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蔫蔫
何文嶼第二天醒來才覺得事情發展的有些超出控制。
那些壓抑着的,熱烈的滾燙的愛意,像是燒不盡的野草,現在開始冒出了新芽。
顧照涼說的對,他們已經不可能了,呆在一起太久只會把一些,幹淨的,不幹淨的,美好的值得回憶的東西破壞掉。
除非自己還想要跟他在一起。
顧照涼:【你不是說他喜歡女孩子嗎?幹什麽還要照顧你?哎我提醒你啊,直男不可能被掰彎的,現實點,反正我身邊就沒見過直男跟……搞在一塊的。】
何文嶼:【嗯,我知道。】
【不過許渡禾這個人,在娛樂圈除了他的演技還真沒有任何緋聞,他的身邊連貓都是公的,從來不跟女性朋友出來,連個能跟他扯上關系的女的都沒有,哦對,除了那個妹妹。】
何文嶼問:【你還知道他有個妹妹?】
【那是肯定,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要知道我們可是對家!不是開玩笑的好吧。】
【他妹妹病好了嗎?】
【病?生病了?這我倒是不知道,他妹妹好像出國挺久了,也就前年爆出來跟許渡禾一起吃晚飯,這千載難逢的緋聞機會狗仔自然不會放過,結果第二天就被工作室澄清是妹妹了。】
【不過我記得當時狗仔扒出來他妹妹以前經常生病,就胡編亂造了一些不好的話抹黑,這他媽可不是我幹的啊?鬼知道為什麽他們家非要冤枉在我身上,之後我們就一直對家了。哎說茬了,然後就是他親自發了微博,說他最不喜歡有人利用妹妹的病情造謠生事。親自發微博!他微博一直都是工作室在管,全都是宣傳博,只有那一條本人親自發的。現在應該還能看到。】
何文嶼慌忙地打開手機微博,搜了微博名之後在上方搜索框搜了妹妹兩個字,立刻顯示出了那條微博。
時間是在上一年的十月,也就發生在上一年的這幾天。
微博文字跟顧照涼說的幾乎一字不差。
他坐在床上良久,久久不言。
周末。
天氣不錯,何文嶼把自己放在櫃子裏的被子曬了曬,又給小多肉澆了點水,看着它一副蔫蔫的樣子,皺緊了眉頭。
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現在是怎麽回事?
他平常也沒虧待它啊?
門鈴的聲音響起,何文嶼慢慢移動到門口開了門,是許渡禾。
他手裏提着一個袋子,看到門被打開,手指往上示意了一下。
“給你買了一點水果。”
何文嶼往袋子裏面瞅,有葡萄菠蘿香蕉櫻桃,唯獨沒有蘋果。
他猶豫了一秒,讓人進來了。
“随便坐。”
盡管何文嶼行動不便,家裏也像是打掃過一樣幹淨,每件東西都放的整整齊齊,只有歪着的枕頭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許渡禾走過去,彎着腰想要去看茶幾上的照片,還沒拿到,手指一顫,笑着問道:“可以看嗎?”
何文嶼擺了擺手,走進廚房。
照片是冬天拍攝的,上面何文嶼也是冷着臉,穿着一身白色的棉服,臉上蒼白的不像話,仿佛一陣風都能給他吹跑了。
旁邊站着的蔣瑤卻是笑的很開心,臉上紅潤潤的。
身上穿的棉服跟何文嶼是一模一樣的款式,不過顏色是淺粉色。
許渡禾往端着一杯水的何文嶼看去,又快步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杯子。
“不方便走就不用給我倒水了。”
他也不想成為客人。
何文嶼自己喝了一口,反問:“誰說給你倒的?”
許渡禾岔開話,指了指照片:“這是哪一年拍的?”
何文嶼放下杯子拿在手裏看了一眼,想了想說道:“剛來的那一年吧。”
許渡禾用指腹摩挲着何文嶼的照片,想要極力回想起那年何文嶼的樣子。
“為什麽,來這裏?”
南幽市不管是經濟發展還是氣候濕度都是非常适合居住的地方,盡管經濟過于發達,不少工作人群會集中在這裏朝九晚五,也有那種小院子般的住宅在經濟區,非常适合過一些小生活。
這裏,距離南幽市太遠了,遠到他根本想不到何文嶼會來。
何文嶼拿過照片重新放在桌子剛才的位置。
“總要有個地方去,哪裏都一樣。”何文嶼說:“你什麽時候走?這幾天天氣不錯,你不是在上升期嗎?耗在這裏不值得。“
許渡禾愣了一秒,看向身後的沙發,問:“可以坐嗎?”
何文嶼聳肩:“你随意。”
何文嶼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手指抱着枕頭,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你之前給小多肉澆了什麽嗎?這幾天好像有點不長了。”
許渡禾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小多肉被放在陽臺陽光最好的位置,沒有被太陽直射,可以看的出來主人為了養活它花費了不少心思。
“沒有澆什麽,就是普通的水。”
所以這是故意針對我?
