一種啊?
“我不……”古亞倫眉頭一皺就要開口拒絕,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忽然打住。
“你要!”繡繡才不管他現在是想到外層空間還是想到前世今生,總之,他一定要吃藥啦!
“你一定要!”她加強了語氣,還作勢要把手中的藥丸塞進他嘴裏。
古亞倫看着那副泛着粉紅色澤的掌心,雙眼困惑的眨了又眨,然後他突然張開了嘴,直接從她的掌心将那些藥丸舔進嘴裏。
繡繡倏然驚喘,因為他熱燙舌尖碰觸到柔軟肌膚的強烈刺激感而屏住了氣息。
“水。”古亞倫的清澈綠瞳仿佛蒙上一層陰影,聲音顯得比平常來得瘠痖低沉。
繡繡尴尬的回過神來,稍嫌手忙腳亂的把水拿給他。
“謝謝。”古亞倫苦着臉吞下那些藥丸之後,忽然翻身下床。
“不客氣。”繡繡臉紅心跳的側身看向窗外,不敢直視那副健美又幾乎全裸的男性軀體。
雖然以技術層面來說,她已經幾乎摸過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膚,不過那時她心有旁骛,完全沒有一絲邪念啊!
“繡繡?”已經穿妥衣物的古亞倫忽然出聲喚着窗前紅暈滿布的女孩,在她回眸的時候,專注而熱切的凝視着她,“走吧!”
那一記足以蠱惑人心的眼神讓繡繡愣愣的點頭,乖乖的跟在他後面走下樓梯,一直到古亞倫幫她戴上安全帽時,才驀然回神。
“等一下,我騎單車來的……”她邊說邊拆下了安全帽的系帶,卻又讓古亞倫給系上了。
“我知道……”
古亞倫不知看到了什麽,忽然沉下了臉,害繡繡因為他臉上的肅殺之氣,一時別過頭去噤聲不語。
不過只有一下下……
“帶這種安全帽騎單車看起來很蠢耶……”她對着草坪喃喃抱怨着,聽到野狼125的引擎聲,才發現古亞倫竟然已經坐在車上了。
“上車,我送你回去。”他的碧綠雙眼在晨光中異常的神秘深邃,散發着無法撼動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