許渡禾站起身走向陽臺,拿起小水壺蹲着身子重新給小多肉澆了水之後,站起身又走回去。
“平常就澆水就可以了。”
何文嶼稱自己為不适合養植物體質。
幹巴巴地哦了一聲,又問着他。
“你最近工作不忙嗎?”
許渡禾想到了自己經紀人每天給自己發的上百條微信,實話實說:“有點忙。”
何文嶼點頭:“那是你準備退圈了?”
許渡禾輕笑:“沒那麽早。”
何文嶼又點頭,最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他,問道:“那你不考慮回去?”
許渡禾不在意仰着頭跟他說話:“我在這裏是不是給你造成了困擾?”
何文嶼一怔。
他這句話說的極有禮貌,語氣溫和,明明沒有一絲的情緒流露,卻滿含着失落。
何文嶼點了點頭:“對。我覺得……”
許渡禾打斷他的話,說:“後天,後天就離開了,導演已經說過了。”
原來已經安排好了,何文嶼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他們是被迫來這裏的,又怎麽可能故意多待。
“嗯。”
何文嶼實在感覺無聊,就打車去了酒吧,這個時候酒吧的人也不算少,酒吧老板站在前臺喝酒。
酒吧老板姓張,很喜歡穿西裝,更參加各種上流社會的聚會聚餐,他的社交能力極強,不少知名企業家跟他關系都不錯。
但也因為早期白手起家太過拼命,把胃搞壞了,一點酒精都碰不得,後來更是各種病纏身,才開了這家酒吧養老。
結果沒到一年就呆不住了,還是喜歡各種地方亂飛。
張莊笑着舉起手裏的酒杯,跟門口的何文嶼打着招呼。
“你怎麽回事?我一回來就聽說你生病了?正準備明天拿點東西去看你的。”
何文嶼走過去坐下,“不嚴重,不小心被幾個混混打了。“
張莊挑眉:“強哥那幾個?”
何文嶼點頭嗯了一聲。
張莊問:“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解決了。”
張莊手指敲擊着桌子,看着他的手腕,說道:“反正我回來了,你也不用太忙,我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打算離開。”
“不忙?不是說新交了女朋友?”
張莊今年三十二歲,年輕多金,長的也算成熟,會是不少女孩子喜歡的那一挂。
張莊扶額:“別說了,我都不想提。”
何文嶼輕笑:“怎麽,還有我們大老板拿不下的?”
張莊黑着臉:“那倒不是,現在的女孩子就沒我拿不下的。”
“?”
張莊崩潰:“關鍵是那是男!我就知道在國外會認識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
何文嶼:“……倒也不用這麽說。”
張莊身子都前傾了起來:“哎我不是說歧視啊,就是,我只喜歡女孩子,男的,不行。”
何文嶼笑着點頭:“懂。”
張莊感覺有些尴尬,畢竟自己前幾天朋友圈還分享了約會圖片,現在算是跟一個男的過了好幾天。
怎麽想怎麽不美好。
他迅速轉移話題:“要不然你直接住樓上好了,平常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出去玩,反正你也不算員……”
何文嶼搖了搖頭:“閑着無聊,想看看別人是怎麽生活的。”
“嗤”張莊笑出聲:“酒吧能看出點什麽,這裏都是些悲傷或者虛僞的人。”
“嗯,比我會過,至少他們的虛僞不是利用,沒有傷害到別人。”
他笑:“這樣說,虛僞點也好。”
“對了,那個劇組的人是你招來的?怎麽,有認識的?”
何文嶼看向他沒吭聲。
“一眼就看出來你不對勁,前男友啊?這我可管不了,我只負責收錢。”
何文嶼:“不用管。後天就走了。”
酒吧老板笑了笑:“我覺得走不了,閑來無事,找人把二樓翻新一下好了。我們也是時候開了二樓接客賺錢了。”
蔣瑤一聽說何文嶼來了酒吧,邁着長腿飛快跑了進來。
這幾天她一直心驚膽戰的,害怕何文嶼一個生氣直接不理他了。
自己又不敢去他的住處找,只能整天一小時一次的頻率守着門口,今天可算是等到了。
“哥!中午好!你吃飯了嗎?”
何文嶼:“吃了。”
蔣瑤說:“那,你還生氣嗎?”
何文嶼搖頭:“沒生氣。”
蔣瑤雙手放在胸前握成拳,小心髒砰砰跳。
生怕他嶼哥一個不開心跟她斷絕了關系。
蔣瑤哦了一聲,又說道:“那嶼哥你要不要去樓上看看,他們要離開了,正在收拾東西,導演說我們可以檢查一下他們的物品。”說完又自言自語道:“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麽好檢查的,本來房間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況且他們光是這幾天住宿都給了超過幾倍的錢,還需要偷東西?
何文嶼沒反應過來:“要走了?”
不是後天嗎?
蔣瑤點了點頭:“對,天氣也晴了嘛,聽說好像是他們有段影像出了問題,需要重拍還是什麽?”
她就聽了一句,也沒怎麽聽懂。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不更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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